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婚前夕

  謝清橋一笑, 殷鴻更覺得尷尬了,他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話其實不應該說。;

  陸洲因為妖皇離開天穹劍宗, 卻又屢次與妖皇一道救助宗門弟子,偏偏宗門又是正道之首, 與妖族勢不兩立——這關係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但經此此生死危機,殷鴻放下了成見, 眼見著師弟要成親了, 竟然只給流光宗的徐道友請柬而不給自家,心中一緊, 那句話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大抵是因為,在他心底,陸洲從來沒有被逐出宗門,仍然是同門師弟。


  「給你們請柬?」謝清橋道:「我可不想大婚之日還跟你們打打殺殺的。」


  「不會的, 」殷鴻見羅長老望天, 擺明了任由他,心下更定, 道:「你們興許不知,趙長老自上次回來后,不僅修為倒退, 更是心態不穩,隱有入魔之象,殿主便奪了趙長老的權利,讓他閉關去了。而後天生宗主帶著杜道友來訪, 不知與殿主說了什麼,在那之後,殿主就撤銷對你們的追捕,放任不管了。」


  人族高層大多不笨,只是被懸星殿傳出的批言蒙蔽了雙眼。


  可這些年看下來,差不多也該摸清謝清橋的性子了,這妖皇似乎對攻佔九州沒什麼興趣,唯一的興趣,居然只是陸洲。


  想清楚之後,大家表示都很崩潰。


  而且如今魔域作亂,他們哪有心思再去管一頭戀愛腦的妖皇陛下?甚至巴不得陸洲天天纏著妖皇,千萬別讓這傢伙帶領妖族來摻和一腳。


  謝清橋「嘖」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道:「狡猾的人類。」


  那時候,一看陸洲跟他在一起就喊打喊殺,這會局勢變了,立馬連態度也變了。


  陸洲輕嘆一聲,殷鴻無奈道:「都是身不由己。陸師弟,誰也不想整天打打殺殺。還記得劍祖臨終囑託嗎?如果不是心懷天下,何須嘔心瀝血,不得善終?殿主他們背負著人族興盛衰亡,肩上擔子重,師弟也稍微體諒一下吧。」


  「行,你們都有道理,都有大義!」如果不是看不見了,謝清橋真想給他翻個白眼,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的,越來越虛偽了,承認自己狡猾無恥見風轉舵會死嗎?」


  殷鴻:「……」


  陸洲忍俊不禁,想了想,笑道:「殷師兄,這世上有大道三千,就註定了不是每個人都會走同一條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是相同的,」殷鴻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只是你心中多了愛。」


  陸洲怔了怔,點了點頭,「有理。」


  如果沒有謝清橋,陸洲今日必然與殷鴻是一路的,他是人類,這毋庸置疑。


  謝清橋捂住耳朵,冷冰冰的說:「討厭啊!好討厭!」


  他向來最煩這些大道理,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任性蠻橫無理取鬧似得。


  「小橋乖。」陸洲去牽他的手,耐心地安撫了他幾句,又微微一笑,拿出請柬遞給殷鴻:「殷師兄,勞煩轉告眾人,想去便去吧。大道寬廣,不會容不下這昔日的手足之情,同門之誼。」


  聽得這話,所有人都莫名的眼眶一熱。


  他們離開后,羅長老跺腳長嘆:「好一個坦坦蕩蕩的陸思歸!好一個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怎麼就被妖皇拐走了?可惜,可惜啊!」


  而謝清橋卻在對陸洲說:「洲洲,我還是討厭他們!」


  「那就繼續討厭吧,不要緊。」陸洲見他氣鼓鼓的模樣,就湊近了親了親他的嘴角,「縱然他們說得再有道理,我還是愛你,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深情刻在了骨子裡,連陸洲自己都壓不住一二,何況旁人?


  一句就是愛你,再多的真理都化成飛灰了。


  「哼。」謝清橋頓住腳步,嘴角輕揚,「不夠,我還是不高興,除非你再來親我一下。」


  「寶貝兒,你真可愛。」陸洲果然又親了下。


  「我不可愛,」謝清橋糾正,「我美。」


  陸洲「噗」了聲,靠在他身上,生平第一次笑得肚子疼。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等到謝沐情從封禁墓場里出來,一下得知這大婚的消息,竟是有點懵了。


  彼時落雪城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沈英等天穹弟子,葉鈞等薪火盟的人……雖說謝清橋身份敏感,但他們一句來落雪城遊玩,誰也挑不出刺來。


  當然也有想惹事的人,不過謝清橋一聲令下,落雪城被弄得跟鐵桶似得,誰也鬧不起來。何況妖皇不久前才弄得魔域大亂,沒有天穹等勢力帶頭,其他人也不敢過來搗亂的,看不順眼的只有遠遠避開了。


  謝沐情離開靈虛幻境后便做了喬裝,外界人人都知道謝宗主的女兒死了十幾年,她冒然出現,對誰都不好。


  她在封禁墓場中找到了謝天衍,與之重逢,直把謝天衍激動地老淚縱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謝沐情慢慢跟他說起幻境中的事情,他再也顧不上封禁墓場,轉頭就從裡面出來了。


  而謝沐情恰好收到了謝清橋的傳信,急匆匆地就趕來了落雪城。


  「師姐?」


  謝沐情來的時候,陸洲正陪著謝清橋看大婚的地方,有些場景謝清橋不滿意,就在那挑刺,使喚著敖君鳳澤他們忙來忙去,還是陸洲眼尖,偏頭就看到了謝沐情。


  「娘親!」謝清橋驚喜地轉頭,張開手臂,撲過來就要抱。


  誰知謝沐情一下子揪住他的耳朵,動作看起來兇狠,實則很輕,「你這個孩子,成親這麼大的事情,時間都不跟娘商量一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親啊?」


  「娘,在幻境里我已經說過要跟洲洲成親了呀。」謝清橋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可有你這麼急的嗎?一個月?」謝沐情又好氣又好笑,抬頭看向陸洲,無奈道:「思歸,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你都由著他?」


  陸洲無言以對。


  反正只要謝清橋一跟他撒嬌耍賴,他就完全沒辦法了,可這話又不好意思跟師姐說。


  「虧我那時還叫你多包容他,現在看來,你比我還慣著他,」雖然這樣說著,可謝沐情臉上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慣得他越過越回去了。」


  陸洲難得乖乖聽訓。


  謝清橋得意地抬頭笑著,尾巴要翹上天了,「洲洲就是喜歡我!」


  謝沐情點了點他的額頭,「你也不害臊!」


  頓了頓,謝沐情又柔聲道:「兩個人相處,不能總是一個人處處寵著另一個人,清橋,思歸這麼待你,你也要好好待他,知道嗎?」


  「嗯,」謝清橋認認真真地點頭,「不管洲洲說什麼,我都聽的。」


  「師姐你放心,」陸洲莞爾,忍不住說道:「小橋很乖,也一直對我很好。」


  「這倒也是,他在我這個娘親這兒,都沒有在你那乖巧聽話,」謝沐情笑了笑,緊接著開始操心大婚的事宜來,「對了,穆嵐給你們的衣裳做好沒?場地布置好沒?賓客可安排妥當了?主婚人在哪?還有你們兩個,大婚前夕還是別呆一塊了……」


  她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


  「我才不要跟洲洲分開!」


  謝清橋聞言,拉著陸洲就跑,留下哭笑不得的謝沐情打點一切。


  此處雪白而乾淨,未曾沾染一絲黑暗,可總有些地方,遍布烏雲。


  比如此刻的魔域。


  「爹,喝葯。」應無謠端著葯碗走進屋內,扶著應衍坐了起來。


  應衍面色沉沉,但與其他人所想的歇斯底里有些差別,輸了就是輸了,好歹也是一域之主,這點風度他還是有的,「應丹心走了?」


  「哥,」外貌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跟著走了進來,只是眉宇間隱有化不開的惆悵和沉鬱,「我收到消息,妖皇跟陸洲要大婚了。」


  應衍略帶嘲諷的冷笑了下,「這世間真有妖皇那樣的人,為情而生。九州唾手可得,竟也不屑一顧。」


  他先前的所作所為彷彿是個笑話。


  再多的謀算,也算不盡真心。


  「但他們終究不能在一起,」應丹心靜靜道:「宿敵縱然相愛,也逃不過你死我活的命運。」


  「先前你總是不肯,現在該說了?」應衍一字一句道:「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應丹心搖了搖頭,「跟你說沒有任何用處。哥,我要去落雪城,事到如今,只有把真相鋪開在他們眼前,才能讓他們認清事實了。」


  她垂下眼眸,掩去了那一剎那的悲哀與歉意。


  本想置身事外,奈何,天不從人願。


  作者有話要說:  洲洲:寶貝兒,你真可愛。


  小橋:我不可愛!我美!


  #→→論從始至終迷之自信的攻寶#

  七個穿書者其實都出現過了,最後幾個跟前面的都有點不太一樣,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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