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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一小時里的故事

  顏雨峰靠著欄杆上,這裡是酒店最高層,他本來想上頂樓陽台,但是門被鎖了,只能退而求次,站在這裡,透著落地窗戶,鳥瞰北京的市景。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感到很孤獨,並不像以往,打完比賽,他會覺得累,但是很充實。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想法,但它確實存在,無法釋放的顏雨峰,只能登高望遠,以了惆悵。


  手機亮了,有個簡訊發了過來,顏雨峰一看,是孫明的。


  簡訊上問道:你在哪?

  正當顏雨峰猶豫如何答覆的時候,電話響起了起來,急促的鈴聲也將孫明的急切心理表現無疑,接通電話,孫明就問道:「你跑哪去了?教練過來敲兩次門了,你再不回來,就成了人口失蹤大案了!」


  「我在頂樓,什麼事么?」顏雨峰答道。


  「算了,我上來再說吧!」孫明說著就掛了電話。


  顏雨峰無可奈可,真是連一個人清凈的機會都不給,過了會,孫明從電梯那面尋了過來,他東張西望了下,滿臉疑色問道:「什麼情況?這裡,鬼都不會來,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看看市容不行么?」顏雨峰沒生好氣,因為空間太空曠,每一句都顯得有迴音。


  孫明卻一副我信了才怪的表情走到身邊,看了下外面,頓時也被那望不到邊的北京城景吸引住了,看了會,他指著那邊問道:「那裡是天安門廣場嗎?」


  「好像是!」顏雨峰粗略的想了下東南西北走向,回答道。


  「哇,真想馬上就過去看看!」孫明趴在欄杆上,兩眼冒星。


  見孫明都忘記上來的目的,顏雨峰忍不住提醒道:「教練找我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孫明這才想起來,他拍了下腦殼,說道:「不是因為贏了新疆七十中么,晚上為慶祝出現,要搞個慶祝活動,教練正著你去商量,怎麼來辦呢!」


  顏雨峰卻楞了下,今天上午的比賽,下半場,自己還是被王學超教練壓在替補席,防止七十中下狠招,而七十中的士氣好像自從趙可傷退之後,便沒在起來,無論是組織和進攻,都降了一個檔次,夜長風下半場馳騁風雲,獨得十五分,帶著北陽逆轉比分,最後以9分領先擊敗七十中,完成出現。


  而在場下看了整整一個下半場的顏雨峰,儘管看台響起好幾次8號的呼喊,請求他上場,但王學超硬是不肯,而顏雨峰也彷彿失去了興趣,並不主動要求。


  賽后,顏雨峰都沒去跟對手握手,就一個人回了更衣室,更是吃完午飯,就回房間了,大家都覺得不對勁,但也沒敢去多問。


  「我又能有什麼好點子?」顏雨峰覺得沒意思,反問道。


  感覺到顏雨峰的不耐煩,孫明忽然問道:「你到底怎麼了,難道跟我還不能說嗎?」


  孫明的話,讓顏雨峰沉默了。


  「不是!」


  「那就是因為你搞傷了那個10號,你心裡愧疚?」孫明又想到一個可能。


  「沒有,那是他自找的!」顏雨峰迴答得很冰冷。


  孫明卻詫異了,他問道:「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這麼殘忍?」


  顏雨峰辯解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我只是回應他的挑戰而已,傷了我內疚什麼?」


  孫明無言了,他見顏雨峰還在氣頭,便岔開話題問道:「今天平安夜,打算怎麼過啊!」


  「平安夜?」顏雨峰驚訝了。


  「嗯,明天聖誕節啊!你不知道嗎?」


  「確實不知,這幾天,都想著比賽,也就你還記得!」


  孫明叫冤道:「什麼啊,隊里誰不知道,今天比賽一完,都商量今天晚上和明天怎麼過。出線了,我們要等三天,28號才是開始參加全國八強賽。這幾天,你想怎麼打發?」孫明忽然壞笑起來,眨巴著眼睛。


  顏雨峰莫名其妙道:「什麼怎麼打發?還不一樣過嗎?」


  「秦煙跟蘇雪現在都在北京,你就一點都沒想法嗎?」孫明直接點明道。


  顏雨峰傻眼了,他被孫明說中了心思,曾經有想過,但因為比賽又習慣的屏蔽,此時再記起,不由浮想聯翩。


  「臭蟲,我說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啊,聖誕節就一天,你打算跟誰過呢?」孫明搖頭嘆息,一副很是擔心的表情。


  「反正不跟你過!」顏雨峰哼了一聲,覺得現在待在這裡,也沒意思,抬腳就往電梯那邊走去,孫明趕緊跟上。


  「你總是要給個說法,這樣下去,三個人都會受影響!」孫明嘆了口氣。


  顏雨峰不答語,孫明又說道:「你馬上又要……!」


  「行了,別說了!」顏雨峰忽然爆發了起,直接打斷孫明的話。


  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會驚慌失措,孫明卻我行我素的繼續說道:「你自己說,你要去美國待幾年,幹嘛干晾著?要麼你就把話說清楚,看看她們倆誰能等,要麼就挑一個,你給承諾讓她等著!這樣多好,別沒個說法,不明不白,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電梯門開了,顏雨峰恨恨的看著沒有懼色的孫明,卻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從小到大,孫明就是個滾刀肉,無論你怎麼想,怎麼做,他一定會死纏著,逼著你改變主意。


  顏雨峰沒辦法,進了電梯,靠在最裡面,也不去按樓層,還是孫明把電梯關上,然後他繼續施加自己的建議。


  「我看,蘇雪肯定會等,搞不好,她可能還會去紐約找你!」孫明自顧的說道。


  「什麼?她跟你說了要去紐約?讀書?大學?」顏雨峰一震。


  孫明的回答卻讓顏雨峰失望了,他道:「沒有啊,不過她有一次qq聊天,問起去美國留學要準備哪方面的,我猜她應該有過這個想法。」


  「哦!」顏雨峰見電梯到了自己住的樓層,邊往外走。


  孫明在身後繼續說道:「秦煙現在是啥情況,你是不是去見過她呢?喂,做兄弟關心你了,你這個木頭,根本就不懂泡妞,就知道在那靠耍酷等別人倒貼,真是人分貴賤,物有金銅!」


  顏雨峰青筋都暴起來,他發現孫明這大半年不見,嘴巴子功力突飛猛進,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進了房門,顏雨峰立馬衣服都不脫,就鑽進被窩,把被子一捂,孫明拍著被褥繼續折磨他道:「喂,說話啊,你不覺得我說得很多嗎?」


  「對,對,你是上帝!」顏雨峰瘋了。


  「什麼啊,上帝個毛線,快點說,晚上怎麼安排?」


  「你是上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了吧!」顏雨峰躲在被子里大喊道。


  孫明卻跳上床,騎在顏雨峰身上,隔著被子搖晃起來,一邊還叫道:「那就選蘇雪吧,多好的人,老婆最佳選擇啊!」


  顏雨峰一個發力,把孫明直接頂掉出床,站了起來,他大喊道:「老子不選!」


  孫明坐在地板上,大怒道:「不選就不選,你幹嘛頂開我,老子的屁股都摔開花了!」


  兩人互稱老子的對噴起來,最後大眼瞪小眼,呼哧呼哧的出粗氣。


  門忽然響了起來,顏雨峰瞪了一眼給孫明,後者回瞪一眼,顏雨峰道:「待會再好好教訓你!」


  「來啊,現在來最好!」孫明還是不服氣的表情。


  顏雨峰開了門,主教練王學超站在門口,見顏雨峰在,便放下心來,他說道:「出去了?」


  「嗯,買了點東西!」顏雨峰搪塞了下,問道:「教練,找我什麼事么?」


  「嗯,你出來下!」王學超招了下手。


  兩人來到一個偏僻轉角的地方,王學超說道:「出線了,但現在有個問題,因為八強賽還要等三天,如果一直休整,我擔心比賽的時候,球隊狀態會出問題!」


  顏雨峰一想,也覺得有這可能,他說道:「那我們保持一個有球熱身訓練?」


  「我也有這個考慮,但是場地呢?」王學超犯難道。


  顏雨峰覺得王學超來找他是對的,他道:「可以考慮去北體,那邊的隊長我認識,我想能幫得上忙!」


  「好,那我等你消息,哦,對了,今天這幫小子都鬧騰說平安夜,想慶祝下出線,你覺得呢?」王學超放下心來,便把這個事情提了出來。


  「慶祝是有必要的,但是北京我們都不熟,不如就在酒店下的飯店,吃一頓大餐,教練,你覺得如何?」


  「嗯,很好,那就這樣定了,我去辦,你和項傑去通知其他人!這個點,也不知道來得及么?」王學超看下了表,又望了下窗外的天色,有些擔心,他說著交代一番就急忙離去。


  回到房間,孫明瞧都沒瞧他一眼,顏雨峰也懶得理會他,又出門去找項傑了。


  來到項傑門前,敲門之後,是夜長風開門,一見是他,便打趣道:「顏指導,有啥指示?」


  顏雨峰心情不好,也不接話,進了門,見項傑在看書,就說道:「教練說晚上聚餐,就在樓下。」


  「哦,這感情好啊!」項傑精神一振,見顏雨峰說完就要走,便挽留道:「還有別的事?」


  「沒有啊!」


  「那坐會,我們哥仨好久沒一起聊會了,現在也出線了,任務也完成了,大把時間來商量下,接下來,怎麼打發時間。」項傑說道。


  聽了項傑的話,顏雨峰覺得有必要提醒下,他拉過椅子來,坐下說道:「什麼任務完成了?八強賽就要來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把這段時間球隊出線的問題,進行補救。八強賽的比賽難度只高不低,在沒有拿到冠軍前,我們哪來的放鬆?」


  見顏雨峰表情嚴肅,項傑也收起笑意,夜長風也不笑了,三人坐了個三角形,面對面開始說了起來。


  夜長風道:「既然老顏這麼說,我就提幾句。」


  見兩人都看自己,夜長風繼續道:「這三場比賽,因為老顏在,球隊看上去打得很艱苦,其實除了對決瀋陽二中那場,有一點之外,其餘兩場,強度不高,我這裡說的是指全隊。而對於老顏來說,這個強度,我們旁人覺得很大,因為你把對手的壓力,都抗在自己身上,但你自己累不累,只有你自己知道。」


  顏雨峰想說什麼,夜長風擺手制止,他接著說道:「從我角度來看,其實老顏這樣是對球隊不利了,因為你肯定要走,那麼在未來,球隊的實力會很大滑落,而我,也快離隊,北陽的可見的重建,即將再一次開始,我不知道你們想過,但我客觀的來說,就是北陽十二中的實力,可能將在老顏,我離開之後,將至市級別的球隊。」


  夜長風話說完了,他看著陷入沉思的兩人,總結道:「大戰之前,提這個是有點不好,但是,既然是我們三個內部的討論,我覺得還是可以把話說開的。」


  項傑點頭,他道:「老夜說的,我也想過,不過我沒想那麼深,今天聽老夜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將來應該就是這樣。」


  項傑嘆了口氣,他經歷過北陽十二中的重建,他是最深有體會的,現在不到一年,北陽十二中又將面臨新的重建,而且可能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加艱難和危險。


  顏雨峰也在沉默,他想到了陸迪,想到了南京九中,也想到了曾經交手的隊伍,儘管他都擊敗過他們,但是他們的球隊,依舊每一年保持一個強大的競爭力,不說別的,就提南洋模範中學,這所在南區,一直王者般存在的球隊,他們的梯隊建設,太厲害了,輸血功能完善強勁,讓他們一直保持強大的實力,面對南區各路英豪的挑戰。


  「我們出道在北陽十二中,北陽因為我們而被世人所知,但記憶就是記憶,它終將褪色,也許有人會懷念,但終將是過眼雲煙。所以,我們如果讓北陽十二中如其他豪強那樣,一直被人所銘記,我們確實要做得更多,想得更多!」顏雨峰慢慢的說道。


  「那應該怎麼做?」項傑急切的問道。


  顏雨峰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卻令他們失望的搖了下頭,他道:「短期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好辦法,這需要時間來積累,我們能做的,就是把榮耀留住,給一個後來者奮鬥追趕的目標榜樣。還有就是,留下一個可行的,完整的,能長久適合球隊的戰術體系,就像前幾天我們說的,把信念和鬥志傳承下去。」


  「也就是說,接下來北陽的衰弱,是無法避免的?」項傑心痛的問道。


  顏雨峰沒有接話,夜長風嘆了口氣,他拍了下失神的項傑,安慰道:「總是有潮起潮落,我們不能強求太多。」


  「長風說的對,我們要做的,就是拿到冠軍,把這份高中的至高榮耀,留在北陽,這是我們對北陽十二中,唯一可以去做好,做到的事情。」顏雨峰沉聲說道。


  「那好吧,戰術這方面,老顏,有什麼需要幫得上忙的!」項傑只好放開鬱結,打起精神問道。


  顏雨峰卻沉吟起來,他過了會才道:「我也認同夜長風的預測,那麼這套戰術,就不能太高端,只能盡量往低里走。」


  「我提幾點。」夜長風插話道。


  他停頓了下,整理了思緒,說道:「必須考慮到未來的北陽,可能不存在類似老顏這樣類型的球員,所以,我們的思路要走整體,走團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方面。」


  「這一次,七十中的上半場防守,給了我更多的思路。」夜長風這樣解釋道:「因為七十中一直針對顏雨峰,而我又在場上,所以反而我看得更清楚,他們的防守呈三角形,角尖就對著防守者,無論是你突破還是投籃,這個針對個人的防守陣型,都非常強大,我可以說,我面對這樣的防守,只能用投籃來解決,而不是像顏雨峰這樣,憑藉速度和身體力量,去直接把這個三角像水壓機一樣,捶平!」


  在感慨了下顏雨峰的攻擊力之後,夜長風口風一轉,道:「但是畢竟像老顏這樣的太少了,所以,這套陣容,就是對付比自己強大敵人的不二法寶。我們未來的北陽,需要這個防守戰術。」


  顏雨峰點頭,他非常認可這個說法,他道:「這個戰術叫整體輪轉換位補防戰術,是防守里最高層次,但是,我們可以從基礎開始學,我們可以定個方向,在未來的這些年裡,以這個戰術為主防守體系,讓時間來積累,我相信,終究有一天,我們可以通過它來,再次名揚天下!」


  「那就這樣定了,既然老顏說這個是最高防守,那我們就從基礎開始學,一年不行,二年,總之,就把這個防守戰術至少練到全國第一!」項傑興奮的拍著大腿說道。


  「嗯,這個事情,也就靠你來執行布置,你也是最好的選擇!」夜長風說道。


  「嗯,放心,我來,離高考還有一年,這事情我不來,誰還有資格!」項傑煥發鬥志,拍胸保證道。


  「好,那接下來定進攻。」顏雨峰說道。


  這一下,三人都有想法可說,在各說了半天之後,顏雨峰只好舉手喊道:「一個個來啊,要麼老夜你先說!」


  夜長風鬆開捂住項傑嘴的手,也無視項傑惱怒的嘴臉,嘿嘿的道:「我看,北陽未來要培養三分手,用三分雨來解決戰鬥,小快靈,打炮轟戰術,哦,對了,可以延伸小球戰術,你說呢,老顏!」


  「我看還是用雙塔,內線給力的球隊,在高中級別,完全可以碾壓!」項傑不服了。


  見兩人又快要吵起來了,顏雨峰連忙伸手拉住兩人,笑罵道:「都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胡鬧,你們各坐一張床,用腳互踢,算什麼啊!」


  項傑不服道:「老顏,你不知道這個小白臉有多gay!老是一言不合,就貼到身上來,上手動腳的亂摸!」


  「死開,項傑,你少給我造謠,我有你gay嗎?洗澡完后,內褲都不穿,晃個大鳥在房間里到處跑,麻蛋,我忍你很久了!」夜長風大怒起來。


  「靠,大家都是男的,這有什麼關係,北方的澡堂都這樣,是你心裡太陰暗了!」項傑喊冤道。


  顏雨峰一臉黑線,他覺得耳朵受到了無可描述的輻射污染,終於他忍不住了,大吼道:「可以不要說了嗎?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見顏雨峰發飆了,項傑夜長風兩人對哼了一聲,不吭氣了。


  「由我看來,這些都可以有,但都不現實,三分手,可以練,但是未必在比賽里就有用,更別說培養好幾個射手,畢竟像老夜這樣的三分天賦的球員還是不多!」顏雨峰露骨的拍了下夜長風的馬屁,然後又說道:「內線就更別提了,高個本來江蘇就少,像劉小可這樣的,是僥天之幸,我們不能奢求以後還會有,所以,我覺得我們得綜合下。」


  見兩人的注意力都自己吸引了,顏雨峰說道:「進攻可以在擋拆上做文章,擋拆是最平民的進攻戰術,我們可以深化,比如之前的牛角尖進攻,就很湊效,還有我們可以做高低位擋拆,將這個融合到牛角尖的進攻上去,我們不要貪多,可以這個當做我們主攻的戰術。你們應該清楚,這個戰術契合了外線投射和內線順下和肘區投籃的內線進攻,嗯?」


  顏雨峰的話,平息兩人的主見,都點頭答應。


  見攻防都定下來,顏雨峰覺得實在不想在這個房間里待,尤其夜長風說的話,他都坐在這個椅子上都不舒服,於是站了起來,他道:「教練去定酒席去了,項傑你去通知其他人吧,我先回房間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項傑關上門,黑著臉瞪著眼看著夜長風,後者閉幕眼神,躺著自己床上。


  還沒回到房間,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個未存的電話號碼,顏雨峰有些奇怪,他這個號碼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他邊思索邊將電話接起:「喂?」


  「是顏雨峰嗎?」那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你是?」顏雨峰疑惑了。


  「我是國青的曲東教練,你現在有了印象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


  「哦,曲教練,您好您好。」顏雨峰知道曲東跟商教練是同期的,所以,馬上尊稱的答道。


  「嗯,很好,我就閑話少說了,給你打電話第一是恭喜你們球隊出線了,第二想問下,明天你有空閑時間嗎?」


  顏雨峰猶豫了,但是他還是答道:「我暫時看來,好像明天沒什麼事情。」


  「哦,那就好,是這樣的,你明天來下訓練局,如何?上午!」


  「曲教練,到底是什麼事情啊?」顏雨峰疑惑了。


  「是好消息,你來了再跟你說。」曲東卻在賣關子,然後他說道:「記得上午9點前,一定要到,千萬別遲到,記得訂鬧鐘!」


  莫名其妙的放下手機,顏雨峰還是沒想明白,他本來的打算,被這個電話一下全部打亂了,心裡頓時煩躁不安。


  走了幾步,越想越不對,正在考慮如何是好的時候,手機有想了起來,拿起屏幕一看,居然是商林教練的來電。


  接通電話,顏雨峰還沒開口,商林就說話道:「是雨峰嗎」


  「嗯,是我,教練,什麼事嗎?」


  「有個對你又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的事情,發生了!」商林的語氣很急切,但同樣露出一絲猶豫。


  「教練,您說!」顏雨峰冷靜的說道。


  「稍早一點,科爾瓦給我來了電話,他的本意就是想尋找到你。」商林說道,他沉默了下,彷彿在醞釀什麼,最終他說道:「他希望你聖誕節就馬上回國……!」


  「什麼?」顏雨峰震驚了,差點連電話都沒接住,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他震驚了。


  「球隊出了問題,隊里的主力球員惹了麻煩,預計很長時間,將一直存在。」商林說道。


  「是誰?」顏雨峰急問道。


  「具體的情況,科爾瓦也沒詳說,他在向我要聯繫方式,我只能提前給你提個醒,他的電話,應該很快就會打過來。」


  「可我,現在怎麼能走?」顏雨峰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


  「復活賽打完了?」商林問道。


  「嗯,今天上午第三場,我們贏了,出線了,28號開始打八強賽!」顏雨峰答道。


  「你別急。」商林從電話里聽出了弟子的慌亂,他沉穩的說道:「現在還是寒假時期,聯賽一般都是一月初才開始,也許時間還來得及,不過現在我想問你,兩者之間,肯定要取捨。」


  「我……!」顏雨峰張開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以預料,如果你回來,就一定能趁機拿下主力位置,否則科爾瓦不會這麼急迫,情況一定很危及。但是,全國賽的八強賽是什麼章程?」商林問道。


  「六支全國省際冠軍的勝利者,加復活賽兩支球隊,八支隊伍,抽籤打,一場定生死!」顏雨峰迴答道。


  「如果打到總決賽,是哪天?」商林問到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顏雨峰迴憶了下,心也下沉,他道:「28號開賽,贏者過二天,再打一場,然後休息3天,最後決賽,如果北陽走到最後,應該是明年的1月4號。」


  「1月4號?1號是新年,不會有比賽,我看看。」電話里傳來翻箱倒櫃的雜音。過了會,商林重新拿起電話說道:「也許不急,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科爾瓦跟你談。」


  「如果真的要取捨,你心裡怎麼想?」商林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顏雨峰沉默了著,電話那邊,也不說話等待著。


  「這個冠軍,承載了太多人的夢想,我不能走!」顏雨峰異常堅定的回答道。


  「好,這邊就算真的錯失機會,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幫你換個學校,你別有思想壓力!」商林用極其自信的語氣,給了顏雨峰一個保證。


  放下電話,顏雨峰內心悵然,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平息,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一看,未知號碼,顏雨峰頓時意識到是誰的電話,他往外走遠了一點,來到走廊窗戶邊,窗外天色漸暗,有些高樓,已經亮了起燈。


  接通電話,那邊馬上傳來科爾瓦熟悉的英語聲:「嗨,是顏嗎?」


  「是我,教練。」


  「商是不是已經電話給了你了?」科爾瓦問道,他的聲音,伴隨著疲倦,即使跨洋過海到了中國,顏雨峰還是感覺出來的。


  「是的,教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坦尼森,巴赫,西奧多三個人昨天違反州條例,進入成年人酒吧,然後酒吧跟人發生衝突,有人重傷,現在三個都被抓捕在警局,無法保釋!」科爾瓦說出了即使顏雨峰有心理準備,還是驚到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即使顏雨峰對洲際戰隊沒有好感,但也知道,這一下,幾乎把科魯士高中主力陣容,一網打盡。對此,顏雨峰有些難以接受,應該確切的說,無法置信,感覺太虛假了。


  但科爾瓦的話,讓他意識到,這的確已經發生了。


  「事發是在寒假期間,學校並沒有責任,但這個是,肯定馬上要被州籃球組委會得知,接下里的觸發,可以預知,將是毀滅性的,無論是對他們個人,還是對球隊。」科爾瓦長嘆一聲。


  「聯賽進程一直在把控中,但是我們的賽程,是前松后緊,強隊都在1月份,所以,我正式向你轉達球隊主教練赫茲伯格的決定,顏,你被重新調回一隊,考慮到時間緊迫,你離隊太久,需要時間來磨合球隊,請你能在本月28號之前,歸隊!」


  顏雨峰心一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感覺電話那邊沒了聲音,科爾瓦又重複了一次,這一次,他終於意識到不對,於是他問道:「顏,有什麼困難嗎?」


  「教練……!」顏雨峰心中如同亂麻,儘管他已經堅定了選擇,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科爾瓦教練,在他心目里,一直是一個面色和藹的老者,溫和穩住,但今天從電話里,他感受到這個事情,給他帶來影響是多麼巨大的。


  顏雨峰知道洲際球隊都是他招募的,那就意味他是這起事件的第一責任者,但是,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顏,你在中國是不是?」科爾瓦都有些難以問下去了。


  「是的,教練,我來自一支小城市的球隊,去年,因為我的受傷,我們失去了奪取中國高中冠軍的機會,今年,我不想再失去,總決賽在1月4號,如果可以的話,我6號回到紐約。」顏雨峰心一橫,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取捨。


  這一次,輪到那邊沉默了,過了一會,話題里才傳來科爾瓦的聲音:「那保持好心態,不要受這個徵召電話的影響,六號我在紐約等你!」


  「謝謝教練,謝謝!」顏雨峰感動了,他覺得放下了偌大的重壓。


  掛斷電話,顏雨峰甩了下頭,想讓自己恢復平靜,可是這個時候,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顏雨峰黑下臉看了過去,現在,他真的怕這個手機了。


  一看是,是商教練的,鬆了口氣,顏雨峰接通了。


  「雨峰,是我,科爾瓦教練,給你打了電話吧?剛才一直佔線中!」


  「嗯,剛掛斷。」


  「談得如何?」商林關切問道。


  「他答應了6號我的回歸。」


  「1月6號?」商林追問道。


  「嗯!」


  得到顏雨峰的確認,商林嘆了一口氣,他道:「那好,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就別再去想,好好準備八強賽。」


  「嗯!」顏雨峰有些摸不著頭腦,商教練為什麼會問了下,就掛了電話。


  正當他迷糊的時候,遠在紐約科魯士高中的二層紅樓里,赫茲伯格的辦公室,兩個老頭正無言的對望著。


  「他拒絕了?」赫茲伯格問道。


  「顏不是拒絕,他那邊有走不開的理由!」科爾瓦辯解道。


  赫茲伯格黑著臉哼了聲,他想從雪茄盒裡拿出一根來緩解現在內心狂暴的情緒,卻半天打不開盒子,一怒之下,老頭拿起雪茄盒,朝牆壁上砸了過去。


  精緻的雪茄盒摔成了幾大塊,來自古巴的雪茄散落一地,赫茲伯格喘著粗氣,他憤怒的高聲喊道:「真是見鬼!上帝啊,你這樣懲罰我,對嗎?」


  他朝天怒吼了一聲,最後還是頹然的坐回沙發里。


  「30號,2號,5號三場球,要是全輸,春季賽就沒指望了,真是該死,我要把這個坦尼森大卸八塊!」赫茲伯格無比鬱悶。


  「如果贏一場,我們還有戲,老夥計,你覺得有可能嗎?」赫茲伯格求助的看著科爾瓦。


  而科爾瓦的沉默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3場球,一個比一個難打,本來按我的預想,就是贏一場,爭一場,放棄一場。」赫茲伯格逐漸平靜下來。


  「這該死的賽程,怎麼可能把最強的3個隊,連續排給我?這幫狗娘養的,腦子是用什麼做的?」赫茲伯格想起又怒氣衝冠。


  科爾瓦無奈的看著搭檔神經質的在那發作,他可記得,聯賽開始的時候,他可是開心的說,先松后緊,可有利鍛煉球隊的磨合,當時恨不得抱著那幫組委會的,狂親幾下來表達謝謝之情。


  這確實無法預料的事情,但已經發生,也沒有辦法,科爾瓦開口說道:「既然上帝是這樣安排的,那我們就接手吧。」


  「接受什麼?」赫茲伯格怒道。


  「重頭再來吧,坦尼森他們三人一定會被組委會禁賽,甚至會被學校董事會開除,今年這個陣容,已經沒有希望,就算進了春季賽,也是無法面對更高級別的,我們只能重新招募球員,明年秋季再戰!」科爾瓦語氣平靜的說到。


  自從顏雨峰的決然拒絕,科爾瓦就絕了最後一絲僥倖,現在的他,反而清醒過來。


  赫茲伯格卻不甘心的問道:「不是你認定顏實力超群,絕對有希望帶領球隊在春季賽走得更遠的嗎?」


  科爾瓦搖頭嘆道:「那也是取決之前的陣容,何況還要考慮他跟其他主力球員,尤其是坦尼森的磨合。」


  「哈哈,現在不是正好嗎?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正是他大展身手,獨自帶隊的好時機,嘿嘿!」赫茲伯格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無趣,假笑兩聲,習慣性的去找雪茄,摸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科爾瓦站起身,來到牆邊,把散落的雪茄和破碎的盒子,都撿起,放在桌上,他道:「我還要去警局,看看能否保釋他們,也去了解下,傷者現在的狀況。」


  「你去吧。」赫茲伯格也覺得心力憔悴。


  等房間剩下他一個人,赫茲伯格忽然站了起來,來到辦公桌前,從最下面的抽屜,尋出一疊光碟,然後翻找了下,抽出一張。


  將光碟放在碟機里,赫茲伯格打開電視機,看起這張,已經被他多次看過的錄像。


  錄像里的帶著詭異花紋面具的亞裔少年,在球場盡情展現自己的籃球天賦,赫茲伯格看得出神,一遍遍的回放。


  過了許久,他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難道,我真的只有指望你嗎?這是天意嗎?無情的上帝,給我一個啟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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