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後遺症
如果維安所料不錯的話，這斗獸場外面的設置應該和剛才他所在的意識層那個世界是一樣的。
因為都是基於相同的規則。
剛剛他在意識層那個世界中時，就發現無法準確地抬頭仰望天空。
不過因為維安曾打開了紅心K的保險柜，不知道獲得了什麼力量，這使得他可以在規則限制的情況下可以仰望天空。
也正因為如此才發現了那個意識層世界的秘密，找到了離開的方法。
斗獸場的規則中心只有一個，不管在現在還是剛才的意識層世界中，所以要找到出去的路同樣很簡單，對於維安來說就是抬頭仰望天空。
雖然這個動作看起來很簡單，但幾乎所有人都會忽略。
不僅如此，即使他們意識到要這樣做的時候，將會發現無法抬頭，受到了這裡的規則限制，他們根本抬不起頭來。
維安話一出口，唐麗和裴娜都愣了一下，兩人先後想要抬頭，果然發現將腦袋和目光上移一點后，開始變得越來越困難，直至完全無法移動。
「怎麼回事兒？我只能看到這斗獸場的頂端，看不到天空！」唐麗驚訝道。
裴娜也道：「我也是，我的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
話沒說完，裴娜整個人愣住。
因為她和唐麗同時發現，此刻的維安正好端端地抬著頭，幾乎呈垂直角度直勾勾地注視著天空。
而這個角度是她們目前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的。
「原來……你一直在盯著我們？！」維安一邊注視著頭頂，一邊喃喃自語。
如果裴娜和唐麗能夠看到天空的話，將會發現半空中是一張巨大無比的黑紅兩色鬼臉，與剛才維安抓住的那來自焚燒爐中的面具一樣。
只不過這個面具是天空鬼臉的縮小版。
面具在維安從那斗獸場中出來時還抓在手中，不過剛才他發現手中已經空無一物，只是仍然有種似乎抓住某物的感覺。
只怪剛才那面具實在很真實，雖然它只是來自意識層面的產物。
維安在見到那天空中的鬼臉后，這鬼臉空洞洞的眼眶內，似乎也有一道視線正在回視著他。
地面上那些巷道仍在不停地變幻著，但對於維安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影響。
他和裴娜、唐麗三人站在原地，不再移動，但那些變化的巷道哪怕將他們周圍的路段全部改變，也不曾動過三人所在的地方分毫。
維安開口道：「不用再尋路了，路……就在上面。」
話聲剛落，一股晦澀的感覺從天而降，彷彿細雨一般落到三人的身上。
同一時間四周的環境猛地一變，三人雙腳離地，被一股龐大力量吸出。
等再次落地時，已經站在一片黃沙中，四周沙塵瀰漫，正是那恆愛城外圍的區域，也就是當初這蜘蛛網超大型怪談覆蓋的範圍。
「出來了！」
維安依舊在抬頭看著天。
此時天空雖然被黃沙遮蓋了一半，但看起來很正常，已經沒有了異樣，那鬼臉在被自己發現后已經無法保持規則中心的運轉，也無法再將他們困在怪談中。
可以這麼說，真正的與鬼臉對視，就是看到了這個斗獸場怪談的死穴，也就找到了出路。
維正東早已守候在此。
在見到三人出現時，他快速靠近，興奮說道：「你們出來了！這片區域的怪談氣息正在大幅度衰退，我幾乎快要感覺不到。我知道，這意味著這個超大型怪談已經快要結束，我們終於成功了！」
「其他人呢？」唐麗問。
維正東站在原地細細一感應，隨即搖頭：「沒有發現，可能……只有你們成功出來，畢竟這是個A級怪談……」
後面他說的什麼，維安已經聽不清楚，因為風沙正在變強變大，細砂粒打在臉上有些生疼。
幾人立刻上車，很快離開了這裡。
維安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但具體哪裡不妥卻又說不出來，坐在車裡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很少說話，都是在思考。
只有唐麗、裴娜和維正東在交談。
而維正東這次也收斂了很多，沒有再夸夸其談，變得較為安靜，應該是本次歷經怪談后出來的人太少了的緣故。
目前看來，好幾個原本是最強調查組裡面的五級調查員，應該都出不來了。
不僅是副組長周文兵，還有組裡的第三號人物，之前跟維安、維正東有過交集的邱雲，看樣子也都死在了這個怪談中。
很快車裡變得沉默，沒有誰再說話。
回到營地后，唐麗安排辦公室里的人寫詳細報告，與其他人告別後，維安與裴娜返回了中心城市，在中心城市住了一晚然後動身前往碧螺城。
碧螺城這邊的「死神的選擇項」怪談已經被完全開發，而蘇雅仍舊沒有放棄在裡面垂釣。
不過她目前申請了一個假期，已經暫時離開了怪談，正在人類世界休息。
藉此機會溫瓊也離開了「死神的選擇項」，與趕來的維安、裴娜會合后，三人都感到很累，於是計劃返回老家舟城，在舟城好好休息一陣。
維正東沒過多久也從恆愛城那邊回到舟城，用他的話說，自己在那個地方發揮的作用也不大了，所以乾脆申請回家休息。
目前那超大型怪談正在進行收尾工作，管理局這邊的調查員損失慘重，但也好在能將這怪談結束了。
因為忙著收拾殘局，所以對於完成怪談而立了大功的維安，中心城市管理局那邊暫時沒有什麼消息傳出。
也不知道對他有什麼獎勵，或者是乾脆直接正式調往中心城市。
目前對於維安一家人來說，事情告一段落，他們現在普遍都感到很累，不僅是身體累，心也很累。
回到舟城后，維安仍是有種哪裡不太妥的感覺，仔細回想這次完成怪談任務的情況，每一個都順利結束的，最後也順利打破了規則中心的限制，將腦袋抬了起來，看到了天空中那張鬼臉，所以得以最終離開。
每當想到這裡時，他還是會忍不住下意識地抬頭。
一切如常。
受到維安這略帶神經質的行為，裴娜也會時不時地抬頭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一口氣，將維安的胳膊緊緊地挽起來，珍惜此刻難得時光。
很奇怪，時間過了一個多月，中心城市的怪談管理局一直沒有和維安聯繫。
就是舟城管理局孟一波等人，也只是偶爾過來看看維安，與他商量一些較為棘手的案子。
對於那超大型怪談誰都不知道現在處理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又碰到了什麼問題。
維安心中漸漸煩悶起來。
休息了這麼一段時間，他感覺已經恢復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緩解和釋放。
因為家裡目前資金寬裕，沒有誰再提出去工作的事，母親在家裡操持家務，父親除了幫點小忙以外，就是無處不在的裝逼。
現在就連裴娜也幾乎天天和維安黏在一起，沒有誰再提怪談的事，好像所有人都在避而不談，儘力地放鬆自己。
維安忍不住聯繫了林睿，又試著想要通過咒屍直接去黑白城看看，但這要先回到中心城市才行。
而目前看來，沒有誰想要去中心城市，大家都想在舟城安安靜靜地生活一段時間。
「我們要不要去旅遊？去躍龍城好嗎？」裴娜這天忽然興緻勃勃地對維安提議。
維安沉默片刻，習慣性地抬頭看天，隨即開口：「我在想，到底是你們變了，還是我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