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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天大話之爰愛情 笫一章 笫二章

  彌天大話之愛愛情

  第一章在路上

  這座占盡江南秀色,被宋代大詩人蘇東坡喻為西施美女的杭州城,在夜幕降臨之際,又搖曳一變,尤如華清宮裏的醉酒貴妃!

  唐誦誦認為妹妹詩詩是醉瘋了,不然怎麽會如此輕狂地作出這個決定。


  市區燈火迷離,立交橋上飛金流彩,身在其中恍如夢境,而駕車者不得不抽身現實,比白天更加小心地操縱騷動的鐵驢,以防驢與驢之間的魯莽。


  唐家姐妹那輛紅色寶萊出了市區,上了一座通往錢塘江的立交橋。這時,車火稀落,車速加快。遠處,有人揮手攔車,但所有車輛都不約而同地加速從他身邊閃過。


  唐誦誦正要提速,不料前麵的白色寶馬慢慢減速了。


  “看樣子,寶馬想撿寶了?!”唐誦誦揶揄道,“最好是遇到個亡命之徒,劫財又劫色!”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唐詩詩瞟一眼姐姐,說:“姐,凡事總不能往壞處想。”


  唐誦誦說:“好,我不往壞處想,你當他是丟隊的遊客吧!”


  唐詩詩笑了,說:“職業病。”


  “你才病!你沒病,今天用得著來杭州嗎?”唐誦誦剛說出口,見妹妹臉色陡變,急忙討好道;“詩詩,我可沒咒你……”


  唐詩詩呶呶嘴不語。


  前麵的寶馬兀地飛馳而去,根本不理睬攔車的人。唐誦誦正要加速,唐詩詩說:“你看那人那麽焦急,我們送他一程吧。”


  唐誦誦氣惱地瞪一眼妹妹,欲言又止。


  車子慢慢靠邊,那個陌生人迫不及待地衝出路肩向車子撲過來。


  唐誦誦十分警惕地先把門窗再鎖一次,再將車停入路肩。那個人挨到車窗前。姐妹倆看到攔車者是個英俊的年輕人,一臉善意的微笑。唐詩詩扣下窗玻璃。但姐姐仍十分警惕地將玻璃窗自動扭按下,隻留半掌縫,能聽清對方的講話聲。


  年輕男子笑道:“您倆去哪?”


  詩詩好奇地愣住。誦誦啐道:“謔,你想搭車,反問我們去哪?想打劫嗎?!”


  “您誤會了。”


  “那你想去哪?”詩詩說。


  “離開杭州就行。”


  唐誦誦看一眼妹妹,說:“怎麽樣,不是打劫的,就是逃犯!”說罷,踩開油門,車子箭般向前衝去。年輕男子被車風打了半個轉圈,又向前追喊。


  唐詩詩急忙叫姐姐快停停快停停。唐誦誦不理睬。唐詩詩心裏一個激靈,笑道:“姐,就算他是個逃犯,或打劫的,我們也不怕——”


  “什麽意思?”


  “師姑教我們的防身術可以用得上!”


  “你我那點三腳貓功夫,擋得了真槍實彈?!”


  “我看他不像歹徒!”


  “小偷臉上寫賊字嗎?!”


  “我看你是見死不救!”唐詩詩怒吼起來。


  唐誦誦見她生氣,討好地說:“對對對,興許他是個被人追殺的好人!”


  “就是嘛!”唐詩詩笑了,“師姑不是常說……”


  “師姑說——救人即救已!”唐誦誦一個急刹車,唐詩詩的頭差點撞到前方的擋風玻璃。


  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跑上來,雙手扶著車窗笑道:“謝謝!謝謝!”


  唐誦誦說:“還沒讓你上車,謝什麽。”


  “我真不是逃犯,也不是打劫的。”年輕男子說,“不信,我讓你們看我的身份證。”


  唐誦誦說:“假身份證還是真身份證。”


  “要是假身份證,我們就帶你去公安局!”


  “難道你倆是便衣警察?!”年輕男子驚喜地叫道:“那就太好了!我總算攔對了車,人民警察為人民!人民警察就是好!”


  唐誦誦示意妹妹拿過身份證,唐詩詩仔細看過身份證,說:“上車吧。”


  年輕男子叫司馬龍,二十八歲,家住杭州西溪別墅區。他上車後,唐誦誦轉身細細打量他。奇怪的是他連個包都沒帶,手裏就拿著一部A8蘋果手機。


  “說實話,你到底要去哪?”唐誦誦打著方向盤,說。


  司馬龍說:“我真的是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我們去公安局!”


  “行,隻要不是杭州市的公安局。”


  “真的?”


  “真的!”


  “姐——”唐詩詩說,“別再說了,開車吧。”


  “催什麽催。”唐誦誦說著,猛踩油門。


  紅色寶萊下了立交橋,直奔錢塘江對岸,燈火閃爍的杭州城被拋在身後。唐誦誦不時地從倒車境中觀察司馬龍的情態。從車外漏進的燈光碎片落到司馬龍身上,尤如酒吧般的朦朧。司馬龍癱坐著,有一種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唐詩詩有些累,合上眼休息。唐誦誦卻惱了,說你睡我也睡!唐詩詩笑道,那我陪你聊聊。


  “高速開車能說話嗎?!”


  唐詩詩明白姐姐的心思,笑了笑,不語,也不睡了,打起精神看前方,當好姐姐的“副駕駛”。


  車子快到紹興服務區時,司馬龍很不好意思地說能不能讓他方便一下。唐詩詩看一眼姐姐,不敢回答。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姐姐一點也不發脾氣,痛痛快快說:“好呀!”


  車子進了服務區停穩後,司馬龍急忙下車,直奔衛生間。這時候,唐詩詩也準備下車方便一下,卻被唐誦誦拉住胳膊,說:“你笨呀,還不快走!”不由妹妹分說,加大油門衝出服務區。


  唐詩詩埋怨道:“我們怎麽能言而無信,把他中途拋下。”


  唐誦誦說:“對這種人用得著言而有信嗎?”


  唐詩詩說:“他是哪種人?”


  唐誦誦瞪眼道:“你以為他是又帥又富的寶貝男!做夢去吧!充其量是個騙財騙色的帥騙!”


  唐詩詩看姐姐憤恨的樣子,禁不住笑了:“姐,您真有靈感,渣男的雅號又多了一個帥騙!”


  唐誦誦得意地笑道:“所以說,處處往壞處想就能避險情。如果事事往好處想,隻會踩陷阱!”


  “可我總覺得司馬龍不是像你說的帥騙。況且,我在杭州地鐵出口處見過他。


  “你見過,我怎麽沒見過。”


  “當時你在一旁隻顧打電話。”


  “不管見沒見過,反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分明是從後車位上傳來的,姐妹倆對視一眼。


  “回去吧!”唐詩詩說。


  姐姐的氣又上來了:“為什麽要回去?”


  唐詩詩說:“要是不回去,人家反告我們搶劫他的手機怎麽辦?”


  唐誦誦喟然長歎:“冤家路窄!”


  回到服務區,司馬龍激動地說謝謝二位,當他拿過手機時,又真誠地說:“謝謝,二位送我一程,耽誤你們時間了,你們還要趕路。如果有緣,我們還會相遇的。”


  唐詩詩心裏有些愧疚,柔聲道:“我們是回來接你的。”


  司馬龍深沉地說:“你們能讓我上車,我就萬分感謝了!要知道,我在立交橋上,攔了97輛車都沒停,你倆的車是第98輛,我很幸運。在當下這個誰不相信誰的社會裏,我還能遇到相信我的人,我太幸運了!我再次說聲謝謝!”


  一時沉默,一束轉彎的車燈照到司馬龍臉上,雙眼閃著淚光。


  唐詩詩想了想,下了車,站在司馬龍麵前,看他一看,垂下頭,說:“對不起,剛才我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下……”


  “不……不……不……”司馬龍說,“您千萬別這麽說,換作我也會這麽做的。”


  唐詩詩說:“這麽說你也就成了‘誰也不相信誰’的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馬龍歉歉地一笑。


  “那是說我們是‘誰不相信誰的人’了。”


  “我真的沒這個意思。”


  “那就回車上吧。”


  司馬龍遲疑著。


  唐詩詩又說:“我相信你,我告訴你,我們回天台。”


  司馬龍驚叫一聲:“天台?!就是杭州地鐵上介紹的天台山?”


  唐詩詩笑道:“對,李白說‘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台去’!”


  “李白喜歡去的地方,我能不想去嗎?”司馬龍轉憂為喜,高興地跳上車。


  唐詩詩回到車上,發現姐姐的情態平和多了。


  第二章佛國仙山


  天台縣位於杭州的東南部,坐高速公路過蕭山、上虞、紹興、嵊縣、新昌,不到二小時便到天台縣境內。而天台的“台”不讀“t?i”,要讀“t?i”。原來,天台縣因其山之神奇而得名。天台山“高一萬八千丈,周八百裏,山有八重,四麵如一,頂對三辰,當牛女之分,上應台宿。”(南朝梁陶弘景《真誥》)。古人劃分地域是以天上的十二星次位置相對的地麵為標準。天台所處的吳越國、楊州正好與二十八宿中的“鬥牛女”星座相對應。天台山上空從西到東,分布著屬於太微垣的上台、中台、下台這三組兩兩相對的六顆星,總稱“三台星宿”。


  天台山曆史悠久,《山海經·大荒南經》說:“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天台高山,海水入焉。”莽莽中千峰競秀,萬壑爭流,雲起霞飛,風動雪霽。神秀的天台山蜿蜒於東海之濱。東晉大文豪孫綽讚歎道“峻極之狀,嘉祥之美,窮山海之瑰富,盡人神之壯麗矣”緣於此,遠古的黃帝“披山通道,遷徙往來無常處”,千裏迢迢來天台山瓊台受金液神丹。周靈王太子晉駕鶴來桐柏掌管吳越水旱。自此以後,更是仙道釋子擇棲之地。漢茅盈三兄弟、葛玄,唐司馬承禎……入山成道,而宋朝張伯端將中國道教文化推向一個高峰,他的一簡《悟真篇》成就了道教南宗。


  天台山又是將從印度傳入的佛教進行中國化,而創立“天台宗”的發祥地。隋朝智者大師選址建造的國清寺成為日本天台宗和韓國天台宗的祖庭。天台山被譽為“山水神秀,佛宗道源”。


  山水、文化還吸引了曆代的文人墨客。在唐朝,以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隱、孟浩然、韋應物、賈島為代表的400多位詩人從長安出發,溯剡溪而上,入“大荒”之中的“冥奧”與“幽迥”,遊曆歌吟,留下了一千多首優美詩章。這一文化現象,被後人稱為“浙東唐詩之路”。


  聽唐詩詩介紹到這裏,司馬龍說:“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姐妹倆一定是天台山旅遊的形象大使!”


  “我們要是形象大使,還開這種龜巴嗎?!”唐誦誦沒好聲色地吼道。


  司馬龍笑道:“你倆漂亮,熱愛家鄉,又對我這個遊客十分信任,就算不是形象大使,起碼也是與國家五星級旅遊勝地相匹配的十星級導遊!”


  唐詩詩抿嘴一笑:“過獎了!”


  司馬龍說:“能不能再說說天台山最好玩的地方在哪?”


  唐詩詩說:“天台山處處是景。有道是有大八景、小八景,無名無姓三十景,到底有多少景數來數去數不清。比如桃源雋永,有福建武夷九曲之勢;赤城秀麗,有江西丹霞萬仞之觀;國清之靜深,可以敵廣東曹溪;桐柏之蕭遠,可以儷江蘇勾曲。所以呢,天台山不僅受佛門道家、文人墨客的喜愛,還有大批驢友也愛上了天台山。明朝江蘇有個人,出生在有錢人人家,少時好學,博覽群書,但不願走仕途做官之道,立誌‘大丈夫當朝碧海而暮蒼梧’,父母理解他,支持他,二十二歲那年,他開始出遊,直到五十四歲病故,這期間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旅遊考察中度過,並留下了60多萬字的遊記文學作品。他曾三次來天台山,在他遊記的首篇就是寫天台山的。毛澤東主席說:‘這個人沒有官氣,他跑了那麽多路……’,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司馬龍說:“這個驢友不做官,不經商,出門旅遊卻是坐馬車帶保鏢……拿現代人作比較——十足一個‘啃老族’!”


  唐詩詩說:“你怎麽這樣噴他,他可是世界級的旅遊家,也是我們天台山旅遊的形象大使!”


  司馬龍說:“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徐霞客要是家裏沒錢,能成為旅遊家嗎?!充其量是個流浪漢,誰還記得他!”


  “喂!”唐誦誦沉不住氣了,說:“你想過沒有,我們為什麽讓你上車?”


  司馬龍愣了一下,笑道:“你們相信我不是壞人。”


  “屁話!”唐誦誦說,“說到錢,你就打糊塗了。”


  司馬龍恍然大悟:“對不起,你不提醒,我真的是高興得忘了,搭車的錢,你說多少就多少。”


  “一仟塊!”


  “一萬也行。”司馬龍說,“不過,要過幾天給您。”


  唐誦誦猛地將方向盤一偏,唐詩詩身子一斜,驚恐地看一眼姐姐。車子停到路肩上,唐誦誦轉身對司馬龍說:“給我下車。”


  四周黑茫茫,燈花在遠處。


  司馬龍說:“車錢,我一定不會賴你們的。難道我司馬龍的人格都不值一仟元嗎?!”


  唐誦誦說:“沒錢,談什麽人格,快下車!”


  “你倆真要趕我下車?”


  唐詩詩覺得司馬龍這話分明是在試探她的意思,慢慢轉過臉,望著姐姐說:“前麵就到新昌了,我們好事做到底吧。”


  唐誦誦說:“這要看對什麽人做好事。剛才,他還噴徐霞客是‘啃老族’,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想占我們的便宜,沒門!”


  司馬龍想了想,說:“你倆都要我下,我就下。”


  唐誦誦提高喉嚨說:“誰反對,就讓她和你一起下!”


  “你!”唐詩詩氣憤地說,“你太過份了!”說罷,跳下車。


  司馬龍急忙推門下車,他習慣性地看一眼車尾,衝著唐誦誦喊一聲快打開應急燈,不然太危險了,接著,追上唐詩詩。唐詩詩在護欄邊駐足,喘著粗氣。唐誦誦愣愣地坐著。司馬龍回頭看一眼,又大叫一聲:“快打開應急燈!”


  唐詩詩轉過身子,用感激的目光看一眼司馬龍,燈光在唐詩詩臉上閃動,顯得那樣清麗柔美!司馬龍很想把一切告訴她,但他還是控製住自己。


  “回車上吧,這裏太危險……我不為難你姐姐。”司馬龍小聲道。


  唐詩詩說:“你在這裏就不危險嗎?”


  司馬龍說:“我這是自找的。”


  唐詩詩說:“你為什麽要這麽神秘?”


  司馬龍慘然一笑:“我真的是自找的。”


  唐詩詩莞然笑道:“有意思。不過,這裏太野外了,送你到下個出口吧。”


  司馬龍說:“爬下高速,燈火便在不遠處。”


  唐詩詩說:“那人家可真把你當作壞人了。”


  司馬龍說:“真把我當作壞人,也是一件好事。”


  唐詩詩抬頭看他一眼,說:“我真不明白。”


  這時候,唐誦誦跑過來喊道:“兩個冤家,都快回車上!”


  司馬龍遲疑著,唐詩詩望著他笑道:“我姐脾氣一過,就沒事了。”


  回到車上,唐誦誦忙解釋說:“其實,我要是收你的錢,你完全可以去告我開‘黑車’。”


  司馬龍說:“沒想過。”


  唐誦誦回頭一笑:“所以嘛,我覺得你不是恩將仇報的小人!”


  “謝謝你的誇獎!”司馬龍也開心地笑道。


  “但是呢——”唐誦誦又說,“你竟敢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我能不趕你下車嗎?”


  唐詩詩說:“姐,你專心開車,快到新昌出口了。”


  “別掃我的興。”唐誦誦說,“其實車上多了你這個無賴,也免得我們姐妹倆無聊,現在你想下車也沒門!再說了,像你這樣的潛在遊客,怎能送給新昌人,要不然,我妹剛才是白費口舌了。”


  司馬龍討好地說:“廣告決不會白做,我會在天台多住幾天。”


  三人都笑了。


  車子過了新昌縣城,轉眼間就進入新昌與天台交界的崇山峻嶺。一彎冷月隨車移動,星兒隨動,天空由此變得淡黑,淡黑中那一座座黛色的山峰構成了一幅天大地大的水墨畫。在這般意境中,獨品自然造化,獨享山水韻味……而此刻,汽車的馬達聲似乎成了優美的伴奏曲。


  誰都不說話,車裏出奇地靜,彼此的呼吸亦如和音。


  當車穿過長長的關嶺隧道,唐詩詩禁不住吟道:“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台去!”


  司馬龍驚喜地叫道:“終於到天台了!”


  山穀變得開闊起來,開過引橋,眼前便是白鶴平野,黛色的山脈遠開了,點綴在平野上的燈火讓人想起鄉村的靜謐與閑逸。車裏又一次沉默,這種沉默是留戀?是期待?唐詩詩突然感到時間過得太快。不一會兒,穿過桃源渡槽,與三茅溪並驅齊駕了。三茅溪是以高道茅盈三兄弟命名,靜靜地流淌從不幹涸,流到高速天台新城的出口前才與天台山的母親河始豐溪匯合,形成一大圍清流,古時便是天台八大景之一的清溪落雁,隻是現在的溪岸萬家燈火,不見蘆葦,偶然還有白鷺棲息,而在清溪的上方便是新建的始豐湖。


  夜幕下的天台城山水交輝相映,赤城山頂上高聳的梁妃塔燈光閃爍,從老城東外的金盤大橋到新城的始豐湖,沿溪而建的湖濱公園張燈結彩。從北到南,天台老城像一把琵琶,在這不夜城琴聲委婉動聽,更顯寧靜雅韻。


  唐詩詩每每看到這閃光的梁妃塔,心中總會掠過一絲傷感,今晚也一樣。唐誦誦發現她目光投向這邊的窗外,知道她又想什麽了,便訕笑道:“看什麽看,就算你長得比梁妃娘娘漂亮,能比得上她的榮華富貴嗎?!”


  唐詩詩不理會,直到梁妃塔被拋在車後看不見了。因為沉默,唐誦誦討了個無趣。車子進了出口收費站,唐詩詩開口問司馬龍在哪下車。


  司馬龍說:“你倆能不能送我去國清寺。”


  “國清寺山門早就關了,要去也得明天去。”


  “我的意思想住國清賓館。十年前,我去溫州爺爺家路過天台,和父母一起住過國清賓館。”


  “你還真會得寸進尺!”唐誦誦接過話茬,“十足一個無賴,下了匝道,馬上給我滾!”


  司馬龍說:“我不是無賴,我是‘落難’,今晚,你送我到國清賓館,來日,我必重謝!”


  聽到“落難”兩字,唐誦誦似乎動了惻隱之心,但她故意朝妹妹說:“是你讓他上車的,現在你拿主意吧。”


  唐詩詩笑道:“好事做到底吧。”


  “是的,好事做到底。”唐誦誦又挖苦道,“還能滿足你的虛榮心,到了賓館,大堂經理會說你又接到來天台宗祖庭朝拜的日本大居士!”


  唐詩詩沒生氣,故意問司馬龍:“你會日語嗎?”


  司馬龍笑道:“我既然是來朝拜天台宗祖庭的大居士,那一定會講中文。”


  “看來,你這個無賴還挺愛國的。”唐誦誦說。


  國清寺座落在縣城北郊外5裏處的五峰山麓。國清賓館與其隔溪而建,一期工程由天台鄉賢我國著名建築設計師齊康設計,擴建的工程隨山勢延伸而上,錯落有致,又添活力。


  到了賓館,司馬龍卻要唐詩詩陪他進大堂登記住宿。正當唐詩詩猶豫時,唐誦誦氣急敗壞地吼道:“你這個無賴,太不識抬舉了!詩詩,你要是還聽他的,就別回家!”


  唐詩詩進退兩難,司馬龍急忙央求:“你千萬要再幫我一次,不然,我會住不成的。”


  “為什麽?”


  “因為……,到裏麵告訴你吧。”


  唐誦誦又姐,和司馬龍一起踏進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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