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開始迷茫
同顧青瑤打過交道許多次，在場的律師和顧清漪幾乎都可以認定顧青瑤此時的心情，憤恨是真的，委屈是做給人看的。
“既然鐵老都有證據了，我尊重爺爺的決定。”她說得很簡單，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也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流出。
顧青瑤在外人的麵前永遠都是一副要強的樣子，如今女強人被逼得掉眼淚，眾媒體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清漪身上，想要看看她做什麽決定。
顧清漪同顧青瑤的形象不同。
顧清漪是三年後回國的，哪怕之前她是顧氏的千金，媒體對顧清漪也沒有太深的印象。對顧清漪的印象多數是留在三年後的時光。
這一年，顧清漪拍了戲，在娛樂媒體眼中，她是個明星，在經濟媒體眼中，她是季氏的妻子，在學校裏，她是優秀的學生，卻不得別人的歡喜，但這些都讓外人誤以為她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下麵的平民。
如今，顧清漪帶著碧音玉輪直接上了顧氏的門，帶著這麽多的記者，未免沒有以勢欺人的意思。
顧清漪端坐在椅子上，隨別人怎麽想，聽到顧青瑤說的話，她也不意外，淡笑道：“這些年多虧你照顧顧氏了。”
顧青瑤氣得喉間一緊，盯著顧清漪的目光變幻莫測，最後都化成一腔的無可奈何和一聲歎息。
她回過頭，對著顧平，明明是故作的堅強，卻紅了眼眶。
她說：“爸爸，沒了顧氏，你還有我。”
顧平當場就氣得爆發，指著顧清漪道：“你以為憑著個玉輪就能拿走顧氏？你為顧氏做了什麽？你又能為顧氏做什麽？說白了，你不過就是個虛榮的女人，以為嫁給了季淩熙，就想著拿到更多。”
這個想法不光是顧平有，在場的媒體都有，雖然大家都是顧清漪叫過來的，即將出現的報道也會偏向顧清漪，但是許多不能說出口的話，他們心中還是有數的。
顧清漪這樣子真的很像強取豪奪的女土匪。
然而顧氏的家訓就是得玉輪者得顧家，這玉輪的獲得不是誰能控製的。
何況，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說，顧氏既然給了顧斐然，那麽顧斐然留給顧清漪，顧清漪繼承顧氏也沒錯。
隻是這其中摻雜了顧平和顧青瑤的心血。
這三年，顧氏是如何保證下來的，是因為顧青瑤進了季氏，季氏出麵保下顧氏的，說白了，季淩熙當初是看在了顧青瑤的麵子上。結果顧清漪一回來，就以碧音玉輪要挾，讓人交出公司，這怎麽看怎麽都有些忘恩負義。
眾人還有別的想法，顧清漪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顧清漪淡然的從位置上站起，麵上還是一貫的淺笑，隻是那雙眼黝黑，笑意凝聚在表麵，如起了一層冰的霧，朦朧得讓人看不見她眼底的意思。
“我當然有虛榮心，是人都有些虛榮心，你沒虛榮心舉辦宴會、舉辦發布會做什麽？”
顧平臉色一怔，不明白什麽時候顧清漪這麽犀利了，說的話竟然讓他無從反駁。
顧青瑤聲音輕緩，“那不是虛榮，那是交流，交流文化，交流技術。隻有交流，我們才能讓思想碰撞出火花，做出更好、更實用的產品來。”
“嗯，所以專利這種東西經常會有侵權，我記得顧氏就有過幾次侵權的案子吧？”
顧清漪說的是曾經顧氏因為侵權被人告上法庭的事，雖然最後都是以顧氏的勝利結束，但內裏許多人都清楚，顧氏靠的就是季氏，季氏的後盾足以讓顧氏贏。
現在這些事被顧清漪大喇喇的說出來，還是狠狠的落了顧青瑤和顧平的麵子。
顧清漪根本不怕自己的言論造成了什麽影響，也不怕自己的言辭犀利被媒體抓住，她挺直了後背，青春靚麗的色彩在她光潔的麵龐上彰顯得獨一無二。
“既然顧氏是我的，那就以後請稱呼我為顧總，我將在今日開始對顧氏進行內部改革。至於整改內容，還請大家拭目以待。”
她像是忘記了顧青瑤和顧平兩人，等眾人都拿捏好了自己的位置，發現顧青瑤和顧平還有原顧氏的一眾律師站在一邊。
媒體的目光又有了著落點。
顧清漪似乎這才發覺還有這麽一幫人。
她勾了勾唇，漂亮的雙眼斜視過來的時候慵懶的掃過一抹弧光，優雅知性。
“哦，對了。”她惡作劇的停了一下，展開一抹淺笑的弧，“你們都可以送上法庭了。”
“憑什麽？”
“你說送就送，你算個什麽東西？”
“我又沒有犯法，你憑什麽送我上法庭？”
“你自己以不正當的手斷曝光顧氏的隱私，還要將我們送上法庭，有你這樣的嗎？”
“我們隻是律師，是按照主家的意思辦事的，你這樣做未免會寒了職員的心。”
……
一眾律師大大咧咧的，心裏被顧清漪說的話嚇到。
鐵律師在場，隻要他按照違背職業道德和做偽證，以他們知法犯法的罪責，很大可能會被吊銷律師執政，並成為律師界的笑話，更嚴重的，或許要進行關押。
顧清漪根本不在乎這些律師，在她看來，這些律師都是附庸著顧青瑤和顧平的態度，眼見著顧青瑤和顧平有了麻煩，他們除了對顧清漪進行謾罵，更多的是想摘清自己。
鐵律師的目光也看向顧清漪，不是想問她怎麽辦，而是想看她會怎麽做。
顧清漪眉眼一挑，泰然的坐回了原位，明明是仰著頭去看那一群人，偏偏要比那一群人還有架勢。
“別的我不多說，那我就說說我告你們的原因吧！”
她戲謔的從律師團的人頭看到人尾，輕聲道：“你們附庸在顧氏，聽取顧氏的沒錯，但是你們不該想要隱瞞實情的真相，並做偽證。律師是法律的宣傳者，法律的正義和公平由你們決斷，你們卻昧著良心說出不公道的話，隱瞞，欺騙甚至做偽證，完全違背了律師的職責，這個罪責，你們認還是不認？”
語調輕輕柔柔，如江南的煙雨潤物細無聲的落進律師們的心田，律師們嘴上不說，心中也開始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