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的內疚

  楊帆摟著紫茗在疲憊中漸漸睡去。今天，他竟然一掃最近的失眠與痛苦，覺得非常的踏實，非常的溫暖。就像小時候母親的懷抱一樣。甚至睡的極其安穩，感覺壓在心頭的沉重的痛楚也變的輕了許多。


  直至午夜夢回，楊帆醒來，看著懷中沉睡的紫茗，剛才激情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他以為是夢，但是腦海裏還是浮現著她嬌羞的樣子，還有她在最後自己瘋狂時的痛哭。


  很深的自責和內疚感爬上心頭。其實，這些日子他冷眼看著，紫茗比他還痛苦百倍。可是他卻在這樣的情景下要了她。甚至不顧她的感受，隻隨著自己的情緒就這樣無情的要了她。看到床上那一抹血紅，他的心沒由來的緊了一下。還是弄疼她了，雖然她早晚都是他的女人，可是不應該這樣殘酷的對她。


  心疼的看著她尖尖的下巴，用手輕撫她的臉龐，依然是滑滑的，嬰兒般的嬌嫩。順著臉龐落下，到她的肩，又用手指輕柔的劃過她的手臂，想抓住她的手。


  突然他觸到一片疤痕。抬起她的手，仔細的看著，記憶中的紫茗有著和臉一樣光滑的手臂。可是現在，從肘關節到手腕處有著斑駁的疤痕和淤青。有些好了，掉了痂，有些才剛剛結痂，新新舊舊的，很猙獰。


  他想不通紫茗身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疤痕。而且有的已經好了，有的是才新加上去。其實，他很想叫醒她，想知道究竟她做了什麽吧自己傷成這樣。可是看到她疲倦的睡容，依稀還有淚痕掛在臉上他又有些不忍心。


  將摟著紫茗的手臂又緊了緊，貼近她，想讓她感受到他的心疼。垂下頭，突然間他想起來，剛到法國的時候他在母親的手臂上看到過，也是這樣的疤痕。他曾經像醫生了解過，那是病人在疼痛間無意識自己把自己抓成那樣的。


  霎時間，他明白了，原來紫茗竟是不忍母親抓破自己的手臂，把她的手臂讓母親抓著來緩解疼痛。淚水就這樣無聲的滑落。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麽到最後紫茗會勸他放棄給母親化療。是因為母親太痛了，紫茗竟一直這樣陪著母親疼痛。


  而他竟然沒有體諒到紫茗獨自承受麵對母親病痛的慘狀與煎熬，還埋怨她不願意給母親治療。自己究竟給母親做了什麽？而紫茗也從來沒有告訴他她獨自忍受的傷痛。


  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母親會這麽信任紫茗，認可紫茗，甚者把半個家當都給了她。是因為紫茗自從和他在一起也在為他默默付出著一切。自從母親患病以來，一直都是紫茗在身旁安慰著自己，提點著自己。


  而把他交給紫茗，母親顯然是放心。其實一直以來，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是母親最焦慮的時期。想想在母親離開人世後，有紫茗陪伴著她，母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媽媽……”紫茗在夢中傷心的低喃。


  聽著她的低喃，楊帆將紫茗摟的更加緊了。房間裏的冷氣十足，他要把她抱的緊緊的，這次他絕對不放手。


  “對不起，紫茗，我不知道原來你也這麽疼，我不知道你原來也這麽愛著我的媽媽，我不知你還獨自承受了些什麽……隻是，這次，我會和你一起走下去，絕對不放手……”


  再次醒來，楊帆伸手想攬起他身旁的柔軟，手伸出去上下搖晃，身畔竟然是空的。坐起身，看看房間周圍，紫茗的衣服已經不見了。突然有些緊張，他連忙起身套上睡衣，在別墅裏找遍每個房間，卻沒有紫茗的身影。


  實在是擔心極力，他衝出別墅，在沙灘喊著紫茗的名字，焦急的尋找著。他害怕起來，會不會是他昨晚的衝動傷害了紫茗，把她嚇跑了。他現在還在脆弱的頂點，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失去紫茗了，如果連紫茗也離他而去，他不知道他這輩子還剩下什麽。


  回眸間，他看到了躺在躺椅上看著海發呆的紫茗。


  “紫茗……”他衝過去，不由分說把她抱在懷裏。


  “紫茗，你嚇死我了。”他抱怨著，親吻著她的發，她的臉。


  “紫茗，對不起。”


  “紫茗，我不知道你原來和我一樣痛苦。”


  “紫茗，我弄疼你了。”


  “紫茗，我以後不會這樣強迫你了。”


  “紫茗，我不能再沒有你了。”


  “紫茗，我愛你。”


  “紫茗……”


  他就這樣近乎於哀求著懷中無動於衷的人。其實，他越說，心裏越內疚。紫茗越沉默，他心裏越沒底。他害怕他的唐突把紫茗又推到冷漠。他不要她冷漠，他不要她難過。時至今日，他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愛她，保護她，珍惜她。


  這輩子，隻想和她牽手走下去。


  因為他知道，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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