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反攻
整個大營一片的安靜,卻如表面熲靜的大路,下面暗藏著漸漸洶湧的暗流。
大帳中,張元負手而立,目光凝視著地圖,始終未睡。
這一場決定勝負關鍵的戰鬥,不能有半點把虎,張元必須在開戰前,將每一步都琢磨透,以防出現紕漏。
月升月落,不覺已近凌晨,東面天際,隱隱已露出了魚肚白。
張元深吸過一口氣,渾身殺氣驟起,「把我的佩刀拿來吧。」
一直陪在身邊的蔡琰知道,出戰的時候已經到了,她的神經立刻警張起來,趕緊將懸挂的佩刀給張元雙手奉上。
「夫君,琰兒在此等你凱旋而歸。」蔡琰微笑著道,那張娃娃臉上,洋溢著對自己夫君的絕對信任。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先把被窩暖好了。」張元邪邪一笑,在她臉上狠狠嘬了一口,扶刀大步離去。
大帳外,四萬大軍已集結完畢,一張張年輕的臉上,無不燃燒著蠢蠢欲動的狂烈戰意。
張元回眸看了一眼發白的東方天際,鷹目中殺機吐露,揚刀大喝一聲:「諸路兵馬出擊,直取敵營。」
營門轟然大開,張元一馬當先,縱馬提刀殺出。
四萬熱血已沸的張軍將軍們,在諸將的率領下,陸續出營,向著各自指定的戰鬥位置開進。
掩著天色的掩護,不多時,諸路兵馬皆已就位,張元也橫刀立馬,傲視四百步外的袁軍正營。
身後,李存孝隔了一個馬身,橫槍而立,威如金甲神將。
一萬步騎將士,肅然而立,獵獵的殺氣匯聚,天地肅殺。
這一萬精兵,包括了五千鐵騎軍團,去卑的一千匈奴騎兵,以及張元的親衛隊,已是他最強的軍團。
等待了未久,張元抬頭再看一眼天色,戰刀輕輕一揚,喝道:「時間差不多了,發出信號吧。」
「點起號火。」身邊的專諸即刻去聲大叫。
早已準備就緒的士卒,急將三堆號火點起,三柱烈火衝天而起,照亮了夜空,方圓數十里都盡皆可見。
張元深吸一口氣,刀鋒向著敵營一指,豪烈叫道:「苦戰六月,反擊的時候到了,全軍隨我輾熲敵營,殺袁紹者,賞萬金,封萬戶文,給我殺。」
「殺袁紹。。」
一萬將士齊聲狂吼,聲如驚雷,撕碎夜幕。
隨著張元刀鋒斬下,軍陣轟然而裂,一萬將士如決堤的洪流,挾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向著燈火通明的袁營撞去。
「殺袁紹。。」
「殺袁紹。。」
東西兩翼,震天的喊殺聲,幾乎同時響起,其餘六路兵馬也同時出動,七路大軍在綿延數里的戰線上,向著敵營發起了全面進攻。
「去卑,你的匈奴騎兵開路,給老子撞開敵門。」張元戰刀一揮,大喝道。
中路處,去卑得令,領一千匈奴騎兵沖在最前端,鋒銳之陣堅不可摧,狂沖向上,轉眼就撞上了敵營外圍鹿角。
鐺鐺鐺。。
袁營之中,終於有了反應,急促的鳴鑼示警聲敲響,驚慌的叫聲響成一片。
「張軍夜襲我大營。」
「匈奴騎兵,是匈奴騎兵撞上了營牆。」
「東營方向有敵人進攻。」
驚慌的叫聲此起彼伏,被鳴鑼聲驚醒的袁軍諸將們,慌忙披掛上陣,喝斥著同樣驚慌,卻士氣低落的士卒,趕赴營牆一線,拚死的抵抗。
「破軍營,神射營,給我往死里射。」張元又是一聲令下。
嗖嗖嗖。
刺破耳膜的破空聲中,數千支利箭騰空而起,如漫空的流星,向著趕來營牆一線的敵軍,鋪天蓋地的射去。
慘叫聲驟起,鮮血漫空,慌張趕來的袁軍士卒,還沒來得及舉盾結陣,就被迎頭的箭雨轟到,如脆弱的麥竿一般,轉眼被射倒了一大片。
「舉盾,舉盾避箭。」慌亂中的顏良,一面舞刀大吼,一面大叫道。
隨後的袁卒士卒們,腦子這才清醒了些,刀手後撤,盾手上前,將大盾去去舉起,結成陣形,方才向營牆推進。
時間就是生命。
張元之所以選定凌晨進攻,就是因為這個時間段,乃是睡夢中的士卒,反應最為遲鈍之時。
正是袁軍的這片刻遲鈍,匈奴騎兵已將敵營外圍圈角,盡皆破開,直接砍至了營牆底下,直接衝到了營門前。
敵軍士氣本就低沉,這時眼見張軍攻勢如此之猛,無不陷入慌亂之極的境地,完全的失去了章法,只胡亂的向張軍放箭。
唯有大將張合,看出營門危機,喝斥著五百精銳的大刀士,趕赴營門一線,將數丈長的大刀排出刀牆,試圖阻擋匈奴騎兵的衝擊。
去卑卻全無懼意,揚刀大喝道:「後退者,殺無赦,給我撞上去。」
戰鬥殺到這個份上,只有進,絕無退。
「殺。。」一千匈奴騎兵士,去舉著三重厚盾,放聲大吼,無所畏懼,向著刀牆狂輾而去。
咔嚓嚓。
兵器斷折聲,響在一片,堅不可摧的盾牌,硬是把那一柄柄長刀給撞斷,執刀的敵卒,瞬間被反震倒飛出去,慘叫聲響成一片。
撞斷敵軍刀牆,匈奴騎兵的鋒銳之陣,如同一隻巨大的刺蝟,咆哮向著,狠狠的撞上了營門。
轟隆隆。
諾大的敵營正面,轟然碎裂。
敵營已破。
袁營營門轟然而破,匈奴騎兵的魚鱗「巨獸」,順勢狂輾而過,將不及逃走的刀士,成片的輾成肉泥。
張合見勢不利,焉敢再戰,當即撥馬而逃,大刀隊就此敗潰。
張元見營門已破,殺機爆漲,揮刀大喝道:「敵營已破,鐵騎軍團,給我殺進去。」
號令傳下,李存孝溜金槊一縱,率領著五千鐵騎軍團,尾隨於匈奴騎兵之後,如鋼鐵洪流般,灌入了敵營之中。
張元也縱刀殺上,率領著數千精銳的步軍親衛,如潮水般殺入。
「東營也被攻破啦。」
「不好,西面營牆已破。」
敵營中,混亂恐慌的叫聲響成一片,冉閔和蕭摩訶等其餘六路兵馬,也相繼攻破了敵營。
軍心已跌落至谷底的袁軍,根本沒有做出什麼有利的抵抗,稍有不利便分崩離析,驚恐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