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番外(四)
樊遠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是被調戲了,而調戲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魏銘,那種嗶了狗的心情,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能懂。
再想到這個世界的劇情之所以會如此混亂,全是魏銘一手造的孽,頓時間氣血翻湧,簡直很想噴他一臉血——有病就該好好治,為什麼要出來禍害別人呢?!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執行任務多年,大問題沒有小問題不斷,像穿越女和女主搶男人啦,女配數據沒有清零導致重生逆襲啦,他都遇到過,雖然當時他只是路人甲炮灰之流,跟他的任務沒有半毛錢關係,好歹親眼見識過那種修羅場。
但是這種男主和女主剛相遇就結拜為兄妹,並且把未來的幾個情敵找上門來打擂台的狗血故事,他是想都不敢想,他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一號男配君現在在哪?」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他的願望很快便實現了,一名管事在門外求見,魏銘放開樊遠整理好自己衣衫,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在主座上,好似方才把自個兒侍衛壓在椅子上肆意調戲的人不是他一般,沉聲喚了一聲「進」。
一個圓頭圓腦的男人走了進來,恭謹道:「主子,傅家大少爺已經到了,正在偏廳候著。」
魏銘神色冷淡地點頭,「好茶伺候著,本王隨後便道。」
那人領命退下,樊遠僵硬地轉過臉看向魏銘,輕聲道:「他說的傅家大少爺,莫非是武林盟主傅、虞、宗?」
魏銘僅僅是聽他的語氣都有點心疼了,竟隱隱生出幾分愧疚之心,不過他隨心所欲慣了,鮮少會因為旁人改變自己的決定,既然決定要拿下這孩子,現在更不能心軟。
收拾好心情,他淡定地給了樊遠會心一擊。
「正是他,如今西北馬賊泛濫,本王打算廣招武林豪傑前去剿匪,所以請來身為盟主的傅虞宗共同商討合作之事。」
「……」樊遠看著魏銘幽幽道:「果然沒讓我失望啊。」
也許是一天之內遭遇的「驚喜」太多,他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人本就是個坑貨,難道還能指望他干出什麼正常的事?
這下好了,女主男配大雜燴,一個女人和三個男人之間的修羅場,接下來的日子想必會十分精彩。
把自己的官配拱手送人,而且一送就送了三個,他彷彿已經看到男主渾身泛著綠色的光芒,一片綠油油得簡直閃瞎狗眼,這麼想著,樊遠眸中沁出些許笑意。
他真誠道:「主子,您的心胸真叫屬下敬佩。」
魏銘:「……」
他這句話明著是在誇魏銘為了剿匪,不惜自降身價與江湖中人合作,其實是在笑他往自己頭上戴了三頂綠帽子而不自知,說完樊遠覺得好受許多,感覺沒那麼憋屈了,反正男主又聽不出來。
魏銘當然聽出來了,不過無傷大雅,他不是原主,絕無可能和女主眉來眼去走劇情,能博樊遠一笑,他反而覺得高興。
帶上綳著冰山臉的呆萌小侍衛,魏銘心情十分暢快地去了偏廳,去見一號男配君傅虞宗,以及其他人。
……
路上樊遠的小手被他牽著,心中怪異的感覺更甚,再聯想到前些日子的事情,忽然額角冒出幾滴冷汗。
「小五,男主對我的態度很不正常啊,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叮,目前好感度維持在正常水平,不過,男主的行為的確可疑。」
樊遠一聽心裡更沒底了,好感度沒漲,動作行為卻這麼曖昧,妥妥是個喜歡玩弄別人感情的大渣男,渣不渣倒是其次,問題是現在主劇情已經崩得它媽媽都不認得了,要是自己這部分劇情再崩,這次任務基本就能判定是失敗了。
他的任務簡單就簡單在都是心理活動,或者隱晦的細節,突出表現在對男主的暗戀上,其他的原作上提及的很少,只有最後一場為女主擋劍的戲份需要注意,而且如果最後這場戲被飛了,他可以自導自演來一場,只要能順利「為女主而死」,至少能得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獎勵。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男主就算不是看上他了,只是單純想要嘗試一下和男人搞基的滋味,自己這個侍衛妥妥反抗不了,這樣一來前面的暗戀劇情可腫么破,樊遠覺得很憂心。
他憂鬱地跟著男主去了偏廳,一踏進門便聽到女主嚶嚶嚶的哭聲,腳步立時頓住,卻被魏銘硬拽了進去。
樊遠的內心是拒絕的,因為他怕自己笑場……
果然那三個男人正圍著女主爭風吃醋,說著煽情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惹得女主落下感動的淚水。
歐陽燦道:「阿玲,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山頂喝酒聊天,看星星看月亮的那段時光嗎,我多希望時光不會流動,讓我們永遠留在那一刻……」
樊遠:你丫是寫詩的么?
風不語道:「玲兒,那次你從萬丈懸崖上飄然落下,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正好掉在我的面前,如此美好的邂逅,可見我們的姻緣是上天註定的!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
樊遠:以為你是一個正常人是我的錯!
傅虞宗道:「夢玲,自從你離開后我一直都在後悔,即使你是男人又如何,真愛不分性別,我願意接受你所有的一切,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樊遠:虛偽啊虛偽!之前嫌棄人家不是妹子的不就是你嗎?!
然而女主聽完他們的話,眼眶通紅,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樊遠捂著臉不忍直視,還好女主的眼淚不會化為鑽石或者珍珠,否則……眼睛會瞎的吧?
魏銘看夠了熱鬧,這才輕輕咳了一聲,一臉的正義凜然。
「詩姑娘是本王的義妹,本王有義務照顧她不受旁人的欺負,若你們讓她過得不開心,」他一掌拍上一旁的桌案,那張紅楠木精製的桌子瞬間碎成一地豆腐渣,「若是惹她不開心,當如此桌!」
樊遠咽了咽口水,想要離這個瘋子遠一點,卻被扣住手腕走不了,腿沒出息地有些發軟。
三位男配臉色都很不好看,女主卻是一臉感動地看向魏銘,幾乎又要流下感動的淚水。
魏銘擺擺手道:「我在西苑替三位安排了客房,詩姑娘的廂房就在一牆之隔的東苑,你們切勿去叨擾她的清靜,否則……哼!」
說罷拉著自己的小侍衛,大步出了門。
樊遠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男主是故意的吧,絕壁是故意的吧!不但把房間安排得這麼近,還故意透露位置,簡直就像拎著一根骨頭跟小狗說,我把骨頭就放在這兒了,你可千萬別偷吃這種即視感,蠢斃了好嗎?
不過顯然男配們更蠢!女主更加以及特別蠢!好吧他服了。
樊遠掙了掙自己的小細胳膊,能把木頭當豆腐捏碎的手果然非同一般,發現掙扎不過是白費勁也就不再浪費力氣,任由他拉著了。
「主子很想把詩姑娘嫁出去?」
魏銘道:「沒什麼想不想,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
樊遠直想朝天翻個白眼,不過他剋制住了,試探道:「詩姑娘貌美又聰慧,心地善良而且才華橫溢,天真爛漫惹人喜歡,主子難道就不心動,為何要與她結拜?結為夫妻不是更好,剛好府上也缺一位女主子。」
魏銘停下腳步看他,被一雙黑眸盯著,樊遠很不自在,只聽他問道:「這樣違心的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樊遠:「……」他自己也不知道,果然做任務久了已經沒節操了嗎?!
魏銘又道:「我覺得你比她更討人喜歡,相貌也比她耐看許多,若是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樊遠弱弱道:「我是男人……」
魏銘點頭,捏捏他的手心,笑道:「我沒把你當成女人,你就是你,世間獨一無二的。」
劇本又tm坑人,說好的男主是個性格沉悶穩重的男人呢?這廝分明就是個風流浪—盪子,說的話倒是曖昧動聽,好感度明明就停留在普通朋友的水平,丫真能裝!
魏銘不知道自己為了掩人耳目凍結好感度的舉動成了一個*ug,依舊專心致志地撩漢,見樊遠悶著頭不說話便不再逗他,拉著他一道上了馬車。
樊遠用眼神問他去哪,魏銘只當作沒看到,樊遠越發狐疑,終於忍不住開口,「主子,不知主子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魏銘問:「想知道?」
樊遠乖乖點頭,他不炸毛的時候一般是很溫順的,儘管面上冷冰冰的,從眼神卻能看出是個很溫和的人。
魏銘忍不住捏了捏他柔軟的臉蛋,解釋道:「去城外金華寺還願,你前些日子病重,本王親自替你捐了一座金身佛像,現如今你痊癒了,自然該去找佛祖還願才是。」
樊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且不論他接近自己是為了什麼目的,到底是花了心思,這份情義是真的。
見他這般容易感動,魏銘嘴角彎了彎,接著道:「其實金華寺後院有一片桃花林,林子後面是一條從山頂上引下來的溪流,如今天氣熱,不若去那裡涼一涼。」
樊遠瞅著他不說話,涼一涼,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