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決戰
阿緹娜嬌軀一顫,臉色頓時通紅如霞,本能的想要抗拒,但心中對劉豹那份深深的失望,卻使她心生了報復之意,一咬牙,便一動不動,任由張元撫摸自己的臉。
張元這邊的將士,倒也沒覺得什麼,阿緹娜畢竟是他們主公的俘虜,主公想怎麼也是天經地義,現在只是摸了一把,都算是輕的了。
城上的劉軍士卒卻不同了,幾千號鬥志本就低落的士卒,才剛被劉豹殺女一幕所打擊,如今又被張元這一齣戲給震驚。
他們驚於張元的狂野,竟敢於兩軍陣前,做出這等舉動,更驚於被「輕薄」的女人,竟然是他們主公劉豹的夫人。
主辱臣死,瞬息間,一眾將士都如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心中憤惱不已,紛紛望向了劉豹。
張元早已氣得滿面漲紅,臉上血脈突涌,一口鋼牙幾欲咬碎,胸腔都快被氣爆掉。
那個把他逼到現在這般慘烈地步的小賊,那個搶了地盤,搶了自己女兒,奪了自己愛妾的狗東西,在他眼前這麼耀武揚威,逼著他的女兒來勸他出逃也就罷了。
現在,竟然還當著自己部眾的面,「輕薄」起自己的愛妾。
羞辱,這簡直是對他天大的羞辱。
劉豹當然明白,張元這麼做張元,就是為了激怒他,逼他出城一戰。
明知是如此,但堂堂不凡武者的傲慢,卻令他始終難咽下這口氣,怒火已蓋過了理智,他當場就有種跟張元決一死戰的衝動。
「主公,這是小賊的誘敵之計,敵眾我寡,我們萬不可出戰啊,這等雕蟲小計,只有傻子才會上他的當。」醯落急是苦苦勸道。
劉豹刀眉一凝,怒瞪向醯落,漲紅的臉龐間,微有幾分怒色。
醯落一句「傻子才會上他的當」,令劉豹聽著極是不滿,彷彿在笑他智謀不足,輕易被張元戲耍玩弄一般。
「張賊的小把戲,某豈會上當,醯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諷刺某。」劉豹沉聲喝道。
醯落一怔,這才猛然省悟,意識到自己出言不妥,忙道:「主公智勇雙全,當然不會為張賊所激,宮不是那個意思,主公千萬別誤會。」
張元的慍色稍退,神情愈加傲然,而且還極力的故作淡然,試圖把張元對阿緹娜的「輕薄」,假作視而不見。
城外的阿緹娜,已經是滿面羞紅。
她心知張元此舉,乃是故意的要激怒劉豹,她也想看看,劉豹是否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她出城一戰,所以才隱忍屈從,任由張元肆意妄為。
她沒有想到,劉豹竟然這麼沉得住氣,眼看自己被張元輕薄,竟然能視而不見,就是龜縮在城中不出來。
阿緹娜現在終於知道,她在劉豹的眼中,原本就無足輕重,什麼都不是。
她的心中,殘存的對劉豹那丁點的幻想,就此破滅了。
幽幽一聲輕嘆,阿緹娜朱唇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沒用的,他眼中只有他自己,他是不會為了我出戰的。」
張元也看也來了,自己的激將法失敗,劉豹是不會為了阿緹娜一怒出戰的。
看來,他想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壽春的想法,終究還是不現實。
軟的不行,就只有來硬的了。
冷笑一聲,張元懷擁著阿緹娜,撥馬轉身,徑歸本陣而去。
面對著迎來的眾將,張元也不停步,口中喝道:「諸將於帳中會合,傳令下去,明日強攻壽春。」
并州軍如有浪開,張元懷抱著阿緹娜,一路穿行而過。
數萬耀武揚威的并州軍,這才徐徐退去。
城頭上,眼看著張軍退去,所有劉軍士卒都暗鬆了一口氣,今日雖未交戰,他們的士氣卻大損過半。
「張賊,有本事你就來攻城啊,這一次,我劉豹絕不會讓你得逞。」劉豹拳頭狠狠擊向女牆。
……
入夜,中軍大帳。
蕭摩訶、花榮、李定國、楊志諸將,盡集於帳中。
肅殺的氣息,獵獵如火。
張元鷹目環掃一眼眾將,厲聲道:「劉豹不識趣,打算頑抗到底,我們也沒什麼好再保留的,爾等今晚做好准暉,明日清晨,我要全軍強攻,先破城南偏營,再破壽春,對劉豹發起最猛烈的一擊。」
諸將的熱血,陡然間沸騰起來,熊熊戰意,狂燃如火。
「滅劉豹,奪壽春。」李定國揮擺著拳頭,扯著嗓門激動的大吼。
諸將皆慷慨激昂,咆哮怒吼,戰意燃燒到了頂點。
張元當即令諸將散去,各自准暉。
當晚,總攻的將令已遍傳全軍,大營中宰羊殺雞,肉香四溢,張元要以一頓最好的酒肉,來激勵將士們的士氣。
兩萬五千餘將士的戰意,很快就被點燃,所有人都知道,明日將是淮南之戰的最後一戰。
三軍飽食一頓,休息了整整一晚,次日天色未明之時,各營的諸將便井然有序的出營,向著壽春方向集結。
張元身披銀甲,手提長槍,在夫人樊梨花的跟隨下,策馬出營,直奔預定的集結地點而去。
天光放亮,旭日東升之時,兩萬五千的大軍集結完畢,於壽春東南方向熲鋪如雲。
刀刀森森,如死亡的森林。
滾滾戰旗,遮天蔽日。
軍勢之浩蕩,直令天地變色。
三軍將士的士氣,皆是達到了頂點,那滾滾的軍氣,如同無形的潮水,壓向龜縮的敵人。
劉豹已經屹立在城頭,面對張軍這駭人的氣勢,刀削的臉上,不禁也掠起一絲忌憚。
左右士氣低落的劉軍士卒,更是個個心驚膽戰,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城南偏營,早已橫刀立馬的去卑,臉色陰沉如鐵,沉默不語,那般表情,彷彿已做好了赴死一戰的准暉。
望著營外浩蕩的張軍,去卑暗吸一口氣,默默嘆道:「小王爺,你的氣數還有幾何,就看這一戰了。」
去卑知道,張元要對他們發動全力一擊。
幾場大敗下來,他們已損兵折將幾近,壽春城中只有三千多兵馬,他這偏營中也只余不到兩千兵馬。
而張軍卻有兩萬五千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