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高處
西南某地。
「楊明海,出列!」
「趙軍武,出列!」
「王烈,出列!」
……
前後一共六個人從密密麻麻的陣列中走了出來,來到前面。
開始叫一個兩個人名的時候眾人還不清楚,而待這六個人全都站到前面,哪怕對這六個人認識不全的也都明白了,這六人應該全都是記了二等功的戰友!
而接下來,在這六個人的注視下,其他所有人在命令之後開始了軍中最常見的一對一空手博擊。
最後,六名優勝者被選了出來。
再然後,這十二個人開始「休假」。
在這種地方,休假一般有兩種含義,一種是真的休假,還有一種就是出行特別任務,出於保密原則,一律冠以休假之名。
被選出來的楊明海等十二人也都以為這一次是出行特別任務,但在飛機上從西南一路飛到東北,直到進入東北大營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一次的任務似乎有點怪異。
和一個人交手,而且還是車輪戰?
有這麼厲害的人么?
待休整一晚,第二天上午,看到那位首長,也就是「許先生」的時候,楊明海等人不由都是仔細打量。
然後就是一個個目光微縮。
對他們這些好手高手來說,看一個人能不能打還是很容易的,腿腳也罷,手臂也罷,但凡練過的,必有痕迹可察,說得再明白點,一個練腳的人,他走路的姿態就與別人不一樣。
肯定不一樣!
但在這位許先生身上,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
看不出練過武還是沒練過武。
沒有一絲半點練過的樣子,但真正一點沒練過的人,又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看不出年齡。
看起來很小,但若下意識地用年齡很小來判斷他的時候,又有一種莫名的而且非常強烈的違和!
看不出是幹什麼的。
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這讓楊明海等人心中俱都一凜。
就這個什麼都看不出來,就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位,莫非是秘密戰線上的戰友?」好幾人心中嘀咕著,但緊接著又覺得,這麼招眼的人,不可能是秘密戰線上的吧?
種種猜測,在交上手之後,煙消雲散。
剛交手的時候,楊明海感覺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交手了十幾招之後,楊明海感覺這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交手了二三十招之後,楊明海感覺這是一個很恐怖的對手。
交手了四五十招之後,楊明海已經麻木,他已經既無心也無力來揣測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了,而只是拚命地如發泄般地出著招。
這是上午。
下午的時候,楊明海配合針灸。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從本地戰友的口中得知,這位許先生是一名中醫師的弟子。
中醫師的弟子?
那就也是一位中醫師?
楊明海根本就無法相信,擁有那麼一種超絕身手的人,居然是一個醫生!那他們這些連人家衣角都摸不到幾下的「戰士」,又成什麼了?
直到他在針灸中睡著。
直到他醒來之後。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別說只是高中畢業,楊明海發誓,他哪怕就是博士畢業,也絕對無法把醒來后的那種幸福感給說出來。
太輕鬆了!
太舒服了!
而直到晚上,依然還是從本地的戰友口中,楊明海才知道,和最關鍵的東西比起來,輕鬆和舒服,真的算不了什麼!簡直就是提都不值一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
楊明海一行十二人,已經有九個人和許先生交過手,同樣,也是那九個人被他針灸過。
到了這個時候,再不需要本地的戰友給普及,楊明海等人都已經發現了,被針灸過一次之後,他們身上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毛病,似乎全都消失了!
楊明海苦練過一段時間鐵砂掌。
這東西一點都不玄,但就是練起來要吃苦,而練出來之後,也很有威力。不過當時雖然是被教練帶著學的,楊明海還是護理不當,把一雙手給傷了。
每天早晚,或者陰天的時候,他的手腕和手關節就會泛酸泛涼泛疼。
算不上很嚴重,但這玩意兒卻是治都沒法治的。
但是現在,兩天過去,楊明海發現他的手,再沒有什麼泛酸泛疼,一丁點兒都沒有!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與此類似。
這讓他們在一起討論這事的時候,又是驚奇又是佩服。
許先生真的是太厲害了!
其實,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對醫學並沒有什麼比較深的了解,要不然,這時的感覺就不會是「驚奇」又或者「佩服」什麼的,而會是懷疑人生了。
和楊明海他們同樣從外地過來的還有好幾批,他們並不參加大營的日常訓練,早上的時候也只在練武場自己演練著。
演練之餘,所有人話里說著的,都是許先生。
然而這一天的上午,他們卻並沒有等到那位許先生的到來。下午的時候,楊明海一行十二人被帶隊的長官宣布,「休假結束,全體返回!」
許廣陵在哪裡?
他在圖書館中。
昨晚,得出答案之後,今天,他就在圖書館中查找一些相關的東西。
哪些相關的?
辟穀。
禁食、斷食療法。
過午不食。
……
從中國古代,到西方現代,許廣陵翻閱著很多的古籍、圖書、雜誌,但翻了很久之後他才又發現,這番查找翻閱雖說不上是全然無用,但也基本沒什麼大用。
其實就一個說法,那就是以他現在的層次,所面對的很多問題,基本上已經不可能在世俗的文字記載中,找到答案了。
別說答案。
就連關於問題的記載,都沒有。
「高處不勝寒啊。」又放下一本書,許廣陵微微喟嘆著。
其實不是勝不勝寒,而是某種孤單。
老子莊子他們,當年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才留下自己著作的呢?
中國古代有所謂的「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他們是想立功(學說為帝王所用),還是想立德立言(學說為後世垂範)?又或者這些都不是,而僅僅只是為了抒發某種「孤單」?
這一刻,許廣陵心裡忽然升起了這樣一種奇妙的想法。
但當然,關於這個問題,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啊。」下一刻,許廣陵心裡念叨著這麼一句話,然後手持著一本書,心神卻開始沉浸於自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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