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錄歌
白穆給許靜然寫的歌叫《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是一首旋律溫暖的歌曲,大意是寧願讓自己一個人痛苦,也不願讓對方孤單而終,包含了濃濃的眷念不舍和對對方的放手祝願,遺憾和祝福並存的一首歌。
實際上這是一首情歌,和《美麗樂章》中妹妹孟柔對哥哥孟安的感情不一樣,但希望對方有更好的未來,不願讓自己成為對方的桎梏而選擇放手祝福,這是一樣的,劇中只選擇歌曲裡面能和劇情產生共鳴的一節,因而是情歌也可以理解,畢竟市場上情歌比較好銷量,是永恆的主題。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恆。」歌名就是從這一段歌詞中選取,也是曲子立意的主題,需要溫暖淺淺的低訴來吟唱。
「也許未來你會找到懂你疼你更好的人,下段路程你一定要更幸福豐盛……只求你有快樂人生,只求命運帶你一段全新的旅程,往幸福的生活飛奔,別回頭就往前飛奔,請忘了我一個人。」這一段包含了殷切的祝福以及放手讓對方離去時的掙扎和釋然,需要放開來唱,這裡相對前面的吟唱而言相對放出來的高音也體現了這一點,要求聲音要有穿透力,如何在高音中表達情感而非一直高喊,是一種技巧和學問。
早前拿到了這首歌的詞曲后,她結合自己在劇中的角色孟柔和白穆的聲樂指點,大概該如何唱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並付諸練習當中。
回到了帝都,一方面參加《魔亂》的宣傳,接一些採訪和雜誌拍攝,另一方面則為錄歌做準備。
這一天,許靜然來到了皓星公司白穆的專用錄音棚,進行歌曲的錄製。
和當初第一次面對鏡頭拍攝定妝照時一樣,許靜然面對一面玻璃之隔的控制室里白穆和溫雅、易陽緊張期待的目光,以及唐鈺公事公辦的態度,沒來由的覺得緊張,深呼吸,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按照平時練習的來就好!
耳機戴上,前奏響起,開口,很好入歌踩得很准,接下來是淺淺的吟唱,嗯,副歌過去,進入主歌部分,高音上去了,很穩,下來又是一段副歌,然後是帶些落寞的祝福。
音樂停了下來,唐鈺化身嚴厲總監,他毒舌的開口道,「我以為作為一名演員,最不需要擔心的便是你的感情投入,因為演員會自己在腦海里為歌曲營造一個背景和故事,可是你剛才演唱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呢?沒錯,技巧和聲線都很好,可是缺少共鳴,這世上聲線好技巧過關的歌手一大把,可是為什麼有的人能紅有的不能?說實話,我很失望,你這次的表現遠不如上一次來唱的《愛殤》」
許靜然自入圈以來第一次面對這樣嚴厲的批評,她倒沒覺得難堪,因為更難堪的她上輩子都遇到過,何況唐鈺的本意並非為了譏諷她,他只是為了作品毀在她手裡而憤怒惋惜罷了。
剛才她在想些什麼呢?想什麼時候進入歌曲,想這裡該吟唱這裡該高音,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演唱這首歌的技巧上了,無怪乎表達不出他想要的東西,或者說歌曲需要的東西。
她淡淡的說道,「我明白該如何做了,請再來一遍,謝謝!」
唐鈺沒說什麼,繼續開始操作,一旁的白穆和溫雅雖然擔心靜然遭受不住唐鈺這個「冷麵總監」的鞭撻,可自始至終也只是擔憂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畢竟事實如何他們都有自己的判斷,沒有唐鈺說的那麼差,可也沒有達到完美,如今靜然自己想通是再好不過了。
再一次演唱,許靜然想著《美麗樂章》里的片段,最終定格在妹妹孟柔在機場送別哥哥出國的場景。技巧這種東西,熟練了歌曲和足夠的練習都能隨著曲子的旋律自然而來,並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何況這首歌從淺淺吟唱的副歌到有些激動高音的主歌之間的攀爬過過渡並不突兀。許靜然隨著旋律將腦海中想到的畫面漸漸豐滿,感情自然流露融入歌曲當中。
演唱完畢,這次唐鈺雖然沒有開口毒舌,可沒有舒緩的眉頭褶皺顯示了他並不滿意。
「剛才你腦海里的畫面是什麼?感情是有了,可是你的表達和這首歌並不完全對得上。」唐鈺比之剛才算是溫和,雖然面依舊很冷,也不滿意。
「這是《美麗樂章》的插曲,我想的是妹妹孟柔在機場送別哥哥的一幕。你的意思是我的表達是基於我腦海里的畫面,而這個畫面和歌曲脫節了?」
唐鈺點頭,「白穆有和你說過歌詞的寓意吧?用你的聲音來傳達這首歌想要傳達的,而不是把歌曲套進去劇里的情節之中。這首歌雖然是作為《美麗樂章》的插曲,可創作它的人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來寫下它的,可不一定和這部劇有關,畢竟穆創作這首歌時也只知道一個大概的劇情。問你一個問題,你理解這首歌了嗎?或者你和那位靖少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還不懂愛情?」
如果說前面的話還算溫和的話,那麼後面的就有些質問的意思在了,彷彿許靜然沒有好好珍惜白穆寫下來的這首歌,他在譴責他,用她似乎蒼白的感情經歷來試圖激怒她!
好吧,她是有點生氣了,說什麼不好,用歐陽靖來舉例!
看著她平靜的眼眸中閃過的火花,唐鈺依舊毒舌,「雖然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歌曲的理解也一樣,可是你總不能用兄妹情來表達愛情吧,想想你上次唱《愛殤》時候的心情,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體悟和感情融入歌曲,而不是將你認為合適的情緒投入曲子中間。休息十分鐘。」
從錄音室里出來,唐鈺帶走了試圖開解許靜然的白穆,溫雅把易陽趕出房間,遞過一杯蜂蜜水給她,道,「唐鈺在圈子裡素有冷麵總監的名號,她並不是針對你,而是只要涉及到工作一向如此,何況這首歌還是白穆創作的,你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說得很正確,我只是在找感覺。」許靜然喝了一口水,面對溫雅的安慰回話讓她不用擔心。
「慢慢來,我相信你能找准感覺,就像演戲一樣。」溫雅道。
「演戲起碼有劇本和故事框架,情緒都能捕捉的到,這首歌所要傳達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卻無從從我以往的經歷和寥寥隻字的歌詞中找到適當的感覺來。」許靜然煩惱的是,她以往的感情經歷,並不能深刻體會到那种放手讓對方過更好生活的想法,她雖愛而不得,可也選擇追隨相伴他,只為他片刻的溫存和回眸注視,即便是最後毅然決然服下□□也沒有放手的想法,她反而更能體會被留下一個人時的無趣和孤寂。
「米莉有時找不到感覺,她就會出去走走去尋找,如果再嘗試一遍還不能滿意的話,我建議你出去走走。」溫雅曾經作為天后米莉的經紀人,自然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因而有此建議,「不過,可能的話,你可以到靖少的身邊去看看找找感覺。」
溫雅只是覺得感情的問題自然是需要找對象去探討,而許靜然則是因為剛剛想到了上輩子的皇上,忽聞歐陽靖的名字,有些訕訕,似乎被捉姦了一樣眼神猶疑,溫雅見了也只以為她不好意思罷了。
再來了一遍,許靜然這一次在腦海中想象著如果她一直放不下上輩子的事情,辜負了歐陽靖的期待和一片情意,選擇放手讓他離去會有如何的心情,答案是她其實一點都不想放走靖少,她捨不得他的溫柔以待,於是情緒體現在歌曲裡面,掙扎有了,落寞有了,不舍有了,可是說好的放手和祝福呢!
唐鈺這次大概能從她的歌聲里體會得到她的真情實感了,因而也沒有那麼毒舌,或者是剛剛出去被白穆批評了?總之,這次唐鈺只說了一句,「雖然我能理解你的捨不得,可是這首歌要求你放手和祝福,再來一遍。」
再來了兩遍之後,情緒還是沒有到位,唐鈺也便不再勉強了,他很明白的告訴她,他和白穆的時間都很有限且珍貴,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自己,不用他再來提醒她該怎麼做。
離開皓星,易陽載著她回到了鳳凰小區的公寓,溫雅拖走了欲言又止的易陽,讓她自己去慢慢思考,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幫忙的,有這功夫安慰她,還不如去打聽打聽靖少最近的安排。
因為錄歌時想到的上輩子的一切,還有上輩子的皇上和這輩子的歐陽靖、關於放手和祝福的話題,她的思緒很是混亂。她或許是被一首曲子給擾亂了思緒,可實際上這也是她需要思考的問題,她並不清楚時間是否能夠給予她將上輩子的皇上忘記重新開始的勇氣,如果不能,如此溫柔深情默默支持著她的歐陽靖,她能放手讓他離開,祝福他有更好的明天嗎?
不舍、不願、不能!她似乎有些貪心了,上輩子的事情雖然已淡化了不少,這是歐陽靖帶來的影響,可上輩子的經歷就像是一根刺扎就那麼在她心底,讓她面對新的感情總是畏畏縮縮不願走出一步,上輩子她投入了感情卻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應,這輩子在新的感情面前她卻步了。一直以來都是歐陽靖付出得多,她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夜幕降臨,有些冷有些餓的許靜然就那樣攤在了沙發上動也不動,任憑思緒飄遠。這時電話響起,是歐陽靖,他總是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
歐陽靖一點都沒有提及她今天在皓星錄音糟糕的表現,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實情,只一副吃醋的口吻插科打諢,「白穆他年紀比我大,長得也沒我好看,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被他給迷惑了。」
「噗嗤,你每天都在微博上秀恩愛,在我這裡打電話找存在感,我哪有機會紅杏出牆啊,倒是你,我的風流靖少,不知道你今天又對哪位女藝人風度翩翩了?」
「沒有,沒有的事,該有的禮儀不少,可自從有了夫人之後,我可是收斂了不少了,夫人,你看我現在的緋聞都是圍繞著夫人你呢。」
「誰要做你的緋聞對象啊,我是正宮,不是用來緋聞八卦的。」
「嗯?夫人你這是要宣布對我的領土主權嗎?」
「嗯哼,你說呢,鑒於你最近的表現不錯,我想需要獎勵你一下,去探你的班這個主意如何?」和歐陽靖聊了幾句之後心情好了許多的許靜然提出了去歐陽靖所在的劇組探班這個提議,溫雅說得對,找感覺得出去找,自己一個人悶在家裡沒得憋壞自己還沒個著落。
歐陽靖似乎很是高興,「是嗎?什麼時候來?明天嗎?好啊,我都好久沒有見到親愛的了!」
「我讓溫雅和楊煥去溝通一下時間,好了再告訴你具體時間吧。」
「好,不忽悠我?」
「……不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