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不需要我愛你,我就隻喜歡你。”
第159章 “你不需要我愛你,我就隻喜歡你。”
顧煦年好笑,“快說吧。我愛你,然後呢?”
酒兒終於切入主題問道:“愛是什麽?”
顧煦年有點發蒙。
愛是什麽?
這個問題問得宏大而空泛,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酒兒說道:“我父親愛母親,不惜有損自己的名聲,我母親愛父親,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愛情為什麽會讓人自殘?”
顧煦年皺了皺眉,“自殘?”
這小姑娘對愛情的理解,真是超出尋常人的想象。
酒兒抬起手拍了拍顧煦年的肩膀說道:“煦年哥哥,你還是別愛我了,你好好活著,我會看著你名聲萬丈。”
顧煦年:“……”
這是才點破他對她的感情,又害怕他對她的感情?
算是……
拒絕?
顧煦年看著酒兒問道:“你不要我愛你了嗎?”
酒兒搖頭,“你好好地過,我好好地過,比什麽情情愛愛重要多了。”
顧煦年心裏暗歎一聲。
小姑娘兩世活的年歲加起來比他還要多,對情之一字卻仍舊懵懂。
他輕聲問道:“既然你不要我的愛,又為何問我這問題?”
酒兒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我想要夜棲寒愛我。”
顧煦年身形一怔。
酒兒抬頭看向顧煦年,“夜棲寒乃是平國的皇子,雖說他曾經和我是好友,但如今已然成為仇敵。之前不接受和親是我想錯了,若是夜棲寒真心求娶,我嫁給他能讓兩國太平,也沒什麽不好的。”
她父母的感情能讓他們為彼此犧牲。
夜棲寒若是真的愛她,會不會也願意為她犧牲?
酒兒如此胡亂地想了一整天,見到顧煦年便一股腦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顧煦年皺緊了眉頭,“你今日就想著這個,飯也不吃了?”
酒兒誠實地點頭。
顧煦年一巴掌拍在酒兒額頭上。
酒兒揉著自己腦門委屈道:“煦年哥哥,你打我做什麽呀?”
顧煦年無奈地歎了口氣,“酒兒,你今天到底是受什麽刺激了?以前挺聰明的呀!”
酒兒詫異地看著顧煦年,黑亮的大眼睛瞪圓了。
這是在罵她笨?
她才不笨呢!
酒兒氣呼呼地質問道:“煦年哥哥,你是不是在罵我笨?”
顧煦年笑著說道:“聰明的小姑娘可不會想著試圖以一己之力扭轉天下大勢。”
酒兒肩膀耷拉下去,“我隻是不想兩國交戰血流成河。”
然後今日聽說了自己前世父母的事,想著想著便魔怔了。
酒兒坐在地席上,雙手托著小臉蛋,唉聲歎氣道:“我還以為我想出了絕世好計策呢!”
她沉浸在自己父母深沉的愛情裏,想著如若夜棲寒真的愛她,那她就勸說夜棲寒去勸赫連月夕,赫連月夕有多麽的愛夜棲寒這個兒子,酒兒早有所聞,想著或許呢……
或許自己真的能改變一切呢。
酒兒回過神,為自己救世主的想法感到羞恥。
她低頭把腦袋埋進顧煦年的肩膀裏,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往帳篷簾子的方向看,看見簾子放下來的,白鳶還在外麵,心裏鬆了口氣。
還好,隻有顧煦年一個人聽見這件事。
她平複下心緒,抬頭看向顧煦年,“煦年哥哥,你不會把我今天說的話傳出去吧?”
顧煦年點頭,“不會……”
酒兒抱著顧煦年,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就知道煦年哥哥最好啦!”
抵達北疆之後有些時日,酒兒已經很少對他這麽依戀。
見酒兒還是從前的模樣,顧煦年心裏頭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酒兒站了起來,牽著顧煦年的手把他也拉了起來,“煦年哥哥,陪我吃飯去!”
趁著現在還有幾日安生日子,多吃幾日好吃的!
酒兒想吃飯,但已經過了飯點,給她留的飯菜都冷了,顧煦年帶著她去外麵打獵,兩人獵得了兩隻野兔,帶著野兔回來烤肉吃。
酒兒和顧煦年在無人處烤野兔。
烤兔的活兒主要由顧煦年負責,酒兒隻需要貌美如花地在旁邊等著。
火光照耀著白嫩的小臉,小臉映著火光,晶亮的眼睛裏盈著火光燃燒空氣的縹緲,“煦年哥哥,你之前說你愛我,是真的嗎?”
顧煦年抬眼看了下酒兒,淡淡回道:“你需要我愛你,我就愛你。你不需要我愛你……”
“你就不愛我了嗎?”
“你不需要我愛你,我就隻喜歡你。”
酒兒心裏頭震動難言。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胸腔裏好似有一股暖流湧動,暖暖的,熱熱的,以至於心髒跳動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酒兒隔著火堆看著顧煦年,嘖聲感歎道:“煦年哥哥,若你那日在宮中答應了我爹爹的賜婚,我想咱們倆應當會是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
顧煦年身體一僵。
他聽酒兒提起自己拒絕賜婚的事,心裏頭不由得有些悔恨。
若他早些覺察自己的心意,那時候應當不會拒絕得那麽果斷。
酒兒見顧煦年眉心皺了起來,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不提這些事了,我知道煦年哥哥不想成婚,不稀罕男女之情,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我做我的公主,你做你的小將軍,你對我恭恭敬敬,平日裏什麽都聽我的,什麽都順著我。
無論遇見什麽危險都護著我,這樣的關係對我來說就夠好了。即便你愛我,你也娶不了我,愛而不得,那多慘啊!我可舍不得你那麽慘。”
顧煦年撒鹽的手一頓,抿緊了嘴唇沒說什麽。
家國家國,家與國,難以平衡。
顧煦年烤好了兔子,撕下兔子腿遞給她,“吃吧……”
酒兒接過兔子腿,吹了吹咬上去,撕了一大塊肉下來,嘴巴燙得厲害,卻又不肯將肉吐出來,一邊吸著氣一邊咀嚼,齜牙咧嘴嘴巴動得歡,天氣冷寒,嘴裏的肉呼呼兩口氣就不那麽燙了。
酒兒咀嚼著兔腿肉,滿意得不行,“煦年哥哥,等打完了這場仗,你要不也想徐勇一樣開個客棧吧。”
“徐勇?這是誰?”
酒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含含糊糊地說道:“就咱們之前過路客棧的老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