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壓力58大
鏡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就像是陡然掉落到了一個黑洞了。
這裡沒有光沒有時間,鏡感受不到任何東西,渾渾噩噩須彌之間,天地彷彿只有他一人。
明明渾身無力睜不開眼睛,鏡卻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不再火影的公寓里的。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鋪天蓋地的空虛終於如同退潮的海水,漸漸遠去。鏡的耳邊傳來嘈雜聲,難道他如今的位置正挨著一條繁華的街道?
這是什麼情況!
鏡使勁的想要掙脫他現在無法動彈的處境:他是保護團藏的暗部,如今他處境不妙,不知道團藏現在怎麼樣了。
鏡所在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魔女鸚鵡藉助自己的夢境空間。
在鏈接兩個不同世界之人的夢境后織出來的虛擬世界。鏡原先並不在魔女鸚鵡的安排的範圍內,如今被魔女鸚鵡無意中拉進空間的鏡在他的虛擬世界間里大力掙扎,魔女鸚鵡也是頭疼不已。
——小白臉啊,你就別掙扎了,乖乖的從了我吧!虛擬空間很脆弱,不要還沒開始多久就被弄壞了,那就笑大發啦。
醒過來的團藏面對鏡幾乎擰在一起的眉毛,內心也是一種嘩了狗的感覺。
為什麼鏡會在這裡,還是說那個虛構的鏡兒已經不能滿足鸚鵡的惡趣味了,現在直接按著鏡的模型給他弄了一個過來。
已經把魔女鸚鵡妖魔化的團藏眉頭微微蹙:魔女鸚鵡這傢伙,果然受到的警告還不夠多。
內心已經認定了這裡躺著的是個魔女鸚鵡虛構出來的假人,知道這是虛擬空間並不會影響現實世界的團藏,做了一件很久以來就像做的事。
他的手緩緩伸出,在空中一歇停頓也沒,五指微張的貼到了鏡臉頰上,讓無法動彈卻能感知到四周的鏡整個人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這下鏡不能動的已經不止是身體,還有他一向靈光的大腦。
無法發現鏡異常的團藏,手依舊貼在鏡的臉頰上,還摩了下:「.……」
說起來宇智波一族的人難道自帶美顏美容柔光加持,同樣都風吹日晒,為什麼他和鏡皮膚觸感差別這麼大:一個真的像剝了殼的雞蛋,一個則完全就是那沙漠柏楊的樹皮。
自從多年前在漩渦國那次之後,團藏就一直想再試試。
團藏沉默的感受著手心裡傳遞到心裡的溫度,那種能讓人心都軟下來的溫度,讓他整個人如同浸泡在三月的溫泉里。
手心摩擦著的觸感讓團藏忍不住懷疑,其實魔女鸚鵡這麼做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來到火影世界后,他少有這樣的安心。
但是……
如果他在這邊習慣了這麼個等身模擬人大型抱枕的話,他該怎麼面對火影世界那個現實版的鏡。
雖然他更想要試試那個現實版的……
團藏的手從鏡的臉頰上戀戀不捨的離開,眼睛卻還在團藏的臉上流連忘返。
團藏在腦海內開始興師問罪起來:「我想,鸚鵡,你無論如何都需要出來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魔女鸚鵡『哼』了聲,對團藏冷笑道:「我以為需要解釋的人是你才對。」
它雖然本身不在虛擬世界,可它意識一直在啊,剛才那一會兒,魔女鸚鵡險些被閃瞎了眼睛。
魔女鸚鵡酸溜溜的說道:「誠如我所見,你很滿意嘛。」
無法反駁的團藏詭異的沉默了:「……」
「呵呵……」魔女鸚鵡的笑聲頗耐人尋味。
突然增加一個本不在計劃之內的人,讓它這個夢境險些出現波動不說。宇智波鏡這個人如今與夢境空間的磨合也是讓魔女鸚鵡頭疼不已:總不能讓這個人的意識就這樣一直困在夢境空間里吧。
它還想繼續自己的修仙大道!
在是否滿意這一塊完全沒辦法否認的團藏咬牙的問道:「是我讓你把鏡製造出來的?」
感情魔女鸚鵡還以戳中他內心*,給他弄這麼個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等身娃娃為榮了。
「你以為他是假的?」魔女鸚鵡先是這麼一問,然後他陡然尖聲笑了起來。
魔女鸚鵡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它尖銳的笑聲一直在團藏的腦海里回蕩,好長一段時間后,魔女鸚鵡的尖銳笑聲才漸漸停了下來。
被倒打了一耙的魔女鸚鵡在團藏的腦海內譏誚的質問:「難道不是我在把你送到這裡來的時候,你一直想著這個傢伙,所以直接把他也帶過來,徒增了我的工作量的嗎?」
魔女鸚鵡的話讓團藏瞠目結舌,整個人陷入獃滯。
這個人真的是鏡?
這怎麼可能!
團藏不敢置信的將眼睛聚焦到鏡的睡顏上,他在進入夢境空間之前,應該什麼都沒想的,就算是想,也不應該是想著鏡才對。
畢竟現在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那麼多,他怎麼可能會一直想著鏡,連帶著把鏡都帶了進來。
「.……」回過神來的團藏手一抖,五指用力握緊成拳頭,有些本就一直在那裡,不是秘密的秘密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在他面前陡然被揭開。
團藏不確信的對魔女鸚鵡說:「我……應該沒有……」
團藏想說:他應該沒有一直想著鏡。
可是手心的溫度這麼久了依然沒有褪去,那裡是那麼清晰的告訴他,鏡對他而言的與眾不同。
團藏知道,在他和鏡之間,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圍繞著他們兩個人,不想要別人□□來,相互依靠著對方,將彼此放在心上。
團藏和鏡兩個人將這種情感歸於喜歡,情竇初開的少年一種混雜著思慕和信任的複雜而又禁忌的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沉澱或消失。
可是這種感情是.……
將視線睇到鏡閉合的雙眼上,團藏神情複雜的看著鏡:其實他早該知道的,事實已經那麼明顯。
「呵呵呵呵。」
被糊了一臉狗血的萬年單身狗魔女鸚鵡在團藏腦海內笑得意味深長。
既然團藏這小子如此懷疑它作為大妖的信用,它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團藏呢。正好這個叫宇智波鏡的小子被弄過來了,它就大發慈悲,買一送一吧。
在魔女鸚鵡的默許和幫助下,被這個虛擬世界排斥的鏡在團藏的凝視下睜開了眼。
「團藏!」
終於獲得了身體控制權的鏡翻身坐了起來。
屋外田園小花園讓鏡戒備的將手伸向背後的短刃,身體里像是被堵塞住的查克拉艱難的往鏡的眼部運轉:「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在哪?」
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的團藏違心的搖頭:「我不知道,醒來便在此處了。」
寫輪眼不過是開了一瞬間,萬鳥齊鳴的刺耳聲在鏡的耳邊剎那間響起來,原本就已經晦澀難通的筋脈更是淤堵難行,查克拉徹底的被封死在泥宮內,一絲一毫也調不出來。
鏡一隻手捂著頭,一隻手撐著榻榻米,蜷縮成一團:「嗚——!頭有點疼。」
眼睛好像要炸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已經有人研究出了爭對寫輪眼的封印術了嗎。
這個夢境原本是為團藏特意織出來的,在這個夢裡,除了團藏他們能隨意使用自己的本領,類似鏡這樣突然闖入的人,能與他正常交流已經很難得了,如要想要使用自己原先有的本事,只會拉開與夢境空間的契合。
當鏡和空間無法磨合的時候,會陷入沉睡,然後慢慢被魔女鸚鵡的夢境空間同化。
好比現在,鏡的查克拉無法調用,並且完全無法施展寫輪眼,只要鏡想反抗,這個虛擬世界就會對鏡長生排斥。
「你用寫輪眼做什麼。」團藏扶著鏡,急切的問。
「我就是想看看這裡是不是幻境。」鏡喘口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足夠他看清這裡並不是幻境了,那這是怎麼回事?
這裡不是木葉。
木葉每個街道鏡都熟悉,進入暗部后連每個暗道他都熟背於心。他們如果在木葉外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將他們從木葉內外森嚴守衛裡帶出來。
腦子裡剛要再深入去想之前通過寫輪眼看到的畫面,疼痛感毫無徵兆便再此襲來,鏡揪緊了自己的頭髮:「嗚——!」
好疼,就像是有人在用重鎚捶打了他的後腦一樣。
團藏將手覆上鏡肚上的泥宮處,那裡的查克拉依舊還在,可似乎受到什麼阻攔,堵塞在那裡無法提取出來。
鏡全身的查克拉部被封死在在他的泥宮內,團藏擰起兩道眉擠出個『川』字:這個情形,應該是魔女鸚鵡做了什麼。
害怕鏡不死心的繼續試探這裡,團藏對鏡輕聲說道:「不要用了,這裡應該不是幻境,我們.……」
這個該怎麼解釋,團藏愣了下,想到了扉間的穢土轉生。
然後想到了他第一次昏迷的時候,扉間自己腦補出來給他開脫的話語。
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團藏頓了頓,然後開口了。他的話聽起來十分的官方,萬分的可信。
團藏用循循善誘的語調對鏡說:「鏡,你知道多元世界嗎?」
鏡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時空間忍術,但在於團藏日常的交流中,倒是知道不少。因此在聽到團藏這麼說的時候,鏡理解得非常快:「多元.……世界,是指有很多很多個世界嗎?」
好像聽起來有點玄乎啊,可是如果和通靈獸們的世界聯繫一起來看的話,似乎就能懂一些了。
他們難道現在其實是在一個類似通靈獸那樣的單獨世界里,那是誰把他們通靈過來的?
「是!」如果有其他安全的選擇,團藏並不願意欺騙鏡。
但是他來歷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秘密,團藏一點也不想用自己的這個秘密去試探鏡。有些秘密,就該沉寂下去永遠不會浮出水面,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告訴。
距離扉間那次理解已經過了好幾年,許多思路都有些不怎明朗。
團藏理了理思路,冷著個臉一本正經,語氣誠實可信,充滿了真摯的對鏡講:「這是扉間老師生前最後一次實驗做的研究,他對我說,我們所在的世界並不是唯一的,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許多其他世界。」
鏡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能懂。
扉間在施展穢土轉生的時候,鏡也在,他親眼看到了扉間抓過一個雲忍叛忍,利用對方施展了穢土轉生,將已經去世的初代目大人召喚到現場。
能將已經去世的柱間大人召喚回來作戰,這本身就說明人死之後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到了另一個地方,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陰間,所以才能通過媒介被召喚回來。
團藏神色複雜,他眼光閃爍了幾下,最後歸於平靜。
「我想我們在這裡,應該是我的原因,你還記的我們給賴婆婆做任務那次,我無緣無故的昏迷嗎。」一個謊言開始就有另一個謊言接著,不想用謊言填滿他與鏡之間的團藏,不得不將這個謊往現實靠近一些,給鏡一個不會去懷疑的機會。
換句話說,團藏在利用鏡對他也存在的感覺,以及鏡對他的愧疚,讓鏡不會再繼續深思。
團藏口中那個那次昏迷,是團藏來到火影世界后第一次進入夢境空間做的假,利用了鏡和賴婆婆的戒指讓自己成功偽裝昏迷,從而避過了進入夢境空間后昏迷那幾天被切片的危險。
提到這件事,鏡一下邊局促起來:「嗯,抱歉,團藏,當時我……」
那是鏡作為孤兒第一次遇到,有人願意為了他陷入那樣的危險,讓鏡從此將目光更多的凝視在團藏身上無法挪開。
「不是你的原因!」團藏打斷鏡的話,對鏡說道:「老師有研究過,那只是兩個世界在我身上發生了一瞬間的重疊,所以我才會昏迷那麼久。」
是這樣嗎?
那一次團藏是因為身處兩個世界的重疊點才昏迷的,不是因為他的原因?鏡眨眨眼:那他們這次是不是直接來到另一個重疊的世界了。
想到這個可能,鏡坐不住了,他指著窗外田園式花園急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已經不在我們原來的世界了嗎?那木葉怎麼辦?」
坑爹呢,木葉新上任的火影當天晚上失蹤了,忍界肯定會嘩然一片的。
更何況,如果團藏突然消失超過七十二個小時,木葉一定會啟動推選四代火影這個流程,就日斬他們幾個人會被那些被扉間老師壓制下來的家族生吞活剝了屍骨無存噠!
怎辦?涼拌!
「我不知道,或許過了幾天,我們又會回去了呢?」團藏搖搖頭,一身正氣散發著讓人可以安心的可靠氣息。
團藏現在還不知道他這個虛擬的世界學什麼,魔女鸚鵡給他這次找的又是誰,他會在這裡待幾年。不過等到他在這個空間把該學的學了,回到火影世界,按照魔女鸚鵡的話說那就是,不過小寐一場,無須擔心!
如果真要擔心,那大概是來同鏡交接班的暗部看到新上任的火影,與新入暗部的忍者睡在一起這個畫面帶來的衝擊,會讓大家怎麼看。
大概暗部內會這麼傳:夭壽啦,新任火影看上我們暗部的成員,強取面具一親芳澤啊……強搶暗部新秀啦.……暗部賣力還要賣身呀……
「.……」團藏說話最後詭異的眼神讓鏡無端打個冷顫,鏡堅定的說道:「不行,我們要想想辦法。」
要是團藏回去剛好卡在被家族退出來的新火影,或者這個火影已經上任許多天,那整個忍界差不多也可以天天看木葉的笑話了。
團藏對鏡搖頭說:「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多年前那次,連扉間老師都沒弄清楚,我們現在先把這裡的情形摸清了來,再慢慢找回去的辦法。」
只要等到魔女鸚鵡給安排的老師出現,他學會了需要學的東西,便可以離開夢境空間,除此之外,只有魔女鸚鵡自己出岔子,或著那個被魔女鸚鵡安排來給他授課的那個老師,在現實生活中被強行帶離夢境空間,否則這個夢就會繼續下去。
「也好。」
雖然不甘心,但對時空間忍術一知半解差不多一抹黑的鏡只得作罷。
他站起來走到窗外,透過園子的籬笆,可以看到遠處繁華的街道,鏡喃喃道:「這裡,似乎很和平。」
「.……」鏡的話讓團藏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話。
——這裡可不是個和平的世界!
雖然他們現在帶的這裡看上去很平靜,可能是比較靠近護靈庭的區域,但只要有虛出現在這裡,這周邊的人都會變成虛的糧食。
團藏牽著鏡的手,拉著他往外走:「這也是件好事,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兩人剛手牽手出了房門,一個聲音在他們的頭頂響起。
——「你醒了?」
十歲左右大,銀髮碧眼男孩坐在屋檐上,他擰緊了眉頭一看便知道這個人此刻心情是個大寫加粗的『不爽』。男孩的身上穿著黑色的武士服,手臂上戴有一個木製的護壁,護壁上面刻著一朵百合花,百合花之下是個大寫的『叄』字。
而在這個男孩的手裡則握著一把黑色的長刀。
日番谷冬獅郎皺著眉頭打量團藏:這個人是他在這次出任務的時候撿到的,同時撿到的還有在團藏身邊這個拖油瓶。
在冬獅郎的視角里,團藏和鏡兩個即便暈倒了也是手牽著手,看起來似乎很親密。
真讓人羨慕.……
在流魂街的時光里,日番谷冬獅郎最喜歡的便是同奶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雖然稱為祖孫,可是他並不是奶奶的親孫子,在流魂街能找到自己生前的親人那概率比在世與愛人再聚一起還要低,因此大家會找合適的人組成一個新的家庭。
而他就是這樣被奶奶收養的。
盯著團藏,日番谷冬獅郎眼神黯了下:「.……」
奶奶一直想要找到生前的孫子,即便是走的時候,也是拉著他的手不放,希望他能幫她找到。
冬獅郎只知道奶奶的孫子叫志村團藏,他手裡有一張奶奶留給他的看起來特別寫意的畫像,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曾經冬獅郎在真央靈術學校見到過這個名字,可把人和畫像一對比,立馬獲得各巨大的『叉』。
——除了瞳色發色,差別不要太大!
原本冬獅郎以為他即便是再死一次都未必能找到,畢竟流魂街那麼大,奶奶的孫子說不定已經被虛給吃了。
可是他今天在看到團藏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覺得,這個人,就是奶奶一直在找的孫子。
流魂街的人,生命都是以百來計算。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冬獅郎,實際年齡早已過了半百。冬獅郎習慣性釋放出來的靈壓,讓沒有查克拉護身的鏡警覺的靠近團藏,想要把團藏護在自己身後:「團藏,他.……」
團藏往前一步,將鏡遮在自己身後,在用身體擋住冬獅郎的視線后,他不著痕迹的捏了捏鏡掌心,明知故問的對冬獅郎問道:「請問你是?」
「你就是奶奶的孫子,志村團藏對吧。」日番谷冬獅郎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腿,這麼說道。
「.……」已經經歷了兩個世界,對自己可能會有的身份,有著相當覺悟的團藏順著日番谷的話往下說道:「我是志村團藏。」
在鏡驚訝的註釋下,冬獅郎直接從屋檐上瞬身下來,熟悉各項規則的他對團藏做了個違背死神規則的提議:「奶奶讓我照顧你,我看你身上的靈壓還算可以,我就教你一點鬼道防身吧。」
鏡扯了扯團藏:「團藏.……這什麼情況.……」
剛才那個小孩用的是什麼,是瞬身術嗎,可是看樣子完全不像,這個小孩身上連查克拉的波動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施展瞬身術這樣的『a』級忍術!
鏡的臉色有些綠:他們這是到了個怎樣變/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