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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二十八章山上小木屋

  第二十八章山上小木屋

  五月的天台山披上柔軟而輕曼的陽光,透明,能看到水的紋路與花的細絨,如工筆畫的清麗,當雲霧繚繞、奇峰翠穀,又如一幅重彩潑墨,夢幻般神秘。


  今天是個好天氣。旖旎的春風裏,桐柏山顯得更加蒼翠而有生機。在通往桐柏山的公路上,唐詩詩望著車窗外的山色,呼吸那溢滿芳香的空氣,暫時忘記煩惱與憂傷。


  為什麽要去找師姑?她感到有點可笑。更可笑的是母親和姐姐,隻有父親能真正替她著想。


  師姑已不住在鳴鶴觀,她住到了一個新地方。這個地方離鳴鶴觀約三、四裏路程。車子到一個小村子前停下,沿著山腰的幾塊梯田向上便進入一片鬆樹林。師姑的小木屋就座落在林中的一個平緩山坡上。屋前擺放著幾盆山茶、杜鵑、玫瑰……翠綠叢中花豔如星。


  師姑早已在“看雲”客廳準備好了茶水。


  唐家人一進木屋都變得矜持而虔誠起來。師姑沏好茶,看一眼唐詩詩,又看一眼唐誦誦,意味深長地說:“詩詩,誦誦,誦誦,詩詩……”


  唐詩詩說:“師姑,這裏這麽靜,能讓我住一夜嗎?”


  師姑笑道:“吃口茶。”


  唐詩詩看見杯裏的片片嫩葉在水中舒展,端起來仔細觀察。嫩葉優雅地舒展開來像雲朵……


  師姑又看看楊嵐和唐之風笑而不語。楊嵐憋不住,說:“師姑,今天我們全家來,想請師姑給我們指點迷津——”


  師姑右手一揮,合掌道:“吉人自有天佑,我給你們講講《青鳥傳音》的故事吧。”


  唐家人屏聲息氣聆聽。


  “這故事跟《桃源遇仙》的故事相似又不同。”師姑雙眼望著對麵的“看雲”書法橫軸,說:“可惜人們隻知道《桃源遇仙》,卻不知道《青鳥傳奇》。”


  《青鳥傳奇》的故事最早也在晉代幹寶所撰的《搜神記》中有記載。說的是今嵊州剡溪邊有一個名叫袁相,一個名根碩的打獵人到天台山打獵。


  正在深山中行走,忽然看見前麵叢林中掠過六七隻山羊,飛一般從他們眼前奔過。袁相、根碩高興極了,拔腳追上前雲。山羊是善跑的動物,袁相、根碩在後麵拚命追趕,還是追不上去。前麵出現了一座又狹又險的石橋。


  兩人心想,這一下,你們總逃不掉了吧。誰知山羊們雲彩一樣輕盈地在橋上一躍過去。袁相、根碩憑著身強力壯,縱身一躍,也過了橋,繼續向前追。一連翻越了幾座山峰,眼看就要追上了,想不到眼前又迎來一座險峰。這座山與眾不同,陡壁如削,岩色赤紅,山羊們在崖壁間跳躍騰挪,如履平地,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袁相、根碩不甘心,循著山羊的足跡,在峭壁上向上追尋。


  剛轉過一個山壪,前麵出現一片鬱鬱的鬆林,猛聽得“咿呀”一聲。循聲望去,看見前麵不遠處的絕壁上打開一扇門,露出一個洞穴,洞上頭還鐫著“赤城”兩個字。


  兩人對視一眼,攀著葛藤,來到洞口,走了進去。裏麵是一個頗大的庭院,佳木蔥籠,奇花盛開,一股不知名的馨香撲鼻而來,兩人不由得深深吸了幾口。


  站在花樹下,朝背望去,一個數丈高的洞穴中淩空架出一座兩層瓊樓,雕薨繡檻,極盡華麗。袁相、根碩見庭院寂寂無人,便向著飛樓前麵的台階上走去。


  上了台階,見是一帶岩石鋪就的遊廊,遊廊盡處一字兒排著10幾間房屋,其中一間門開著。


  袁相走了過去,伸手在花格木門上輕輕叩了幾下,不見響動。回頭對根碩說:“我們進去看看。”


  剛剛邁進門檻,便覺有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襲了過來。再一細看,房內擺設一如大戶人家的閨閣。原來是女子的閨房呀!這一下,把兩人驚住了。呆呆地立在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在尷尬之時,屏風後麵傳出一陣環佩叮咚之聲,那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愈加濃烈。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屏風後麵轉出兩名妙齡女子,娉娉婷婷邁著碎步向他們走來。


  袁相老成一些,抬頭打量,隻見兩位女子年齡都在十六七歲光景,穿著一襲飄動的青衣,身材窈窕,麵容姣美,氣質雍容而又嫻靜。


  看見袁相傻乎乎地呆望著自己,年齡稍大的少女撲哧一笑:“妾等日夜懸望,夫君為何姍姍來遲?”


  此話一出,袁相、根碩更加驚訝。


  兩位女子向袁相、根碩招招手,好像有一股什麽力量推動著他們,袁相、根碩不由自主地跟著女子走進屏風。屏風後麵的擺設更加富麗堂皇,燈燭高,亮得白日一樣。


  女子捧出兩盞熱氣騰騰的仙茶。袁相、根碩輕呷一口,才下喉嚨,渾身上下有說不出來的暢快。心裏想,一定是遇上神仙了。


  這一想,一暢快,僵硬的舌頭竟然靈光起來。袁相鬥膽問道:“敢問兩位姐姐芳名?”


  年長一些的女子說:“妾名瑩珠。”指著旁邊一位,“她是我的妹妹,名喚碧玉。魏夫人曾對我們多次說起,你們心地善良豪爽,獵除猛獸,為民除害,令人敬佩!我和妹妹都很敬慕你倆。魏夫人了解我倆的心意,已在仙緣簿中記錄了我們的名字。為了撮合我們,才讓你倆來到此處的。”說罷,姐妹倆粉麵現出紅潮,低頭不語。


  袁相和根碩大喜,說:“既蒙二位仙姐錯愛,我倆當終生奉獻一片真情!”說罷,二人來到魏夫人的像前跪拜叩頭,感謝夫人的撮合之恩。


  當晚,袁相配瑩珠,根碩配碧玉,雙雙結為夫婦。


  時間約摸過去半年。一天清晨,瑩珠對袁相說:“夫君,妾有好友住在山下,今乃渠大婚之日,妾與碧玉一起前去慶賀,多則半月,少則10天,一定回來。夫君如覺寂寞,可在園中蒔花種菜,靜待我等回來。”說罷,舉手作別。


  袁相、根碩將瑩珠和碧玉送到門口,看見她們穿著一雙軟底的繡花拖鞋,在絕壁巉岩上行走,猶如平地一般。他們確信遇到仙女了。


  仙女走了,袁相、根碩感到從未有過的寂寞。寂寞中,寂寞中袁相、根碩不由得思念起家鄉的父母兄弟。


  袁相說:“根碩弟弟,我等離家已經半載有餘,不知父母兄弟情況如何。今日仙女出外有事,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回家一趟。”


  根碩點頭讚同。


  第二天,兩人離開赤城洞,下山朝家鄉走去。


  袁相、根碩這邊一動念,仙女便知道了,立刻駕起雲頭飛回赤城山。看見袁相、根碩已經走出10裏開外,速速趕上,降下雲頭,攔在前麵,說道:“夫君惦念桑梓,記掛父母,乃人之常情,妾等於情於理不能阻攔。奈何我們前生有緣,有幸結為連理。今日遠行,妾等情當餞行。請夫君暫隨妾等回洞,聊奉薄酒以壯行色,如何?”


  袁相、根碩為仙女的情義深深感動,回轉赤城洞府。


  酒過三巡,瑩珠伸出玉腕,解下一個係在腕上的繡花香囊,遞給袁相,說:“臨行之時,妾等無以為贈。隻此小小香囊贈君珍藏,到時自有用處,慎勿輕開,切記,切記。”


  袁相又驚又喜,雙手接過,藏在懷中。


  回家後,該走的親戚都走了,該問候的話也問候過了,兩人不由得想起遠方的伊人,拿出那個繡囊細細把玩,一邊玩,一邊深情地呼著:“瑩珠、碧玉,瑩珠、碧玉……”


  奇怪的是,袁相、根碩這裏一呼喚,繡囊中忽然響起仙女熟悉的應聲。從此,每天夜裏,兩人就對著繡囊與遠方的仙女互訴衷曲。


  袁相父母發現袁相和根碩倆每天晚上都遲遲不睡,有些奇怪,前去打探,發現兩人對著一個繡囊在說話,更奇的是那個繡囊之中發出兩個女子清麗的聲音。


  這一下把袁相父母嚇了一跳,他們以為是什麽狐仙之類纏上了兒子,放心不下。


  第二天,袁相、根碩到田裏拔草。父母偷偷進了他的房間,從枕頭底下尋著那個繡囊,打了開來。


  隻見繡囊當中藏著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他們剝開蓮苞的苞片,裏頭還是苞片,又剝去第二層苞片。就這樣一層一層地剝進去,剝到第五層時,看見裏頭藏著一隻青青的小鳥,一雙小眼烏溜溜的望著袁相父母。


  袁相父母伸手去捉小鳥,小鳥忽地一聲飛了起撞開窗戶紙,飛出房外。


  袁相父母大吃一驚,立即奔出房門,看見小鳥已經飛上天空,清脆地鳴叫兩聲,在房屋上空回旋了一圈,便朝著南邊的天空飛去。


  袁相、根碩從田裏回來,發現繡囊已經被人打開。一問,是父母幹的,又說不得什麽。從此,再也不能與仙女互通心聲了。


  兩人像被人抽去心一樣,整天失魂落魄,來到田間勞作,也是手拄鋤頭,直直的站著,木木地隻望著南邊的天空發呆。不管父母和親朋好友怎樣勸慰都沒有用。


  一天,袁相又到田間勞作。近中午了,母親叫家人為他送飯。家人來到田頭,隻見他又拄著鋤頭,麵朝天台山,一動也不動。接連叫幾聲,都沒應聲。


  家人下田到了他的身邊,發現他隻剩下一個軀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蟬蛻羽化了。


  幾乎在同一個時辰,在家裏整理獵具的根碩也羽化在一把竹椅上。鄰居們都看到根碩家發出一道金光,直向天台山射去。


  聽完故事,唐詩詩說:“我覺得仙女送給獵人的繡囊就是現代人用的手機,那隻青鳥就是手機卡。古人的想象力太神奇了!”


  唐誦誦說:“想象力不能當飯吃,做人要現實,兩個獵人明知道不可能再去天台了,還那麽死想,最後想死了……”


  唐之風說:“做父母的千萬不能幹預子女的婚姻……”


  機嵐隻覺得心裏空空的,不知說什麽,討好地看著師姑。師姑用眼角的餘光乜她一下,她的心就蹦地一跳。


  師姑似乎在期待楊嵐能發表意見,但楊嵐一直不語,一臉陪笑。最後師姑又意味深長地說:“唐家姑娘隨我來。”


  姐妹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師姑含顏微笑。


  木屋後門,一條人腳踩出的彎曲小徑通往山頂。唐家姐妹隨師姑走向山頂,一路無語,隻有風吹鬆樹林的瑟瑟聲和鳥的叫聲。到了山頂,一塊巨石聳立,巨石後麵是萬丈深淵,瀑布聲時隱時現……


  唐詩詩興奮地抱住巨石,把耳朵貼著巨石,漠布聲如歌優美。唐誦誦走到懸崖邊,探頭一張,笑眯眯地望著師姑,說:“師姑,您都在這裏練功吧!……”


  師姑神態莊嚴,說:“回去吧……”


  返回途中,又是一路無語,進屋發現,楊嵐臉部赤紅,唐之風喘著粗氣,兩人一見師姑,又強作鎮定,笑了起來。


  師姑給唐家人添加茶水,說:“吃茶。”


  唐家人都說:“好,吃茶。”


  唐誦誦困惑:“這一來回化了半個小時,師姑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不知什麽意思?”


  唐詩詩覺得去了山頂回來,心境不大一樣了,再一喝茶水,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與舒暢。


  過了一會兒,師姑說:“唐家姑娘,把手伸過來。”


  姐妹倆又是不約而同地把手伸到師姑麵前。


  誰為先?

  楊嵐和唐之風都以為是姐先妹後,唐誦誦自我感覺也如此。唐詩詩心無雜念,隻感到現在心裏踏實。


  “唐家姑娘把手攤開,手心向上。”師姑說。她“雙管齊下”,右手唐詩詩,左手唐誦誦,分別在她們手心上寫下七個無形字。同時起“筆”,同時收“筆”。


  唐家人驚訝萬分,神了!


  “唐家姐妹切記……”師姑說。


  “是,切記……”唐家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回答。


  然而,唐誦誦卻感覺不到師姑寫的七個字是什麽,而唐詩詩不但知道師姑寫給她的七個字,而且感覺到師姑寫給姐姐的是什麽字。


  師姑同意唐詩詩住一夜。


  返家路上,楊嵐問唐誦誦,師姑給她寫了什麽字。唐誦誦說:“寫得太快了,我一個也記不住。”


  唐之風一針見血地說:“你心中有雜念,怎麽記得住。”


  唐誦誦說:“我心中有的不是雜念,是責任!”


  楊嵐說:“對,唐家不能失去司馬龍!”


  唐誦誦心想,今天妹妹在山上,用不著她“監管”了。她必須跟宋義徹底了斷,為自己順利進入豪門,掃清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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