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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你老看我做什麽啊?”

  第138章 “你老看我做什麽啊?”


    酒兒嘴上說著不困,實則嗬欠連天。


    她困得厲害,跟顧煦年調皮搗蛋了幾句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顧煦年坐在床邊,看著微弱燭火裏,酒兒那白嫩似豆腐的小臉格外地吸睛。


    他忍不住伸出手。


    想要摸一摸,卻又不敢。


    心裏暗歎一聲,他給酒兒壓了壓被角,起身離開了帳篷。


    顧煦年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看見顧人豪在外麵等著,嚇了一跳。


    “父親,你怎麽在這裏?”


    顧人豪尷尬地上下左右亂看。


    顧煦年很快反應過來,“父親,你不相信我?”


    顧人豪眼神胡亂晃動,“現在確定你沒有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為父也能鬆口氣。”


    顧煦年看著顧人豪雙手護在身後離開,心裏頭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就連父親都在操心他能不能守住底線,偏偏……


    他扭頭看了眼帳篷。


    偏偏酒兒本人卻是毫不在意。


    是因為他以前表現得太正人君子了嗎?


    顧煦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他雖從未以君子自居,但因為父母的教導,出門在外向來謹言慎行,自然不會做那傷害酒兒的事。


    他擔心酒兒和他相處久了,以為全天下的男子都似他這般,可以靠著理智抵禦萬蟲噬咬般的欲望。


    他深深看了眼帳篷。


    算了……


    明天再說吧。


    一次說不聽,那他就多說幾次,顧煦年為酒兒操碎了心。


    酒兒卻睡得格外香甜。


    回到了上輩子所住的地方,她不似其他嬌生慣養的人那般,換個地方就睡不著覺了,覺得墊子凹凸不平,覺得被褥子太糙,甚至是連張床都沒有,地上擺了個木架子防潮,鋪上棉絮就當床。


    不僅沒有嬌氣,反倒因為這種疲憊多時後躺在記憶裏的環境中,格外好眠。


    一覺睡到天亮。


    酒兒扭頭看向床邊。


    顧煦年果然不在了。


    酒兒撐著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長歎一聲。


    到了北疆,梳頭發都得自己來了。


    好在現在不用束發盤頭,簡單地弄一下就行了。


    小姑娘嘛,披頭散發也是好看的!


    酒兒梳完頭發掀開帳篷,發現外麵有一個女人,險些撞上,嚇個半死。


    她問道:“你是哪位?”


    那人連忙向酒兒行了一禮,“小姐,我是王爺派來伺候您的婢女,我叫白鳶。”


    酒兒:“……”


    北疆是一片廣闊的原野,因為要自給自足,所以大家都住在帳篷裏,過段時間就會遷徙一次。


    不過也不會太遠,幾次遷徙的地方都相差不大,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


    軍營的人都和附近城鎮的人比較熟悉。


    但是一般來說,不會把女子帶到軍營裏來,就算是伺候鎮北王顧人豪的,也都是男子。


    酒兒問道:“顧煦年呢?”


    白鳶回道:“顧小將軍去就職了。”


    酒兒又問道:“在哪兒就職呢?”


    白鳶在酒兒的連番追問下,麵露出些微難色,卻還是帶著酒兒去找顧煦年。


    去的路上,白鳶一直在偷偷看酒兒。


    酒兒發現白鳶一直看自己,忍不住問道:“你老看我做什麽啊?”


    白鳶連忙收斂了視線,小聲說道:“小姐長得很像溫酒溫將軍。”


    酒兒驚了,“你還認識溫酒?”


    白鳶輕輕點了點頭,“嗯,見過。”


    酒兒盯著白鳶看了又看,她不記得自己手下有女兵啊!

    酒兒問道:“我看你年紀不大,溫酒也死了那麽久了,你什麽時候見到的溫酒?”


    白鳶回道:“我四歲的時候見過溫將軍一次。”


    酒兒詫異,“四歲的事都記得啊?”


    白鳶苦笑了一下,眼神變得縹緲了起來,“那時候兩國交戰,我們全家都被平國人抓了,多虧溫酒將軍,我這才撿了條命。”


    酒兒有點印象了。


    兩國交戰,邊境的人最是遭殃。


    當初有戶人家住在山上,平國的人在山裏埋伏,抓了他們一家人,占據了房子,裝作平國人,想要竊取情報。


    恰好遇見了溫酒,溫酒把他們一鍋端了,也救了一家子人。


    酒兒問道:“你父母呢?”


    白鳶小聲說道:“我父母都已經過世了。”


    酒兒詫異,“溫酒不是救了你們一家嗎?”


    白鳶苦笑了一下,“烽火歲月,能救一次,總不能每次都遇見溫酒將軍。”


    酒兒:“……”


    她自個兒就是在戰爭中死的,她比誰都更懂得戰爭的殘酷。


    戰火紛飛的北疆,普通百姓能活下來一個算一個。


    酒兒看向白鳶說道:“你既然好不容易在戰事中活下來,為什麽不往南走一走。若是戰事再起,豈不是危險?”


    白鳶苦笑,“我家裏隻剩我一個了,我能去哪裏?而且……”


    她再看向酒兒的時候,眼神堅毅了七八分,“我幼時見過溫將軍那般風姿,自然也想效仿其隨軍,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根骨不行,即便能吃苦,也練不出溫將軍那般武藝,謀略更是比之不及。”


    酒兒聽說白鳶從軍練過武藝,再看向白鳶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你是軍人?”


    白鳶點頭,“嗯,我是。”


    酒兒頗為詫異,“你既是軍人,又為何來做我的侍女?”


    白鳶笑道:“如今無戰事,每日任務都是操練,我膽魄武藝謀略都不夠,即便打仗也上不了前線,平日裏也多是做些後勤工作。軍中女子又寥寥,自然隻能由我來照顧你了。”


    酒兒揮了揮手不以為意道:“我沒有侍女也可以的。”


    白鳶連忙朝著酒兒跪了下去,“小姐,鎮北軍收留了我,十幾年內沒有戰事,我吃軍糧長大,這麽多年,唯一能做的便是今日伺候小姐的事,請小姐千萬別不要我。”


    酒兒見狀,連忙把人扶起來,“你別動不動就跪呀!搞得我像是動不動就罰你的人!”


    白鳶站了起來,看著酒兒說道:“小姐,你長得與溫將軍相似,我也願意伺候你。”


    白鳶都如此說了,酒兒便不再趕人。


    習慣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多個人伺候,對她來說隻有好處。


    有益無害的事,她再趕人,未免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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