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這是我寫的曲子
車駛到半路,醫院忽然打來了電話,說涼辰又病發,現在正送向搶救室。汐墨急忙叫青黯掉頭,去醫院。
“我先去和安叔打個電話。”跟在急速行走的汐墨身後的青黯對她說。他知道安叔是沒有耐心等太久的,要不然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也顧不上應他,此刻心中隻有涼辰,疾步朝一個地方前進。
“汐墨!這裏!”冬雅焦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汐墨迅速奔了過去。
“手術中”三個字依然亮著,亮得讓人看著那麽擔憂。
“怎麽樣了?”她抓著冬雅問道。
“不知道,還在搶救中……”冬雅的聲音小小的,有著無盡的無奈。
冬雅滿臉都是淚水,她哭著問道:“汐墨,他會沒事的吧?”
汐墨不知為什麽眼淚又爬上了眼眶,不是流盡了嗎?她苦澀的扯出一個安慰她同時又安慰自己的微笑。
“他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他,冬雅!”她強裝淡定,可是卻感覺快要撐不住了。每次他的病發總讓她像和他經曆了一場生死分別的痛苦,她快不能承受這一次次的打擊了。
手術室的大門在這時打開了,醫生們推著安睡的涼辰迅速的從手術室走出來,送向病房。
“醫生,她沒事吧?”冬雅還沒來得及抹掉淚水,就衝了上去,焦急的問道。
穿白大褂的醫生沉重的點了點頭,又先讓護士送他會房間,而後留下來說道:“他的病情越來越惡劣了,我們也幾乎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是很棘手的事情。再加上他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現在怕是很危險了。”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冬雅說著,跪到了地上。
“小姐,不要這樣,醫好病人是我們的職責,我會盡力的!”醫生也感到十分無奈。
汐墨見狀走過來,一把拉起跪著的冬雅。
“哭什麽哭?會有希望的!”她聲音加重了些。又轉身冷靜問醫生說:“醫生,現在還有什麽方法值得一試?”
醫生思索了會,說道:“做心髒移植手術,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他頓了頓,又道:“可是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匹配心髒。”
“我會去找的!醫生,請你盡力,我們會配合醫院的一切工作!”汐墨堅決的說完,向醫生微微點點頭,拉著哭得不像樣的冬雅走了。
她知道她痛苦,難道她也不痛苦嗎?隻是現在哭有什麽用?隻有冷靜的找出救他的方法才能有希望!
心髒,她現在要的是匹配的心髒!
可是涼辰的血型那麽稀有,就算找到了留有同樣血的人,也沒有,因為沒有人會將心髒拱手相讓……
“不要放棄,冬雅,相信我!”汐墨為她抹掉眼淚,像當初在孤兒院她受欺負了她安慰她時那樣平靜的對她說道。
她睜大浸滿淚水的眸子看著汐墨,眼中有淺淺的波動。
“嗯。”她停止了啜泣,點點頭。
“去吧!你先去陪涼辰,我稍後就來。”
冬雅,點點頭,擦幹眼淚,對她一抹微笑,而後帶著擔憂走了。
汐墨整理好麵容,拍了拍衣服,走出醫院。原本以為青黯的車還在外麵的,哪知道早就開走了。來不及多想他去幹嘛了,上了一台出租車就走了。
涼辰所有的創作,她都要拿過來,她相信涼辰看到這些、聽到這些,就會舍不得走的。她是這麽想的。
有時候人害怕的時候,什麽理智都會被現實衝垮,總得相信點什麽才覺得抓得住似乎快要失去的東西……
她穿過熟悉的校園,來到了音樂室。剛準備推開門,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簫聲。吹奏的正是十歲年她所聽到的曲子。
憂傷、蕭瑟、那落花一場的悲傷表達得淋漓盡致。讓她差點一直待在回憶中,真相永遠停在那一刻,永遠不再清醒就好。
這曲子,就是當年的那個感覺!不冗雜,沒有絲毫多餘的與之不相幹的情感。
這樣能撥動她心弦的樂音,好像和若奕之前吹奏的不同。她開始有些忐忑,她開始懷疑著,她開始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想法。
她開始迫不及待的想進去見到這個吹奏的人了,可是卻又怕讓現在的生活變得更為複雜。可是不進去,她怕自己會留下遺憾。
下定了決心,她猛地推開門,一恍惚、一抬眸,對上的,卻是那樣熟悉的眼眸。
如玉的眸子裏閃動著一絲驚訝與疑惑,看向她,手中的簫還在,舉在嘴邊沒來得及放下。那修長的身影讓他變得神秘。
她就那麽呆呆的站在原地,推開門的雙手忘記收回,那不敢置信的樣子,讓青黯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光從她的身後、從門口傾斜下來,讓她的身影變得模糊,讓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或許是這氣氛太過於奇怪了,他先開口了。
“汐墨,你怎麽了?我不是故意不跟你打招呼就跑到這裏來的,我隻是和人有約,怕你分心,想著等下就趕過去。”他解釋著,以為她在怪他在涼辰病危的時候一聲不響的跑到學校來來奏樂。
她沒有馬上回答他,慢慢的走近他,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簫,低聲問道:“你會吹簫?”
夏青黯被怔住,而後小幅度的點點頭。
“那為什麽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你不會?”她的聲音有些嘶啞。青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她看起來這樣激動。
“對不起,隻是因為答應了一個曾經很重要的人,保密我會吹簫這件事。”他說這話的時候,將視線撇向手中的簫,眼底有淡淡的悲傷。
“你是怎麽知道這首曲子的?”她質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一個怎樣的答。她有些害怕,卻又是如此的想知道真相。
他見她反應這麽大,卻又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於是說道:“這是我寫的曲子,我為什麽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