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匪夷所思
陸征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那顆紅色小石頭認真研究起來。
數天前,他接到一項秘密任務:前往柳川市和桂森市交界處的荒山老林中,追查一隻突然出現的超自然生物。在這過程中,他很巧合地遇到兩撥正在火拚的神秘人。
激戰的雙方,各自都有十餘人,他們手持槍械,訓練有素,絕不是普通的黑社會分子,更不可能是經常打架鬥毆的爛仔。
陸征躲在一旁細細觀察了一陣,發現這兩撥人似乎在搶什麽東西。再看得一會兒,終於看明白了他們是在搶一個小盒子,不用想,那小盒子裏一定裝著價值連城的寶物。
一個搶到小盒子的家夥想要趁亂逃走,陸征眼疾手快,趁其不備將其撂倒,順手奪過小盒子。
打開小盒子一看,裏麵裝的竟然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小石頭,乍一看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其他人蜂擁過來,陸征急忙取出紅色小石頭收入囊中,然後把小盒子還給了躺在地上的倒黴家夥,接著便溜之大吉。
伴隨著幾聲“啪啪”的槍響,飛奔之中的陸征突然感到背上和肩上一陣劇痛,顯然是中了槍。他沒有停下來,忍著傷痛繼續往前跑,直至甩開追兵。
確認安全以後,他掏出紅色小石頭認真研究,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先把它藏在了外套上最隱蔽的口袋裏。隨後,他突然感覺到頭暈目眩,身體極為困乏,連站起身都很困難。
最終,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之後,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中。陳寶德的到來,讓他知道了他遇到的那兩撥人的身份:一撥人是中央特警,另一撥人是毒販。
如果說其中一撥人是中央特警,陸征可以相信。而另一撥人說是毒販,陸征就不敢苟同了。
什麽樣的毒販會擁有那種身手?以陸征的經驗看,就是特種部隊與之相比,都稍顯遜色,他們根本不可能是毒販。
直到現在,陸征也想不明白他們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們所爭奪的這顆紅色小石頭是個什麽東西。
陸征把紅色小石頭裝進一個玻璃瓶裏,放在台燈下認真觀察。他發現紅色小石頭的表麵很粗糙,看起來非常容易脫落,於是找來了鑷子,嚐試剝離紅色小石頭的外層。
外層就像是疏鬆的泥土,很輕易就被剝開了,紅色小石頭露出了它的真實麵目。
陸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是沒有見過璀璨的珠寶,世上最名貴的珠寶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但是,當看到眼前這一顆紅寶石似的珠寶時,他一下就傻了眼。
不,這不是普通的珠寶,這是一顆有魔力的寶石。它沒有精致的形狀和雕刻麵,卻是如此的美輪美奐,血紅色的光芒相互交映,使得整間屋子流光溢彩。
陸征下意識把台燈關掉,沒有了光源,屋子裏本該漆黑一片,然而並非如此。紅色小石頭那血紅色的光芒仍舊存在,不減一分。
也就是說,它並不是在反射別的光芒,而是它本身就在發光,它自己就是光源。
簡直匪夷所思!
陸征實在搞不懂這是什麽東西。
第二天傍晚,陸征坐在電腦前查找資料,想要從網上獲取一點有用的信息,來解開紅色小石頭的秘密。查了很久,他一無所獲,這時候有人發來了一條聊天消息,點開一看,是老同學黃凱的留言。
“老陸,聽說你回柳川市了?現在在哪裏?”
陸征當即回複道:“你是狗吧,消息這麽靈通?我昨天剛回到家,你也在柳川市嗎?”
過得幾分鍾,黃凱回話了:“你在家?太好了,我就在柳川市啊,要不要出來聚聚?”
陸征想了想,回複道:“好,什麽地方見麵?”
“老地方。”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柳川市河堤邊上的一家名叫“河邊魚”的大排檔,陸征讀初中那會兒跟班裏的死黨們經常到這裏聚會喝酒。
黃凱按老規矩要了一條烤魚,一盤炒螺和幾樣小吃,又叫了一打啤酒。他邊開啤酒邊問陸征:“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整得像個豬頭肥似的?”
陸征無意回答這個問題,愁眉苦臉地坐著。
黃凱下意識打量陸征幾眼,隨後又問:“怎麽,有什麽煩心事?”
“煩心事多著呢。”陸征歎息著說,“你呢,最近在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繼續攻讀博士學位唄。”
“你都拿了幾個博士學位了,還攻讀?”
黃凱認認真真地說:“學位還怕多?能多拿幾個就多拿幾個,反正不虧。”
陸征無奈地搖搖頭:“有那種時間和精力,幹點別的什麽不好……”說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你在大學裏有沒有認識一些地質礦物方麵的專家?”
黃凱不假思索:“這方麵的專家,我認識的多著呢,怎麽啦?”
“我得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玩意兒,想找人幫忙看一下。”陸征輕描淡寫地說,“我想它應該是某種土壤,或者某種岩石,或者某種礦物。”
“這不是小事一樁嘛,包在我身上好了。”黃凱拍拍胸脯說。
陸征叮囑道:“一定要找有能力的,靠得住的專家,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你還信不過我嗎?”黃凱笑著說,“不管是多大的事,也不管是多小的事,隻要你說,我就給你辦得妥妥的。來來,喝一杯,你這家夥竟然為這種事情不開心,值得嗎?”
陸征鬱悶道:“我可沒有為這件事不開心。”
“那你是為了什麽事?”黃凱好奇地問。
“我要結婚了。”
黃凱愣了一下,停下開啤酒的手,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你要結婚了?”
陸征像個木頭人似的點點頭。
黃凱大笑說:“好,好事啊!你這家夥不厚道了吧,騙我說跟馮馨多年沒聯係,現在突然就談婚論嫁了,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陸征歎了一口氣說:“新娘不是她。”
黃凱又愣了一下:“不是她?”
陸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跟黃凱說了一遍,說完後他越發的感到鬱悶。
黃凱聽完陸征的講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過得半響,他問道:“娃娃親……真的假的?”
陸征回答說:“我爸是這麽說的,說什麽我爺爺跟她爺爺定下的,當時我還小,後來在我剛懂事的時候我爺爺就不在了,我怎麽知道這事是真的還是我爸騙我的。”
黃凱“嘶”了一聲,說道:“那你是怎麽想的,聽家裏人安排?”
陸征揉了揉浮腫的眼眶,有氣無力地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要是不答應的話,就是跟我爸徹底翻臉,到時候我將一無所有。”
“這麽嚴重?”黃凱一把將啤酒蓋打開,順手給陸征倒滿一杯,“既然如此,我就提前恭喜你新婚快樂了。”
陸征把啤酒一口喝完,苦著臉說:“快樂個屁,我都要愁死了。”
黃凱說:“愁個什麽鬼,既然無法反抗,那就愉快地順從唄,討個老婆又沒什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那位江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征說:“我愁的就是這個,要知道我可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她要是正常點還好,要是什麽醜八怪或者母老虎,我這輩子不是玩完了嗎?”
黃凱大笑,說道:“那倒也是。哎,你剛才不是說你家的管家說什麽來著,那位江小姐讓人驚為天人?”
陸征無奈地說:“你聽他瞎扯,他從來都是話隻說一半。他說讓人驚為天人,可沒說美得讓人驚為天人,這表明有可能是醜得讓人驚為天人,到時候你找他算賬的時候他就會說‘我說的也沒錯啊’!”
黃凱一口酒“噗嗤”噴了出來,咳嗽幾聲說:“你家的管家可真逗。”
陸征擺擺手:“別提他了,從小到大我在他嘴裏就沒少吃虧。”
黃凱說:“來,幹一杯。既然都決定好了,具體哪天辦喜事快透漏一下,我好替你給哥兒們幾個傳個信兒。”
陸征雙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我也不知道啊,總之一定會在這三個月的假期裏邊。我爸和我繼母巴不得我明天就結婚,然後就可以把我攆出去了……唉,話說回來,後天我要去江家走一趟,煩死了。”
“去江家?相親?”黃凱興致勃勃地說,“不對,已經定下了不能再叫相親了,應該是去見一見老丈人和丈母娘吧?”
陸征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去丟人現眼的。”說著陸征忽然想起了什麽,話題一轉,“對了,你的消息是最靈通的,你知不知道周磊最近在什麽地方,在幹什麽?”
陸征之所以會突然問起周磊,是因為他無意間想起了自己受傷時做的那個奇怪的夢,雖然隻是夢,但這個夢似乎不普通,似乎別有深意。
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周磊?為什麽另一個周磊會生命垂危?
即便是在夢裏,出現這種怪異的情形,也實在沒法讓人不往心裏去。
“周磊?”黃凱料不到陸征會突然問起這一個老同學的近況,“老實說,你要是問另外幾個,我倒是能跟你說說,你偏偏問周二貨,他呀,鬼才知道在幹什麽。”
“你也沒有他的消息?”
黃凱搖頭說:“一年之前見過一次麵,在那之後就一直沒能聯係上他了,我也曾問過不少的老同學,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在幹什麽,好像……好像……”
“好像什麽?”
“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陸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仿佛突然有冷風從身後吹過,涼颼颼的。
黃凱看到陸征臉上古怪的神情,笑著說:“周二貨機靈得很,不是個容易吃虧的主,到了哪裏都混得過去,你也別為他擔心。依我看呐,他準是瞞著我們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裏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陸征笑不出來,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就更糟糕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頭好像籠罩了一片陰霾,揮之不去。
黃凱盯著陸征看著,突然眼珠子一轉,一拍桌子說道:“好,好極了。”
陸征回過神來,疑惑道:“好什麽?”
“老陸,你不是不想結婚嗎?”
“是啊,怎麽了?”
黃凱挑了挑眉毛說:“你既不想結婚,又不敢違背父命,那就隻有一個辦法能夠兩全其美了。”
陸征稀奇地問:“什麽辦法?”
黃凱說:“讓江家人對你不滿意,或者是讓江小姐討厭你,這不就成了?你想想,你答應成婚,但是對方不願意,這樣的話婚約成了泡影,那就不是你的責任了。”
陸征眼睛一亮,一拍桌子說:“好主意!我怎麽沒想到呢。來來,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模樣夠矬了沒?”
黃凱仔細打量了陸征好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我看還不夠。”
陸征像打了雞血一樣,把頭湊到黃凱麵前:“來來,再給我整整,有多慘整多慘,一定要夠慘夠矬。”
黃凱猶豫了片刻,拿起了桌上的空啤酒瓶,但又隨即放下了,苦著臉說道:“老陸,我下不了手啊。”
陸征罵了一句“沒出息!”,然後向四周觀察了一下,打了個響指說:“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