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式:共生11

  11敢撩不敢認啊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好呢,許哲撫摸文珠的頭髮她沒看見,文珠叫他哲哥哥她沒聽見。


  想必怎麼回答都不會動搖她內心的打算。


  上一世她也是這麼問的,宮珠因為不好意思,點頭默認了她的問話。程麗昕當即當著她的面和許哲套近乎,許哲臉都黑了。後來宮珠才小聲提醒她,許哲是自己的男朋友。結果程麗昕立刻翻臉,怪她不說實話,害自己對朋友的男友亂表白,傷了自己的原則。宮珠被她說的很愧疚,陪了好久的笑臉,才換得程麗昕與她不計前嫌重歸於好,她還得在許哲面前澄清程麗昕不是那種搶朋友男友的女孩。


  真是眼瞎,文珠在心裡一驚三嘆,也不知道說程麗昕還是感嘆宮珠。


  文珠與許哲十指交握,手抬高,確定程麗昕能夠看見,用甜的能膩死人的聲音對她說:「他呀,他是我的未婚夫,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呢。」


  文珠的右手一緊,許哲靠近文珠的耳朵,暗啞著嗓音對她說:「珠珠,把她趕走,我想抱你,現在。」


  文珠拚命調動面部細胞才不讓自己的嫣然一笑僵在臉上,她眨巴著眼睛,無聲的做口型:「不知道趕不趕的走啊。」


  許哲眸色深邃,又貼近文珠耳邊說:「給你五分鐘,解決了,要不我不介意有人近距離觀看。」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她的皮膚,她甚至感到許哲的舌尖輕輕舔過她的耳垂。


  一陣酥麻,在許哲目及之處,文珠密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反應討好了許哲,許哲緩緩的笑出聲,聲音猶如大提琴般舒緩低沉。


  文珠的嫣然俏笑在程麗昕眼裡就像惡魔的面具,那麼邪惡,怎麼有這麼令人討厭的人呢,真想把她的賤笑打掉。許哲的笑聲更是火上澆油,她也配擁著這樣的人。


  「好痛,你為什麼捏我。」文珠痛呼著把胳膊從程麗昕手中抽出,原本的巧笑盈盈立刻變為委屈萬分。


  程麗昕茫然看著文珠,我捏了嗎,雖然很想捏,可應該沒有吧。文珠痛楚的擼著胳膊,嘴巴乎乎呼氣,模樣不似作偽,程麗昕也不確定了。


  許哲把文珠護在身後:「大概你們倆氣場不和,以後還是保持距離吧。」說完徑直把文珠拉走了。


  氣場不和,保持距離。上下樓梯的人都聽見了低沉的男音還有剛剛驚呼好痛被捏的軟綿女聲。


  一對璧人手牽手匆匆而去,留下一個假小子模樣的女生站在台階中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兩女一男,無外乎那麼點事,人總是傾向顏值高的,瞟來瞟去看向呆立女生的眼神就帶了點鄙夷譏笑。程麗昕氣得風中凌亂,這是一對蛇精病吧。我幹嘛啦,就演了那麼場大戲。


  文珠雖然想喂程麗昕幾把狗糧,可那是順便的事,她的當務之急首要任務是許哲,她才不會分不清主次。比如這次許哲火急火燎的要和她獨處,她自然不能拆他的台。


  話說回來,許哲一直少年沉穩,進退有度,像今天這般沉不住氣還真是少有的狀況。


  文珠掩住因驚訝而張大的嘴,許哲斜睨她一眼:「裝,繼續裝。」


  文珠索性也不掩飾了,笑嘻嘻的問:「哲哥哥,這抓耳撓腮的是要去哪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呀。」文珠說完無辜的學魚嘟嘴吐泡泡。


  許哲停下,無語望天,還是沒忍住,把文珠帶到樓后的陰影里。


  「哲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文珠拉著許哲的胳膊往後賴著不肯走。


  許哲牙疼的頂頂腮,手從文珠腋下一把抄住,把人拎到自己懷裡,頭頂著頭,鼻尖對著鼻尖:「敢撩不敢認啊。」


  「我哪有撩你,我說的心裡話呀。」文珠連忙澄清。


  「兩個人的時候不說,偏要當著外人說,嗯?」上揚的尾音讓文珠身子一顫。他聲音依然低沉,可隱隱有狂熱的風暴,肌肉賁張,抓著文珠的手掌燙的驚人。


  他左手從文珠右邊臀部摸到膝窩,抬起圈在自己的腰上。就勢將人抵在牆上后,撤出右手,貼著她的腰肢迤邐向下,火燙的手掌揉捏細膩晶瑩的肌膚,將她另外一條腿也盤在自己腰間。


  許哲從沒有如此失控的時候,文珠不敢再激他,她順從的摟緊許哲的後頸。因為被許哲托在懷裡,她高過他少許,低下頭俯視他。


  許哲微微仰著頭隱忍的盯著文珠,眼神如狂暴的沙漠之風要把人吹起捲走。他一雙大掌覆滿文珠的臀部把她挨近自己。


  堅硬抵上柔軟,一陣酥軟,文珠刺激的下意識往上抬了抬身子,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一樣圈不住人,軟趴趴往下滑。


  許哲感到自己被擼了一下,血液在血管里激烈的彈動,肢體不自覺的顫抖。深深的喘息還沒逸出口,懷抱就從緊緻壓迫變到空虛荒涼。


  他手下狠狠抓了一把,彈性豐腴的臀肉從指縫裡擠出。「圈好。」聲音嘶啞低沉。


  文珠一個激靈,她身子扭動兩下,找好位置再次箍住許哲。


  許哲被折騰的魂都快飛了。他的瞳仁黝黑的照不進人,黑黢黢的籠著文珠。他將文珠牢牢的頂在牆上,右手壓下她的腦袋,探嘴往她的紅唇親去。


  快親上的時候,文珠偏頭抱著他的腦袋,吻落在她的臉頰。


  「哲哥哥,這裡是外面啊,你打算讓別人看戲嗎?」文珠急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他的小姑娘哭哭啼啼,鼻子還一抽一抽的。許哲一僵,咬著下唇閉上眼睛深呼吸兩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祖宗,我真是欠了你的。」


  許哲慢慢的安靜下來,情緒也趨於和緩。他抱著文珠,腦袋擱在她的頸窩:「對不起,珠珠,我激動了。今天我真高興,好像聽見了天籟之音……你能再說一遍嗎?就是……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不說,你欺負我。」小姑娘軟綿的聲音還摻雜些嘶啞。


  「乖,祖宗,我錯了,以後你罰我,怎麼罰都行。」許哲的好話跟不要錢的似的往外倒,撒嬌服軟一點都不要臉,「再說一遍,來,乖乖小心肝,來嘛……」


  「不,就不。」文珠不鬆口。


  「那,減幾個親吻指標。3個怎麼樣?」


  「太少,10個。」


  最後以8個成交。


  數量雖然減少了,我可以時間上彌補啊,許哲心裡奸詐的笑,表面上做出心疼的姿態:「狡猾,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文珠用嘶啞的聲音緩慢的說了一遍。


  許哲火熱的盯著她,盯得文珠覺得自己要自燃了。


  他抱緊她:「你也是,你是我的,我的唯一。」許哲的聲音消失在文珠的頸間。


  d大的新生接待處依然熱鬧非凡,學姐學長們熱情的接待這些甫踏入大學校園充滿美妙憧憬的大一新生們,代表學校給他們關愛,如果能關愛到自己懷裡就更好了。


  這才是,這些懶惰的油條們這麼賣力的答疑解惑指路提行李的動力。


  「哎哎,這不是我們當了4年的校草許哲嗎?」大三生小姚拍拍身邊人的胳膊。


  「還真是。」


  不止小姚看見,新生接待處的熙熙攘攘的人,路上來往的行人都發現了許哲和文珠。他倆在人群中太醒目。


  文珠個子高挑,腰細腿長,身穿白t短馬甲,下著馬甲同色西短,腳蹬白色帆船鞋,捲曲的長發上還扣著一頂小禮帽。許哲比她高大半頭,身形頎長,差不多的裝扮,只是褲子是到膝蓋的休閑褲。


  兩人好般配好美,宛如行動的畫卷,好些新生小姑娘雙手成拳抵在唇邊,好想尖叫,是不是明星在拍戲?

  小姚盯著文珠白皙修長的雙腿,快速在腦海搜索,這是哪一號人物,沒見過。是新生?小姚眼光一掃面前原本還想出手的姑娘,歇了心思,這麼比起來,好像差遠了。


  這個念頭斷了,另外一個念頭瘋起。許哲作為從沒被攻略成功的人物,他身邊出現的姑娘或許是自己貼上去的。


  小姚還沒理出頭緒,身體已經自覺走到許哲跟前打了招呼:「哲哥,這位是?」小姚是低他兩屆的學弟,兩人也算認識。


  小姚是個直男,許哲再帥也只當做對手,招來他的憤憤不平,有女生在場,他自然要看女生。他眼珠黏上文珠臉就轉不動了,清新可愛,萌妹子。這姿色就算當不了校花,做系花綽綽有餘啊。


  他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思對許哲小聲說:「哲哥,反正你對妹子也不感興趣,這妞就介紹給我吧,我請你吃大餐。」


  許哲真想一巴掌把他眼光拍拍直,什麼眼神,沒看見自己和文珠的情侶服嗎,沒覺出自己和文珠之間情侶的張力嗎。再順便一巴掌把他腦袋拍歪,眼睛往哪看。


  許哲的臉色越發沉寂,反正校草一貫高冷,面無表情的,小姚沒看出來現在的許哲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文珠將小手放進許哲的手心,許哲緊繃的身體舒緩了一點。他牽上文珠的手,與她十指交纏,鼻子里冷哼一聲,繞過小姚,徑直而去。


  那姑娘雙腿走動間比站立不動更誘人,張彈有力,在陽光中白的反光。小姚欣賞了一會,猛然張大嘴,嘴角剛叼上的煙捲也掉了,卧槽,我沒眼瞎吧。許哲牽著那姑娘的手。高冷校草被人攻略掉了?

  這絕對是大新聞。


  不到半天的時間,高冷校草許哲手牽女孩,疑似女友的消息傳遍了d大。


  消息的兩位主人公,渾然不覺。果然自己來接珠珠是對的,d大這群狼慣愛瞄準新生下手,許哲雖然杜絕了別人的染指,依然有不滿:「下次別穿這麼短的褲子了。」


  短嗎?文珠低頭看看,該遮的都遮著呢。再過幾年還有齊x小短裙呢,不知道這位仁兄看到會如何被衝擊世界觀。


  「為什麼?」


  為什麼,小姚,還有路過的這些人眼珠都快黏上去了,許哲很不爽。


  他壓低聲音和文珠說:「不想他們看到,這腿只有我能看。」


  文珠斜了他一眼:「那你能不能把臉遮起來,我也不想別人看到,你的臉只有我能看。」


  莫名心情就好了,許哲咬了下唇,想裝冷漠臉,唇角忍不住的上揚。怎麼辦,女友太會哄人,吵不起來不能以吻堵嘴也挺煩人。


  12

  「真不跟我回去?」許哲在女生宿舍樓下纏著文珠問。


  他從大三就搬出宿舍自己租房住,一是經常半夜聯絡文珠不便打攪宿舍里的人,二是他註冊了個公司開始創業,在外便利。


  「雖然很想,不過,開學第一天,我還是要和同學們打成一片的。」文珠擺出左右為難的模樣。


  又跟我裝,許哲捏了捏她的鼻頭:「你確定不是『打』成一片?」他把重音故意放在打字上。


  文珠扭頭將自己的鼻子從許哲手下救出,傲嬌的斜睨他一眼:「不是打,那叫碰撞,友誼碰撞的火花太過耀眼,懂不懂。」


  「友誼的小船扣扣牢,別隨便放出去。讓我發現多一個人,我可不信守承諾了哦。」


  許哲心裡很矛盾,他既不想文珠再去認識什麼朋友,又希望她交了朋友他好乘機毀約。


  文珠以需在她同意之下才可以親親為條件答應了他同她的畢業旅行,天知道他當時怎麼腦子一抽從了,搞得現在超級被動。


  作為一個23歲高齡,擁有小媳婦已經19年的資深非單身人士,初吻還沒送出去,這合適嗎,說出來簡直一把血淚。


  「女孩子呀,你也管那麼多。」文珠噘嘴。


  「女的也不行。」多一個人分去你的注意力都不行。中學的時候他可被五人小團體坑苦了。


  許哲在文珠上樓前又把她拉回來,摟在懷裡,順順毛,親親髮絲,蹭蹭耳垂:「陪我嘛,晚上我一個人睡不著,怎麼辦。」


  涼拌,文珠苦著臉把許哲湊過來的俊臉推遠,這人從她高考完之後氣質大變,謙謙君子鄰家哥哥的人設崩了,粘人妖精喝醋能手成為新一代畫皮,好像心裡藏著的猛獸放出來了,伺機而動。


  文珠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很不安全,說不定哪天就被啃的骨頭也不剩。


  「寶貝,快上去吧。」9月的天,白天雖熱,夜晚還是有絲涼意。許哲再想和文珠黏糊,也捨不得她受冷。


  文珠歪打正著被許哲放了,她快走兩步登上台階,等在安全區域了才回頭。


  許哲站在鐵柵欄外,仰著頭,路燈映照在他丰神俊逸的臉上,明晃晃照出他眉眼裡的動情,深邃難名、糾纏欣喜、慶幸感懷,千言萬語夾雜著歲月、時光、輪迴,狠狠打在文珠的心尖。


  鈍痛從心頭蔓延全身,文珠的視線漸漸朦朧,曾經,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看過她,這麼樣子看過她。


  對他揮舞的手臂痛的抬不起來,笑容也維持不下去。她低下頭,緩緩轉身,慢慢爬樓,努力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


  不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身後的許哲抿緊雙唇,他想伸手抱住文珠,終是無力的蜷成拳頭垂在身邊,小傻瓜,是我,是我呀,我回來了。許哲想起文珠莫名的堅持,刁鑽的條件,慢慢笑出來,真是可愛的小傻瓜。


  月光如水在他眼裡一閃而過。


  文珠推開門,宿舍里除了程麗昕外多了兩個女孩。一個束著馬尾帶著眼鏡長相文靜,另外一個披著直發穿一身質地精良的長裙,人到齊了。


  程麗昕看到文珠進來有絲尷尬,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到底還是年紀小,心機還不夠深沉。


  文珠扯著軟綿綿的嗓子甜膩膩的叫她:「程姐姐,我給你帶了點心。」她把手裡的打包盒舉在臉邊,「兩位同學餓不餓,也來點吧。」


  程麗昕也不甘示弱的擺出笑臉:「珠珠,我給你介紹,這是沐沐,這是艾夢露。」戴眼鏡的叫沐沐,看著文靜,其實極為霸道,穿長裙的叫艾夢露,富家千金,人不壞就是小姐脾氣比較重。


  文珠回來前,宿舍的氣氛並不好,概因這位千金小姐在摔摔打打,但她摔得是自己的東西,嘴巴里也只是含糊的自言自語什麼就是來的晚了一點什麼的,別人也不能怎麼著。程麗昕故作關心的問了一句,被艾夢露送了個大白眼后不說話了,沐沐更是不管她,抱著頭斜倚枕頭塞耳機聽音樂。


  艾夢露帶著氣收拾東西,聽了文珠的話,目露譏諷之意打算刺兩句,在看到文珠手裡包裝袋的logo后,眼睛一亮換了說辭:「新基浦啊?」


  「老基浦。」


  基浦是當地的最有特色也是價格辣手的一家店,上過米其林寶典評為二星餐廳。生意大火之後,基浦又開了一家新店,也叫基浦,當地人叫新開的基浦為新基浦,在他們眼裡就是哄哄外地人慕名而來的噱頭,他們更愛去老基浦,畢竟是老的那家被評為的二星餐廳。


  艾夢露是當地人,自然對這裡面的道道門清,她用老吃客的口吻說:「他們家點心也就核桃撻還好吃些。」


  「那個最搶手,還好我運氣好,走的時候叫新點心打包,給我搶到最後一份。」


  這話是文珠表示自己帶來的點心是新點的,不是吃剩下的。艾夢露雖然還面有矜持,腳步已經自覺自愿的走到文珠跟前,在桌子邊坐下,等文珠分發食物。


  文珠沖沐沐招手,扭頭示意她來吃東西,沐沐姿勢沒變,只搖搖手拒絕,然後垂下眼帘。


  不愧是米其林二星,每一口咬下去都是軟民幣。三人吃的嗨的時候,文珠問:「艾夢露,我回來的時候,你好像有點不開心啊?」


  艾夢露吃了東西心情好多了,本來她也藏不住話:「哎呀,這宿舍床位安排的一點也不合理,怎麼能把床放在衛生間門口呢,那不是天天要聞臭氣,我就是來的晚了一點嘛。」她家是當地的自然不著急報到,吃了早晚飯,才由爸媽施施然的送來。


  她就差說,你們怎麼一點不謙讓,把好床位搶走。


  文珠說:「噢,我來的也不早呀,不過我碰到好人了,我看中的床位就是程姐姐讓給我的。」她摟著程麗昕的肩嘻嘻笑,「程姐姐又爽快又仗義,最好了。」


  程麗昕從她問話時就覺察不好,直到被文珠抱住,她身子一僵。


  文珠忽然像想到什麼,捂著嘴驚慌的說:「程姐姐,我不是故意說得,你別怪我。」


  她又急急的對艾夢露說:「你快把我剛剛說得話忘了,要不程姐姐會生我氣的。」


  艾夢露才不管文珠有多歉意程麗昕會不會生氣,什麼也沒有她睡在衛生間門口事大。她也去磨程麗昕:「程姐姐,你也關心關心我嘛,我倆換吧。」


  沐沐眼神放在文珠身上,也不知道關注她多久了。文珠沖她眨眨眼,毫不避諱室內的混亂就是她造成的,小心思坦蕩的可恨。


  沐沐面無表情,低低豎了個大拇指在身前,文珠撇撇嘴角,做個怪臉算是承受了。


  程麗昕勉強維持笑容和艾夢露換了床位。


  趁程麗昕轉身收拾被褥的時候,艾夢露對文珠飛了個眼神,她家境富裕,平常接觸的圈子多的是這種當面柔弱背後插刀的行事方式。這種手段基本上是聯合幾人陷害一個,文珠既然選擇了程麗昕下手,她懂規矩的話自然是要聯合沐沐和自己,要不然她本事再大也做不到以一敵三,所以管她插誰只要沒插自己,艾夢露樂得看笑話。再說今天的事是承她的情了。


  艾夢露還有一點顧慮,老基浦憑文珠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摸得門清,不知對方背景底細如何,她暫時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


  程麗昕扭頭看見眉來眼去的艾夢露和文珠,差點吐到貧血,床是我讓的,怎麼感謝全讓文珠得了。文珠現在的床也是自己讓的,她有一點感恩之心嗎,轉眼就把我賣了,還有艾夢露,也是個小表子,果然表氣之間惺惺相惜。


  程麗昕活了二十年,從沒像今天吃過這麼多的暗虧。文珠,暫且讓你得意幾日,今天之事他日一定加倍奉還。


  前世依然是這四個人一間宿舍,沐沐和艾夢露對程麗昕敬而遠之,沐沐還婉轉的提醒過宮珠不要靠程麗昕太近,那時候的宮珠還為她說話,沐沐只是笑笑,沒再說什麼,然後宿舍就分成兩個小團體。


  斗轉星移,四個人竟然又碰頭了。


  文珠翹著腿躺在床上,心情舒爽,因許哲帶來的不適感淡了,果然撕逼有益身心健康。


  機械音提示:

  遊戲人物現時情況為:

  容貌:79分眉清目秀(滿分100分)

  身材:66分需要加強(滿分100分)

  嗓音:100分聽之犯罪(滿分100分)

  膚質:100分摸之犯罪(滿分100分)

  眼神:100分看之犯罪(滿分100分)

  氣質:59分馬馬虎虎(滿分100分)

  攻略對象好感度:90分情有獨鍾(滿分100分)

  獎勵技能:為人師表、問心訣

  魅力值:35點


  *

  霧氣翻騰,白光閃爍,亮得刺眼。文珠眯縫著眼看去,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宮珠。


  宮珠還是如常的姿勢,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裡。


  文珠走過去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兩個人沒有說話。


  文珠閉上眼睛在心內運轉一周天問心訣,等她吁氣收勢睜開眼睛。宮珠已經頭擱在膝蓋上面朝她瞅了不知多久。


  她那雙圓圓的眼睛正對上文珠眼睛的時候畏怯的眨了一下,打算避開。文珠對她綻放燦爛的笑容,宮珠游移的眼神又拉了回來。遲疑了很久,鼓起勇氣對文珠說:「她會害你。」


  「她是誰?」


  「她是……」宮珠好像想到什麼可駭的事物,瑟縮了一下,然後期期艾艾的說:「她是程麗昕,你要小心她。」


  「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我。」文珠很鄭重對宮珠道謝,「你幫了我的大忙。」


  「真的嗎?你不覺得我是掃把星?」宮珠黯然無措的眼睛多了點神采。


  「掃把星?」文珠失笑,「怎麼會呢,你怎麼會是呢。」


  宮珠周身的光芒更甚,有一瞬,文珠覺得她快離開地面了。


  「你恨她嗎?」文珠問。


  「恨……恨她?」宮珠無意識的重複,眼神一片茫然。


  「她上一世害你那樣慘,你不恨她嗎?」


  「恨嗎?我……我不知道。」


  「那你想見許哲嗎?」


  「許哲,許哲,」宮珠喃喃的說,「我對不起他,我沒有臉見他。」


  「現在是新的一世,很多事情沒有發生,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生。你沒有對不起他,你什麼也沒做。」文珠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把身體讓給你。」


  「我見他,身體……不,我不要。」宮珠唰的消失,黑暗像巨大的水泥塊兜頭罩下來。


  文珠喘著粗氣從床上醒來,她摸到枕邊的表看時間,熒光針指向三點半。她的手心滿是汗水。


  凌晨三點半,耳邊是起伏的呼吸,陌生的,嘈雜的。沒有人抓著她的手關切的問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黑暗,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13

  大一新生致辭仍然是由文珠來講,學校大禮堂座無虛席,很多人是慕d大最難攻克校草女友的名頭而來。


  文珠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底下還是一片嗡嗡之聲,等她說到一半,偌大的禮堂鴉雀無聲。文珠笑容清甜,聲音清亮,整個人如星辰一樣從內而外綻放光芒,光華奪目,熠熠生輝。


  不怪許哲為了她拒絕那麼多示愛,潔身自好。原來有了更好的,誰會退而求其次呢。


  何況文珠是以s省理科狀元的成績考進來的,她的成績就是去q大也是輕而易舉,為什麼她會出現在d大新生會上,不言而喻。


  開學典禮結束后,好多同學圍著文珠問東問西,有膽大的問昨天看到你和許哲在一起是真的嗎?

  文珠彎著眼睛說:「真的呀,我和許哲認識19年了。」


  19年,這個數字一說出來,人群窸窸窣窣的議論,豈不是文珠一出生就認識他了。那他們就是青梅竹馬啊。從小到大執著堅定痴情一片眼中看不到旁人的感情最浪漫了,太讓人羨慕了,要不是顧忌是大學校園,好多女孩子快尖叫出聲。


  文珠沖著人群後面甜甜一笑,哇,好卡哇伊。眾人後知后覺的回頭。許哲手插兜,隨意的站在一米之外好整以暇的看著人群。


  他哪裡是看人群,他的眼中只有文珠。


  見過他的人都知道,許哲是冷情的,是面無表情的,可他現在明明沒什麼變化,他眼裡的光芒、神情、眼色,讓旁觀者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快……快待不下去了。甜,甜到渾身發軟,好想談戀愛。


  他的小姑娘光芒萬丈,蜂擁人群在許哲眼裡只是灰色的背景,他只看得見、只捕捉得到那個唯一的彩色,他的真理,他的信仰。


  許哲在眾人的視線里走上前,接過一個男生遞來的紙條。


  那個男生正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對文珠說:「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們能……能交個朋……」


  許哲扣住文珠的手與她十指交握,低頭掃了一眼,一個名字加一串數字。右手一捏,字條團成一團,再一彈,紙團飛過人群頭頂,落在幾米后的垃圾箱里。他淡淡的對那個男生說:「我會轉告的。」當他面挖牆腳,他扔紙條是客氣的。


  誰要你轉告,我自己能說。男生小聲私語,到底不敢大聲說出來。


  周圍的人小聲議論,也不秤秤斤兩,跟校草搶。就是,搶的過嗎?


  男生的臉漲得更紅,每個毛孔都好像要滴出血來。


  文珠話音朗朗的說:「和我做朋友,我很歡迎。不過如果是做男女朋友的話,那隻能抱歉了,我這輩子認定了許哲,不打算換人了。」文珠和許哲交換了一個柔情蜜意的眼神,「校園生活多瑰麗,大家也不要辜負了好春光啊。」


  措不及防,又被狗糧灑了一臉。


  真是,應援需謹慎,圍觀有風險。


  許哲和文珠高調示愛,卻沒有招來眾人的冷嘲熱諷,反而給他倆圈了好多粉。也有人小聲嘀咕:「秀恩愛死得快。」被人噴成翔。


  一眼傾情,從小傾心,這故事說起來萌的人一臉血。滿足了好多女孩心裡的幻想。


  越挖他倆的故事,越被他倆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人冷笑,不過是沒經歷風雨的小情侶,外界來點風吹草動,大概就要分了。


  迷弟迷妹反駁:你能在五、六名校花級的美女輪番攻略下無動於衷心如止水嗎?你能在四年裡堅持每周坐十二個小時的火車嗎?你能和朋友異地而朋友的手機時常會收到曖昧信息的情況下不吵不鬧,全然信任嗎?

  如果你能做到以上各點,才有嘲笑的資格。


  如果真的做到以上幾點的話,自然會知道感情的珍稀,人性的可貴,也不會隨意嘲諷了。


  兩個人遇到的誘惑有嗎?有的。分離有嗎?也有的。


  但是他們堅持下來了。許哲和文珠的條件都很出眾,但是不玩曖昧不清、也不隱瞞自己的感情狀態,兩人潔身自好,感情的世界只有對方,實在是太完美。


  為什麼迷他們?因為只要他倆相愛,我就相信愛情是真的存在。


  遮住cp成了d大一道風景。如果有人想插入他倆之間,不等他倆動手,首先被遮住cp後援團扒的骨頭也不剩。


  文珠非常樂意看到這個狀態,她倒要看看這種情況下,還有誰不開眼的往許哲身上撞。


  許哲揉揉她的頭髮:「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


  「哼,不好嗎?」文珠嘟嘴,「你是不是不想打上我的標籤。」


  「求之不得。」許哲摟著文珠,下巴擱在她肩膀,歪頭瞧她,「這下你也是打上我的標籤了。」


  「我本來就是你的呀,打不打標籤都是你的。」文珠仰頭看著不知名的空間,光點跳躍在她抖顫的睫毛上,在眼下印下斑駁的陰影,下巴到頸項在光影中劃出優美的曲線。


  嘶,許哲身子一緊,他的小姑娘什麼時候這麼會撩撥人了,淡淡兩句話,放鬆的姿態,就挑逗的他坐立難安。


  好想親她,狠狠的親,親的她求饒,親的她渾身嫣紅。可是,許哲嘆了口氣,他不敢,文珠沒鬆口同意他吻她,他就是不敢。


  他的小姑娘如果生氣了、如果氣哭了,他心疼。比他自己疼還疼。


  她的皮膚在陽光下晶瑩到透亮,一絲絲毛孔的痕迹都看不見。如果紅的話是從哪裡開始呢?

  許哲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他把頭整個依靠在文珠肩頭,閉上眼睛。


  「睡著了?」文珠抖抖肩膀。


  「沒,」許哲哼了一聲,「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外號,糯米糰子嗎?」


  「嗯。」


  「糯米糰子,一定很好吃。寶貝,什麼時候能讓我看見糯米糰子全貌呢,好想吃,我好餓……」許哲說說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文珠無語的捏他的臉。


  「痛痛痛。」許哲做作的低聲痛呼,他慢慢的把眼帘打開,從眼皮底下小心的偷窺文珠的神色,好像沒有那麼生氣。


  他不顧被文珠扭住的臉撲上去摟她,文珠鬆手不及,他的臉先是被拉扯到變形,然後從文珠手裡滑脫,兩個人清晰的聽到肉從禁錮里解脫的「噗」聲。


  這回真痛了,許哲的左眼酸的快盈出生理性的淚花。


  「嗚,吹吹,不痛哦。」文珠心像被捏了一把,酸酸的蔓延開來。


  「好痛,寶貝。」許哲倒在文珠懷裡,「可是我心更痛。我23了,我的同學都當爹了。我喜歡你喜歡了19年,你做我小媳婦也19年了。這麼多年,我所有的處都在,我真的沒臉見人。他們說我有問題,有問題就有問題,哪怕沒問題憋出問題,只要小媳婦開心。可是我不開心,小媳婦,人間至樂你不想享受也就罷了,你還小,為什麼親親也不給我親呢,你是不是不愛我……」


  靠,說到後面渣男的經典台詞都出來了。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我想要。


  文珠沉著臉不吭聲。許哲抬眼從下而上看她的表情,聲音越說越輕,直到幾不可聞。他咬著唇從文珠懷裡起身,心裡直打鼓,壞了壞了,不要搞得弄巧成拙。


  文珠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好好打量了他一番,在腰部位置又著重加強了幾眼。


  許哲恨不得把自己全擋起來:「怎……怎麼啦?」


  文珠認真的問:「憋出問題了?」


  許哲抖抖索索的回答:「快……快了。」你再這樣讓我忽上忽下忽起忽落,真要有問題了。


  「你不是有五姑娘。」


  許哲想了一會,然後像貓被踩了尾巴從座椅上跳起:「珠珠,我……你……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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