第3章 好夢

  且說林雲在那河上遇幾隻大鱷四面夾擊，霎時一隻大鱷對準他的脖子猛撲上來，退無可退，陷入絕境。


  生死一剎他心道「我大仇未報，竟要葬生這些畜生之口，實在可氣！」想到此處不由得心頭大怒，頓時一股熱血湧上心頭，暴喝一聲，本能的揮刀反擊。出手的瞬間他忽地感覺丹田處和胸口有暖氣泛出，而後暖氣迅速擴散至四肢，原本冷硬的身體突然覺得熱力無限，力量澎湃。


  大手往竹筏上一拍，整個身體便騰了起來，大刀順勢一揮，呼的一聲響，刀刃口迸出一道青光掠過那大鱷的腦袋。緊接著林雲呼呼幾刀揮去，便又有幾道青光從刀里迸射而出，青光掃到河面上，頓時水花濺起兩三米高，遠遠看去好似河上綻開了一朵白蓮花。


  噠……落回竹筏上時，林雲腿下壓著半邊鱷魚屍體，混亂的場面很快歸於平靜。


  「這是……難道是……」林雲十分詫異，看到四周斷成兩截的鱷魚屍體，心道「難道剛才是內功？那幾道青光是自己揮出的刀炁！若如我所料，那我必然是已經有了內功！」想到此處林雲試圖再次激活內力，找回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但他無論怎麼嘗試卻沒任何反應，倒是憋得臉紅脖子粗。


  不多時河岸上忽地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哎呀，造孽啊，這……一二三四，四條半，哦不，五條……真的是造孽啊！」說話的乃是本地人劉嬸，早起採集甘露，為丈夫熬藥之用。適才聽到這邊有喊叫聲，便移步過來一瞧究竟，誰知竟看到一滿身血污的少年坐在一張破竹筏上發獃，周遭河水染紅，幾具鱷屍漂浮在那河面上。


  林雲向岸上望去，卻見一端著膠盆的中年紅衣婦女在那捂著嘴，驚訝地盯著漂浮在河面上的鱷魚屍體。劉嬸的眼睛轉向林雲，指著他道「哪個誰，你捕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還是五條，你可別想跑啊，我都看見了的！」


  「啊？」林雲撓著腦袋「你說什麼？」他不知道女人在說些什麼，他原以為女人會誇他殺掉幾隻惡獸為民除害，但聽她言語中似有責備之意。


  劉嬸手叉腰，擺開架勢的數落道「別跟老娘裝糊塗，保護動物人人有責，這事俺必須上報給官府。你小子有官司吃了！」


  官府！林雲的神經隨著這兩個字緊繃起來，他娘囑咐過他，千萬別和官府的人掛上鉤，遇見官差衙役最好躲遠些。他捧水把臉上的血水洗了對岸上人道「阿嬸，我想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您啊。」


  「哼，俺看得可清楚了！你們這些沒心眼的，就圖那幾張鱷魚皮賣幾個錢，正經事不做，專走這些歪門邪道，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罷女人扔下盆，往河裡一跳，使出輕功水上漂的功夫，腳在水面上啪啪點了幾下，便飛到竹筏上，站在林雲面前。


  林雲一驚，這個阿嬸原來會武功，她要抓自己去官府自己肯定沒轍。「阿嬸啊，您誤會了，我不是故意殺它們的，我從這裡路過，它們要吃我，我是不得已的！」林雲心裡納悶「自己殺了這些凶獸，算是為民除害，怎麼不但沒得到表揚，反而還犯事了呢？」


  「路過！」劉嬸小而細長的眼睛打量著腳下的竹筏「有事沒事的弄這麼個破玩意兒玩漂流？你覺得我會相信？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年紀輕輕的，不學好！」


  林雲漂流幾日，剛才又鬥了一番，此時身乏力竭，他想自己肯定逃不出會武功的劉嬸之手。於是只能央道「阿嬸，真的是誤會我啊，您別送我去官府好嗎？我給您捶捶腿！」


  劉嬸忙往一旁閃開「嘿，幹什麼幹什麼，還動手動腳的了！」


  林雲一臉苦笑「阿嬸，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您，行行好，別送我去官府行嗎？」


  劉嬸的眼睛轉的飛快，一個主意在腦袋裡快速的生成「行啦，我看你也年輕，肯定是一時糊塗財迷心竅了，不送你去官府公辦也行，那咱們就私了吧！」


  見事有轉機，林雲忙不迭的問「怎麼私了？」


  「哼哼」劉嬸咧嘴一笑，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在林雲面前搓了搓。


  「什麼意思？」林雲在竹源深山中長大，世俗人情均不知曉。劉嬸不滿道「嘖……你這小夥子，怎麼還跟我裝糊塗呢？」。


  林雲拱手施禮道「晚輩初來乍到，涉世不深，不懂外面規矩，還望阿嬸明說！」


  劉嬸冷眼道「錢！想要讓俺不說此事，你不拿錢封俺的口么？」


  林雲想了想，出門前他娘好像確實給了他一些叫「錢」的東西，據說到了外面什麼都得用錢，現在看來果然不假，自己遇見的第一個人就問自己要錢。伸手進懷裡掏了掏，掏出一摞金色票子來，問「阿嬸，是這個嗎？」


  金票！劉嬸眼前一亮，心道「原來偷獵這麼賺錢，這小子才二十左右的樣子，隨身居然帶著這麼多錢，自己得好好賺他一把。」不露聲色的道「咳咳，你殺了五條成年鱷魚，阿嬸也不要你太多，五金吧！」


  金票，銀票，銅票是華夏最基本的三種貨幣，1金等於100銀等於10000銅，金票是最大面額。


  「五金是五張嗎？」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就說願不願意吧，不願意咱們去官府！」劉嬸一面說著一面提防著林雲，怕他突然發難。


  林雲稍作思量，此次出門他總共只帶了十張金票，雖然不知價值幾何，但這才遇見第一個人就要用掉一半，以後再遇見別的人沒得花了可怎麼辦？猶豫良久林雲認識到自己並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所以頗不情願地數了五張，站起來就要往劉嬸嘴裡塞。


  「誒，誒你幹什麼？」劉嬸往後退了一步道。


  林雲一臉天真的道「封您的口啊，您不是說要用錢封你的口嗎？」。


  劉嬸的嘴巴抽了抽，敢情自己真是遇見個傻子了！一把奪過錢來「得了，懶得跟你浪費唇舌，這錢我收了，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你以後好自為之。」說罷轉身使出輕功往岸上躍去，臉上儘是得意洋洋的表情。


  林雲趕緊撐動竹筏離開，恐待會兒又有人看見那些漂浮的鱷魚屍體，再問他要錢。


  沿河漂流了約有兩小時，河岸上出現了一條柏油路，路上飛馳而過一輛卡車。林雲心裡驚道「那方方正正的物件怎麼跑得那麼快？難道就是娘所說的汽車？娘讓我看到有公路，有汽車的時候就上岸跟著路找到城鎮，然後坐計程車去京城找林威那狗賊。」


  於是林雲依照囑咐提上行李棄筏上岸。他的行李不多，一個布背包裡面裝了兩套換洗衣服，一柄刀和一個木質的手提箱，箱長一米一，寬三十公分，好似一個樂器盒子，但那裡面裝的不是樂器，而是不能讓人檢查的物件。


  柏油路十分的平整，林雲很喜歡走在上面的感覺，路的一側是充滿新綠的山，另一側是開滿了金黃油菜花的田野，空氣里有著淡淡的菜花香氣，陽光暖人，他大踏步走著頗有春風得意之感。


  路上時而有汽車駛過，林雲都一一給予它們注目禮，他想「自己要是能摸一摸汽車該多好」時而也有人騎馬飛奔而過。


  走得餓了，林雲便掏出乾糧來啃，無非就是些饅頭烙餅，因為過了好幾天了，那饅頭跟石頭一樣的硬，咬一口嚼在嘴裡都成乾粉了，快到正午，暖陽也變成了烈日，又熱又乾的林雲實在有些吃不下，便跳下菜花田，在田溝里捧兩口清水把饅頭衝下肚，他覺得那水味道怪怪的，不似他在家鄉喝的那般清甜！

  馬街鎮華夏工商銀行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出租，司機阿四從銀行出來，滿面愁容，心裡正為兒子的學費而發愁。原本早上出門時他老婆給了他一張儲蓄卡，裡面剛好有五金作為兒子今年的學費。可是取到錢后遇見幾個朋友炸金花，阿四一時沒忍住就玩了幾手，到後來卻輸了個精光。五金對他們的家庭而言不是一筆小錢，眼下正不知如何跟老婆交代。


  說起來阿四的兒子天資聰慧，資質過人，通過了全縣第一大派青衣派的考核，得幸能在青衣派做徒弟。青衣派每年只面向全縣招收200名弟子，而每年搶這兩百個名單的都不低於6000人，是以競爭非常激烈，他兒子能進青衣派，實屬不易。


  那青衣派不僅是全縣第一大派，也是全縣俠考晉陞成功率最高的門派，通過俠考便能成為俠客，從此輝煌騰達，富貴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