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了老的來了小的
顏雨峰看著身邊這幾個人，頭一陣痛，除了德里克，羅里還算有點撲，阿勒爾是絕對不能指望的主，再看看這個臨時拉過來的名叫約翰，留著一頭辮子的中年黑人，越看越覺得也沒戲，眼睛不由瞧著坐在那養神的衛寧，心裡嘀咕：恐怕很快就得讓他來頂場了。
「上場吧。讓我們好好教訓下這幫老頭。」阿勒爾很是興奮的嚷道，唯恐擔心對手聽不到的氣勢。
「開工，開工。」德里克也是一臉不怕死的樣子，他第一個跑上球場，吉米跟著就竄出去了，羅里碰了下有些緊張的約翰，拉著他上了場。顏雨峰又看了眼衛寧，發現這小子正笑吟吟的看著他，見他瞅過來，便雙手做出喇叭狀，對他喊道：「認真哦，今天張佩的死活就全看你了。」
顏雨峰這才發現全場亢奮的氛圍下，張佩一人臉色暗淡的坐在那，聽到衛寧的說話，張佩連忙抱拳求饒，滿臉的懇請。
裁判的哨子又響了起來，顏雨峰知道必須上場了，他摸了摸這還算合身的8號球衣，邁步踏進球場。
在場下客隊替補席上，高德勸著自己的哥哥不必跟米斯鬧僵，畢竟他也是為你好一類的開導之語，里德卻把話題一轉，指著剛進球場的顏雨峰對高德說道：「你還是先操心下今天的比賽吧。喏，看到這個8號亞洲佬了沒？絕對不會差，就憑這幫老頭，你覺得如何？」
高德果然把注意力放到了球場，見到顏雨峰后，高德並沒有太在意，說道：「只是稍微有點高，這算什麼？」
里德卻笑了，他用肩膀撞了下弟弟，道：「跟你打個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跟米斯的事情，如何？」
高德立即否決：「這是兩碼事，哥哥，你不要胡鬧了。」
見計策沒奏效，里德便不再吭氣，他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機，開始跟朋友發簡訊聊天，高德見狀也是別無他法，心裡嘆了口氣，開始專心致志的觀察球場進況。
跳球自然是由身材最高的顏雨峰來，他現在在場上打的位置，也是中鋒，對此他也無異議，籃球本來就是看身高來定位置的。
跟他跳球的是個身穿10號球衣的中年白人，小禿頂，皮膚都有些起皺，可眼神卻蠻兇悍的，他盯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顏雨峰，嘴裡不乾不淨的挑釁道：「嘿，小子，你買了保險嗎？就敢上場？我的鐵肘可不會留情的。」
說著就亮起了自己肥肘在空中揮舞了一下，舉著球的裁判先聽不下去了，他含著口哨瞪著他，後者毫不示弱的回瞪，嘴裡還狡辯道：「說說不可以嗎？」
裁判卻不吃這套，他取出嘴裡的哨子，飛快的說道：「我會盯著你的，你最好小心點。」然後迅速拿著哨子吹響，幾乎同時，他另外一隻手托著的籃球就筆直的朝天上拋去。
還未等小禿頂反應過來，顏雨峰輕舒猿臂，一點籃球，拍向左側接應的羅里，隨即全場呼的一聲，爆發出一陣喝彩。
楓葉灣社區跟維魯斯社區的比賽，就此開始。
羅里拿到球之後，把球分給充當控衛的德里克，後者一接到球就跟上緊發條的遙控車一樣，運著球就往維魯斯的半場衝過去。
顏雨峰嚇了一跳，見到德里克單槍匹馬沖了進去，維魯斯的人也跟點著火的馬蜂窩一樣，蜂擁向德里克包圍過去，只得加快節奏，跟著大家一起追了上去。
見到德里克這麼英勇，全場響起一陣呼嘯的叫好聲，這下，德里克更加興奮，他剛踏進三分線，就抱起球開始起三步，打算來個手起刀落，先奪聲勢。豈止他還是錯誤的估計了他步伐行進距離，三步落下，人還未踏進三秒區，德里克暗叫後悔，逼上梁山的瞪地跳起，拚命伸直手臂托著籃球就往籃筐挑去。
這個高難度的上籃自然未果，德里克慌亂間，根本無法控制挑籃的手感，籃球砸在籃板直接飛到了另外一側。
最先回防到禁區的維魯斯球員，高舉雙手，仰起頭準備摘下這個籃板，忽然眼角餘光一陣黑影，一雙大手在他額頭出現，生生的把幾乎就落到他手裡的籃球一把奪去。
顏雨峰奪下籃板，直接再次彈起，把球直接打板入框，拿下了楓葉灣的第一分。看到籃球落框，他扭頭就往自己半場跑去，留下五個還不知道發生事情的維魯斯的對手。
「好籃板，真漂亮。」吉米高興的跑過來，想跟顏雨峰擊掌慶祝，顏雨峰伸手跟吉米碰了下，吩咐道：「快回防。」
場下的里德看到剛才那一幕，眼睛眯著，嘴角卻揚了起來，對高德說道：「瞧，我沒說錯吧。」
「只是速度快而已。」高德嘴上不服輸的回答道。
維魯斯全隊壓上，控球的是個帶著護鏡的寸頭大叔，他身材要比其他隊員苗條很多，右手臂紋著聖母瑪利亞的紋身，他運著球在左側三分線站定，飛快的掃看了下楓葉灣的防守站位，很快就瞧出破綻，他把球傳到了右側三分線外的隊友，自己沿著三分線往底角跑去。
顏雨峰注意到了寸頭大叔的跑位，但現在他面臨著小禿頂強有力的禁區要位挑釁，無暇多加註意，於是他招呼身為大前鋒的羅里多加註意。
小禿頂明顯想表現下自己強壯的身體，他拚命的往顏雨峰身上擠去，卻好像自己在跟一堵牆在較勁，心裡暗暗吃驚這個亞洲少年的力量真不錯，卻不服輸的開始用上肘去頂顏雨峰的胸膛。
顏雨峰皺起了眉頭，他抬起雙手，把小禿頂的肘推開，然後兩腳發力，一個使勁就把小禿頂頂出了禁區。
小禿頂頓時大叫起來，他看著裁判，示意顏雨峰犯規了，可邊裁壓根就沒有理會，專心的看著溜底線跑到左側底角的接到球的寸頭身上。
拿到球的寸頭根本沒有停頓，直接在原地三分出手，籃球在天空劃出高高的弧線，砸在後框入網。
維魯斯的替補席頓時大聲叫好，很快就被主場的觀眾噓聲壓制下去。
「安德魯大叔有一手啊。」里德看到了這個三分，平心而論，自己依稀記得小時候，安德魯還教過自己投籃，所以在這個時候，里德自然要感慨一下。
「是呀，是安德魯大叔教我怎麼投三分，他的三分當然很厲害的。」高德也很高興。
顏雨峰也見到了這個寸頭控衛的投籃，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人應該屬於三分手，而且出手不猶豫，是需要盯防的對象。
他拉住準備去接球的德里克，對他叮囑道：「那個人有三分籃子，你就盯住他，其他人就別去管了，他走到哪，你跟到哪。」
德里克有些不滿，但剛才那個失分，的確是自己沒跟上導致的，所以嘟嚕的答應下來。
顏雨峰作為中鋒，自然要快速過半場，他交代完后，就快步往前跑去，接住約翰發出球，德里克又開始興奮起來，拿起球就往前跑去，全場呼哨四響，為他加油。
於是剛進中線的顏雨峰很詫異的看著帶著球都快飛起來的德里克毫不留情的把他甩在後面，只留下他黝黑的背影。
全隊的速度頓時又加快了幾分，跟著德里克就往前跑，顏雨峰心裡暗罵一句，這分明就是亂帶節奏，這個時候，喊都喊不及，只得邁開大腳跟了上去。
維魯斯都還沒站好防守位置，就看到剛才那小子抱著球又沖了上來，連忙分出兩人堵了上去，德里克根本不管迎上來有幾個人，一個還算圓滿完成的交叉運球，然後拉起籃球就往左側突去。
站在內線的小禿子頓時樂了，數著德里克的三步，一個箭頭撲了上去，一個巴掌就把想低手上籃的德里克連人帶球扇了出去。
籃球失去了控制，在地上彈了幾下，被安德魯一把拿到手裡，抬腳就往前下快攻。
剛跨過罰球線的顏雨峰見狀連忙剎住車，扭身回防。
安德魯前面一覽無餘，空曠至極，他嫻熟的將球向前推去，自己高速跟上，幾息之間，就已經跑進了三分線。
回防的羅里，吉米等人一看人都進去了，於是紛紛停下腳步，遠遠目送這次維魯斯的快攻，可在他們的視線里，一個身影卻鍥而不捨的高速追去。
「他怎麼了？」吉米遙問羅里，後者臉上卻浮現出一種期盼的神色。
全場都看到了這次追逐，高聲說話的人不由放下了話題，喝彩的人卻忽然多了起來，威廉姆斯兄弟倆也注意到了顏雨峰的奔跑，高德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一眼不眨的注視著顏雨峰的身影。
顏雨峰心裡有怒氣，他不能允許一個人連續得分，即使這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社區比賽，但他不可能容忍讓對手輕鬆拿分。
安德魯聽到了全場越發高漲的叫喊聲，經驗老道的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有人在後面追防，他加快了腳步，剛進入罰球線就邁起三步往籃筐上靠去。
這三步邁得是又快又遠，幾乎一息間，安德魯就已經單手持球高高躍起，托著籃球向籃筐邊緣的籃板上撥去。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顏雨峰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步伐往前追趕的，他甚至沒有機會來調節自己的步伐，當看安德魯三步躍起，托球直送籃筐的時候，他來不及思考，大吼一聲，右腳邁起，然後狠狠的跺在塑膠場地上，整個人借著這股力量，向前俯衝飛起。
於是，全場的觀眾，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顏雨峰後來居上，就像腳上綁了彈簧一樣，不可思議的飛躍在空中，幾乎是在安德魯將籃球撥出手的瞬間來到了他的背後，伸出雙手，搶在籃板觸碰籃板前的一剎那將球抓在手中。
高速跳起的巨大慣性隨著這個釘板大帽並沒有完全消失，顏雨峰的身軀撞在了安德魯自由落體的身上，借著這次撞擊，把慣性卸去一大半。即管如此，他還是險些被籃板撞到，頭皮掠過籃板下沿，向前飛去。
抱住的籃球不可能再控制了，顏雨峰鬆開雙手往後仰，隨著向前沖的慣性身體往前落去，剛好落在把被他一撞，失去重心，撞在地上的安德魯身上。
顏雨峰一驚，岔開雙腳落地，就像把安德魯踩在腳底下。
全場嘩然，在近距離目睹如此精彩的追防釘板大帽后，場邊的很多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下意識的就往場里涌，站在後面的觀眾都跳了起來，毫無顧忌的揮舞手裡東西，大聲的叫喊。
尤其是站在底線的人們，更是屬於最近距離目睹全景的，當看到顏雨峰用一個只有在NBA才可能出現的大帽阻擊這次快攻，難以言表的情緒頓時充滿胸腔，一個個圍了上來，無數只手在顏雨峰的身上拍打，楓葉灣的居民用自己本能做出的反應來為顏雨峰喝彩。
還站在對手半場的羅里跟吉米都呆住了，兩人互相看了幾眼，紛紛讀出了彼此此刻內心的震撼之意。
「天哪，我到底招募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吉米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著。
被人帽了個大帽的德里克更是興奮，他追到帽他的小禿頂身邊，大聲叫道：「看到沒有，這是我兄弟，你居然敢帽我，復仇就在眼前。」
小禿頂卻沒心思跟這個小屁孩鬥嘴，他看見安德魯還躺在地上，不由向前跑去，一邊跑還招呼其他人快點跟上。
高德雖然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恢復過來，但是他同樣也看到了聚集在那的人群，他感覺到一絲不妙，馬上跑進了球場，向那飛快的靠近。
里德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的神色開始陰沉下來，對著身邊的人喊道：「來，隨便給我一件球衣，該死的，能穿就可以，什麼號碼都無所謂。」
米斯卻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切，他回放了DV剛才所拍攝的一幕，確定自己並沒有遺落什麼重要細節，然後感慨的看著歡騰的四周，心裡暗暗念道：最近運氣真是奇怪，隨便起個主意，就能碰到一個精彩的防守，真是沒話說了，感謝上帝，聖母瑪利亞。
顏雨峰其實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俯看躺在他腳下的安德魯，覺得有點不對，然後四周人潮湧了過來，他連忙推開伸過來的手，蹲下去檢查閉目不動的安德魯。
「別動我，讓我躺會。」安德魯開口了，他還是閉著眼，作為一個打了幾十年球的人，他知道如何處理才是最正確的，在察覺有人在觸碰他的時候，他連忙開口制止了。
「你沒事吧，哪裡疼？」顏雨峰沉聲問到，他開始感到一絲後悔，剛才那球，自己也是玩了命的追，至於其他的事，壓根就沒去考慮過。
此時，高德已經跑了過來，他一把推開了肇事者顏雨峰，急切的問道：「安德魯大叔，你怎麼樣了？摔倒哪了？」
聽到高德的聲音，安德魯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高德緊張的臉龐，馬上安慰道：「我沒事，就是摔在地上，有點蒙，讓我緩緩。」
隨著小禿頂等人到來，事情變得有些微妙，維魯斯的球員把安德魯圍在中間，臉色不善的盯著顏雨峰，彷彿下一秒就要上前來動手。
羅里等人也迅速的過來，他們充當隔離牆，將顏雨峰遠遠的推開，一邊安慰說肯定沒事，一邊警惕的看著維魯斯球隊的人。
這時候，觀眾才意識到剛才那個追帽追出了事情來，站得高的開始墊腳張望，平地上的人，也好奇的圍了上來，全場開始瀰漫一股異樣的氣氛。
林娜也擔心起來，她離開了座位，一路小跑過去，碰了下他，顏雨峰迴頭一看，林娜便低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擔心。」
「我知道，謝謝你。」顏雨峰有些感動，隨後又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衛寧也湊了過來，他本來想笑臉拍下顏雨峰的馬屁，但看到顏雨峰一臉肅穆的樣子，到嘴上的話，又吞了回去，於是換了個動作，拍了拍顏雨峰的肩膀，以示鼓勵。
所幸，異樣的氣氛隨著安德魯獨自站起來，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些觀眾鼓起了掌，為雙方加油鼓勵。
裁判也適時的出現，合理的展現他們的作用，主裁判連吹了幾聲哨子，讓進場的觀眾退了出去，然後走到安德魯身邊，詢問是否還能繼續比賽，在得到答案后，做了一個換人的手勢。
扶著安德魯回到客隊替補席的高德一臉陰沉，他對大家說道：「我上場，換安德魯大叔。」
「還有我，我也上去會會他。」里德站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件15號球衣，這件球衣顯然小了一些，使他看上去，有點怪異。但里德臉色的表情卻讓人不敢多說什麼。
高德看著哥哥，頓時知道哥哥也生氣了，要知道，小的時候，安德魯都一直是他們心中的偶像，他們一起去看安德魯叔叔打社區聯賽，一起萌發了要打籃球的志願。一起接受安德魯叔叔的訓練。
此刻，高德心裡忽然覺得有種久違的情緒開始在胸膛產生，他看向哥哥，發現哥哥也在看著他。
似乎讀懂了哥哥的心意，高德點了下頭，說道：「好，我們一起會會他。」
此言一出，本來有些低落的客隊替補席頓時情緒高漲起來，維魯斯兄弟，可是維魯斯社區家喻戶曉的人物，大家都非常看好兩兄弟的職業生涯，有他們在，任何問題都不可能再是問題。
「我打控衛，你打中鋒。」高德試探的徵詢哥哥的意思，里德笑了笑，表示自己很滿意這個安排。
於是當兩隊重新回到球場，顏雨峰看到了兩個身高相仿，模樣也相似的兩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兩人的視線毫無意外的全部注視著他，顏雨峰心裡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不由一哼。
要來找回場子嗎？
好啊，那就來吧。
顏雨峰的眉毛慢慢的揚起，眼裡，開始有了寒光。
「認真點，德里克！你不能再亂來了。」顏雨峰迴頭對著準備接球的德里克大喝一聲。
德里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隨後顏雨峰剛才那個霸氣追帽，自己的心神已奪，見到一臉黑氣騰騰的顏雨峰對他吼，脾氣暴躁的德里克鮮有的沒有發火，反而忐忑起來。
「認真點，對面開始玩真的了。」站在底角準備發球的羅里看出了端倪，低聲對德里克解釋道。
德里克這才恍然大悟，怏怏的表示：「好吧，我知道了。」
隨著羅里的發球，楓葉灣開始了新的進攻。
而此時，換了新人的維魯斯兄弟，卻殺氣騰騰的站好了位置，坐等對手上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