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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空邑山王陀下山

  付德高咬牙切齒的帶著付曼走出了養心殿。付曼在剛才哭訴時,太後還不經意一看,這付德高所說不虛:“這付曼姑娘的嘴巴的確有點大,簡直可以把那天看見的太師知女馮頤的小嘴吞沒。”


  “快駕車回府,看我怎麽了收拾這幾個畜生。”


  過來的幾個門外守候的府中侍僮立刻整理車馬,為付德高慌裏慌張的扶上車,付曼也悲傷流淚的跟在後麵。


  街市依然熙攘,彩燈依然飄蕩。過往的行人在嬉笑,馬車在沉甸甸的與青石撞擊出悶躁的聲響。


  嘶鳴在府門前變成哽咽,階下的腳步在狂笑上麵的背影。


  內閃開了急遽的光亮,把付德高給吸了進去,付曼後麵很惆悵。


  “王逯和花奎呢?”


  “王逯和花奎說去了太師府。”


  “怎麽回事……”


  府德高狂摔杯子,這大堂桌上的所有瓷器都被他打的粉碎。


  地上皆是閃亮發光的瓷器渣子,尖的象冰錐子一樣,寒光四射。


  “大人,這王逯和花奎好象說要去殺了太師,去替付大人出氣,大鬧太師府,說什麽要爭回太師的麵子……”


  管家周唯起踹籲籲的說,他上午見他倆鬼鬼祟祟,在太師離開府院後,便也整理好一些物件,騎上騏驥就飛馳而去。


  隻留給周唯一句話:“等付大人回府後,就說我和花奎一起去太師府了,準給付大人爭一口氣。”


  周唯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等付德高來了再告知付大人。


  “胡鬧,真他媽的狗東西,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還不知廉恥,竟然還說出替我去爭口氣,大鬧太師府,這兩個狗東西,簡直要把我付德高氣死為之。”


  府德高當場捶胸頓足,一陣昏眩即來,兩眼一黑,又氣昏過去。


  “付大人,付大人……”


  “爹,爹……,你醒醒,你醒醒。”


  付曼見狀便撲了過去,但付德高已經在桌麵上睡著了,他的氣息微弱,臉色比原先的更加蒼白。


  “怎麽辦啊,小姐,付大人都快氣的……”


  “快傳府上太醫林錕……”


  管家周唯急呼,旁邊一個伺僮便疾跑而出,大堂門檻幾乎被他踢爛。


  這一場風波總算在付德高的自導自演,自喜自怒的結果裏沉寂下來。


  付德高的沉寂在昏迷裏見鬼了去,不過在傍晚他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是哭泣在身邊的付曼,和同鄉的丫鬟付遙。


  這王逯和花奎還未回來,或許在太師府正和太師交涉,或者在太師府上隱匿起來,不管怎麽樣,總得削太師府上的一瓦一磚回去,以示自己的將功補過,或者給予付德高心理上的一絲平衡。


  “告付大人,王逯和花奎他們都回來了,都匆匆下馬來看大人你了。”


  這周唯不明緣由,所以樂嗬嗬的告知付德高,王逯和花奎回來了。


  “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我要好好的收拾這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說完付德高一陣劇烈的咳嗽。付曼給他捶著一起一伏的脊背。


  一進府院,王逯和花奎就被府中幾個東廠侍衛給緝捕了起來。


  卸了他們的介胄和彎刀,用粗大的繩索捆綁的象兩個蠶繭。


  “付大人這是何故,如果我們想跑就不會自投羅網的。”


  王逯邊走邊說,一臉的不滿,並且還帶著委屈的神情。


  “進去就知道了,你們知道付大人為你們的事情吐了幾口血知道嗎?活活的差點被你們給氣死,你們卻不思悔改,理應求付大人念你們鞍前馬後有功於付大人,求的寬恕。”


  “我們不是自己回來,來給付大人說明緣由的……,反正我們對付大人忠心耿耿,要殺要剮也隨付大人!”


  “都給我跪下,你們這兩個畜生。”


  付德高在付曼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好好的一件事情,都給你們這兩個畜生給攪合了,就因為念你們有功與我,所以給你們網開一麵,但活罪難逃,給我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說完幾個東廠侍衛直接把王逯和花奎拖到府外一陣暴打。


  尖叫聲透進來,如同是瘋狗在嗷嗷狂叫。


  “本來我的計劃是與馮太師一爭高下,如今木已成舟,大勢已去啊!這兩個禽獸,給我狠狠地打。”


  ……


  “大人饒命啊!小的一定會替付大人找回麵子,出這口氣的。”


  王逯在外麵嗷嗷求饒。


  “停,先停一下,把這兩個孽畜給本大人帶進來。”


  說完侍衛就把王逯和花奎帶進了大堂。


  皮開肉綻的王逯和花奎,也憋著這引咎自責的這口悶氣。


  “付大人啊,在下本來就不知道小姐付曼原來是被太後相中做貴妃的,如果知道小的怎麽敢呢?再說這府上的丫鬟婢女哪個沒有和我們有染的,這個付大人你也知道默認的啊!”


  “知道默認,怒氣來老子就把你們給閹了,這麽的胡鬧,竟然把小姐也給玷汙糟蹋了,你們真的是禽獸不如,簡直就是他媽的沒有女人不過夜的禽獸。”


  付德高越說越氣,但也怪自己沒有跟他們說清楚,這些個姑娘你們不能動,暫且忍一忍,特別是付曼,自己的親侄女就更加不能碰。


  “現在既然已經發生了,太後也說了,這貴妃之位與我愛女付曼無緣,位置是馮太師之女馮頤的了,那你們怎麽看,有何感想,將功補過啊!”


  “大人,在下早有一計,已為大人想好。”


  王逯被捆綁在地上跪這向前用膝蓋挪動了幾步。


  “什麽計謀啊!快點說來,如果可行,那本大人就暫且饒了你,官複原職,聽候差遣。”


  付德高的眼睛又開始發亮,好象從剛才一驚一乍大王困倦中走了出來,至於付曼本來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被手下玷汙就玷汙了,再說又不是自己的親女兒。


  “大人,小的跟太師府上的管家王庫是親兄弟,他善於馴鴿,並且太師府上到處肉鴿,還有傳信用的信鴿,我想通過我兄弟王庫這個本事,讓鴿子帶毒,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部把太師府裏的人給毒死算了,這樣不就替大人你……”


  “哈哈……,太好了,王逯,你這個王逯,簡直不是人,這樣歹毒的計策都能想的出來……”


  付德高欣喜若狂,連忙隔開付曼給他捶背的纖手,站在大堂中央,興奮的搓手來回踱步起來。


  “好,就這麽定了,你們也起來吧!等會叫太醫林錕給你們看看,擦一些草藥……”


  “謝付大人,小的一定竭盡全力,替大人分憂解難,在所不辭。”


  這樣王逯和花奎被解下繩索,嬉皮笑臉的往太醫林錕那裏討藥去了。


  仲夏的時光是熱氣珊珊的,在軒窗的進來時,帶著也有一股熱氣,蒲扇仍然使勁扇著,不過羽毛在空中偶爾飄。


  “這鴿子毛真多,院子中的鴿子都給苗力和韓違侍衛給殺光了,它們其實沒有罪,好可憐啊!”


  依偎在床背墊子上的劉楠靜靜的這樣說著,她看著窗外好象會發愣。


  “這河家坳的仙草,也隻能救的了一時,卻還是救不了劉楠小姐身上已經沉澱在血液裏的殘毒。”


  “有可能過幾天那仙草壓不下這病毒,還是會死灰複燃,氣勢洶洶的卷土重來,我擔心劉楠小姐會撐不住而……”


  太醫王成突然沮喪的搖了搖頭,因為通過幾劑河家坳仙草的觀察,林成還通過切聞望,發現劉楠還是沒有痊愈,並且這些暫時的痊愈完全是表麵現象。


  “林太醫,你可一定要救劉楠啊!一定啊!她可是我的……,我的最好的學生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死代劉楠姑娘,希望她能安然無恙。”


  陳平開始激動,他的眼淚在眼眶邊盤旋,他忍著傷悲,求著林太醫,希望竭盡全力救治好劉楠。


  再說太師也傳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治好劉楠,不惜一切代價,畢竟劉楠是替太師代為受過,如果那次早膳沒有劉楠想吃這鴿子肉湯,那這次躺在床上的肯定是太師自己。


  “可真的沒有辦法啊,這河家坳的仙草也無濟於事,那天下就沒有奇草妙藥來拯救這鴿子毒了。”


  太醫林成還是唉聲歎氣,自覺眼前是茫茫的一團黑氣,正洶湧而來,在摧殘著冰清玉潔的肢體靈魂。


  “我在空邑山一道觀認識一人,這人醫術高超,或許他能救劉楠小姐的性命,不知可否,這要也看天意如何了……”


  說完林成捋了閭一把白須,站了起來,然後整理一下藥匣子,看了看緊張至極的陳平。


  最後又捋了捋須,抬脖望向鴿毛飛舞進窗內的一囿天際。


  “唉……,陳平你也別難過了,我今日就挑選良馬親自去空邑山道觀,把王陀大師給請出來。”


  “多謝林太醫了,如果救了劉楠姑娘,陳平我一定永世不忘。”


  陳平熱淚盈眶,並向林成太醫叩拜三番,以表謝意誠赤。


  林太醫提著匣子走出門外,然後選了馬廄裏的一匹夜照玉獅子,飛馳於離京都幾百裏外的空邑上,找王陀大醫術家去了。


  這王陀確實醫術高超,不過他不願出山去伺候王族將相,他隱匿於山林,采摘草藥,自研藥方,並且精通於那些病毒之症,一些受毒帶了疑難雜症的,在他的幾粒藥丸下就煙消雲散,不日恢複痊愈。


  “陳平,謝謝你,你也早點去休息吧!都好幾天你也沒有合眼了,這鴿子毒,既然無法醫治,那就隨便,讓我死了好了,反正我劉楠也沒了爹娘,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比如隨他們一起去了舒服……”


  劉楠一聽太醫林成說自己的這個毒,已經在血液裏沉澱,無法用仙草徹底排毒出來,林成太醫已無可奈何,束手無策,隻能等天意來安排了。


  她的心裏其實在流血流淚,隻是不想讓陳平給看出來,替她擔心,替她難過。


  “劉楠,你別想的太多,林成太醫已經去空邑山道觀請大醫術仙家了,這次一定能救好的病的。”


  “鴿毛萋萋滿別情,縱然淚潸心扉,別相望,寄思愁……一輪婉約是彎月,如一刀小葉,編織殘血……情滿園,陳相擁,楠執手……”


  劉楠不知不覺吟唱起《陳家坳鄉村樂曲》的第五曲譜牌名《浣洗紗》。


  “別多想啊!劉楠,先再閉眼休息一下,你們蒲扇給小姐扇,這天氣悶熱……”


  ……


  在陳平的細心嗬護和安慰下,劉楠漸漸地進入來夢鄉。


  這林太醫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在與病毒的肆虐在搶時間,在與生與死的兩重天在爭主動權,他要緊牙關,過丘壑,越溪澗,過樹林……


  經過兩天兩夜的不停奔馳,子終於來到了空邑山山峰下,這空邑城仙霧繚繞,氤氳霞蔚。


  果然是一個求仙問道的好地方。他跳下馬鞍,牽著馬進入空邑山的茫茫山林中。


  石階青苔,蜿蜒漫長,在奇花異草之間,霧水甚迷,時已下午,殘陽的光亮透過鬆針,在地麵留下漂亮的光影。


  這空邑山道觀在離山頂不遠的一塊空地上,那地麵很平整,視野開闊,可以俯瞰茫茫大地,下麵有京都的瀾濯江一直流向南方而去。


  鷙鳥在高空裏騰越,隼鷹在尋找山崖裏的山羊。


  麋鹿在狂奔和吃草,悠閑於這空邑山山峰之中。


  道是笛音莫有之,荒山林中孤寂飄……


  一個小師傅在崖間采藥,穿著空邑山的道觀服。


  林成停馬一問。


  “小師傅,到空邑山道觀還有多遠,請問王陀師傅在不在……”


  那個稚氣滿滿的小師傅笑著,嘴巴癟癟的留下了淡淡的酒窩。


  頭發長長的被帽子遮住,隻有腦袋上留下的整齊的發絲。


  “我師傅王陀正在山中的道觀裏搗藥,配置天下良方。”


  淺淺的小酒窩笑起來,在加上癟癟的嘴巴,很是可愛。


  “還有幾步路遠,過了這路,轉個彎就到,那裏可看見空曠的一塊地,地上就是道觀,道觀正門牌上寫著:空邑山道觀。”


  林成順著那小道童所指,一轉彎便到了那道觀,推門而入。


  樟樹蔥蔥鬱鬱,直插雲霄,這仲夏之時,正是炎日照顧,不過在這道觀之院內,簡直陰涼如春天一般。


  一道童稚氣也滿滿,在用掃把掃地,很認真很安靜,隻有地上的沙沙聲。


  在鬆軟的泥土裏留下了一絲絲的掃帚竹絲印痕,向密密麻麻的林間小道,象空邑山峰的石階和泥地石礫路。


  問過那小師傅後,林成找到了王陀大藥師,這位天下無雙的醫術大師。


  “怎麽是林成兄弟,今日怎麽會突然到到訪,想當年我與你一起遊曆江河,問卜占仙,還研習醫術,同拜祖師,唉……,如今是天各一方,不得不令人喈籲長歎啊!”


  王陀正在藥房裏搗藥,一心一意的在這孤山野林之中,研習醫術良方。


  這仙風道骨,七成白發,道帽楚楚,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師兄,一直沉默於這空邑山山峰,不問民間疾苦,實在可惜啊!如今大明受蒙古瓦刺所辱,並且吐蕃之人又虎視眈眈,這天下其實並不太平,可是師兄卻逃避現實,一心在這一囿之地,度春秋,數殘光,又有何意。”


  “唉……,師弟有所不知啊,我王陀雖然在山中看似逍遙自在,其實年年不忘這蒼生民間,亦知道蒙古瓦刺部,侵略我中華大地,致使生靈塗炭,民生蒼淒,但又想昏君擋道,不能一展平生所學啊!”


  王陀不禁深刻的捋了捋這七成蒼白的長卷胡須。


  如樹根一樣的錯落有致。


  “師弟今日特來,不知有何事相訴啊!”


  這道觀的空曠之地果然是人間勝景,一望無垠的天際在眼前盡覽,還有那對麵的溝壑之隔的小山峰,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座小山神廟,飛瀑直流於溝壑的山崖下,鬆影婆娑,非常怡人。


  “此來看師兄,正是有急事相求,我自入了太師付做太醫以來,並未遇到棘手的疑難病症,如今太師府一個年方十八的姑娘,因為誤食了帶毒的鴿子肉湯,所以一直臥病在床,我看是凶多吉少啊!”


  “是如何之症,這鴿子毒因何而起。”


  王陀走在道觀院中的千年樟樹林下,身姿矍鑠,精神彩奕。


  腳下的泥土好象沒有一點聲音,如同被微風掠過。


  “這鴿子毒是被人下毒的。不過太師府現在正在查明原因,關鍵最重要的是先救了那姑娘的性命。”


  “我看全天下隻有師兄你能解除這疑難之毒症,救了那姑娘,也算是替自己又功德無量。”


  ……


  “好的吧!我準備下山去看看,這鴿子毒到底是何方之毒,能在鴿子裏藏起來。”


  固是飄零心若在,何啟心扉來相訴。


  這空邑山風景秀麗,霧道愜愜。得來莫道是奇照,黃昏近夜最浪濤。


  “駕,駕……”


  一道飛塵,二騎急跡

  ……


  直向京都方向而去,瀾濯江滔滔,滾滾隨風近騎後,莫為胡須蒼蒼飄,是謂風流顯朝朝,過溝壑,越山澗,瀾樹林……


  府門近在眼前,太師窗口已闌珊。


  原來到階下府門外,已是黑夜綽綽月掛真空,雲淡薄,臉蒼蒼,須在風中揚。


  “王陀師兄,這裏已是太師府,一路風塵,盡是疲倦,塊進去先喝口茶水。”


  林成太醫疲憊不堪,來去二程,可謂心在弦上,現在終於到達太師府,可以落下心中懸石。


  “開門,快開門,我是林成太醫……”


  一家丁朦朧著眼睛打開府門,還來不及睜開眼細看,早被林成一手推開,就象風一樣直接進入府門。


  “磨磨蹭蹭的,水裏不知火裏焦。”


  一見林成的身影和聲音。


  “哦……,原來是林成太醫回來了,仆仆風塵,真快。”


  家丁睜大眼睛聚看過去,果然是林成的仙風道骨。


  府中大堂還燈火闌珊,燭台高照,琉璃翡翠玉,壁畫訴前非。


  “師兄,請進,先大堂稍坐,茶水一杯解渴……”


  “這裏果然是謂太師府,氣派非凡,當朝太師,國之大風標。翮翎而振,謂之九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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