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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髒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顧行之覺得她很遙遠,觸碰不到。


  顧行之距離她很近,卻因為陸禮寒出現,賀翊翊幾乎是同時遠離他們倆個,蒼白的容顏,緊皺的眉峰,她似乎習慣了別人帶來的傷害,所以當出現一個顧行之,她又怕又慌,一邊被陸禮寒傷透了心,一邊逐漸被自卑籠罩不敢輕易接受別人的好,好不容易接受了,又給對方帶去了傷害。


  她是無心的,所以對顧行之充滿內疚感。


  她手臂上那塊黑布太過刺眼,顧行之覺得口中苦澀,突然想抽煙,眼下卻不是時候。


  陸禮寒的話像觸碰到她敏感又脆弱的神經,她立刻仰起頭,瞪著他,說:“是,你看到都是真的,隻要你認為,那全部都是真的。”


  她的意思是在提醒他的所作所為,她今天變成這樣,全是拜他所賜。


  陸禮寒也看她,捕捉到她眼裏幾分慌亂和恐懼,那是對他的俱意。


  上次在國外,她讓別的男人帶走她,他想應該給她幾分鍾時間冷靜,所以沒有阻止,今天又來了一個前男友,顧行之,她倒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翊翊,你乖,是我說錯話,你過來。”陸禮寒去哄她,隻要她過來,他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包括她剛才和顧行之旁若無人聊天。


  顧行之看陸禮寒不自覺流露出的狠厲眼神,心裏一跳,同時對賀翊翊說,“翊翊,你別怕,我在。”


  賀翊翊兩個人都不想選,她低頭,躲開陸禮寒壓力感巨大的視線,又無法麵對顧行之溫柔相待的眼神,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再次拉開距離,穩住自己不安的心髒,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兩個人都不想選,寧可躲避陸禮寒,也不想和他在一起,而顧行之,她不想把無辜的人拉下水,更不想別人遷怒於顧行之。


  是的了,她就怕陸禮寒把情緒轉嫁到顧行之身上。


  陸禮寒這種人,挺陰險的。


  陸禮寒深呼吸一口氣,重重歎息,說:“翊翊,你想清楚了再說。”


  顧行之也笑,對她卻是十分溫柔的笑:“不要緊,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如果想一個人冷靜,好。”


  賀翊翊轉頭想走,賀敏卻出現在大廳,當視線落在顧行之身上的刹那,賀敏臉色陰沉,抬腿就走來。


  賀敏是對著顧行之說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是顧先生?”


  顧行之記得賀敏,怎麽會記不得呢,當初就是她帶了一票保鏢上了家裏,把賀翊翊帶走,出於禮貌,他還是喊了一聲:“您好,阿姨。”


  賀敏譏諷道:“來到就是客人,怎麽站在這裏聊天,去沙發坐著喝茶。翊翊,今天辛苦你了,禮寒,你先帶她回房間休息。”


  三個人不動,賀敏微怒說:“現在年輕人怎麽回事,我現在說話是沒有人聽了?禮寒,把翊翊帶上去。”


  賀翊翊卻說:“我不上去,姑姑,我不上去。”語氣十分堅定。


  賀敏也來了脾氣,“你不上去還要在這裏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你是禮寒的妻子,你現在是已婚之婦,不是隨隨便便亂來的人,你不小了,應該明事理了。”


  今天又是格外特殊的日子。


  賀翊翊被賀敏口頭教育,她想了想,說:“姑姑,我沒有,我光明正大我不怕呀。”


  賀敏是姑姑,不是父母那一輩,沒有足夠親的血脈關係,近幾年,賀翊翊趕緊她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哪裏呢,她又說不上來。


  賀敏說:“今天比較特殊,翊翊,你要發大小姐脾氣改天發,可以嗎?別讓大家難堪。”


  “我又沒做什麽,難堪什麽呢?”賀翊翊茫然看著賀敏,心裏不斷做建設,她的確沒做錯什麽呀,如果要說錯,應該追述到多年前,她對陸禮寒動心的那刻。


  她和陸禮寒走到今天這步,並非她所願,卻皆因她而起。


  顧行之張了張口想說話,被賀翊翊一個絕望的眼神製止,“行之,抱歉,讓你看到我這麽亂的家事,今天是我爸的葬禮,謝謝你能來,也謝謝你安慰我,我也應該長大,總是躲在你們身後畏畏縮縮活著太不應該,既然大家都在了,我把我想說的一次性說清楚好了。”


  賀敏雖然不清楚她要說什麽,但絕對不會是好事,於是她製止:“翊翊,你現在身體不好,精神狀態也差,知道你傷心,今天大家都很忙,你不要添麻煩,聽姑姑的,先回房間休息。”


  “翊翊,”他開口,忽然叫她的名字,“下次再談,聽敏姑姑的話,回房間休息。”


  賀翊翊搖頭,絕望又無助,瘦削的身體似乎隨時會倒下去,她卻又異常堅定,要把話說完。


  “別攔著我好不好?我隻是說句話都沒資格了嗎?姑姑,你真的是我的姑姑嗎?明明我們是一家人,身上有共同的血脈,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她沒有退路,隻能迎刃而上。


  賀敏也紅了眼眶,到底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兒,“翊翊,姑姑對你很好,沒有害你的意思。”


  “姑姑也許是無心的,可你給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可挽回。”賀翊翊指的,自然是很久之前,她在顧行之家裏,賀敏帶人上門把她帶走那件事。


  在賀翊翊的猜測裏,賀敏肯定私底下對顧行之說了什麽,如果不是,顧行之怎麽會扔下她不管呢。


  賀敏也明白,她試圖解釋,可賀翊翊壓根聽不進去。


  賀漳的死,是壓垮她心理防線最後一根稻草。


  “翊翊,你冷靜一下,你先回房間休息,有什麽時候,以後再談。”賀敏怕她徹底崩潰,趕緊挽救。


  陸禮寒沉臉要接近,她立刻往後退,十分警惕遠離他們。


  顧行之心裏也不好受,喉嚨似有無形的束縛,一度將他的呼吸勒住,“翊翊,你想說什麽,說吧,都說出來。”


  賀翊翊淺淺歎息,眼淚成串掉下來,“行之,我很想和你說對不起,我之前太寂寞了,一個人,太需要溫暖了,所以我接受了你,不是不喜歡,隻是我的喜歡,配不上你的好,如果可以,你可以擁有更好的人。”


  陸禮寒聽到她的話,冷冷發笑,如果不是他放手,怎麽會有顧行之的事。


  時至今日,每當想起顧行之的好,賀翊翊還是會有所留戀,那種好,一生可能隻有一次。


  顧行之說:“沒有配不配,隻有我願不願意,翊翊,你擔得起。”他對自己的立場也很堅定,隻是怪自己出現太晚,早點出現,就能保護住原來的她。


  陸禮寒冷颼颼打斷:“顧先生別忘記了,翊翊是我妻子。”


  顧行之也笑:“結了婚也可以離婚。”


  賀敏:“顧先生想娶翊翊,隻怕你父親也不會同意,所以即便他們離了婚,顧先生也沒機會。”


  顧行之繃直神經,“翊翊要是過的不開心,她是可以離婚,主要是看翊翊,如果翊翊願意接受我,我可以照顧好她。”


  正因為今天是賀漳的葬禮,顧行之才想把立場表明,一開始如果看到賀翊翊過得很好,那他不會插手,他也說過,賀翊翊要是過得不好,會回來,不會再放手。


  而賀翊翊現在的狀態,明顯是後者。


  賀敏自然是站在陸禮寒那邊的,她對顧行之的說法不滿意,於是皺眉:“你這話要是讓你領導聽見,怎麽想?你的社途還要不要?我想你父親聽到這番話,也是會不高興的。”


  原以為社途是能拿捏他命脈的最重要的一點,想當初,賀敏就是拿這點和顧行之父親做了工作,顧父才讓顧行之遠離賀家,遠離賀翊翊,態度強硬的不由分說。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賀敏乘熱打鐵:“顧先生,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因為社途放棄過翊翊一次,你要是真喜歡翊翊,幾年前就不該放手。”


  這話讓賀翊翊瞬間明白過來,她連聲質問賀敏:“姑姑,你拿行之社途威脅他?你憑什麽?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賀敏倒是驚詫她的質問,很快鎮定,反正這事瞞不住的,也沒必要瞞著,讓她認清楚天底下的男人其實都是一個德行。


  “沒有威脅他,我隻是把其中利害關係給他們家分析了一遍,政商聯姻,隻會吸引更多的火力,現在政策嚴格,你以為你們可以肆無忌憚在一起?不可能,翊翊,而去顧行之他父親也幫他做了選擇,他們家看重的是社途,不是你,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女孩,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賀翊翊終於明白了,原來都是賀敏做的,當初顧父對她態度變了那麽多,都是因為賀敏得緣故。


  顧行之從賀翊翊臉上看到了灰霾,“翊翊,對不起。”他誠懇說聲抱歉,的確,當初他也向現實低了頭,才和她分開。


  這裏麵,也有他的過錯。


  賀翊翊搖頭,“你不用道歉,行之。”


  她的弱點遍布全身,怪不得賀敏會把她關起來,隻是她依舊不明白,為什麽賀敏非要幫陸禮寒呢?


  賀敏不由分說叫來了保鏢,事實上,她一直在做準備,就怕今天出什麽意外,還好,保鏢派上了用場。


  隻是都不是顧行之對手,他這次義無反顧的,將她護在身後,冷靜獨斷麵對賀敏和陸禮寒,倒是陸禮寒噙著莫名的笑容,說:“翊翊,你是選擇他,跟他走?那之後呢,你要怎麽麵對他,還有他的父親。”


  陸禮寒將其中的利害看得清清楚楚,顧行之的社途十分要緊,是顧父最看重的東西,當年可以因為社途放棄賀翊翊,今天也不例外。


  賀翊翊從顧行之身後出來,眨了眨眼睛,忍著酸澀,輕聲說:“行之,下次有機會再聊,今天可能聊不下去了,我還有事要和陸禮寒談一談。”


  這事蠻重要的,她想對顧行之說的話已經說清了,兩個人的誤會也算解開了,接下來,要處理和陸禮寒之間的恩怨了,她不想顧行之在場,可能會是一場修羅場,不要弄髒了顧行之的眼睛。


  顧行之卻拒絕:“走不了,除非你和我走。”


  賀翊翊慘淡一笑:“我走不了,這裏是我家,雖然爸爸不在了,可到底是我家。”


  原本賀宅是避風港,現在是困住她向外飛翔的枷鎖,沉重的,牢牢的困住。


  她想起那份協議,父親說過,協議在,離了婚,陸禮寒分文不得。


  顧行之無力看她,被她的笑刺的心裏絞痛,說:“那我在這等你,你談完,我看你好好的。”他再考慮,走不走。


  保鏢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大廳隻剩下賀敏和顧行之。


  賀翊翊和陸禮寒單獨談話去了。


  陸禮寒還不忘倒了杯水給她,“哭那麽久,喝一點,補充水分。”


  他很冷靜,還知道倒水給她。


  賀翊翊沒喝,“謝謝你了。”


  沒有剛才在大廳劍拔弩張的氣勢,賀翊翊卻依舊不太穩定,“你喜歡不喜歡陳箬施?”


  女人對女人是格外的關注,她自然想問清楚他心裏真正的那個人,可沒有自信他說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也太搞笑了。


  陸禮寒耐心回答:“不喜歡。我喜歡你。”


  後半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賀翊翊自嘲一笑:“不用為了哄我撒謊,你不是喜歡我哦,你喜歡權勢。”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但是翊翊,這不能改變你和我的關係。”


  沉默幾分鍾,賀翊翊在他的注視下,說:“你上次問我畢業後的打算,我認真想後,我不想回來,賀氏你好好管理,那是我爸的心血。”


  又說:“以後事關賀氏,請你想一下我爸爸對你的養育之恩,其他的,沒什麽要求了。”


  陸禮寒抽煙不說話,斜眼看她。


  氣氛十分僵硬,他不給個準信,賀翊翊心裏沒底,說:“以後我定居在國外,你也可以放心。”


  顧行之沒有任務或者調令,基本上出不了國。


  她是讓他放心,沒有後顧之憂,她和顧行之不會在一起,她隻要待在國外,顧行之就找不到她。


  他站起身,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邪笑道:“你準備和我分居兩地呢?”


  陸禮寒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因為哭過浮腫的厲害,又可憐又倔強,臉上還髒兮兮的,想到她的病情,他心裏像長了一根刺,拔不掉。


  “你也知道了我的病,說實話,多半有你的原因,不是推卸責任,而的的確確是因為你。分開對你我都好,我隻是想回歸正常的生活,你在我身邊,我的病隻會越來越嚴重。”


  陸禮寒對她的病多少有過了解,既然她主動提出了,而不是說離婚,隻說分開,他仔細斟酌,覺得尚可接受,反正如果他要去,誰也攔不住。


  陸禮寒說:“好。”


  ……


  大廳這邊,賀敏倒上了茶,說:“顧先生,你父親身體可好?”


  正常詢問的口氣,並沒有其他意思。


  顧行之:“多謝關心。”


  “當年拆散你們的確是迫不得已,可你也看到了,翊翊的狀態並不好,我也不怕瞞著你,她得了抑鬱症,她父親又剛過世不久,怕你們吵起來更加刺激到她的病情。”


  這話意思有點低頭向他解釋事情真相,顧行之臉色沉重,抑鬱症這三個字結結實實敲在他心上。


  賀敏小抿了一口茶,“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現在職位不低,想找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孩結婚並不難,翊翊已經結婚了,就不會再離婚。”


  斷然打消他的念頭,他和賀翊翊萬萬是不可能的。


  顧行之卻不給任何反應。


  他有自己的堅持。


  賀翊翊再出來,已經不哭了,低聲對顧行之說:“今天麻煩你了,不過不太早了,你也也該回去了。”


  賀宅的門是敞開的,夏寧出現在門口,一眼瞧到顧行之和賀翊翊站在一起,她氣的麵目猙獰,走過去,毫不猶豫給了賀翊翊一巴掌,動作快準狠,帶著她深深的恨意。


  顧行之把夏寧拉開,去看賀翊翊的傷。


  夏寧歇斯底裏喊:“顧行之,我就說你為什麽會突然回來,叔叔打電話問我你去哪裏了,原來你又來找她,都過了這麽久了,你還不肯放下?”


  賀漳的葬禮並不是小事,稍微打聽一下,便可以得知。


  夏寧這麽些年一直關注賀氏,又怎麽會不知道賀漳病逝的消息呢。


  賀翊翊捂著被打疼的臉頰,很安靜不說話。


  顧行之看夏寧的眼神充滿冷漠,抿唇一言不發。


  夏寧很恨,咬牙切齒:“賀翊翊你就不能放過他嗎?他好不容易才忘記你,你非要和他糾纏不清,你已經結婚了。”


  賀敏把夏寧攔下,又對顧行之說:“你的人?”


  顧行之搖頭,夏寧不是他的人。


  夏寧說:“行之,你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她不是好人,她一點都不幹淨。”


  顧行之說:“夏寧,你注意你的措辭。”


  夏寧壓根不聽,她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我沒有說錯,你這麽護著她做什麽呢?她眼裏壓根沒有你,而去,她那麽髒,怎麽配得上你。”


  顧行之沒注意她的措辭是髒的字眼,認為她是對賀翊翊有惡意,想讓她走,可她一個女孩子,撒潑打滾,他一個男人,到底不好對女人下手。


  賀敏要叫保鏢,陸禮寒這時候走出來,他顯得幾分漫不經心,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賀翊翊臉上,眸色一沉,看到她臉頰有一塊紅,是巴掌印。


  “誰打的?”


  賀翊翊低頭沒說話。


  夏寧看到陸禮寒出現,笑著說:“陸禮寒,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她朝思暮想別的男人,給你帶帽子,把你綠了,你都不介意的?”


  顧行之解釋:“我和翊翊清清白白,夏寧,你不要亂說。”


  陸禮寒倒是散漫的態度,無關輕重,“那你又算什麽?顧行之是你男朋友?如果是,那也是你失職,顧行之寧可找別的女人也不找你,你不如回家反思自己的問題。”


  夏寧臉一陣青一陣白:“你管你的賀翊翊,行之再怎麽樣,都沒有錯,一切都是賀翊翊的錯。”


  陸禮寒倒是和她杠上了,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你說說,她錯哪了?”


  夏寧順杆往上爬,沒有發現陸禮寒愈發狠毒的眼神。


  當著他的麵說賀翊翊的不是,明顯是在拔他的逆鱗。


  “她不幹淨,肮髒至極,她的名字都是髒的,翊翊,在我老家的意思就是肮髒,這種女人,虧得你們瞎了眼一個兩個往上湊,陸禮寒,你哥也是,你天天睡你哥睡過的女人,滋味怎麽樣?”


  夏寧仰著頭蔑視賀翊翊,說完著一切,她很滿意看著賀翊翊的臉變為死白,她對賀翊翊是極度不滿和厭惡的,名字都是肮髒無比,還和陸家兄弟倆搞不清楚,兄弟倆都睡過,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天旋地轉,賀翊翊險些站不住腳,好久才反應過來,視線無處安放,她不敢去看顧行之,更加不想知道顧行之的反應,在她心裏,顧行之就是好的,她現在真是糟糕透了。


  顧行之拽著夏寧往賀宅大門外走去,夏寧拍他的手說:“輕點,行之,你輕點,我好疼!”


  顧行之黑了臉,什麽都聽不進去,隻是走到門口,就被一票保鏢攔住。


  “先生,把這位小姐留下,我們老板還有事情跟她聊幾句。”


  陸禮寒漫步走過來,他身後不遠處是已經失了神的賀翊翊,陰冷的眼神在夏寧臉上帶過,他說:“顧行之,把她留下,你可以走。”


  “……”顧行之沒動。


  “你真喜歡翊翊?”陸禮寒反問道,“你看到翊翊的臉色了?明知道她精神狀態不好,你還幫別的人欺負她?”


  顧行之放開了夏寧的手,退後了幾步,閉上眼睛,似乎不打算插手。


  他為了賀翊翊,選擇了袖手旁觀,第一次違背了一向做人的底線。


  陸禮寒倒是滿意點了點頭,點了一根煙咬在唇邊,夏寧被保鏢控製住,他彎下腰,伸手拽住夏寧的頭發,往後一扯,陰霾的五官引入夏寧的眼簾,她沒由來害怕。


  “敢說翊翊髒,我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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