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發現真相

  謝清橋找到了突破口,就把封禁墓場和獸皮殘圖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心思暫且放到了「越界者」的身上。


  雖然那個男人說話遮遮掩掩神神叨叨的,但由於先前的確出現了一個記憶無法探查的呂松,所以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不過謝清橋也不至於全都相信。


  這世上,只有陸洲能讓他毫無保留地完全信任。


  想著,謝清橋就朝陸洲看去,「洲洲,你將呂松放出來,我有話問他。」


  「小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陸洲問道。


  謝清橋想了想,拉著他的手,笑道:「洲洲,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陸洲哪有不應的道理,揮手就將呂松放了出來。


  呂松一身修為盡數被廢,狼狽地倒在地上,他想掙扎,想怒罵,可渾身軟綿綿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清橋一伸手,無形的靈力鎖鏈將他拽了起來,「修為被毀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痛苦?」


  「有本事……就,就直接……咳咳,殺了我!」呂松憤怒的抬起頭,盯著兩人啞聲道:「不守信諾,背棄盟友,你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妖皇?還有你,陸洲!天穹宗主弟子,名門正派,竟然勾結妖族,動用私刑,學了這些折磨人的手段……你也枉為正道!」


  一口氣說完,呂松面色又白了幾分,脫力地咳嗽著。


  陸洲冷冷道:「靈虛幻境里,你背叛師門,謀害同門時,可曾想過自己是天穹劍宗弟子?可曾記得自己入門后承諾過什麼?黑魘林附近,你血洗村落無辜百姓,可曾有絲毫憐憫悔改之意?你一味地指責別人,可有反省己過?對師門對師長,你不忠不孝,對同門對無辜百姓,你不仁不義,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何必說得那麼大義凜然?說白了你就是想為自己報仇!」


  陸洲一字一句地反問:「我難道不應該為自己報仇嗎?」


  呂松一噎,終於啞口無言。


  謝清橋這才慢悠悠地出聲,「還以為越界者能有多聰明,在你原來的世界,你也是這麼蠢嗎?」


  呂松猝不及防地聽到這話,面色劇變,呼吸停滯,驚懼地心臟差點跳出來——什麼意思?!謝清橋怎麼可能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陸洲也驚訝地看向謝清橋。


  「你,你什麼意思?」呂松喘了口氣,強自鎮定。


  謝清橋只觀察他的臉色就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多說廢話,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指點他眉心,眼中有劃過一道流光。


  呂松臉龐鬆弛下來,雙目漸漸變得獃滯而空洞。


  陸洲看向謝清橋,皺眉道:「越界者?你從哪裡聽來的?」


  「是個神秘人告訴我的,他還讓我找到七個越界者,否則……」謝清橋頓了一下,「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人生不見,動如參商。不是他死,便是你亡。


  謝清橋微微恍神,他不想將神秘人的那番話告訴陸洲,不想在他與陸洲之間,再橫亘著那麼大的障礙與距離。


  「七個越界者?」陸洲眉頭擰了起來,「居然有七個?九州大地究竟出了什麼變故,先是靈氣枯竭,再有外來者介入……天道掌控之下,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將七個外來者帶入此方世界?」


  最奇怪的是這些越界者,彷彿都知道他一般。


  「小橋,小橋?」陸洲抬手在謝清橋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謝清橋回神,握住陸洲的手,「沒什麼,只是覺得有很多煩心的事情。」


  說著,謝清橋就順勢抱住了陸洲,輕聲道:「洲洲,其實我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跟你在一起,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連這個妖皇我也不想做。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不好?」


  「不會。」陸洲撫了撫他的髮絲,笑了笑,放緩聲音道:「小橋,我一直沒告訴過你,三年前,得知你身份的時候,我就在想,多希望你永遠是陪在我身邊的小橋,而不是離開我,去做什麼妖皇。可我又不能這麼自私,讓你放棄一切。方才聽到你這樣說,其實我很開心。」


  謝清橋收緊手臂,喃喃笑道:「洲洲,我覺得好像是我在夢裡捏了一個喜歡的人,然後他跑到現實中,變成了你。」


  所以陸洲的每個地方都讓他那麼喜歡,而且是越來越喜歡。


  陸洲心中一軟,快要壓制不住那股上涌的溫情,便調侃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謝清橋偏頭,在他耳邊親了一下。


  陸洲身體一顫,按住他,很是無奈道:「寶貝兒,你能不能換個時間地點?」


  謝清橋壞笑著壓低了聲音,「換個時間地點?比如夜晚的床上?還是……」


  他本就容姿絕佳,不笑也動人,這般故意勾引人,更多了幾分妖魅的情態,看得陸洲瞬間捂住了他的嘴,再說下去真要出事了。


  謝清橋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指了指。


  「又怎麼了?」陸洲一邊嘆氣,一邊鬆手。


  謝清橋道:「他們來了。」


  徐映真等人歇息了一段時間,傷勢恢復了幾成,便循著陸洲與謝清橋的蹤跡跟了進來。


  蘇柳柳本來覺得情況不太妙,想趁此機會開溜,但是想到外面遍布的「千絲藤」,有心無力之下,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她心思不定地跟著眾人走著,忽然眼前一黑,其他人竟然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蘇柳柳心中越發不安,正要轉頭,就見前方緩緩走來一個身影。


  緋衣長袍,長發及膝,襯著雪白的容顏,如同火焰上盛開的冰山雪蓮,清艷絕倫。


  越是美麗,越是危險。


  「好,好巧。」蘇柳柳一步步往後退。


  謝清橋微微揚眉,「你覺得九州大地好嗎?」


  「好,好啊。」


  「那……比起你原先所在的世界呢?」


  蘇柳柳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陸師兄呢?陸師兄在哪?我要見陸師兄!」


  謝清橋原本還帶著笑意,聽她提到陸洲,頓時冷了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需要我說多少次?陸洲是我的人,不准你們叫得那麼親熱。」


  他手上一用力,蘇柳柳臉色一白,腦海震蕩,無數畫面在飛速旋轉。


  不過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力量掃來,逼得謝清橋後退幾步。


  謝清橋雙眸微眯:「果然如此!」


  蘇柳柳傷勢未愈,被他一折騰,頓時又吐了血,但她不死心,還在道:「陸洲欠我一條命!他承諾過,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救我一命的!你既然那麼喜歡他,不會害他背信棄義吧?」


  蘇柳柳不信陸洲不在這裡,抬高聲音喊道:「陸師兄!陸洲!三年前,黑魘林一事,你答應過我的!」


  謝清橋目光一凝,倏而又笑了,「不就是留你一命么,那很簡單。」


  蘇柳柳看到他的眼睛,似有流光飛舞,美得驚心動魄,可她卻嚇得往後爬去,「不要!我不要被你控制!不要!」


  她聲音越來越小,意識漸漸模糊。


  半響,她彷彿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慢慢地站起身,一語不發,卻對著謝清橋恭敬又狂熱地拜下。


  另一邊,許文柏怯怯地望著突然出現的陸洲,「陸,陸道友!」


  「什麼叫『劇情』?」陸洲靜靜的開口。


  許文柏手掌蜷縮起來,深吸一口氣,有一種該來的終於來臨的黯然感,吶吶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洲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對不起!」許文柏脫口而出,看到他冷漠的模樣,頓時眼眶一紅,眼淚就涌了出來,「你,你明明救了我很多次,可是我,我……」


  「換做是旁人,我一樣會救。」陸洲道:「我不需要我救過的人知恩圖報,只求他們莫要恩將仇報。」


  許文柏又是難過又是愧疚,哽咽道:「對不起,靈虛幻境中,你因為救我身受重傷,才會被呂松偷襲,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卻沒有提醒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掉入流沙深淵。對不起,三年前,謝清橋在天穹正殿失去理智而傷人,也是因為我跟蘇柳柳暗中放出了『引妖涎』。還有……」


  陸洲雖然早有預料,心中仍是一片冰涼,「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世界是——」許文柏想對他坦白,可是這一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捂著喉嚨,明明可以發出其他的聲音,但卻發不出「一本書」「主角」「反派」等能向陸洲解釋清楚的語句。


  可是如果在穿書者之間交流,這些話卻是沒有被屏蔽的。


  許文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無論那本書是什麼樣的題材,其中的重要角色都有陸洲,謝清橋,徐映真,杜明溪等人。


  這說明了什麼?

  一個世界,其中無數人物,如果……無論從哪個人的角度去描述世界的發展,結果都離不了某個人,那正說明這個人影響著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就像許文柏所在的社會,三皇五帝,名臣將相……他們推動著整個歷史。


  而這個世界的主角之所以是主角,反派之所以是反派,是因為旁人替代不了他們的角色。


  許文柏越想越覺得荒謬——呂松,不,穿書者怎麼可能取代原本的主角呢?


  蝴蝶效應根本就不是鬧著玩的。


  沒法說出口的解釋,也許正是天道為了維護世界的正常運轉而設下的禁錮。


  因為一不小心,這個世界真的有可能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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