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面試
隨著向元和的聲音，一名留著黃毛，流里流氣的青年走了進來。
青年看到比自己年齡還要小一截的陳攸，頓時愣了愣，隨即卻立即鞠躬道，「陳理事長好！」
「請坐。」
陳攸微笑道，說著他沖著門外說道，「老向，別麻煩了，讓所有人一起進來吧。」
「好的。」
向元和答應一聲，隨即帶領眾人一股腦的走了進來。
這五人一共是四男一女，除過最開始進來的黃毛青年外，另外有兩人看起來都是大學生模樣，除此之外還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婦，只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臉色很蒼白，神情也比較麻木，看起來死人的成分要大於活人。
不過這也是正常，剛成為畸主的時候，受到畸物的影響最大，之後如果能將心態調整過來，或許會變得好看一點，但也有一些畸物駕馭后畸主會發生生理層面的變化，比如王雙喜的木偶，那就另說了。
不過能成為畸主的人，先不論是否聰明與否，但心態方面絕對是有問題的。
積極開朗樂觀，這些情緒永遠和不可接觸者無緣，只有那些心理畸形，性格偏激的人才能成為不可接觸者，也只有不可接觸者才有資格駕馭畸物。
此時，這些人紛紛走了進來，還好陳攸的辦公室足夠大，他們紛紛找地方坐下，然後才打量著辦公室內的情形。
「大家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陳攸坐在辦公桌后，對著黃毛青年說道，「從你開始，你把姓名，之前的職業、如何成為的畸主，都有什麼能力說一下。」
「我？好的！」
黃毛青年立即站起身，大聲道，「我叫張姚，成為畸主前是……是待業在家，一直在C市的街上混，後來在大眾超市遇到了畸變效應，並且經歷了幾次生死後得到畸物成為了畸主，而我的能力是……上樓。」
說到這裡時，黃毛青年微微有些苦笑，「只要我發動力量走過的樓梯，那麼無論是哪裡的樓梯，都會暫時憑空多一階，而如果此時有人踏上這階多出來的樓梯的話，就會被我迷惑並操控。」
陳攸聞言翻開面前的資料看了看，的確，這個張姚的力量就是如此了，必須有樓梯才能發動力量，比一般畸主多了一些限制。
不僅如此，資料上還顯示，這個張姚完全就是因為好運才成為了畸主，而他的畸物是一雙拖鞋，當時畸變效應爆發時，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超市裡面，而他當時嚇得跑丟了鞋，甚至嚇得昏死過去。
等醒來時張姚就成了不可接觸者，但當時的他並不知情，而是去超市裡的貨架隨便找了一雙拖鞋穿在腳上，可是沒想到的是，這雙鞋便是這次畸變效應的罪魁禍首……
而此時，張姚依然在說著，「如果我成了協會的理事，一定忠誠於國家，忠誠於協會，兢兢業業，努力管理好分配給我的城市，做到有畸變效應必第一時間出馬，將損害降到最低，同時完美解決每一次畸變效應，絕不留後患！」
「覺悟不錯。」
陳攸讚歎一聲，率先鼓起了掌，站在一旁的向元和立即跟著鼓掌，頓時，剩餘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紛紛鼓起掌來。
等黃毛青年說完，便輪到一旁的兩名大學生了，其中一名大學生嘴上長著青黑的絨毛，臉上則有著坑坑窪窪的痘印。
「我叫郭超，今年二十一歲，B市交通大學學生。」
這名大學生有些生澀，也有些怯場，不過他還是努力說道，「我成為畸主，是因為我們大學的女生宿舍發生了一起畸變效應，而我當時為了救我的朋友，直接衝進了她們宿舍中，總算活了下來，並駕馭了……咳咳！」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學生明顯臉紅起來，他看向陳攸，「陳理事長，能不能讓我保密我的能力？」
陳攸還沒開口，一旁的向元和頓時皺眉道，「如果每個人都保密自己的能力，那如果將來需要你們互相配合處理畸變效應的時候該怎麼辦？」
陳攸聞言也翻開資料的第二頁，看了看這個郭超的經歷，頓時露出奇怪的神情。
按照資料中所說，他之所以成為畸主，根本不是為了去女宿舍救女友，而是因為他偷走了女宿舍的一件內衣，而那件內衣恰是一件畸物，而他在將那件女式內衣穿上后才成為了畸主的。
內衣大盜都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什麼玩意……
陳攸皺著眉翻了翻剩下幾人的檔桉，發現這些畸主的能力要麼非常雞肋，要麼就有著複雜的限制，難怪都是一群被刷下來的人。
想到這裡，陳攸不禁看了一旁的向元和一眼，看來老向之前能給協會積攢下整整八名畸主，而且都是強力畸主，可謂十分的不容易了。
「可、可是……」
聽到向元和的斥責，郭超臉色通紅，只得開口道，「我的能力是蒙面，當我蒙上面之後，所有女性都會對我視而不見……」
「蒙面？是用什麼蒙面？」
向元和有些奇怪，他還沒有看這份資料，因此立即問了出來。
「是、是一件內褲……」
郭超的頭埋的更低了。
「算了，下一個人繼續。」
陳攸擺了擺手，看過資料后，他已經對這些人徹底失望了。
等到剩下的三個人也全都報出自己的自我介紹后，便站起身總結道，「你們這些人可以留在這裡，不過我不會讓你們直接上任，而是會給你們三個月的考察期，考察期期間，每月協會都會給你們提供氦石，但你們也必須替協會處理畸變效應，誰能處理一起一級畸變效應，我就可以讓他當協會的理事，並負責管理一座城市的管理權。」
聽到陳攸的話語，許多人不禁有些失望，他們之前還聽消息說這家協會十分缺人，一旦加入就可以成為一座城市的負責人，只是沒想到竟然連一個理事的位置都撈不到。
見此，其中那名中年男子頓時皺了皺眉，他直接站起身，客氣道，「陳理事長，既然如此那還是算了吧，我去下一家協會報名試試。」
所有人頓時紛紛看向了他，還有的則看向陳攸，眼中也有些蠢蠢欲動。
這些人其實並不算囂張，甚至都有些客氣和畏縮，畢竟所有畸主在被官方發現后，第一時間先是學習《畸變效應法條》，而且有些人不止參加過一次協會面試，而且那些協會開出的條件也要比陳攸優厚，雖然也沒有一上來就給理事的位置，但至少沒有三個月的考察期。
畢竟，他們連自己還能活多久都說不上來。
看著這名中年男子打算離開，陳攸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你走可以，但是先把發給你們的氦石交出來。」
之前這群人來報名的時候，當時陳攸正在隔離，因此為了留住這群人，人手緊缺的王多羊先給幾人每人發了一枚氦石，讓他們多等了幾天。
「可是如果沒有了氦石，我們豈不是隨時可能靈化？」
中年男子也有些不服，「來之前你們的人可沒有說過還有試用期，我成為不可接觸者前就是官方的高官，如果不是那起該死的畸變效應，我的生活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團糟，如今到了你們這裡等了你好幾天，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們卻說有什麼試用期，這不是耍人是什麼？」
「現在，我們都離不開氦石，一離開很可能就會送命，憑什麼要我們交還，你們說對不對？」
說著，中年男子明顯感覺有些心虛，於是開始鼓動和自己一起來的眾人。
只是，這些人卻全都沉默不語。
「那你的意思是不還了？」
陳攸頓時露出一抹冷笑，「你以為倖存者圈子是什麼，畸主是什麼？又或者，你以為這裡是憑年齡和資歷說話？」
「我不管你曾經的職業是什麼，在你成為不可接觸者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如今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只是因為畸變效應在支撐著你們的屍體而已，如果你願意加入還好，既然不願加入，把東西留下，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是我們損失的時間怎麼算？」
感受到陳攸身上傳來的寒意，中年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枚氦石關乎我的性命，我失控是小，失控后玩意傷害了平民百姓，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所以，我是不會交的！」
說著，他便朝門外走去。
見此，陳攸頓時眯起了眼睛，下一秒，隨著他的雙眼變得慘白，一股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隱隱在房間內響徹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所有人頓時童孔一縮，駭然的望向陳攸。
而那個剛剛走出去的中年男子更是大聲咳嗽起來，他彎下腰開始乾嘔，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一大團鮮血混合著黑色的髮絲被他吐了出來！
「你，你竟然動用畸物的力量攻擊我？」
中年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彎著腰轉過身來，眼中浮現出一抹驚恐。
「害怕失控？怎麼會呢，你死了，自然就不會失控了。」
陳攸一雙慘白的眼睛盯著對方，中年男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下一秒，大股大股的髮絲直接從他的眼耳口鼻中湧出，男子只來得及抽搐了幾下，隨即，他便迅速在所有人的面前融化開來！
就好像遇到高溫的蠟像，男子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融化，最終，當他的雙腳些徹底融化的時候，整個人徹底變成了一灘血肉，啪嘰一聲摔到了地面上！
「殺、殺人了？」
所有人頓時大驚，紛紛一臉驚慌的看向陳攸，同時不斷的往後退去，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雖然知道官方對待不可接觸者和畸主有一套亂世重典，可是沒有想到，僅僅只是因為一枚氦石，竟然就引來了殺身之禍？
接著，陳攸微微一招手，頓時一縷黑色的髮絲憑空浮現在虛空，將那團血肉中一支鋼筆卷了起來，送到了他的手上。
這支鋼筆，便是中年男子的畸物了，原本在中年男子死後，畸物將很快爆發，只是還沒來得及爆發便被陳攸輕鬆壓制了下來。
「大家不用慌，你們都是協會的成員，我是不會對自己的成員動手的。」
陳攸彷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站起身走到眾人面前，輕輕拍了拍張姚的肩膀，「好了，你們現在可以和協會簽訂合同了。」
「是……是！」
張姚這才如夢初醒，連連點頭起來，生怕點頭晚一些，就落得和那個中年男子一樣的下場。
等到這些人簽訂了合同，向元和才將這些人送了出去。
一離開陳攸的辦公室，所有人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同時心有餘季的看向門口的那灘血肉，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直至下了樓梯，眾人才低聲談論起來，其中郭超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僅僅只是一點爭執，就要動用畸物的力量殺人，難道法律管不了他嗎？」
「是啊，我也以為得罪了這個理事長，最多是給我們穿小鞋，沒想到……」
所有人的臉上都有著陰鬱，雖然早在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此時的他們卻發現自己依然還是低估了倖存者圈子裡的殘酷。
「你們不記得了嗎，當我們變成了不可接觸者，普通的法律就不適合我們了。」
張姚苦笑一聲，「在來之前，官方不是組織我們學了《畸變效應法桉》嗎？我們這些畸主和上級之間，更像是軍隊里的關係，如果戰時不遵守上級的命令的話，是可以當場擊斃的……」
「難道他不怕畸物爆發？」
此時，那名少婦也忍不住說道，「我們多動用幾次畸物，就會導致畸物爆發，難道當了理事長，就可以有方法規避這些問題？」
「當然不是。」
可是眾人還沒回答，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所有人被嚇了一跳，連忙朝身後看去，卻看到向元和不知何時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畸變效應分為四級，最高三級，最低零級，因此畸主也可以劃分出同樣的四級。」
向元和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略帶警告的說道，「而我們怪誕協會的陳理事長，便是駕馭了三級畸物的畸主，同時更是達到了互相平衡的地步，這種實力就算整個倖存者圈子也是鳳毛麟角，殺死一般的畸主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到了他的程度，想要活個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向元和繼續開口，「所以我奉勸你們，好好為協會辦事，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陳理事長雖然實力強大，但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如果你們表現好的話，完全可以申請第二件畸物，從而達到相應的平衡。」
「是……」
四人這才低下頭，低聲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