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聯手演出戲
“是我錯了。”風離陌再次打斷仍沒弄清楚狀況的顏月,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清冷的眸底是與他麵色完全不相符的柔色,“我不該由著你胡來,不對外公開你與我的關係。”
顏月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驚悚到汗毛都豎了起來。
風離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摟在她肩膀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絲毫不想給她說話的機會。
“數月前,你是為了救我,才有了腹中的孩子,而後你下落不明,一直躲著不願隨我回京,若不是我意外在竹水縣與正在查案的你重逢,硬要拉你幫我破案,也不會有今日之事,終究是我欠的你。”
他灼灼的看著她,頓了頓才繼續道。
“在邊關的那些年,我連死都不曾怕過,又何曾怕你連累我?你是名仵作又如何?我這條命是你的,戰王妃也非你不可。”
呃?
百姓們麵麵相覷,畏懼之下,懷疑之火正在熊熊燃起。
盡管方才猜忌戰王爺為生父的人是他們,可他真的承認了,他們反而越發的不信了。
那個醜絕人寰的女仵作,別說是讓她懷上孩子了,就算是多看她幾眼,正常人也會惡心得吃不下飯。
況且,以她的尊容,誰知道她生下的孩子,會不會是個怪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王爺,是絕對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血脈出差錯的。
不知道誰冒著膽子來了一句,“戰……戰王爺是在與我們說笑的吧?”
顏月聞言,不由的在心底啄起了小腦袋。
對對對,就是同你們“開玩笑”的!
下一秒……
男人‘含情脈脈’的眸光掃了過來,令她頓時有種搞小動作被抓包的感覺。
好在,他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把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百姓身上。
正當她以為他要順著百姓的質疑接話時,一股森冷的氣息忽地朝四下蔓開。
緊跟著,她的耳邊響起他充滿冷戾、危險的反問聲。
“說笑?你們哪隻耳朵聽到本王在說笑?”
就在所有人噤若寒蟬之際,風離陌驀地將顏月攔腰抱起。
他的眼角餘光,恰巧瞥見了躲在人群裏、氣得臉色扭曲的南陽候,緊跟著,他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深色。
“既然南陽候也在,那便由你對他們說清楚,顏顏是你收的義女,本王與南陽候府的婚約,早已經順延到了她的身上,她腹中孩子有名有份,本王也不值得讓她用破案來換取皇家的婚約。”
說完,他冷冽的眼神沒再南陽候身上停留,直接抱著顏月揚長而去。
百姓們遭受了接二連三的“驚喜”,一個個木訥的站在原地,良久都未從顏月身份反轉的事上回神,更別說再提祭天的事了。
要知道,那可是皇嗣啊!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真敢去打皇嗣的主意?
而在風離陌身後跟進來的南陽候更是如遭雷擊,“義……義女?”
他是想跟風離陌結親不假,可不代表他願意認下一個“便宜”閨女啊!
一口腥甜,猛地直接湧上南陽候的喉頭,他差一點就要氣絕當場。
想他馳騁官場多年,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算計得連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
畢竟,是他一直想要與戰王聯姻。
如今戰王遂了他意,他就算不高興,也不敢當眾……
拂了、他的、“好、意”!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另一邊。
直到被扔上馬車,顏月才如夢初醒般用力的揪住風離陌的袖子。
“南陽候府的義女?”
她穿越成植物人狀態的時,記憶裏充斥的全是原主對南陽候的恨意。
那個渣爹為了得到原主母親的財富,用盡花言巧語將她娶進家門,而後又無情的將之逼瘋。
就連原主陷入植物人狀態,也是其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明帝為了權衡勢力,賜下一紙婚約,說不定,她這一世剛穿越就涼涼了。
一想到這些,不知是原主餘留的怨念在作祟,還是自己那夜被人扔進亂葬崗爬出來的求生過程曆曆在目,顏月抑製不住的勾起一抹蝕骨的冷笑。
也好!
兜兜轉轉,她終於可以回到南陽候府了。
南陽候府欠她的,她終於可以一毫不差的討回來了。
而活閻王……
她神色複雜的迎上他的視線。
剛剛他給她編排一個南陽候義女的身份,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又或者,他早已識破自己真實的身份?
可誰知,風離陌竟答非所問,而是眸光微眯,渾身冷凝。
“你為什麽不肯離京?”
竟沒有追問她的來曆?
看樣子,他給她編個身份就是……胡來的!
顏月心底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麵對他越來越“不友善”的目光,她眼珠子一轉,忽然鬆開他的袖子,撫著隆起的腹部便是‘哎喲’一聲。
“疼……好疼啊!”
她一邊呲牙咧嘴的喊疼,一邊悄咪咪拉開與他的距離。
風離陌哪能看不出來她在演,可他一逼近,她的喊叫聲便放大一倍。
再這樣鬧下去,整條街的人都能聽見她如殺豬般的鬼哭狼嚎了。
為了避免謠言再起,他隻得暫時放過她。
一時間。
馬車廂裏靜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他打破慣例幫她破局,又或許是收斂了可怕氣息的他太過帥氣,她心底的懼意,竟一點點消散在他閃瞎人眼的俊臉之下。
想到他剛才如天神降臨般朝自己走近的畫麵,她真誠的向他道謝。
“多謝王爺肯來解圍。”
風離陌卻目光微暗, “我來,不是為了你。”
顏月無趣的撇撇嘴,他還是那個不會領人情的活閻王。
“不管王爺是出於什麽目的,眼下的我們,似乎已經綁在了一起,關於幕後人……”她試探性的提及案子,見他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排斥的神色,她才繼續接著道,“是不是可以共享情報了?”
風離陌的臉色頓時冷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初,隨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顏月摸不透他的心思,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正當她以為介入案子的事會再次告吹時,耳邊忽地響起他沒有溫度的一句。
“活死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顏月的心髒驟然一緊。
活、死、人!
這不是數月前,那個狗男人毀她清白時,不停重複低喃的那三個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