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局
柳思雨這才驚覺，張啟凡的速度竟比自己印象中的要快上不知道多少，不知道是他上次未盡全力亦或是如宋秋月所說，用了什麼提升實力的秘法。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分神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柳思雨靈力瘋狂運轉，同時水晶劍杖自下而上揮斬過去，在刺劍突破卡林西亞靈能護盾防禦的同時，已經延伸到三四米之長的靈能劍刃也已斬至。
毫無疑問，這一劍仍然斬在了空處，不過卻也暫時解除了危機，當柳思雨再度感覺到張啟凡的存在，正好是上升之勢停止開始往下墜落的時候，而那快速絕倫的一劍正自下而上，直往柳思雨的頭頂刺來。
幸得卡林西亞靈能護盾稍稍延緩了片刻張啟帆的攻勢，柳思雨才有機會在百忙之中將腦袋往旁邊歪得一歪，冰涼劍身堪堪擦著臉頰刺中了柳思雨的肩窩。
一陣劇痛傳來，柳思雨甚至都來不及慶幸對面使用的是不適宜劈砍的刺劍，以至於讓自己能夠用這種方法躲過一劫，右手的劍杖就飛快的往下刺去。
幸運的是，作為超能力者的張啟凡，除了那無與倫比的速度，其他方面都並不出彩，那一劍雖然幾乎廢掉了柳思雨一條胳膊，卻也到此為止了，面對這從上而下襲來的劍杖，張啟凡再次選擇了避開。
柳思雨握著劍杖如流星一般墜落地面，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將那些被強烈的衝擊力濺起的泥土碎石並沒有拋灑出去，而是在柳思雨的靈力控制下迅速聚攏成一個球形屏障，將柳思雨的身體籠罩在內。
這臨時組成的護盾強度甚至比不上之前使用的卡林西亞靈能護盾，不過多少還是為柳思雨爭取到了片刻的喘息，同時也讓柳思雨有時間施行剛才在空中墜落的時候所想出來的計策。
無數看不見的靈力從柳思雨體內湧出，由近及遠，每隔十數厘米便設置一道無形無跡的靈能護盾。這是剛才在空中張啟凡刺穿卡林西亞靈能護盾時柳思雨得到的靈感，那就是那些護盾所起到的預警作用。
此時，柳思雨所使用的並不是熟練無比的卡林西亞靈能護盾，就從防禦功效來說，這些簡單稀薄的靈力屏障甚至連護盾都算不上，別說是劍，就連風雨都擋不了，不過卻勝在無跡可尋和消耗較小，而其所發揮出來的效果更是非常完美。
當泥石所組成的護盾被擊破，柳思雨身周無窮無盡、層層疊疊的無形屏障已經擴散出去，從那些不停的被撞穿的靈力屏障上，柳思雨第一次捕捉到了張啟凡的具體位置。
那一刻，剛剛從正面擊破了泥石護盾的張啟帆已經轉移到了柳思雨的側後方，正一劍刺向柳思雨的頸椎，如果不是找到了對方的位置，這一劍恐怕沒那麼好躲。
柳思雨在劍尖即將刺到自己的時候，忽然往旁邊側身一閃，然後腳跟踢起一蓬碎石，水晶杖猛然揮出。
眼看著這出其不意的一擊就要建功，張啟凡迅速逼近的身體卻出乎意料的猛然停住，就彷彿慣性這種東西忽然消失了一般，緊接著張啟帆手中刺劍往下一格，在噴出一口鮮血之後整個身體又倒射了出去。
柳思雨抬步欲追，心念一動又停下了腳步，張啟凡的速度本就不比自己慢，此時更不知道打了什麼雞血，速度快的匪夷所思，真要去追的話不僅追不上對方，反而會暴露自己能夠掌握他的行蹤的秘密，到時候時間拖的久了，自己封印全開之後無法久戰的弱點必然暴露無遺，所以為今之計只能等待對方進攻，然後抓住機會一擊決勝。
想到這裡，柳思雨便立刻胡亂的揮舞起手中的水晶劍杖一通亂砸，假裝剛才那一下只是自己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果然，張啟凡在遲疑了一下之後再次靠了過來，不過這次比剛才謹慎了許多，出手之間多了許多試探性的攻擊。
柳思雨心中大急，不過卻不敢表露出來，為了裝的像一些，對於一些非致命傷完全不去閃避，還故意往對方劍上撞了幾次，不一會兒功夫身上就已經多了許多傷口。
柳思雨甚至有想過故意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來誘惑對方，但是考慮到自己演技一向不佳，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以免弄巧成拙。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兒，柳思雨感覺到體內的靈力開始出現紊亂的跡象，不敢再這樣拖下去，咬了咬牙找准一個機會，把自己的心口迎著對方的劍尖就撞了上去，同時運用靈力強行讓自己的心臟往旁邊移動了些許。
面對這絕佳的機會，張啟凡稍一遲疑還是沒有能夠經受得住誘惑，提高速度，一劍便往柳思雨的心臟位置刺來。
柳思雨一邊在心中祈禱著對方千萬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候刺偏，一邊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仍然直直的往前撞去。
為了讓張啟凡能夠刺的更加順利，柳思雨還特意散去了胸口位置的靈力放鬆了肌肉，所以這一劍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一下子就貫穿了柳思雨的身體，從前胸進入，再從背後穿出，一些都在計劃之中……
被一劍刺穿之後，柳思雨卻仿若未覺，仍然筆直的往前衝去，同時靈力凝聚，肌肉瞬間繃緊，將刺劍緊緊的卡住，而在冰冷的劍身剛剛刺進身體的時候，柳思雨就發動了早已在腦海中計劃好的攻擊。
發出這一擊的不是右手中的水晶杖，而是之前挨過一劍，之後柳思雨一直故意軟綿綿的垂在身側的左拳，隱蔽而又出乎意料的一拳。
揮出這一拳的同時，柳思雨體內的靈力也開始瘋狂湧出，隨著龐大靈力的注入，周圍瀰漫在空氣中無形無跡的無數靈能護盾瞬間凝為一體，成為一道靈能牢籠，並且開始瘋狂的往內收縮起來。
張啟凡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當這一劍得手，看到的卻是和預料之中完全不同的反應之後，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並且立即就打算抽劍後撤，卻發現之前順利無比的刺穿柳思雨身體的刺劍此時竟像是卡住了一般，一下子竟沒能完全抽出來。
隨後，張啟帆就表現出了和他年齡不符的決斷力，立即就放棄了抽回武器，果斷的棄劍後撤。然而，儘管如此卻還是遲了一些，後撤的身體被不知何時在身後凝結的靈力壁壘阻得一阻，柳思雨蓄謀已久的雷霆一擊就已經來臨，猛然砸在張啟凡的腦袋上，彷彿砸在西瓜上一般，那顆脆弱的腦袋一下子就被轟成了碎片。
好不容易搞定了這個麻煩的對手，柳思雨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異變再生，身後傳來一陣靈力波動，然後一隻手掌便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柳思雨心中大驚，倉促之間劍杖往後便捅，不料卻捅在了空處，而肩膀上那隻手卻沒有消失，而是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柳思雨往後面猛的甩了出去，直到撞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才停了下來。
柳思雨疑惑的扭頭看去，身後站著的人是蘇筱寒，左手抱著自己，右手則緊緊的抓住往後捅去的水晶劍杖，正面色不善的看著自己。
柳思雨覺得有些尷尬，正想開口解釋一下，忽然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柳思雨急忙轉頭看去，劇烈的爆炸正是來自身前的小巷裡面，濃煙被強大的衝擊波一掃而空，巷子裡面一片狼藉。張啟帆的屍體早已不知去向，唯一能證明那個少年存在過的只有孤零零的躺在滿地鮮血與臟器碎片中的那隻變形的面具。
看著眼前的慘狀，柳思雨心中有些后怕的同時，又有一種無比憤怒的感覺，緊咬牙關，暗暗發誓，要讓天道的那些混蛋付出代價。
隨後，柳思雨又不禁想到，如果不是最後把自己丟出小巷的那個神秘人，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只不知那個神秘人現在怎麼樣了，那個爆炸有沒有波及到他。
柳思雨正想得有些出神，蘇筱寒忽然一把將柳思雨從懷中推了開來，柳思雨這才發現，蘇筱寒的胸腹之間滲出一片殷紅，卻原來是剛才接住自己的時候，被插在自己身上的刺劍所傷。
「筱寒，你沒事吧？」柳思雨見狀，趕緊關切的問道。
「一點皮外傷。」蘇筱寒淡淡的說道，然後看了柳思雨一眼：「你還是先關心好你自己吧。」
這時，後面的葉千千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來到柳思雨身邊，伸手想替柳思雨將劍拔出，猶豫了一下又停了下來，關心的問道：「柳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柳思雨搖著頭，一把將刺劍從身體上拔了出來，齜牙咧嘴的笑著說道：「皮外傷，皮外傷而已。」
「沒事就繼續前進吧。」蘇筱寒盯著柳思雨看了一會兒，確定柳思雨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開口說道。
穿過那條殘破的小巷時，柳思雨彎腰撿起那隻扭曲變形的面具，心中慶幸的同時不覺又有些悲傷。
在柳思雨的心中，像張啟凡這種年齡的少年，這個時候應該在校園中盡情揮灑青春的汗水，享受青澀的愛情才對，而不是為了某些瘋子所宣揚的正義而去殺人與被殺。而像張啟帆這中信念堅定到可以捨棄自己生命的熱血少年……如果能夠在人生的道路上得到正確的指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