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扎堆
青葉子藥鋪的築基丹分為上中下三品,只是卻並非許廣陵識海中萬葯閣里的上中下三品。
如果真把一粒破一境甚至一粒破三境的那種葯拿出來,哪怕是在凌霄宗中,也絕對能引起相當的轟動,更不用說在這外界了,那是要鬧破天的。
葉小葉把那樣的玩意拿出來,估計一個月都不要,他就要被身上的護身之物直接送回凌霄宗了。
所以,擺在青葉子藥鋪的丹藥,其上品以紅色招牌作標識,對應的正是溫東華之前服用過的那種,對應的也是許廣陵識海中萬葯閣里的下品。
【一粒抵數月修行之功。】
如果功法傳承或其它有關修行的素質等方面比較好的,「數月」也可能是「數年」。
總之,這丹藥是遇強則強。
不怕你強,就怕你弱,你越強,它給你的推力就越強。
你要是很弱,修鍊上本來也很遲鈍,那服用了它之後,效果會受到相應的削減。
當然,再怎麼削減,它也依然還是能夠稱得上「神奇」的,畢竟是在核心層次上邁入了根本和究竟的存在。
而對應黃色招牌、綠色招牌的,則是在那個基礎上,作了限制,把原本下品的10分,分別削弱到了5分以及2分。
溫東華免費送人的,都是綠色招牌櫃里的,也是2分的那種。
關於這個,穆清風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些和他一樣大晚上地還站在青葉子藥鋪門口的「葯友」,也不知道。
青葉子藥鋪,這是第一天開業。
悄咪咪地那種。
但它悄咪咪,它的葯友不答應啊。
從上午開業到下午收店,今天一共有二十三位修者踏入店中獲贈丹藥,然後,這一刻,和穆清風一塊兒站在藥鋪門口的,是十三位。
又過了會兒,增加到了十七位。
有人看著藥鋪招牌。
有人看著藥鋪的大門,彷彿試圖透過門看到裡面,也不知道是否有動著破門而入的心思。
但這麼多人,就算有這心思,肯定也不可能付諸行動的了。
而思慮稍微周全點的,就算一個人在這裡,就算一時熱血上頭真的有破門而入的心思,也不可能真的破門而入。
且不說能拿出這般葯的店家會不會蠢到連這點都考慮不到,單說在五雲城中鬧事,而且是這般性質惡劣的事件,那後果,想也是能夠想出來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刻,站在青葉子藥鋪門口的十幾個人,個個情緒激動,個個熱血上頭。
天下藥友是一家。
有彼此之間之前就相識的。
而哪怕不識的,這時,很快地也互相攀談了起來。
其實……
其實也沒啥好談的。
不外乎是那麼些個事——
關於「築基丹」。
關於三面櫃檯招牌上字色的「紅綠黃」。
關於這個青葉子藥鋪。
有人把青葉子藥鋪的掌柜是萬葯宗的溫堂主這事抖落了出來,不是穆清風。
然後這消息,場中所有人都知道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
彷彿經此一來,那葯的神奇,一下子變得「理所當然」。
萬葯宗,在場中這些修者心中,還是相當之有牌面的。在場的這些修者,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沒聽說過萬葯宗的。
溫堂主雖然只是十葯堂的堂主,但十葯堂也是萬葯宗的。
於是,溫堂主=十葯堂=萬葯宗。
這三者間,這一刻,很輕易地就被劃上了等號。
其實前兩者劃上等號沒啥大問題,但後面的這個=,問題就大了,一個=,連接的是千山萬水,連接的是地下天上。
——就沒有這麼連的!
就像王某某是地球人,於是,王某某=地球人=地球文明=地球。
這個等式是絕逼不成立的!
誰見誰打!
但對於此刻在場的這十幾位葯友來說,溫堂主那個歸屬於萬葯宗的身份,讓他們的情緒有了一個出口。
他們服的這個葯,這個叫做「築基丹」的葯,只可能是出自萬葯宗!
那葯很神奇?
出自萬葯宗呢!你以為呢!
夜的寂靜,不能阻礙這些葯友們討論的熱情和激情,甚至那些平素很沉默寡言的,這時,慢慢地也全都加入了進來,分享著也從別人那裡獲得著關於此事的一切消息和認知。
而討論來討論去,慢慢地,話題歸攏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葯,它是怎麼賣的啊?
哪怕之前再衝動和澎湃,當這樣一個現實的問題被拋出來之後,很多人還是立即就沉默了。
本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現場,好像一下子被凍結了,那些說話的都如被人給掐了脖子。
而聽到這話,穆清風心裡也是陡然一涼。
然後他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
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很多時候,很多個感慨修行茫茫感慨世道艱難感慨自身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他都會做出這個動作。
說不出為什麼,習慣罷了。
一身沸騰的熱血,被這個問題拖回冰冷的現實,穆清風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個葯,不管它售賣價格為幾何,他,應該都是買不起的吧?
不知道付出他的全副身家,能否買得起今天他服用的那一粒?
這絕不是誇張!
哪怕自家身家微薄,穆清風還是這麼想,也就是假如他有錢,那這個葯就算賣再貴,他都會買!
買買買!
甚至,把藥鋪里所有的築基丹,都買回自己家裡去!
只有買回去了,在自己的家裡放著,才安心!
不然,像這樣的葯,萬一什麼時候賣完了,再沒有了,他又到哪裡找去?
而這樣的可能,穆清風無理由地感覺,一定會出現!
此刻,和他一樣在這裡的這些人,就是證明!
夜還很漫長。
但在場的這十幾個人,沒有一個人離開。
大抵他們也知道,就算回去,那顆心也是定不住的,修鍊則修鍊不了,睡覺也睡不著,反不如在這裡待著,免受煎熬。
雖然在這裡,其實也一樣煎熬。
如穆清風,煎熬於,那葯到底作價幾何!
像他這般煎熬的,甚至佔了在場的大半!
而餘下那一小半么,則是煎熬於,銀錢,他們不缺,但那個葯,藥鋪,缺不缺?
以及,進一步地,那葯,這藥鋪一日能外售多少?能外售到幾時?會不會過些日子,突然地,它關門了?
想得越多,心裡越是起伏不定。
因為在乎,所以無法安然。
時間就在場中這些人的心思輾轉和煎熬中過去。
半夜時分,人數的規模從十幾變成了幾十,那是有一些場中這些人的從屬或家屬之類的找了過來。
而快到凌晨時分,又有一個、兩個、三個葯友加入。
天色大亮后,再次出現了三個葯友。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藥鋪的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