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命註定
就當顏雨峰內心焦慮的抉擇時，遠在建國門外大街耐克北京分部雙子大廈的8樓，身為耐克中國副總裁的郭鼎同樣內心焦慮著。
他盯著掛在牆壁上的60寸大屏幕，此時球場空無一人，正是中場休息時間。在他身後，站著的是他的得力幹將劉子銘。
「郭總，根據分析，北陽十二中的8號可能兼顧助理教練一職，在一般的狀況下，他應該是不會上場的。」劉子銘說道。
郭鼎心裡嘆了一聲，千算萬算，沒算到顏雨峰居然被北陽當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
郭鼎看到稀稀拉拉的看台，觀眾寥寥無幾，更是一陣心燥，市場打不開，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是白費功夫。
政績！政績！
郭鼎眼中忽然冷光一閃，他轉過身來，對劉子銘道：「一般情況，嘿，那就讓它變得不一般！」
劉子銘楞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意思，他試探的問道：「裁判？」
郭鼎眼中閃過欣賞的目光，口中卻道：「讓比賽變得正規，合理，流暢化，這不就是我們一直孜孜不倦追求的嗎？」
劉子銘馬上低頭回答道：「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當辦公室再次只剩郭鼎一人的時候，他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大屏幕上，他自言自語道：「費了如此大的功夫，浪費這麼多人情，還幸運碰到王意，你今天不上也要上，這是眾望所歸，天命註定！」
郭鼎的話，代表了很多略知或熟知的人的心愿，就像坐在看台上，百般無聊的趙響，宋坤等人，他們一群人一大早的就來到球館，為的就是看看顏雨峰，可等了一個上半場，顏雨峰坐在替補席，紋絲不動的那狀態，讓大家心生絕望。
趙響嘆道：「也是我想多了，這樣的比賽，他上場實在大材小用，大炮轟蚊子。」
坐他身邊的宋坤卻道：「諾，你看看下面，記者比觀眾都多，我看，這絕對是昨天程老所產生的蝴蝶效應。」
趙響贊同道：「誰說不是呢，哎，這樣的好機會，換我，早就上場了，唉，可惜了！」看著看台第一排，一水的三腳架照相機，攝像機，趙響眼生羨慕。
「看吧，來都來了。」宋坤說道。
而此刻，剛從更衣室走出來的廖遠腦海還盤旋著劉正教練的訓話：看樣子，對手是瞧不上我們，到了現在，王牌還不上！瞎子都能看明白是什麼意思，這樣也好，第三節，我們變陣，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將比分好好的拉開，我就不相信，領先十幾分后，他怎麼來追！
情不自禁的握緊拳頭，廖遠抬頭，正好看見從隔壁出口，走出來的顏雨峰，只見他目不斜視，彷彿如睹空氣一般，從旁邊走過。這讓廖遠更加心頭更氣，暗暗的咬緊牙關。
顏雨峰自然不知道背後有雙快要把他殺死的目光緊盯著他，此時的他，還在考慮如何面對下半場的狀況。
夜長風已經在球場為保持良好的手感而投著籃，顏雨峰走上前去，來到他的身邊，沉聲道：「下半場，對面肯定有大動作，你務必要加把勁！」
夜長風臉色有些不滿，也許是顏雨峰的口吻太生硬，且話語帶著一些質疑，敏感的他回答道：「我知道，我們還落後五分，放心，2個三分的事情！」
見夜長風並不在意，顏雨峰有些發急，他提高了調門，說道：「如果武漢一中針對你，你的出手機會只會減少！」
夜長風臉色一冷，他回頭看了眼焦急的顏雨峰，大概是顏雨峰的表情讓他有所觸動，夜長風點了下頭，道：「我考慮到了，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上場的機會！」
顏雨峰臉色緩和下來，道：「我巴不得，不過你要說到做到！」
事關承諾，夜長風臉色更冷，他將手裡籃球投了出去，目睹籃球空心穿網，他淡聲道：「除非我下場，否則沒有你上來的機會！」
兩人再無二話，顏雨峰迴到替補席，坐在王學超的身邊，後者見他來了，便道：「第三節的戰術你什麼打算？」
「暫時不用小球戰術，且打且看，隨機應變吧！」顏雨峰迴答道。
王學超點頭贊同，此時，裁判三人組出現在球場上，這意味，第三節的比賽，即將開始。
第三節沿用首發，項傑再次登場，這一刻的他，已經明白自己的作用，他連連叮囑隊友，見此狀，場下的王學超贊道：「這才是他最需要做的。」
顏雨峰無聲的沉默，他隱隱覺得不安，讓項傑上場，是王學超一人力主的，他不能當全隊面再去做出打臉項傑的事情，但第三節，眾所周知，是整場比賽里，至為關鍵的一個環節！
如果將全場比賽四節看成一篇論文，那第一節，就是立定格調，展開論點。第二節，是第一節的延續，力求把論點站住站穩，而第三節，卻是另闢戰場，以求逆轉或擴大戰果，為第四節的大決戰，鋪墊最適合的決戰地。
把第三節玩得好，玩得轉的球隊，毫無例外，是技戰術優等的球隊。
可以說，第三節，是最能體現戰術體系的一節，交戰雙方，會走馬觀花的將一個個戰術施展出來，爭取摸清對手的底牌，尤其是遭遇戰的比賽，更是如此。
誰能摸清對手的底牌，誰就能在最後的大決戰中，更勝一籌。
但王學超固執的還是沿用首發陣容來開始已經有陣型排位，顏雨峰很擔心對手馬上就展開針對戰術，要知道，即使籃球比足球多擁有一個所謂的戰場神器：暫停。但很多時候，不見得一個暫停就能徹底改變局面，尤其一個暫停的出現，本身就意味連續失分，被對手打出得分小高潮后的結果。
但此刻，顏雨峰不能做出什麼，因為猜測的惡果還沒開花，怎能信手一阻？
在顏雨峰陰轉不定的表情下，主裁判吹響了第三節比賽開始的哨子，武漢持球進攻。
只看了三個回合，顏雨峰就覺得大事不妙，武漢一中果真換了戰術，他們使用了32陣型，兩個內線大個上提，造成北陽不得不擴大防線，內線極具空虛，而外線三人，頻繁利用內線上提之後的擋拆，開始衝擊北陽內線。
連續三次突破得分，北陽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即使劉小可放棄跑到外線的對手，死死的站在籃下，還是被對面的5號廖遠以一個小拋投，再拿兩分。
時間僅過去三分，武漢忽然發起進攻狂潮，在四個回合里，連得八分，而北陽，寸分未等。
王學超臉色青成一片，在目睹廖遠得分之後，霍然站起，伸手就向技術台要暫停。
外加之前的五分，北陽瞬間落後13分，比分從23比28，直接變成了23比41。這是一個極其令人咋舌的變化，以至於本來很平靜的看台，忽然就喧嘩一片。
下場的北陽隊員，面色迷茫，任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是夜長風，臉色更是鐵青一片，他在意的不是對手撕破防線，連續得分，而是對手在防守的時候，居然對他進行雙人包夾，而他不得已的兩次傳球給項傑，後者居然空位的情況下，一次都沒投進。
項傑也是大口喘氣，夜長風的傳球非常到位合理，但是身為一個大前鋒的底子，現在打小前鋒的他，完全沒有應有的中長距離投籃能力，即使自己已經萬分努力，但是還是沒有把握得分。
而正因為他的兩次不進，讓武漢連續2攻防轉換，將快攻演變成得分。
莫峰也是一臉的鬱悶，他打大前鋒，可對手上提，讓他不得已，來到了外線，連續的擋拆讓他顧此失彼，根本不知道去防守誰。在進攻上，他站左側，項傑在右側，而夜長風就是不給他傳球，第一選擇就是給項傑，這讓他心裡冒火，但又不能多說抱怨。
劉小可臉色已經露出疲倦，場上消耗體力最大的就是他，對手壓根就是在做大前鋒的事情，屢屢大範圍移動，讓他又要兼顧空虛的內線同時，還要看管住他的防守者。
外加，兩次全場的折返跑，對於他來說，這是最令人頭疼的事情。
歐陽上智，應該是球場上最輕鬆的那個人，他的防守者並沒有什麼輕舉妄動，基本是在外線遊走，只作為中轉球權，並不參與進攻。
在進攻上，上智見對手收縮內線，也不敢往裡突，另外，現在球隊的球權一直是在夜長風手中，他只是一個籃球的搬運工，將球帶到前場就算完成工作。
只是此刻的上智不敢露出絲毫輕鬆之意，他敏銳的察覺到一邊顏雨峰那黑得發亮的臉，自從被顏雨峰訓斥一頓，上智心裡產生了極度的逆反心理，表面老實里，其實卻在磨洋工。
王學超大聲的喝斥，大概是連得八分的局面，讓他頓時聯想起不久前的南京慘案，他滿臉怒色，一邊重新安排戰術，一邊逐一隊員的叮囑。
「魯花上，胡定遠上，蘇笑，北野上！」王學超終於想起了之前跟顏雨峰商談的替代方案，他繼續道：「項傑，莫峰，上智，小可你們四個休息下！」
顏雨峰在一邊不吭聲，上魯花，是意圖加強進攻，胡定遠的三分能力非常不錯，可以作為夜長風被冰封后的第二攻擊選擇，蘇笑的協防能力好，剛好克制對手的32戰術。
項傑一屁股站了起來，蒙頭擦頭上的汗，顏雨峰坐在他身邊，也不開口，注意力完全放在重新開始的比賽上。
上智遠遠在坐在邊角，悄悄的蓋在毛巾，看著球場，身邊的莫峰也很無語，誰都不想搭話。剛下場的三人給替補席帶來更大的負能量，此刻的北陽替補席，鴉雀無聲，氣氛沉悶。
這個戰術得到很好的遏制，北陽終於在接下來的防守中，連續兩次防守成功，並且在進攻者，由夜長風一個跳起橫傳，接到球的胡定遠在側翼三分命中，挽住頹勢。
而武漢一中，在剛才的那個暫停，早就悄悄被主教練劉正安排了第三套戰術，在一次換人之後，他們悄悄將32陣容，再次變成回到23陣型，他們開始往內線打，失去莫峰和劉小可的北陽十二中，接連被對手強打兩次，比分再次拉開，變成26:45。
王學超眼睛冒火，他不得不馬上又將劉小可換上去，把蘇笑換下，武漢一中繼續沿用此戰術打了三個回合，發現不好使之後，劉正大手一揮，又把陣型改回32，趁此機會，武漢再得2分。
王學超本能又想去喊暫停，卻被顏雨峰拉住了，顏雨峰低聲道：「教練，暫停次數！」
一言驚醒夢中人，王學超頓時楞了。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的進攻出了問題，夜長風被雙人包夾，傳球給胡定遠，胡定遠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命中。」顏雨峰臉色此刻忽然平靜下來。
也許在大比分落後的時候，他反而心安了。
顏雨峰的冷靜分析讓王學超也逐漸明白此刻北陽的問題所在，他再次深深的看著顏雨峰，欲言欲吐的問道：「要麼……？」
「再看看！」顏雨峰直接回答道。
王學超不能說下去了，他重新坐回到位置，又忍耐不住的站了起來，來回的在替補席前，踱步。
北陽一片愁色，看台卻歡聲笑語，幾乎大半的人，都面帶喜色，看著比分的拉開，幾乎所有人帶著目的來的人，都開始心中默數8號上場的那一刻。
「只要北陽再喊一次暫停，8號必上！」梁天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他來回在看台第一排前的走廊上走來走去，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依舊紋絲不動坐在那8號背影。
「真是急死我了！」趙響在那大叫，他不僅冀望，已經開始有些擔心，當他看到武漢再次三分命中，比分已經來到了26：50的時候，他心裡噹的一下。
「再不上場，就要落後20分，還怎麼打？」趙響問一旁的宋坤。
宋坤也不敢誇海口，他看到武漢一中如同換了一個人，與上半場僵硬胖子的打法來做對比，此刻的武漢一中，更像一個靈活的小猴子，通過不斷的換人來改變戰術打法，幾乎每一次，都死死的抓住了北陽的弱點。
大神一樣坐在王意也有些糊塗，他對場上的變化略感吃驚，武漢一中的背景是響徹湖北的武漢體院，底子雄厚，戰術打法多變，第三節所表現出來的，符合它的特質，但為什麼要來看這樣的一場比賽，他現在還不明白。
難道是武漢一中裡面有什麼好苗子是程老的血親？王意打了激靈，頓時想到了這一點，他馬上變得興緻勃勃起來。
而看台第一排的記者區，各大報社摩拳擦掌，一副坐等大神上場的期待表情，所有的焦距都集中在了那8號的背影下。
夜長風臉色鐵青，他不敢去看北陽替補席，因為他必定知道，顏雨峰的一雙眼睛會注視著他，只要他看過去，那接下來，如何是好？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夜長風咬得牙齒嘎嘎作響，同樣的局面，將近五分鐘的無法得分，宛如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打起精神來，沖啊，沖啊！」夜長風忽然大喊起來，對著隊友！
魯花等人愣住了，但夜長風已經大步流星的運球往前場衝去，大家慌忙跟上。
夜長風持球往前場走，他沒有將自己的速度放緩下來，看著前方熟悉包夾正再一次的在他面前緩緩張開，他眼神厲色一閃。
我不信每次你們都能堵住我！
夜長風忽然身體一折，他本來直線往左側翼移動，可此時的他，忽然改變移動路線，大踏步的橫著往右側奔去。
廖遠和趙瑞趕緊一前一後的追了上去，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一主一輔的封死夜長風的任何舉動。
魯花在夜長風的背後，看著廖遠去追，想去掩阻一下，卻被廖遠敏捷的一閃，從他左側穿過，他的前方，趙瑞已經橫走的來到了夜長風的前端。
「小心！」魯花見狀大急的喊道。
夜長風已經不管不顧了，他完全沒有理會後面追上來的廖遠，看著前面的趙瑞，以及另外一個武漢一中的內線，還有後面隱隱出現一個人影。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要得分！
他面前至少有2米的空曠距離，但是夜長風不想急停跳投，因為高速的奔跑，讓此刻的他慣性太大，急停跳投會極大的影響他的平衡，導致命中率的下降。
殺進去！
夜長風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
風聲就在他耳邊刮著，吵雜的呵斥聲不絕於耳，夜長風熱血沸頂，向前再踏一步，抱球就往籃下衝去。
趙瑞沒有想到夜長風如此決然，剛落位的他，根本來不及控制中心，眼睜睜看著夜長風從他身邊掠過，還沒轉身，廖遠也從他身邊奔過。
過了趙瑞，夜長風膽氣倍增，豪氣衝天的他，向前一運，抱球就起三步。
武漢一中的中鋒陳宇見夜長風向他重來，謹慎的張手向前跨出一小步，意圖封堵夜長風的上籃路線。
如同神來之筆，又恰如靈感忽至，夜長風一個從左向右的歐洲杯，從陳宇面前，滑身而過，空留吃驚的陳宇。
再過一人，面前已是一片坦途，夜長風大喝一聲，邁出最後一步。
踏出這一步的他，已經身衰力竭，但夜長風還是拼盡全力右腳蹬地跳起，抱球往籃筐上躍去。
廖遠拍馬趕到，他看到夜長風已經跳起，不假思索，儘管距離至少還有一米多遠，他還是借著一路奔來的沖速，高速躍起。
「給我下來！」廖遠雙眼圓睜，心中大吼一聲。
夜長風感覺到風聲襲背，卻充耳不聞，反而右手一探，奮力將球向籃板撥去。
遠處，顏雨峰早在夜長風單槍匹馬獨闖敵營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當看到夜長風幾息之間，連過兩人，不禁握緊了拳頭。
就當夜長風最後一躍，顏雨峰同樣看到如毒蛇一般跟在他後面的廖遠同樣跳了起來，本能的感覺到威脅降臨的他，脫口大叫一聲：「小心！」
奈何夜長風已經忘卻所有，在他內心，劃過的那一夜南京九中獰笑的面孔，血紅一片。
「我要得分！」
這是夜長風餘光感受到一片黑影壓頭后的最後一個念頭！
「嘀嘀……！！！」主裁判響起了凌厲的哨子，魯花，北野，蘇笑等人，奮力沖前。
廖遠在地上打了2個滾才穩住身形，他聽到了主裁判的哨聲，心裡大嘆一聲，居然還是犯規了！可惜！
印象里，他記得還坐在一個人身上，廖遠頓時打了個激靈，放目去看，只見對面的15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慘了！
廖遠劃過一個念頭！
「夜長風，夜長風！」魯花第一個趕到，他大叫起來，彎腰就去摸夜長風。
「別動他，別動！」邊裁趕緊喊了一聲，他蹲在地上去仔細打量夜長風，他看到夜長風的眼皮動了下，馬上去拍他臉，一邊喊道：「醒醒！」
夜長風終於動了起來，他趴在地上，想起來，卻死活撐不動自己，耳邊聽什麼聲音都是迴音片片。
「進……進了沒？」夜長風自言自語，斷斷續續的問。
「他是頭先落地，可能腦震蕩了！」底線的工作人員，目睹了全過程，追帽的人衝勁太大，直接撞在15號身上，以至於本來就是在空中的15號，直接俯身向前撞去，剛落地，追帽的那人也失去平衡，完完全全的坐在了地上，這一連番的過程，看得他眼皮直跳，見邊裁過來了，馬上對邊裁說道。
撥開夜長風的眼皮，邊裁滑動手指，見夜長風眼珠壓根沒動，就知道出大事了，邊裁大喊道：「擔架，醫生，救護車！」
一聽這一句，不僅廖遠傻眼了，後來感到的魯花，蘇笑等人，腿都軟了。
顏雨峰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圍聚越來越大的圈子，終於明白，最不希望的事情，來了！
隨後，擔架的入場，讓北陽替補席空無一人，所有人都跑了上去，唯獨顏雨峰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
他脫下球鞋，從一邊的行李包里，拿出繃帶，他一圈圈的扎著，面色如水。
綁好一隻腳，他開始綁另外一隻，最後，他將護膝帶上，穿上鞋子，一絲不苟的開始系鞋帶。
全過程，顏雨峰很安靜，周圍喧雜的吵鬧，他彷彿沒有聽見，直到一雙腳站在了他面前。
是項傑。
項傑眼睛都紅了，看到顏雨峰抬頭看他，項傑說道：「醫生說腦震蕩，要送去醫院，王教練跟著去了，他讓我告訴你，你要上場！」
顏雨峰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項傑不禁退了一步。
「我是要上場！」
顏雨峰慢慢的回答道。
看著恢復平靜的球場，無關人等已經退下，顏雨峰對項傑說道：「去罰球，夜長風那的一分，你來得！」
項傑重重的點頭。
顏雨峰來到技術台，對專門負責上下記錄的技術員：「北陽十二中，8號，上場！換下4號！」
回身面向球場，顏雨峰站在中圈邊線外，微微抬頭去看項傑罰球。
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是么？老天爺！
在清冷的球館里，顏雨峰莫名的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