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話姻緣
不管李小將軍心裡如何想,適當的機會,李將軍依然同城主大人提起了這段公案,算起來,燕氏同李氏聯姻,也是祖輩傳下來的了。真沒什麼疑慮。
新年伊始,小議事房裡面,李將軍趁著城主大人心情不錯,大家說的也都是些年結時候的家庭瑣事。找個適當的時候,提了那麼一嘴。當然了都是拋磚引玉的話頭。
別看都是大人物,那也不是時刻都在朝廷大事裡面撲騰的。
李將軍一邊感嘆一邊開口:「同諸位大人相比,下官今年怕是不得閑了,兒女都大了,要操心的事情可是真不少。今年怕是要勞煩諸位大人多多擔待了。」
說著還對著眾位同僚拱拱手,燕城主聽聞李將軍這話,眉頭燒動,就聽邊上禮部屬官跟著說了:「李將軍客氣,都是咱們的本分。」
李府行伍出身,官場同僚多為粗人武將,就聽邊上的將軍爽朗的開口:「李賢弟怕是捨不得了吧,我那輕語侄女今年芳齡呀,是不是也該把婚事定西來了,看李將軍的神情,怕是早就有譜了。」
李將軍含笑,心說到底這燕城還是人家燕氏的天下,他李氏即便是手握軍權又如何,他們燕城的官員貴族,誰人不知道他李氏同燕氏的姻緣,可沒有燕城主的一句話,愣是沒人敢開這個口。
若是換成一般人家,怕是早就有同僚過來恭喜上了吧,如今卻都要看燕氏臉色才開口表態,這就是形勢比人強呀。
禮部方才說話的官員,聽聞這位將軍的話,腦門都冒汗了。方才他搭話是不是太快了呀,竟然忘記了,雖然李氏女同燕少城主的婚約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可那也要燕城主點頭才算的。
還沒怎麼地呢,自己一個禮部的官員就跟著攙和什麼呀,大意了,也不知道城主大人會不會給他記上一筆,只希望燕李兩姓的婚約平平安安的就好。
話說那麼妥妥的事情,為何還要希望平平安安的呢,難道真的有什麼插曲不成,禮部官員跟著腦門的汗水更加的冒實了。
李將軍:「承蒙諸位大人惦記,哎,轉眼孩子們都大了,下官也老了呦。」
對於婚約的事情卻閉口不談。作為女方,李將軍雖然把話題提出來了,可該有的矜持一樣不少。這樣的事情就沒有女方開口的。不然他也不必費心如此的拋磚引玉。
燕城主在上位,跟著笑呵呵的說道:『李將軍何出此言,兒女們雖然大了,你卻也未曾老去,正當壯年,本城主都未曾感嘆,李將軍何以言老。』
李將軍:『城主大人說的是。』
燕城主:「說起來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輕語了呢,這丫頭莫不是都把我這個姑父給忘記了吧。」這話說的透著親近。
一句姑父,李將軍心裡踏實了,燕城主沒有忘記過兩家的婚約。
今日之事倒也不適合在議事房裡面談,想來燕城主心中有數,自然會找合適的機會同他們李氏把婚約敲定下來的。
李將軍笑笑:「輕語倒是惦記著過來城主府裡面給諸位夫人問好呢,不過最近被她母親據在府上學習理家呢。若是聽到您這話,怕是要鬧騰她母親的。」
燕城主聽到這話只是笑笑:「天下父母心,李將軍也莫要太過拘束輕語了,我看那孩子已經夠好了。」
李將軍笑笑:「城主大人盛讚,下官愧不敢當,那孩子要學習的地方還多的很。」
談到兒女經,諸位大人的話題自然就散發開了,最終都是繞著少城主誇獎的,把燕城主說的眉眼含笑,心情飛揚,今日的小議事房才算是散開。
轎子裡面李將軍面不算是好看。婚約的事情雖然燕城主算是給了承諾,可只怕是,也無意中讓燕城主惱了。
或許該聽兒子的,這個事情不適合現在談。好在婚約還在。
想到燕城主說輕語已經夠好的神色,李將軍眉頭都化不開了,作為主母培養,夫家只會要求盡善盡美,『已經夠好』這話聽著可不讓人放心,若是只作為城主府的其中一個夫人,他家輕語自然是盡夠了的。
城主大人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下一代的少城主不是出自他們李氏的血脈嗎。還是城主大人心裡,自家輕語竟然是同喬氏那般的女子平起平坐的。
李將軍神色不定,城主大人這邊也沒好到哪去,抿著嘴巴,板著一張臉:『去查查,這幾日少城主府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將軍府裡面有何事情。』
吩咐下去之後,燕城主依然眉目有些不耐,李氏倒是越發的得寸進尺了,教導女兒理家,難道因為你教導女兒理家,我就該把我兒子的後院給你女兒送到手裡不成,好大的口氣。
燕城主完全就忘記了,當初想要輕語進燕陽的後院,可不就是給燕陽當成大婦聘的嗎。
如今李氏自己提出來,雖然隱晦,燕城主依然不高興了。
這就是上位者的標準通病,我給你的你能拿著,我不給你的,那就不能張手要。這不立刻就被燕城主定為得寸進尺了。
燕城主想要知道什麼消息,那是很快的,可以說少城主府的事情,早就在城主大人這裡備案了,城主大人隨時想知道都能立刻知道消息。
聽聞輕語小姐去過少城主,貌似同女眷相處不太愉快,然後李氏就開始提婚約的時候,燕城主凝眉,第一個認識就是,喬氏肯定作妖了。
就知道那是個不消停的,竟然敢給堂堂的將軍府小姐委屈受了,誰給他的膽子呀。
當時就派了兩個嬤嬤去少城主府念經。
至於其他的,燕城主還要在捋順捋順,即便是李氏的婚約,也不是他們想要提,他燕氏就立刻把兒子請進來談婚事的,李氏還沒有這份分量呢。
燕城主心裡兒子絕對比李氏要重多了,什麼時候爺兩聊天的時候順口提提就好。
看的出來在婚事上燕城主相當尊重兒子的意見,這都要同兒子商量。當然了早就定妥的事情,說是商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晚間,用過晚膳,喬木的暖樓裡面,硬是進來了兩個生面孔。
城主大人送來的嬤嬤,不管是護衛還是護院都不敢攔著的,所以兩位嬤嬤進了暖樓。
至於說請夫人去暖樓外面聽嬤嬤們訓導家規,誰敢請呀,夫人如今什麼身子呀,有個萬一,誰擔當的起呀。
所以只能是把嬤嬤們請進來了,太貴在想怎麼把兩位嬤嬤直接留在這暖樓裡面,這樣就不用考慮殺人滅口什麼的問題了,如今暖樓裡面的狀況那是盡量不能外傳的,知道的人少一個,就消停一刻。
見識的越多,太貴越明白,他家小姐的金貴之處。她同小姐去過京都,王宮裡面都沒有他們小姐的暖樓精緻。你說這暖樓裡面的東西能面世嗎。
燕管事跟著糾結這個問題,嬤嬤們進了暖樓,燕管事就已經開始打點兩位嬤嬤的事情了,能留在眼皮子底下那是最好的,畢竟是城主府的人,萬一要是留不住,在城主府裡面也得有個安置。
誰讓這位喬夫人的地頭,有些東西實在是讓人忌諱呢。
兩位嬤嬤進了暖樓,即便是見過大場面的,依然愣了好幾次,這莫不是到了傳說中的神仙境了吧,進來的時候可是非常確定已經在掌燈十分了呢,少夫人這裡竟然亮如白晝。
記得外面可是隆冬時節,夫人這裡竟然是春意盎然,沒看到丫頭們就穿了家襖子嗎。總感覺在夫人這裡,腳底板都是透著熱乎氣的。這可真是聞所未聞過呢。
兩位嬤嬤心下揣揣,難怪總是聽人說,喬夫人的院子從來沒有人進過,丫頭們都是閉口不言的,今日他們倒是冒失了,會不會被滅口還兩說著呢吧。
喬木在太貴的攙扶下過來,慵懶的同兩位嬤嬤見禮,誰讓是城主大人派過來的呢,作為小輩,喬木要給城主大人面子,對兩位嬤嬤客氣有加:「見過兩位嬤嬤,父親大人深夜讓兩位嬤嬤過府,想來定然有要事相告,兩位嬤嬤辛苦了。」
神仙的地方,神仙一樣的人物,這樣的少城主夫人兩位嬤嬤都不好擺著臉色了。
他們得城主大人令,那是要嚴肅講解家規的。可現在嚴肅不起來呀,兩位嬤嬤:「少夫人不必客氣,奴婢給少夫人請安,奴婢等,奉城主大人的命令,過來少城主府同夫人說說家規。還望少城主夫人海涵。」
能被城主大人派來這裡做惡人的嬤嬤,都不是什麼和煦之輩,怕是還要特意挑選面目性情嚴肅一些的。嬤嬤能把話婉轉成這樣,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喬木心下哀嘆,就知道輕語那丫頭肯定要告狀的,沒想到這位公公大人還真是給撐腰,立刻就讓人過來訓斥自己這個兒媳婦了。
忍不住心裡嘀咕,燕城主是個不分裡外的,兒媳婦還不如妻侄女親近嗎,為何要因為一個外人為難自己人呢。
自家孩子可不要遺傳了祖父的蠢才好。
恭恭敬敬的回答:「謹遵父親大人教誨,還請兩位嬤嬤示下,喬氏該如何聽訓長輩教誨。」
兩位嬤嬤默然無語,這位少夫人一點臉色都沒有擺,竟然還把家規當成長輩教誨來聽,這多乖巧的女子呀。
看看喬木,還懷著少城主的孩子呢,肚子那麼大,有個萬一她們也擔當不起呀。
對視一眼:『少夫人不必如此,夫人如今身子重,受不得累,受不得冷,不如您去暖炕上暖著,奴婢們站在這裡給夫人讀一遍家規可好。』
喬木驚訝的看向兩位嬤嬤,這樣不合適吧,能同城主大人交差嗎。擺明了城主大人今日就是嬤嬤過來下他面子的。更是要教訓她。
另一位嬤嬤跟著說道:『聽聞少夫人平日也讀寫大作給小主子做胎教,少夫人若是不嫌棄,權當是奴婢們給小主子說燕氏族譜,少夫人不嫌棄奴婢們卑微,讓小主子累耳朵就好。』
喬木:『不敢,不敢,我雖然身子重,也不是那麼嬌弱,太過慵懶總是不妥,終歸是長輩的教訓,若是一時逞強,身子有失,放到怕累了長輩們的名聲,兩位嬤嬤是奉長輩的命令而來,就是長輩在教訓喬木,不然兩位嬤嬤請坐下訓誡可好。喬木也能鬆散一些。在暖炕上取暖。照顧一下肚子。』
這話說得好,不矯情,顧慮周全,給了自己方便,也給了長輩們的尊重,就是他們兩個嬤嬤也在其中受到了好處,面面俱到。
別看他們是過來教訓人的,站著念經也不輕省的。幸好少夫人賜坐了。還給了那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兩位嬤嬤齊聲:『奴婢不敢,全憑少夫人吩咐。』
於是到了少城主裡面,燕城主的一腔惡意,就變成了,兩個老嬤嬤,坐著喝茶聊天,
喬木在暖炕上昏昏欲睡的聽著嬤嬤們講古,說的自然都是燕氏的族譜與什麼時候立下的什麼規矩,
在嬤嬤們嘴裡說來,都有點蕩氣迴腸了,絕對能當話本拜讀,喬木心說兩位嬤嬤到底對燕氏多崇敬呀。
想來自己肚子裡面的小子肯定願意聽。
燕少城主回內室的時候,就看到兩位眼生的嬤嬤。對於暖樓裡面的人手,燕少城主都是親手安排的,
一來這裡住著的是他燕陽目前僅有的老婆兒子。
二來喬氏的暖樓裡面的東西不用說也知道不能為外人窺探。
多了兩個人突兀的很,燕少城主冷眼掃過去,兩位嬤嬤大腿肚子跟著轉筋一樣,立刻跪地上去了:『奴婢給少城主請安。』
燕陽:「誰的人,為何在這裡。這個時辰了,不知道打擾夫人休息嗎。」
太貴在邊上根河跪下了。她有躺槍了,即便是城主大人送過來人饒了夫人睡眠,那也是他這個貼身丫頭安排的不好。少城主肯定要跟她算賬的:「奴婢領罪。」
燕陽冷眼過去:「自己下去領罰。」說的冷酷無情,只有屋子裡面的自己人知道太貴又被罰銀子了而已。
多簡潔的幾個字呀,愣是讓兩位嬤嬤腦門冒汗了,少城主的威嚴銳不可當,比城主大人不遑多讓。
喬木揉揉惺忪的眼睛:「你回來了,兩位嬤嬤是奉父親大人的額命令過來指點與我的,你也知道我身子重,對女人家的許多的事情不是很明白,身邊又沒有長輩在,幸好有父親大人惦記。」
嬤嬤們心說少夫人不是個挑事的,這樣女子多安穩呀,就不知道城主大人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燕少城主眼睛眯起來了,他燕陽的媳婦用嬤嬤指點什麼呀,膽子不小呀。
兩位嬤嬤:『老奴不敢當少夫人重用。』
燕少城主:『好了,即便是如此,也該長點眼色才對,沒看到少夫人都睏乏了嗎,這點眼色都沒有如何近身服侍少夫人。』
喬木被燕陽給嚇得立刻精神了,這人怕是知道兩位嬤嬤過來幹什麼的了。兩位嬤嬤直說幸好,她們沒讓少夫人站著聆聽訓誡,不然心在她們兩人還不定被少城主怎麼樣了呢。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