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放人!
秦洛雖然沒有入學,但是卻飽讀詩書,受過傳統的家庭教育。而厲傾城在社會大學中成長,爬山涉水披荊斬棘過五關斬六將,最終打磨掉稜角,涅磐成為如今的火鳥鳳凰。
生活經歷的不同,也導致了人性的發展方向。
秦洛深愛著中醫,深愛著這個國家。所以,他選擇的是救醫道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也為了自己成為一代名醫的私心。
而厲傾城認為大勢不可擋,唯有順其自然才能活得精彩愜意。管它道德淪喪信仰流失天崩地裂洪水滔天,我自翩然起舞,一切與我何干?
但是,接觸了秦洛后,厲傾城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從之前的不認可到接受,再到現在滿腔熱血的支持。
她為那些努力改變的人鼓掌歡呼,為他們取得的成績而感動。
在這個國家,總是有那麼幾個人在風浪襲來的時候挺直著脊樑。
人數不多,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一切,都是因為秦洛。
厲傾城的聲音並不大,因為哽咽的緣故,嗓子還有些沙啞,所以,能夠聽到他說話的人並不是太多。也只局限於她四周以及最前面的幾排遊行同胞。
大鬍子咧開嘴巴笑笑,這麼一牽扯,唇上的血水也滲的更快更多了。他找人拿來一個喇叭,說道:「用這個喊吧。咱們人多。不使大勁兒,後面的人聽不到。」
「謝謝。」厲傾城接過喇叭,說道。
「嘿嘿,都是同胞。」大鬍子擺手說道。
厲傾城打開話筒,大聲說道:「秦洛醒過來了。他知道你們還等在外面,心裡非常感激。拒絕了我們的阻攔,第一時間就讓我們推他出來和你們匯合。」
「他的狀況很不好,雙手和手臂都腫得厲害-——醫生讓他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他說-——我的患者都在外面,我應該和他們在一起。」
厲傾城的聲音通過話筒傳播出去,飛向更廣泛的人群。後面那些聽不清楚的,便由前面的人負責為他們解釋。
「神醫-——秦洛。」大鬍子揮拳喊道。
這傢伙實在是個天才的組織者,審時度勢以及把握時機的眼光絕對是一流水準。他總是能夠給予最及時最準確的配合。
「神醫-——秦洛。」有人應道。
「神醫-——秦洛。」無數的人喊叫著秦洛的名字。
厲傾城感激的看了激情澎湃的大鬍子一眼,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正在帶頭喊叫,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托兒,像是真正的秦洛最鐵鐵的粉絲一般。
演戲演到這種份上,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厲傾城等到大家的呼聲稍弱,再次舉著喇叭出聲說道:「但是,他沒辦法出來。」
「為什麼不能出來?」
「因為傷得很嚴重嗎?」
「沒關係。我們在外面等著。讓神醫好好休息吧-——神醫休息好了,才能幫我們治病啊。」
不明真相的觀眾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因為身體原因而使秦洛沒辦法出來。
「巴黎警方將他監禁,說他涉及一起惡意傷人案——對,他們指的就是那個被秦洛咬掉耳朵的警察-——」厲傾城說道:「全世界的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他們卻在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厲傾城話音剛落,立即響起了激烈的反擊聲。
「他*媽的,我們都看過那段視頻——那個禽獸警察舉棍傷人,神醫只是被動防守——這也算是惡意傷人罪嗎?」
「這是誣衊。赤裸裸的誣衊。一定要嚴懲傷人兇手——嚴懲打人警察——」
「他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巴黎警方還在庇護——這就是他們國際警察的素質?」
「讓他們放人-——讓他們立即放人-——」
最後,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彙集成兩個最簡潔有力的字:放人。
放人。
放人。
放人。
厲傾城心情激蕩的坐在哪兒,看著被點燃了怒火的華夏同胞,眼裡滿是欣慰和自豪。
「觀眾朋友們,我是美國電視網的記者奧巴牛,我在巴黎市府廣場為你做現場報道——大家看到了,我現在就站在巴黎的市政府門口,我身後的建築就是巴黎市政府大樓-——昨天晚上,兩萬華夏人在巴黎市府廣場聚合,請求巴黎市政府給予他們合法使用中醫藥的權利-——」
「-——希臘電視台的洛捷爾捷夫為你做現場報道。昨天晚上的華夏遊行,事情最終向著最惡劣的局勢發展。巴黎防暴警察和華夏民眾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巴黎警方傷六人,一人致殘,華夏民眾傷者數百人,多人致殘-——」
「-——直到此刻,法國政府和巴黎官方仍然對此事保持沉默態度。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官員接受我們的採訪時態度強硬的說,這件事他們做的合法合理。不準備向華夏人的無理要求低頭。」
「關掉電視機吧。」凱勒有些煩躁的說道。他那稀疏的頭髮有些凌亂,看來他已經有好幾個鐘頭沒有好好的打理它們了。
羅伯特拿起遙控器,按了電視機的關機按鈕。
電視里的聲音停了下來,可是窗外又傳來刺耳的『放人』、『放人』的聲音。
「真是該死。」凱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道:「是誰告訴我說華夏人是一盤散沙的?是誰告訴我要擒賊先擒王的?為什麼到現在那些華夏人還不退?他們為什麼還站在哪兒不走?他們不退,就會有記者,就會有媒體-——我們就是全世界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抹黑我們,我們是醜陋的形象代言——」
羅伯特和另外幾名警察局的領導者面面相覷,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當時說『華夏人一群散沙』和定下『擒賊先擒王』大計的都是這位局長大人。甚至,為了驅逐這群華夏人,他還命令西洛率領防暴警察進行攻擊。
現在倒好,預計的效果沒有達到,那些不屈不撓的華夏人還堅持著不肯走,看這架勢,看來是要和他們對抗到底了。
看到自己的下屬們都不接腔,凱勒局長開始點將了。他對羅伯特說道:「羅伯特警官,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你在負責。針對現在的局面,你有什麼合理有效的建議?」
「局長先生,我能力微薄,一直都是在你的英明領導和指揮下做事的。」羅伯特說道。他先得把責任給撇清。他可不願意承擔下令防暴警察打人的罪名。
他不去看凱勒的眼睛,也無視他陰沉下來的臉色,低著腦袋說道:「我看的出來,這次華夏人的態度很堅決。不像是那麼容易就會就此散去的-——除非,我們能夠滿足他們的一些要求。」
「你的意思是說答應他們的要求?」凱勒局長說道。「羅伯特先生,我們不是市長先生,更不是總統。我們沒有權利答應他們這樣的要求。」
「是的。」羅伯特坦白的說道。「所以,我想應該將這種情況向市長先生彙報。他能夠體會我們此時的無奈心情的。不是我們不願意解決,而是——我們沒有權利解決。」
凱勒沉默著。心想,也確實是應該找市長先生出面來解決問題了。他們的要求,原本就不在自己的職權範圍之內。
只是,市長先生願意在這個時候接手嗎?
「那麼他們現在喊的『放人』是什麼意思?」凱勒問道。
「他們要求放了秦洛。」羅伯特回答道。
「秦洛?他現在在醫院嗎?為什麼你拒絕讓他出來?」
「是的。他在醫院療養。他剛才想要出來,被我拒絕。外面這麼多媒體記者,我不希望他說些對我們不利的言論。」羅伯特說道。
「可是,我們能夠關他一輩子嗎?」凱勒問道。
羅伯特看著凱勒,有些不太清楚自己這個上司此時的心理想法。
「如果我們的法官認為他有罪的話,便可以判他重刑。」羅伯特說道。
凱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口邊看著外面的情景。
『放人』的聲音不絕於耳,而且越來越響,彷彿這些人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似的。
「我們不能再給那些惡劣的記者製造新的話題了。」凱勒說道。「放人吧。」
「可是-——如果我們放人,那就給了外界一個信號-——秦洛是被動防衛,西洛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錯誤的。」一名副局長反對道。
「西洛這頭愚蠢的瘋狗。」凱勒氣急敗壞的罵道。「誰說我準備把他無罪釋放了?我同意他出去,但是-——羅伯特先生,麻煩你親自過去押他出去吧。」
「-——」羅伯特悲哀的想,那個女人說的話果然應驗了。
她說『晚些時候,麻煩你親自送秦洛先生出來』,事實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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