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相見
三十三界是發財了，不過，秘界這裡……也發了大財吧！
兩邊相互打量的時候，目中全被驚喜溢滿。
通天之路已成，秘界屬於這方宇宙了。
薛奼顧不得那些不認識，可能是仙界的修士，顧不得和大家相見歡，神識一放再放，很快便看到了顧文成。
這是自那年分開后，第一次相互直視對方。
曾經的薛奼一直都知道太歲，可是不知道太歲是她夫君，直到女兒嶄露頭角，她才慢慢知道原來那個名傳天下，在西傳界可謂萬家生佛的太歲，是她曾經的夫君。
他沒有聯繫女兒，也不曾聯繫過她。
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可是……
薛奼決定尊重他的選擇。
就像他當初也尊重她的選擇一樣。
從一開始，她就跟他說過，她的心只在西傳界，將來是要回家的。
有了孩子，她也跟他說，她的家在西傳，孩子得由他來養。
他什麼都答應了。
後來離開去做他的太歲……
曾經的恩愛夫妻兩兩相望，顧文成到底先動了，傳音道：「你……，飛升了？」那邊的熱鬧，讓他忍不住探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此生可能再也不見的人。
一時之間，他的心不知道是苦還是甜。
「……是！」
薛奼微微頓了一下，傳音回的時候，聲音盡量平穩，她慢慢把自己的目光轉移，看到好像在圓形靈光中打坐修鍊的女兒。
天仙！
女兒也是天仙？
薛奼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來，眼睛在不知不覺中又酸又熱。
年齡還小的女兒能走到如今，付出了多少？
這裡多少人都去趕那邊的熱鬧了，可是女兒在修鍊，她一刻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是怕什麼？
欺負還是丟棄？
還是兩者皆有？
「我們離開后，月詭又鬧了？」
當初大家為了進秘界，可以說把打下的精純靈氣團都換得差不多了。
薛奼能這麼快晉階，只能是月詭下界，他們又得了一波精純靈氣團。
顧文成上前一步，眼帶關心，「那日……危險嗎？」
「……還好。」
危險嗎？
秘界危不危險？
薛奼看了他一眼，腳步軟軟的往女兒那處去，「這裡的月詭呢？有多少？百年禁制放開，天外的月詭也沒動靜嗎？」
飛升的路上她還在想著，是不是上來的第一天，就會被派駐到前線拚命。
她不怕跟月詭拚命，只希望能多建點功，跟仙界的修士打聽一下秘界，打聽女兒。
沒想到，飛升的卻不是她自以為的仙界。
但是能夠飛升到秘界，不用跟誰打聽就見到女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裡的月詭早在我們進秘界的前三年，就殺的差不多了……」
能單獨跟薛奼說這些年的事，顧文成也是高興的。
曾經，他們夫妻恩愛。
他們都知道，他們能相愛相守的時間不長，儘可能的想把最好的給對方，給自己無望的生命留下那道最好的彩虹。
分開了……
看著始終未往他這邊來的薛奼，顧文成在心裡幽幽嘆了一口氣，一點一點的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再以傳音的方式說出來。
「你們呢？是不是月詭又下界了，你們……」
他正要問你們那邊出了什麼事，月詭下去了多少，是怎麼打掉的，就見
薛奼神情不對。
他不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發現，女兒身邊的圓雖然還在轉著，但顯然已經在收尾階段。
這一會如女兒般修鍊的人已經不多了。
現在……
顧文成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他和薛奼之間還隔了好些人，隔了好長一段距離，連談話都是以傳音的方式。
女兒不願意再見他，她要是跟薛奼再走近……
他默默往接引通道去，避開這邊。
又連著修了九個周天的顧成姝，還不知道將有多大的驚喜等著她。
秘界的這一波福利好像過去了。
她一邊捨不得，一邊又鬆了一口氣。
捨不得的是，之前的修鍊，都能看到一點修為的增長，若是能一直修鍊，她的修為，就還能沒瓶頸的一路往上。
鬆一口氣……，是因為終於結束了，她成仙了，可以暫時享受一下閑者時光。
顧成姝睜開眼睛，卻沒想會看到一個跟母親薛奼很是相像的女子。
三丈外的薛奼看到她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跟她點頭示意，心頭實在酸軟的厲害。
顧成姝不好意思老盯人家看，這世上相像的人還是有不少的。
也許她只是運氣……
顧成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后，卻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面前的女子眼神熱烈，裡面在迅速聚攏大量水光……
顧成姝不由眨了一下眼睛，再揉了揉。
晉階天仙的時候，她也想過她的心魔劫，可能是母親，可……
顧成姝揉了揉額，不過，心跳卻在加快。
沒有看錯，是娘吧！
還是說，她還陷在自己的心魔劫里？
短短百息的心魔劫，很多人卻好像慢悠悠過了一生。
她……
不會是過那種叫劫中劫的心魔劫吧？
聽說此劫很給人一種幻境，讓修士以為自己過了心魔劫，事實上，他（她）一直在劫中，過了的劫，只是他（她）想像的，事實上，她還在劫中，只是劫中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讓應劫的修士誤判，以為自己過了，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再也醒不過來。
如果這樣……
顧成姝甩甩腦袋，正要在識海里呼喚團團，薛奼急步上前，「成姝……！」
這個曾經哪怕夢裡都在思念的聲音，讓她心下一頓。
她在對方撲來的時候，往旁橫移數丈，神情戒備。
曾經，她差點就被那個域外天魔給騙了，這一位……
「成姝，我是你娘，我來了，這一次……」
薛奼想說，這一次，我決不再走了，就聽接引通道那裡，傳來肖御大聲暢笑的聲音。
「哈哈哈，安幾道，你可終於來了。」
安幾道比他更加精通庶務，他來了，肖御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了一大半。
「這是秘界？不是仙界？」
安幾道驚訝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時，顧成姝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
「不用懷疑，就是你娘薛奼。」
柳仙子看不得她再犯蠢了，甩手給她扔出三枚紅潤如玉的玉桃，「三十三界好多修士飛升了，秘界真的被你們留下了，從此以後，她就是你們新的仙界。」
顧成姝：「……娘！？」
「娘在這。」
薛奼幾步上前的時候，一道霧結界，在她們的身邊升起，「娘飛升了。」
顧成姝：「……」
她回以母親擁抱的時候，那份真實的觸感，以及夢
里希想過的無數味道，不由抱緊了些，「娘！」
「嗯！娘在這。」
「娘……」
兩輩子父母緣淺。
雖然衣食無憂，可是……
「娘！娘！娘……」
「在這，在這，在這……」
母女二人緊緊相擁，好像擁抱住了全世界。
宇宙深處，一片好像吞吐著無盡黑霧和隕石的黑洞傳來一聲咆哮，「酬功劫，還想酬功？」
天地酬功，即代表圓滿。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那方天地還想圓滿？當他們是傻子嗎？
「……那個破地方邪性的很。」
陰沉的聲音不疾不徐，「我總感覺我們得到那裡幾次，可是，又可能被什麼逆天的法寶，把所有一切全都逆改，以至於，我們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你是懷疑……時間之寶？」
「除了它，我想不出其他的東西。」
只有時間逆轉，改變一切，才有可能把他們到手的東西，再扭轉回去。
「那裡……確實不對，天妙的記憶里，秘界有大片的戈壁沙源，可是，我進到那裡的時候，卻沒感應到什麼戈壁沙原。整個秘界，都不是我們上次去的樣子。」
上次他們過去是什麼樣子？
大片的幾乎要絕靈的沙地。
雖有隱藏極深的靈脈，可是，那個東西，卻好像受到重創，根本動不得。
而曾經的妖族地盤，那麼一點點，於他們也沒什麼用。
所以，他們才留下來，放逐到這邊釣魚。
「那些的修士，卻如我們當初所猜，在助養那方世界，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集中一起的天劫，遠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先別管那些東西，我問你，看兩邊情況，那些月詭還有膽子打嗎？」
「應該是沒有了。」
怎麼可能？
兩個相對而坐的影子，眼中閃著幽幽之光，看著好像在隱忍極大怒火。
「怎麼可能沒？我們讓它們休養生息那麼長時間……」
「……天妙被抓了。」
說話的影子道：「我搜魂了，關巽、獨方、武嵬、太桀、仲己五大蠢蛋，差不多都死了，它們帶的大隊，十有八九全軍覆沒。所以，擎疆它們又帶了三十多萬大軍，前去試探了。」
三十萬，那應該有點收穫吧？
可……
「天妙沒有看到三十萬大軍回來，回去的所有月詭，加一起，已經不到三萬了。」
雖然質量稍高一點，都是仙級，可是，人族的修鍊，跟他們誰都不一樣。
「我破壞顧成姝那道酬功劫的時候，也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月詭。」
那……
是不是都死了？
三十萬個晶核，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可恨，那都是他們為自己準備的呀！
「天地的酬功，大概就應在那些月詭的生死上。」
可恨，他沒有以心魔的方式，讓那臭丫頭，永沉魔海。
「再說，那些月詭佔據絕對優勢的時候，都沒能拿下三十三界，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指望它們打……，那是做夢。
「如今，我們與其指望擎疆那些個笨蛋，還不如指望自己。」
它們又不是不能親自動手。
雖然那幾次動手，都沒撈著什麼好，可是……再怎麼，也比這麼憋著強。
「我打算再往那邊走一趟，相機行事」
「……你的意思是撇開月詭們？
」
「不是我們要撇開月詭們，而是，月詭們想要撇開我們。」
說話的影子道：「搜魂天妙的時候，我感覺那些月詭們已經懷疑有我們的存在。」
「哼，懷疑又如何？我們還怕它們？」
「兩位就沒想過，月詭為什麼懷疑我們的存在？」
影子往椅背上靠靠，那了個舒服的樣子，「我懷疑，他們之所以知道，之所以能活著回去，是那裡的修士跟他們交流了信息。兩邊都怕更加激烈的大戰，會引來我們。」
這？
對面的兩個影子都不說話了。
「為防我們出現，他們選擇了暫時合作。如此一來，我們的優勢就沒有多少了。」
沒有打手，他們自己親力親為……
這真是一個不敢想的問題，這麼多年，他們一直隱在最後呢。
派出去的打手，不是沒有厲害人物，所以，月詭們的傷亡比例，還是很大。
人族的某些修士狠起來，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怕。
「哼！合作？月詭和人族修士？」
另一邊的影子冷哼一聲，「我們拿人族沒辦法，還拿月詭沒辦法嗎？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養了這麼多年的豬突然之間說，它不幹了，他不給個教訓，如何安枕？
「我建議，去秘界之前，先把黑堡那裡的月詭全都教訓一遍。」
三十萬大軍，就那麼沒了？
「尤其那五個小蟲，沒腦子還學人家動什麼腦子？」
他的聲音滿含殺氣，「老二，該出手時就出手，現在不出手，難不成要等他們真的合作一起，朝我們動手？」
如果那樣，它氣也氣死了。
「先殺它一波，後面的，也許就老實了。」
「……成！」
老二也確實有意再殺一批月詭。.
不殺……，就算他去了秘界，也做不了什麼。
「如果擎疆那些個笨蛋真如我們所猜，跟人族在暗地裡達成了協議，我準備殺一波后，再逼它們建契，到時候，再反手助我們。」
這？
「可！」
最早咆哮的影子道，「你在外面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全都殺了，我們重新培養。」
雖然這樣一來，他們又浪費很多很多時間，但事已至此，怕浪費，那就什麼都幹不了。
「只要鏡像胞宮在，我們要多少打手就有多少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