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吐血

  燕沐青沉默不語。


  容鶴看了她一眼，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鎮國司不是酒囊飯袋，即便隻是蛛絲馬跡他們也會查出來，再者，你身邊有北司使跟著，有沒有動手他最清楚，雖然不能作為證詞，但鎮國司還是會納入考究的。”


  “我帶了酒，你要喝嗎？”容鶴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酒壇子。


  燕沐青失笑道：“你是怕我公主府連酒都喝不起嗎？”


  容鶴打開酒壇子，說道：“公主府的美酒多如牛毛，我自是不怕公主府沒有好酒，但這酒不一樣，這是玉如冰。”


  “玉如冰？”


  燕沐青微微一愣，很是熟悉的名字呢！


  一看她那反應，容鶴以為她沒有聽過，故而傲嬌的說道：“沒聽說過吧？”


  燕沐青正要回答，可不等她開口，容鶴又道：“這玉如冰其實是一種名貴的藥酒，酒色青翠如玉，入口冰涼如雪，口感柔綿醇厚，酒名聽著冰涼，實則暖心護肺。


  十年前突然出現在萬重樓，因為效果顯著，又僅有五壇，當時還拍賣出了一個天價。


  隻是自那之後玉如冰就消失，如同曇花一現，故而許多人都沒有聽說過它，也正因為如此，玉如冰也成了萬金難求的絕品。”


  “呃……”


  燕沐青抿著紅唇不語，不是她不想說些什麽，隻是她怕自己說了會被打死。


  因為這酒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燕沐青清了清嗓音：“那個，你會不會把它說得太傳奇了？也許它的主人就是一時興起胡亂釀製出來的。”


  “不可能，那麽好的酒，它怎麽可能是一時興起胡亂釀造出來的，它的主人肯定嚐盡許多辦法嘔心瀝血才釀出五壇酒，因為太珍貴了才會拿到萬重樓拍賣，然後又可能出了什麽意外死了，否則玉如冰不可能十年時間都沒有音訊。”容鶴立馬反駁燕沐青的話。


  燕沐青：“……”


  這邏輯強大啊！


  若她不是當事人，她都覺得容鶴說的話是對的。


  不過說起萬重樓……


  ……


  幾縷殘被那黑暗之地吞噬。


  這是一座牢房，潮濕陰暗，加上那些已幹涸的血液，整個牢房味道古怪難聞。


  “啊~”


  “不要打了，我招，我招了！”


  受刑之人最終還是忍不住皮肉之痛，沒幾下就招供了。


  軒轅棄坐在椅中，神色淡漠的看著那個滿身鮮血的男人：“說說吧，你隻有一次機會。”


  “王爺恕罪，奴才真的不是有意隱瞞，隻是當時情況複雜，奴才擔心惹禍上身才沒敢吭聲，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爺饒命啊！”


  “重點。”軒轅棄麵色冰冷。


  那奴才一驚，趕緊說道：“是是是，奴才這就說。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奴才約了小翠逛花燈，經過王妃院子的時候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奴才以為王妃生病暈倒了便趕緊上前查看，結果發現此人並不是王妃，而是容夫人，容夫人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氣若遊絲，奴才當時都嚇懵了。


  而這時，王妃可能聽見院子裏的動靜出來查看，奴才怕被誤會便趕緊躲了起來。


  王妃見容夫人倒在地上也是很慌忙，但王妃似乎想要救容夫人來著，嘴裏還嚷嚷著什麽你別怕，我會救你的。


  可王妃一個弱女人哪會救人啊！

  說來也是王妃倒黴，在她要去拔匕首救人的時候容夫人撐不住死了，還被王爺瞧了個正著，然後王爺便一口咬定王妃是凶手。”


  這奴才娓娓道來。


  原來，軒轅棄查覺唐柔容的死有蹊蹺之後便讓盧聰展開調查。


  結果在查問府中奴仆的時候發現，這個叫苟根的奴才神色慌張，似乎隱藏著什麽。


  軒轅棄本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當下便令人將苟根關進戰王府的大牢中嚴刑拷問。


  苟根扛不住拷打便招了。


  軒轅棄猛然站起，雙手握成了拳，關節兒咯咯響：“所以你怕澄清王妃之後自己卻水洗不清便不敢出來作證？”


  苟根慌亂說道：“那個時候，那種情況，奴才實在是沒膽站出來，王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真的是不得已才隱瞞的。”


  “好一個不得已。”


  軒轅棄怒紅了眼，伸手抽出盧聰的劍便揮了下去。


  隻見一道劍影閃過，鮮紅染地，苟根已倒在血泊中，氣息全無。


  “王爺，您還好吧？”盧聰憂心問道。


  軒轅棄跌坐在椅中，失魂落魄的說道：“盧聰，本王該怎麽辦？”


  盧聰心中歎氣，寬慰道：“王爺，這不是您的錯，是這個狗奴才有所隱瞞才導致您誤會王妃。”


  “燕家一百零八條人命，本王拿什麽還啊？”


  軒轅棄想起燕家，想起燕沐青臨死前的指責，悲傷，怨恨，心如死去的神態，竟氣急攻心吐出一口心血，整個人暈了過去。


  “王爺，王爺……”


  “如有來生，本王原傾盡一切換你原諒，即便是要本王的命，但……還有來生嗎？”


  失去意識之前，軒轅棄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祈求來生再見燕沐青一麵，即便，那隻是他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