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虛與實
「鏡里……鏡外？」聽到羅小莉這麼一說，葉里在下意識地關注起湖面的同時，不禁喃喃自語道。
「嗯。鏡火焰，這一式神通的圖畫還有文字，無一不是突出了一個鏡字。你看這裡，從這幾幅圖裡邊都不難看出，湖面就像是鏡子一樣，而當離火尊者一掌拍下以前，湖泊的表面還映出了和他手掌完全一致的景象。」伸手指了指第一幅圖，第二幅圖還有第三幅圖，羅小莉認真地說道。
「嗯？」
看到這裡，葉里彷彿是忽然觸摸到一點之前沒有發現的東西，在雙目微微凝起的同時，又道：「繼續說。」
「鏡子裡面的為虛，鏡子外面的為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人人都懂，而且還跟我剛剛說的一樣，兩者壓根就是一模一樣的。所以說，這一式神通，可能就是這樣理解的。」手指一動，羅小莉立即又指向了下一幅圖。
「前面三幅圖呢，在我看來，可能是離火尊者發現了這麼一個東東，而從第四幅圖開始，才是真正驗證他的想法。你看這裡，離火尊者一掌拍下，應該是很大力的，這一點從被震得四散而開的湖水就可以知道了。而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猜測，事實上在猶如鏡子一樣的湖面，他一掌拍下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只有傷到湖水，而沒有傷到自己呢？」說完，羅小莉卻是不繼續說了，反倒是笑眯眯地看著葉里。
因為解釋這一種事情嘛，還是得看對象的，一般人羅小莉說完就算了，反正請教與被教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糾結。
不過如果這個是葉里的話……嗯，作為女子，理應多多少少留些面子給他，讓他也來說上一說，不然總是顯得她很厲害，而對方不行，這樣可是不好啊。
見狀，葉里在怔了一怔之後，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小時候母親時常督促我念書，想著日後依靠功名在凡人之中獲得一官半職，她都可以放下心來了。而在這之中，我曾經看過水滴石穿這個詞。水……不止用看的，即使是親自觸摸，都可以知道十分柔弱。一旦落下，和堅硬的石頭髮生碰撞，就會支離破碎開來，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卻是會有一股和石頭摧毀水滴一樣的力量，作用在石頭上邊。只是因為這一種力量太過微弱，所以一時半刻間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以後，就算是石頭這麼堅硬的東西，都會被這一種力量硬生生地穿透！」
「不要說是石頭，即使是我們修仙之人的珍稀材料，只要時間足夠，一樣有被水滴毀去的可能性！」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明悟的葉里，目光炯炯地回答說道。
「而你說離火尊者發現了的東西，正是這麼一個在凡人之中極為粗淺的道理。如果將水滴和石頭接觸的一瞬間出現的力量看作正反雙方，換言之就像是鏡子虛與實的兩面，完全相同的力量！那麼離火尊者想要說的，就是利用這一種變化，讓自身化作一面鏡子，無論對方以什麼程度的攻擊襲來，就以同樣強大的火焰****回去！這個就是鏡火焰！」一口氣將自己想到的東西全部說出之後，葉里便是盯著這個同樣是臉上浮現著一絲愕然的少女，默然不語，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補充。
少許以後，當羅小莉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才繼續說道：「嗯，沒錯。這個鏡火焰利用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一滴水的力量很弱小，但天地之大，如果是江河，若然是大海，那麼尋常人一拳打去，受傷的就可能是自己，而不是將看見的水面毀去。所以這個鏡火焰，說是攻擊神通，事實上倒是更加傾向於防禦這一方面，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聞言，葉里看向羅小莉的眼神之內，不由得又多上了一絲變化。當然，這一種變化，是好的。
「這個女子，不簡單啊。僅僅是看上一看，想上一想，就將鏡火焰想到這樣的地步了。對或者錯姑且不說，但這一種明悟的能力，確實是我還有關元都比不上的。要說天驕，我說她絕對算是一個。」葉里心中這樣想道。
似乎從對方的眼神裡邊看出了一些什麼，羅小莉在將視線移開的同時，又把典籍合上，遙望湖泊，自言自語道：「你別這樣看我。我之所以會這樣說，都是偶然機會下想到的東西而已，當不得真。宋玉長老當初沒有想到這一點，可能是平日多是閉關參悟吧。但這個世界上的神通，大多是觀摩日月星辰，時光流逝而感悟出來的道與理，光是閉門造車，不看看外邊的風景，又怎麼可能參透得快呢。」
這些話剛一說完，在葉里目中露出些許戲謔之餘，羅小莉趕忙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不斷地搖頭，示意自己剛剛什麼都沒說。
「哼哼，我可是聽見了，你說了宋玉師姐的壞話。」葉里嘴角一勾，如是說道。
「沒有沒有，我沒有。我剛剛還在和你討論神通呢。」飛快地搖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羅小莉，連忙分辨說道。
「狡辯也沒用，說了就說了。除非你給我點好處，我就不和宋玉師姐說，你講她閉門造車，不看窗外之事，時至今日，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才領悟了鏡火焰，乃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擺了擺手，讓羅小莉不要搖頭了，搖得他看著都頭暈之後，葉里笑眯眯地說道。
「哎喲，你這傢伙，明明是你自己引誘我說的。而且今天想到鏡火焰的使用可能與鏡子有關，虛與實，正與反什麼的，你葉里功不可沒啊。所以說，如果宋玉長老要追究什麼的話，你葉里至少也承擔一半的責任，不能這樣讓我羅小莉這麼白白地一個人背負了。還有，你不要添油加醋的，很多東西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啊，不要算在我羅小莉的頭上，我不認賬的啊。」先是無奈地哀嚎一聲，然後羅小莉直接是臉色一改，十分認真地對葉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