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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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暗道藏在密室之間,但是卻不聯通,而且入口只有我才清楚。」
「這裡一共說來其實有九個出口,但是每個出口只能用上一次。算上那兩位,你們正好都能出去。」
「你們應該知曉,進來這裡是需要開啟九閣水鏡吧?」
幽蝶邊走邊說。
「莫非密室出口就在那裡?」龍師問道。
幽蝶點了點頭。
錦繡突然猜到,此地位於大澤湖底,秘藏依靠湖底水流的力量運轉,水鏡既是鑰匙,也是關鍵。
甚至於小天地中的維持也是與水鏡細細相關的。
那些奇怪的漩渦暗流,多半也是開啟秘藏導致的。
「這次就謝過幾位,我赫連鑄杌也不是不記恩情的人,等我出去必有重謝。至於鬼泊的那些人,開啟外庫大門時自然會有人和他們交手。神耳將以為如何?」
錦繡不回答,雖然兩人並無恩怨,但實際上兩人註定要站在不同立場。這一點,當日在宣武廣場就已經明了。
幽蝶帶他們進入出去的密道,這裡有似月光的水晶光輝灑在路上,她走在前面恍然如仙,宛如月宮佳人。
只是,步子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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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是這裡了,人走進去會有水流湧入機關,然後將你一人帶上去,然後從湖底出。但是因為水流灌入,這裡也不能再用了。」
赫連慶從懷裡再次掏出一枚指針,又仔細打量機關,然後朝赫連鑄杌搖了搖頭。
「這裡確實對應湖底,但是也許並不能出去。」赫連慶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來。
「若是你們不信我,也就罷了,留下來陪我也好。」
錦繡聽幽蝶這樣說,忍不住問,「幽蝶姑娘,你真的不打算離開這裡嗎?」
「你與我非親非故,又何必管我。」
又何不管我?
幽蝶在心裡說,轉頭依舊不看他。
錦繡黑著臉,在原地獃獃的看著她。
直到鑄杌開口,「龍師既然覺得沒問題,我便先走一步好了。赫連慶,你在他們三人任意一人之後走便是。」
說完赫連鑄杌踏入這個可容一人的小間,按下門上機關,斷龍石落下,將他徹底封閉在其中。赫連慶也不知曉裡面情況,拿起聽筒只能聽見裡面有嗡嗡和水流的聲音。
燕子凡也有些好奇,諸葛多路拍了拍他,示意跟上幽蝶。
「走吧,等你進去就知道裡面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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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個出口小室。
「姑娘,可否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
諸葛多路指了指坤輿地書。
「萬萬不可給他。」
赫連慶滿臉緊張,龍師則手放在輪椅上,似乎毫不介意。
諸葛解釋,「因為家祖也曾參與其中,所以我想看一眼長輩所留。」
幽蝶將書遞給諸葛,約莫半盞茶之後,諸葛把書還給幽蝶,只是手心多出一卷小紙條,是剛才趁大家不注意,從書上給摳下來的。
錦繡四覺靈敏,似乎明白了什麼。
因為據依舊躺在密室等死的莫曉道人之前說,坤輿地書記錄有各大秘境、要地地理。看來諸葛也是為它而來。
但是很快,錦繡就把目光放到幽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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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從這裡出去吧,我還要找另外兩人。免得他們倆把我的家給拆了,還是早些送他們出去為好。」
此刻,幽蝶面前只有錦繡還在。
只剩他們兩人。
錦繡張開嘴巴,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
最後把手裡的紫電清霜兩把劍遞給了幽蝶。
然後看著清輝下倩影慢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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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幽蝶回到這個地方,發現斷龍石還沒有放下。
「如果你是等你拿兩位朋友的話,他們已經離開了。」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只是說了幾句嚇唬他們的話,他們就老實的走了。臨走時還順了我不少東西。」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一下。
「不走?」
「走。」
沉默是兩人垂下來的長長睫毛,似乎都不願看對方的眼睛。
「你該走了。」
錦繡的喘息聲清晰可聞,「我想以本來面目和你道別。」
畢竟今日一別,真的再不會相見。
萍水相逢,緣不過如此,一場雲煙。
一憶一面。
「走吧。」幽蝶聲音依舊清冷。
只是轉身才看見突然微笑,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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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回到小天地。
上空的水晶除了點綴的寶石,還有道道像水的波紋在移動。
「我和你繼續講她吧,她是個清冷的人,她總是不肯說一句話。她長眠之後新生,但後來她發現,越是和人相處,她的笑容就越來越少。」
而其實,只需要一人就能笑的很開心。
始終。
所有笑容,如今都因為你。
僅此而已。
幽蝶安靜的擦拭著錦繡臉上的黑色,等搽乾淨,已經有些微微氣喘。她摸了下額頭,結果染上了一點黑灰,然後想起來,輕輕的笑著。
「你這樣的長相,在世上一定有不少人喜歡。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可我還是喜歡你黑臉時候的樣子。
錦繡欲言又止。
「我從醒來不過是想找一個人陪我,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離開這裡。錦公子,既然我已經看到你真面目,你還是離開吧。」
幽蝶收起笑容,不再是那副純真的樣子,整個人顯得清冷無比,比起之前來說,如此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此先,錦繡還能感覺到自己在她眼裡的不同,而如今只覺得自己和諸葛多路等人在她眼裡別無兩樣。
這樣最好,錦繡心裡的愧疚稍安。
他想起她之前說的話,也只是因為這句話一直留在心裡,他才顯得猶豫。
心思如錦,一意若綉。
「我加上他們,才佔了八個出口,若是姑娘想出去看看,就出去吧。也許還有相見的時候。」
錦繡辭別,然後走到出口,按動開關。
想起那句不小心記在心裡的話是這樣的。
「我既沒和你說我曾發過誓言看到的第一個人便要娶我,也沒有哄騙你要你永遠在這裡陪我,更沒有說要強留你在這裡,你不留我便會死。外面花花世界,無窮誘惑,又豈是這裡枯燥無味能夠相比的呢?」
人顯得清冷如仙,可說出的話卻滿滿人味。
這樣的人,才讓錦繡記得如此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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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室有佳人,離別余有香。
既不能相留,何必起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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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錦繡走後,幽蝶在這裡來回的走著,想起了相處的段段時光。
也想起了長眠前的那些過往。
那些想忘的終究忘不幹凈。
她突然想起天鹿皇子對著她的水晶棺說,「若有一天你能醒來,有人來的時候,你就留一個你覺得順眼的人,然後把他騙進來,偷偷封住我為你建的宮室。這樣他出不出去,就只能去愛你。然後每天砸碎一顆寶石,你們也能相伴一生。這是我能給你最後的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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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想愛的終究不能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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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龍石落下的時候,錦繡腳踩的石板不停上浮,然後快速的向上,可是心裡默數幾聲數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錦繡抬頭看,隱約能看到上方是封死的通路。
他用手摸索,但是沒有打開的關鍵。
腳下的石板開始滲水,逐漸的漫了上來。整個向上的通道里的空氣通通從上面的小孔出去。
陷阱?絕地?
錦繡沒有怪幽蝶,也沒有怪任何人,心裡突然很平靜。
「我想她一定不會害我。」
錦繡整個人淹沒在水裡,他朝著那個小孔揮出拳頭,聽到水晶四碎的聲音,他整個人已經在水鏡當中。
從內向外,似乎破壞的格外容易。
水鏡中依舊危險,但是他想既然開啟秘藏大門的人都能到達這裡,那他肯定能夠出去。
水鏡是透明的,在水中任何人都看不見,但是錦繡能摸到,然後他繼續向上,後來整個人突然感覺一陣輕鬆,最後他看到了光亮。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望著湖面。
他覺得他一定有些事沒想明白,但是不知道是什麼。
這次白鹿秘藏之行,赫連家還在和鬼泊爭奪那八庫藏寶,他並不能改變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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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幽蝶!」
錦繡對著蒼茫的湖面說。
「那把劍還在等我。」
若我今日就選擇平淡,我就不再是當初的我。
在此之前,他萬分想要見一個人,一個依舊在等他的人。
父親,孔白,印阿三,丐幫,郭掌門…..因為你們,我才能再去聽搗葯聲。
我會告訴她。
「一生不棄,縱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