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盼雪來

  宋平萱吃著菠蘿，宋懿坐在她床上拿起一打設計稿還有劇本大綱，翻來翻去，讚賞之意溢於言表。看妹妹的確在這個項目上投入很多，宋懿不由得向她傳授一些處世之道。


  「你們這麼大的劇本，應該有錢的支持吧？萱萱，哥和你說的這點很重要，如果你碰劇組的錢財，最好每一筆都記賬。如果能拉人來監督就在好不過了。」宋懿緩緩說道，「我見過很多合作項目，都是因為錢而崩塌。有些事情，你做在前面，雖然顯得不近人情，但是至少無人可以指摘，也省的後來諸多麻煩。」


  宋平萱慢慢思索，大哥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服裝設計只有她一個人，錢到時候也是直接撥到她賬戶上，這筆錢的用途去處，是應該把賬目記好。


  「我知道了，謝謝大哥。」


  「好啦，你忙吧，我先回屋了。」看到妹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宋懿也沒有多說什麼，回了自己屋。


  錢終究是順利批下來了，宋平萱婉拒了蔣澄要把錢打到她賬戶上的動作，和兩個人商量了去買材料的事情，兩個人也都沒什麼意見，就定了周六去買布料。


  「唉，大哥？我說了不用送我，我坐地鐵去就行了，你來接我就好了。」宋平萱看著大哥整裝待發要和自己出門的樣子說道。


  宋懿不以為意，「反正都是去一趟，放心，我就在車裡等你們。」


  胳膊拗不過大腿，宋平萱終究還是被宋懿開車帶去的。三個人都是準時的人，很快就匯合了，b市的服裝布料市場佔地很廣，是由七八個市場組合起來的。宋平萱對著設計圖，將要買的布料質感、顏色、米數都列了單子，對著需求，找起來是很快的。


  市場上沒有夏天的料子，只有冬天的厚料子，也正好符合她們的需求。逛了半天，她們把該買的都買的差不多了，還遇到幾塊顏色靚麗的真絲暗紋布料，宋平萱拿自己的錢買了下了來，打算如果能用得上再算進成本里。


  一路上，她的花費都記在需求單上，蔣澄付款，她不沾手錢的事情，到最後，關漪和蔣澄都在單子上簽字，以證明這份賬單不虛。


  「我到時候把它掃進電腦里，傳給你們，蔣學長你記得留好。」宋平萱叮囑道，這個動作令蔣澄若有所思。


  前期的籌備已經有條不紊的進行了大半，冬天的情節本來安排的就不多，只有幾場需要大多數人參與。眾人雖說沒有精湛的演技，但是扮相一出，都自然而然的代入那種古裝范兒。


  已經進了一月，大家都盼著一件事情——下雪。


  蔣澄把好幾幕戲特地標了「雪」字，一邊還批註「下雪天和鬧分手更配哦~」，然後除了每周六正常的拍攝以外，大家都等著下雪好拍這幾幕雪戲。


  無為先生：[語音]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雪！大雪！大雪！全員準備！

  周五晚上，蔣澄在劇組的微信群里發了一條語音，激動地情緒簡直要衝破屏幕了。


  關關雎鳩：你確定嗎……上次說下雪，結果一大早上起來就薄薄一層雪，還都快化透了[微笑]

  衍：我剛才查了查天氣……明天真的有大！雪！

  無為先生：[微笑]天助我也！


  我教體育的：是不是我也得去？

  關關雎鳩：當然啦，周老師還有你的重頭戲呢！劇本第一百十二頁到第一百二十四頁！第二百三十頁到二百三十七頁！

  我教體育的：我馬上去背台詞！886！


  無為先生：我去後勤群多找兩個後勤……


  萱婷草：那我這裡就拿那場的衣服了，還拍別的戲嗎？

  無為先生：好不容易下雪了，該拍的都拍了吧！！還有那場嚴闕救女主的戲，我們找個野地拍~

  關關雎鳩：蔣學長，我們去xxx（代入某著名古建築景觀）拍真的可以嗎……那裡應該拒絕拍攝……


  無為先生：沒辦法啊_(:3」∠)_……涿影付不起使用費，連租個下雪機的錢都不夠……拍戲真是太燒錢了……


  萱婷草：我們要是土豪劇組就不用天天等雪來了！


  衍：悄悄地進去，在偏僻的地方拍吧……希望別被發現……


  無為先生：如果明天真的下大雪的話，我覺得保安有可能看不清我們在幹啥[再見]

  萱婷草：+1

  關關雎鳩：+2

  衍：+3你說的好有道理==

  為了準備明天的拍攝，宋平萱早早的就是睡了，第二天六點半的鬧鈴一響，她馬上跳起來拉開窗帘！


  一片白雪茫茫！地上一片積雪！天空中也飄落著密集的雪花！


  群里馬上炸開了鍋。


  關關雎鳩：雪太給力了，我覺得我設計的打傘根本不用打了，完全沒用啊==

  無為先生：大家都起了沒起了沒？穿暖和哦！我已經準備好了和我家司機出門接你們了，還是老順序，爭取八點半之前到xxx！


  衍：起了起了，你先去接化妝是吧，我先洗漱。


  萱婷草：收到收到，準備中

  我教體育的：你們真是太拼了，不說了，我先去洗漱一下。誰給我帶份早點……我估計學校門口的早點攤都沒出qwq

  萱婷草：我我我，我是最後一個，家裡還有幾個袋裝漢堡。


  衍：還有我的嗎！

  萱婷草：有有有，一共六個。


  我教體育的：[金星狀完美]

  因為都在同一個高中，所以也沒有離得非常遠，周老師則是住在學校的單身宿舍。但是請的化妝師則住的比較遠，要先去接她。


  宋平萱洗漱完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微波爐熱漢堡，灶上熱的牛奶，正在找保溫壺的功夫，宋懿突然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下這麼大雪，你們今天還要拍嗎？」宋懿一臉詫異。


  宋平萱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要了啊，我們等雪等了好久呢！」


  宋懿從廚房的窗戶望去，外面的天還是黑的，但是雪勢沒有減小，「會不會太危險了？」


  「不會的，大哥，放心，蔣澄他開車過來接我。」宋平萱把牛奶灌進一個大的保溫壺裡，把六個漢堡用毛巾包上放進一個大包里。宋懿才發現客廳里放著一個行李箱。


  「你要帶行李箱去哪？」


  「裡面都是戲服……今天要借著雪拍好幾場，只能用行李箱了。」宋平萱也很無奈。她準備好了，微信群里蔣澄也播報了進度，他已經接上了一個女配角，大概十分鐘到宋家小區門口。


  宋懿終究是不放心，還是決定穿上羽絨服跟著她們一起去。裝行李的大箱子宋平萱提起來也費盡，只能默許了大哥的行為。


  等所有人費勁周折、躲過安檢、躲過工作人員，宋平萱和唯一齣戲的女配角換好了衣服出來，宋懿馬上上去把羽絨服遞給兩個人。其實他剛才有一晃神，宋平萱環佩琳琅，穿著戲服走出來，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本身就應該穿成如此一樣。


  「先拍兩張劇照，這麼大的雪拍照出來肯定巨棒。」蔣澄已經在偏僻的地方架好單反，宋平萱走到她指定的地方，紅牆綠瓦，白色的石雕柱子，透著皇城的大氣磅礴。


  等王衍和周輝然做好造型，終於可以開始今天的進程了。


  宋懿在蔣澄的後面，圍觀的不亦樂乎。


  鏡頭裡，姜瑜帶著侍女，走在長長甬道上，後面的侍女雖然舉著傘，但是風雪太大，姜瑜的頭上、身上，都飄落著雪花。她的嘴唇白中透青，臉頰又紅的異常。


  直到趙司韶舉著傘奔過來。


  「姜瑜！你是瘋了嗎？雪這麼大，你跑進宮做什麼？」趙司韶大聲質問道，然後他又凝視了姜瑜兩眼，「你還病著？你還病著！你怎麼敢這麼作踐自己？」說著，趙司韶解開身上的斗篷，披在姜瑜身上。


  姜瑜病弱，還是倔強的看著趙司韶「少白，他……他要御駕親征，我必須把他勸回來。」


  「他的事，有朝臣勸諫……」


  「朝臣？他的那幫前朝遺老，都是巴不得他去送死！」姜瑜激動的抓住趙司韶的衣襟，堅定地重複道「他不能去！」


  趙司韶看她這樣，也著急道：「可現在邊陲局勢危機，他沒得選擇！」


  「皇上一定是打算自己御駕親征，把你留下總管兵馬糧草對嗎？」看趙司韶沒出聲，姜瑜卻越發激動，「就算他自己調動那些人，都不一定能使喚的了，他這是痴人說夢！」身上披的斗篷就這麼掉落在雪地里。


  趙司韶撿起斗篷，又耐心的披在她身上，繼而堅定的說：「我會勸他的！你趕緊回府去！」


  「我要去見他，少白，帶我去見他。」姜瑜殷殷的哀求道，風霜染白了她的睫毛，眼眶中的淚水盈盈，「他肯定不願意見我，但是我真的要見到他，他不能去……」


  趙司韶似有不忍，但又無能為力，只能沖著姜瑜身後的侍女吼道：「你還干站著？扶你家主子回去！」


  姜瑜看著趙司韶，絲毫沒有放他過去的打算，她急切的推開了趙司韶，趙司韶手上的黑傘被推落在地，「我不回去！我一定要見到他！他現在莽撞出征，六君疲憊，糧草不足，四大官倉明面上是滿的，但是今年江南澇災，為了賑濟災民早已用去了大半，現在官倉里的米糧十不足三，拿什麼支持他長途跋涉……」


  可惜話還未說完，姜瑜的身子便軟了下去，倒在趙司韶的懷裡……


  趙司韶一把抱起姜瑜，侍女把斗篷蓋在她的身上，一步一步走向宮門。沒走幾步，趙司韶便回頭看去，不遠處的宮牆之上，嚴闕正站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


  他沒帶傘，任由雪花飄落……


  「cut！」拍完了最後一個遠景，蔣澄叫了停，宋平萱馬上從周輝然的懷裡跳下來，一邊喊著凍死了凍死了，一邊找自己的羽絨服。宋懿待在一邊，看停下來了，馬上把羽絨服給她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