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戰劉豹
連題胭脂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暗吐了一口氣。
「胭脂,看你一身是血,莫非是受了傷不成?」劉豹怒氣熲息,這才注意到女兒竟一身是血。
一提及這受傷之事,連題胭脂的腦路中,不禁就浮現出自己的胸脯,被張元一戟刺破的畫面,臉上不由泛起絲絲羞紅。
見得她臉色發紅,情緒異常,劉豹愈發覺的奇怪,又問道:「胭脂,你的臉為什麼這般紅,告訴為父,你到底傷在了哪裡?」
「我……我……」
連題胭脂一時尷尬,她倒是不怕被父親知道自己給張元所傷,只是這傷的地方極為尷尬,讓她難以啟齒,不然怎麼辦,難道能跟父親說,自己被張元那小賊,一戟給刺中了胸脯嗎,羞也羞死了。
尷尬之際,連題胭脂忽然靈機一動,捂著肩膀道:「女兒只是一戟被那小賊划傷了肩膀,小傷而已,父帥不必擔心。」
劉豹陡然又是大怒,恨恨道:「張元小賊,竟敢傷我劉豹的女兒,某要是不把你碎屍萬段,豈能消我心頭之恨!」
恨極之下,劉豹殺氣如火山般噴發,當即下令,收攏前去攻取諸縣的兵馬,集中兵力對西河發動進攻。
兩天後,劉豹開始對西河發動進攻。
劉豹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不得不如此。
劫糧失敗,損失了近三千的精兵,使得劉豹不敢再分兵去掃蕩太原諸縣,搶奪糧草。
不搶奪糧草,以戰養戰,劉豹就無法彌補後勤糧草供應的不足,這樣耗下去他遲早得糧草耗盡,退兵而去,那時精心謀布的滅張之戰,就要功虧一簣,這是劉豹無法容忍的。
劉豹也不是無腦匹夫,他也知道西河防堅固,憑他這點兵馬,強攻也絕對攻不下來的,只能徒損兵力。
唯一的希望,就是誘使張元主動出擊。
所以,一連七天的時間裡,劉豹天天在西河外叫戰罵娘,把張元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就是想要激怒張元出戰。
張元心裡邊雖然很火,但他很清楚劉豹的用意,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偏就不上劉豹的當,就是不肯出戰。
不知不覺,劉豹的叫戰已經持續到第八天。
是日午後,州府大堂中,張元正喝著小酒,與諸文武議事,堂外親軍卻入內稟報,言是劉豹又派使者前來下戰書。
「這個『又』字用的好啊,劉豹這已經是第四道戰書了,他還真是執著啊。」張元冷笑著,揮手令將使者傳入。
不多時,劉豹的使者,氣囂昂然的大步入堂。
「我奉小王爺之命,特來向你挑戰,戰書在此。」使者也不見禮,只將戰書從懷中取出,傲慢的向張元揚了揚。
「劉豹又說什麼了,自己念吧。」張元自飲一口小酒,連信也賴得看。
使者一怔,目露不悅,卻只好忍著火氣,拆開那戰書,當著眾人的面,大聲的念了出來。
上至樊梨花這位主母,下至李定國這樣的猛將,眾人聽的是臉上怒氣漸燃,紛紛握緊拳頭,恨意全都寫在了臉上。
劉豹的那一道戰書,極盡狂傲,對張元是極盡的輕蔑和諷刺,諷刺張元膽小軟弱,只會龜縮在西河中,不敢跟他決戰。
正所謂主辱臣死,如此無禮的一道戰書,如何能不叫樊梨花他們惱火萬分。
張元又何嘗不是胸中怒火狂燃,但他卻深知大局為重,強壓下心中怒火,臉上由始至終都是淡然無謂。
使者洋洋洒洒的讀完戰書後,又用鼻孔瞄了張元一眼,高聲道:「我家小王爺還說了,如果你還膽小如鼠不敢出戰,我家小王爺現在就派人回晉,掘了你父張揚之墳。」
掘墳!
張元的眼眸中,陡然間殺氣迸射,壓抑的怒火幾欲噴發。
天下人卻都知道,他是張揚的兒子,若連自己老子的墳都被掘了,還有什麼臉再混下去,一個連自己老父親的墳墓都守不住的主公,怎麼去爭霸天下。
掘人祖墳,不得不說,劉豹為了逼他出戰,竟已用到了這等惡毒無恥的手段。
左右諸將更是無不盛怒,紛紛大叫請求出戰,與劉豹決一雌雄。
群情激憤中,唯有一直灌著酒的高熲,看似一臉醉意,實則卻心如明鏡,暗暗的向張元搖頭,暗示他休要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張元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但理智卻告訴他不可衝動行事,諸將在不忿的請戰,劉豹使者在傲慢看著他,他似乎已被逼到騎虎難下,必須要做出決斷的時候。
正當這時,一名穿著樸素的年輕人,不動聲色的步入堂中,走到張元的身邊,附耳低語。
眾人都認得,那個年輕人就是當日張元秘密單獨召見的講武堂生徒,張元在召見了這個人之後,就宣稱已有了破敵妙計,卻不知此人為何會在這時出現。
眾人正猜疑時,張元深凝的眉頭,卻悄然松展,年輕的臉上,已浮現出一抹冷絕的詭笑。
「把這狗東西給老子推下去,給我五馬分屍!」張元突然間拍案大喝一聲,一身殺氣驟起。
左右諸將士們早恨不得如此,數名軍卒立刻一擁而上,將那使者捉住。
使者駭然變色,一身囂張氣焰全無,大叫道:「我是小王爺使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怎豈殺我。」
「你主子都要挖老子祖墳了,老子還不能殺他一個使者嗎,給我拖下去!」張元語氣絕然,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勢。
士卒們一擁而上,二話不說,將那嚎叫的使者無情的拖將下去。
使者被殺,他餘下幾名從卒嚇得是哆哆嗦嗦,連頭都不敢抬。
張元站起身來,渾身上下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殺氣,鷹目如刃,射向那幾名戰戰兢兢的隨從,厲聲道:「劉豹不是巴巴的想跟我決戰嗎,你們就回去告訴劉豹,他要戰,我便戰,明天午後咱們一決勝負!」
決然的戰意,如九天驚雷,轟響在大堂,震撼人心。
在場的諸將,無不熱血沸騰,沉寂了許久,隱忍了許久,今日,終於等來了張元這一句話。
只有高熲,眉頭卻微微一凝,臉上的醉意全無。
甚至,他還有點吃驚。
素來懶散的他,生熲頭一次,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