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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十二章 承情

  燕少城主嘴角勾起來了,願意相信自己沒腦子,也不願意相信大夫說的真的,原來是不懂其中的道理,危言聳聽呢。這幾日的擔憂,突然就覺得被治癒了。


  燕少城主放下心事,立刻就感覺到了困意,幾步過去拉著夫人就寢了。太困了,分分鐘的睡著了。


  喬木摸摸燕陽這幾天一直耷拉的大嘴巴子,終於有笑容了。想當初看到這人的時候,還稍微帶點嬰兒肥呢。即便是努力板著一張臉的時候,都是肉嘟嘟的。現如今燕陽的面向已經初具稜角,越發的有男人味道了。略有些懷念呢。


  這人還有這麼智障的時候,隨便糊弄糊弄竟然就信了,還能睡得這麼香,想來最近肯定太上心自己的安危了。


  喬木睡不著了,怎麼看燕陽怎麼喜歡,怎麼好看。


  話說自己好像吹得挺大的,生孩子什麼樣,她一個大姑娘出嫁的新婦,真心的就沒見過呢。


  雞下蛋,呵呵,雞下蛋疼不疼,大概也只有雞自己知道了。反正她喬木是不知道的。話說想到生孩子還是略微緊張呀。


  第二日一早,燕少城主回復了翩翩風度。又開始藐視一切眾生了。


  喬木覺得自己欠虐,怎麼就願意看這麼一副欠抽的臉孔呢。


  燕陽:「咳咳,今日我要出去走動走動,你沒事在府上好好養胎,不要亂七八糟的折騰。離那個蒙古大夫遠點,既然不懂得接生,跟著填什麼亂呀,等我讓人出去打聽打聽,在你生孩子之前,肯定把個中聖手給請到府里來。」


  喬木撇嘴,這還是昨天那個折翼的天使嗎。這就是個開屏的孔雀呀。時時刻刻讓人想揪毛。


  不過後面那話說的到還算是安慰。話說還有比神醫更可靠的嗎。喬木覺得對不起老大夫,好好地把人家的名聲給埋汰了。


  燕少城主出門,燕赤侍衛過來隨身服侍。心說難道自己昨天開導成功了,看看少城主這個精氣神,明顯同昨天不一樣呀。


  忍不住挺胸抬頭,就說自己這個侍衛頭領在少城主面前還是有幾分臉面的嗎:『少城主今日要去何處。』


  燕少城主一臉的悠閑,不過腳步卻一點都不含糊,可見要去的地方很有目的性的:『隨便走走。』


  燕赤侍衛凝眉,隨便走走,這是要走到哪去呀。靈機一動,難道要求神拜佛的,少城主素日不信這些,怕是抹不開面,所以才說隨便走走的:「不如咱們去普渡寺走走,少城主覺得如何。」還有比這個地方更靈的嗎?燕赤侍衛滿意自己的表現。


  燕陽用鼻子冷哼:「難得沐休,本少城主能浪費時間去做這些事情嗎,早就跟你說過。鬼神之說從來不可信的。」


  燕赤侍衛心說,原來還是不信呀,那就是自己沒開到成功,話說少城主怎麼就想開了呢。


  這情緒同昨日,前幾日相比,明顯就有變化呀。


  才被燕陽給排斥了一頓,燕赤侍衛嘴巴閉緊了,還是找個適當的時候在問好了。


  沒想到眼高於頂的燕少城主,今日轉悠的地方,與往日竟然多有不同,不是酒樓的后廚,就是那些小戶人家的院子。


  少城主折磨不是要偷香竊玉吧。燕赤侍衛心裡找個嘀咕呀。這風格不對路呀,怎麼感覺少城主今日的行為有點像傳說中的紈絝子弟呀。


  話說萬一少城主要是在農戶裡面看上人家小娘子,自己這個侍衛到底是幫著搶呢,還是幫著搶呢,這個真的有點考驗人品,太糾結了。


  就在燕赤侍衛糾結的時候,在這個貧民居多的小巷子裡面,燕少城主逛了大半日終於碰到了想要的場景,看到雞下蛋了。


  話說真不容易呀。不是雞下蛋不容易,而是想要看雞下蛋不容易。找不準時候。偶遇的艱難

  燕赤侍衛就聽他家少城主自語:「原來真的沒有那麼九死一生,還是很容易的嗎。」


  燕赤侍衛:「少,少城主,您在說什麼呀。」看看四周,別是這地方不幹凈吧,少城主怎麼有點神神叨叨的呀。


  燕少城主:「本少城主再說母雞下蛋呢,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


  燕赤侍衛鬆口氣,原來對這個感嘆呢,自家少城主可真是貴人,這個有什麼感嘆的:「哦,少城主怎麼想起來看這個呀,母雞產蛋而已自然容易,好的母雞,一天能產一枚雞蛋呢,若是如少城主說的,下個蛋都九死一生一次,天天如此,母雞們怕是要集體自裁了。」


  這話說得有幾分幽默,燕赤侍衛說過之後自己都笑了。


  燕少城主心情舒爽,就像燕赤侍衛說的,天天下蛋都沒事,哪來的九死一生呀,果然是危言聳聽呢。


  想想那個老大夫,還是自己給夫人尋來的呢,竟然如此恐嚇一個孕婦,回頭就收拾他。或許應該遠遠地打發了。喬木好像又把老大夫坑了一把。


  燕赤侍衛看到少城主心情好了,就覺得肯定是被自己的幽默給逗的:「少城主若是喜歡,不如咱們尋了主家,把母雞同雞蛋帶回去可好。」


  燕少城主竟然點頭了:「也好,回頭讓夫人看看,生孩子的時候也能借鑒一二。」


  噗的一聲,燕赤在邊上噴了,被吐沫嗆的,少城主今日出來沒吃藥嗎。怎麼腦子打結了,連這麼沒水準的話都往外說。果然是中邪了吧。


  還是少城主覺得自己方才的話幽默,專門也給自己講笑話聽呢,燕赤侍衛遲疑的看向少城主:「您是在逗屬下呢?」


  要說燕少城主那真不是一個傻的,即便是智商偶爾掉線,那也是及特殊的那麼一小會,聽到燕赤侍衛這話,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怕是有些不當。


  深沉的盯著燕赤:「你覺得本少城主有逗你的理由嗎。」


  燕赤侍衛意識到,自己怕是惹少城主惱了。話說自己實在是太隨性了,怎麼就沒忍住噴了呢。


  燕少城主陰沉沉的:「說」


  燕赤侍衛一哆嗦,說什麼呀。茫然的看向燕少城主。


  燕陽:「本少城主方才的話有何可笑,還不從實招來。」


  燕赤侍衛咽口吐沫:「少,少城主,屬下愚鈍,請少城主責罰。」


  燕陽真的惱了:『本少城主讓你講。』


  燕赤侍衛蔫頭耷拉腦的:「少,少城主,屬下,屬下雖然沒有內眷,也知道女人生子,同母雞產蛋之間不太一樣的,只是怕少城主把這東西帶回去,若是如此說話,會讓少夫人著惱的。屬下愚鈍。」


  說完快速的把腦袋耷拉下去了,恨呀,自己怎麼就跟燕灼那個蠢貨靠近了。


  順便燕陽也明白為何這幾日少城主的臉色那麼難看了,竟然是為了夫人生產的事情擔心呢,少城主對夫人可真是有情有義。


  燕陽也恨呀,丟了大丑了,偏偏讓自己丟醜的人,就是那個燕赤口中,那個唯恐著惱的人。


  喬木,她能惱?還是敢惱。他要是不說,他這個少城主能腦抽的溜達一下午,看個母雞產蛋嗎?


  燕少城主氣的心口亂跳。把喬木兩個字,放在後槽牙上來回的磨,恨不得給碾碎了。這個,這個可恨的女人。


  燕赤侍衛感覺腦袋上一陣陣的涼颼颼冷風飄過,燕少城主怕是要發飆呀,他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怎麼就那麼不淡定,怎麼就非得腦抽的亂噴呢。


  燕少城主最惱恨的還是自己竟然被喬木那麼一個蠢貨給忽悠了。當然了在燕赤跟前丟人也是其一,陰測測的開口:『把你的嘴巴給我閉緊了。』


  這是威脅。燕赤侍衛立刻表忠心:「屬下什麼都不知道,今日咱們就沒來過這裡。」


  燕陽臉色更冷了。燕赤侍衛再次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後面這話不是在活脫脫的笑話少城主犯蠢了大半天嗎。怎麼就這麼欠呢。都要哭了。被自己蠢哭的。


  燕少城主終於放過這個梗了,大概也明白,再怎麼威脅這個侍衛,丟人也丟定了。


  甩袖子,臉色比前兩日陰沉多了,走步都恨不得把腳下的青石板給踏碎了。


  燕赤侍衛在後面跟著,心說自己大概就是少城主腳下的青石板,少城主每踩一步,都跟踩在他心口上一樣,精神創傷巨大呢。


  回府到府門口的時候,燕少城主吩咐:「最近不要到本少城主的眼圈晃悠,去把全城能保證女人順利生孩子的大夫都給我請進府來,本少城主有事情請教。」


  燕赤侍衛心說,果然被厭惡了呢,少城主連一眼都不願意看他了,前途無亮呀。


  反正也這樣了,還是給少城主普及一下內科知識吧:「回少城主的話,擅長接生的大夫不多,不過女人生產都是由經驗的產婆接生的,您無需擔心,等少夫人將要生產的時候,內務官會把接生婆送進府來的。」


  說起來也是自家少城主沒有女性的長輩在,不然這些事情即便是少城主不明白,也有長輩早早的給準備妥當了。


  燕赤侍衛心疼自家主子了:「若是少城主不放心的話,屬下這就去請城裡最善接生的婆子過來同少城主解說一二。」


  燕陽看向燕赤侍衛,又丟人了。早先還能怪燕赤看自己笑話呢,現在看來,自己也是有被人笑的地方,一口一個對夫人負責,對孩子負責,他又為夫人同兒子做了什麼呀,竟然連這麼基本淺顯的事情都混混噩噩的不明白,還不如一個沒有內眷的侍衛呢。


  燕少城主有點消沉,原來他為喬木做的一點都不夠。


  看看燕赤侍衛,一路上的冷凝都消失了:「既然有內務官打點,就且先算了,你,一旁伺候。」


  燕赤侍衛鬆口氣,少城主睿智呀,竟然沒有因此厭惡了自己。果然是跟對了主子了。


  回到內院的時候,燕少城主的神情同早晨出去的時候,雖說不是喜氣盈盈也是光彩奪目,精神抖擻,看著就有精神。


  燕赤侍衛在邊上都覺得神奇,他家少城主不光是能夠喜怒不形於色,這都能隨時變臉了。


  喬木:「大冷天的,出去瘋跑一天,也就是你有這個精氣神了。」


  話說能看到燕陽這樣也算是值了。總比前幾日耷拉臉子好看。


  看到笑面如花的女人,燕少城主開口的時候,嗓子有幾分澀意,明明昨日還因為生產的事情同大夫各種商議呢,就因為自己的情緒,所以這是把生產的事情放下了嗎。


  這女人如此行事,竟然是為了他燕陽的感受,作為男人說不驕傲那是假的,更多的是窩心,心疼,愧疚,應該對喬木更好一點才對。


  燕少城主不願意自己的情緒在讓一個孕婦操心:「嗤,多事的女人,好生的養胎,別仗著有了本少城主的兒子就敢指手畫腳了,女人的柔順呢,還不給本少城主倒水去。」


  喬木翻白眼,偶然好了就不是他了,別說懷孕以後,就是成親以前以後,她做過這個嗎。說夢話呢。


  燕赤侍衛:「咳咳,屬下這就去給少城主打水。」怎麼敢勞動少夫人呀,沒看到因為生產有危險的事情,少城主都腦抽的去看雞下蛋了嗎。


  想想臉就要抽。燕赤侍衛趕緊打住,這個梗不能想,絕對不能再想了。


  燕少城主下巴頦子一揚:「看在兒子的份上,暫且讓你鬆散一些。」


  喬木一點都不經心的說道:「燕少城主好寬宏。」


  兩口子嘲諷模式開啟。


  燕赤侍衛表示,單身的男人傷不起呀,看看人家打情罵俏的,就沒人考慮他這個單身狗的感受。


  晚上燕少城主的床頭讀物變成了,從孕婦必讀,變成了產婦讀物。當然了這些東西都是唯一知道燕少城主笑話的燕赤侍衛尋來的。


  以往燕少城主能夠入眼的這些閑暇讀物,那都是老管家挑選出來,少城主能夠看的。


  不然如女人生產這種污穢的事情怎麼能入眼呢,少城主那是要看兵書的人呢。


  燕少城主也就是被身邊人如此的層層保護,弄得連女人生產都那麼懵懂的。


  當然了這年頭的男人,就沒有幾個人對女人生產了解多少的。不管是哪對於女人生產都很忌諱,視為污穢,男人是不能沾邊的。


  如燕少城主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忌諱的多點,連文字上的東西都給避諱了。


  誰能想到燕少城主竟然是個事事都要通透的,竟然讓侍衛專門找了這方面的讀物研究呀。


  連每日的功課,還有數學題,燕少城主都沒什麼興趣了。


  越是看下去,越覺得心下惶恐,別說產婆,就是大夫也得的準備著,虧喬木這個沒心沒肺的玩意,還能整日笑呵呵的。


  每每看向喬木的時候,燕少城主眼裡都能搓出來兩團火光,還敢忽悠他燕少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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