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0章 老不要臉

  「山長,天地異象一旦完全生成,戰詩便可問世,此乃儒道之大幸事也,子安既有這本事,山長又為何要出手壓制?」

  簡玉衍臉色有些不悅。

  你是儒道二品你最大,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吶。強用手段壓制年輕人冒頭,這也太沒氣量了吧?

  不對,不對…

  與李岐相處也有好幾十年了,不該是這般心胸狹窄之輩呀?

  果然,李岐板起臉呵斥道:「糊塗!子安不知輕重也就罷了,可爾等身為四品大儒,怎也這般不知輕重?」

  山長此舉果然是有深意,簡玉衍羞愧道:「還請山長明示。」

  大胤朝,能同時教訓兩位四品境大儒的人屈指可數,哪怕是皇帝都沒這個資格。

  但是李岐恰恰有。

  身為麓山書院的掌門人,又是儒道領袖,而且離【一品亞聖】只有一步之遙。可以說,天下任何儒生學子,見了他都要躬身拜謝。

  李岐的眸光掠向石鶴:「你倆可曾想過,子安根基已毀,文氣散盡,作普通詩詞都會吃力,又怎能作出驚天下之戰詩?運氣使然?聖廟特殊照顧?」

  「山長,會不會是子安的文氣尚未完全散盡,還留了一些?」

  王陽明深以為然,他先前也很是懷疑,但李諾一詩出便引得天地異象,他便又有些摸不準了。

  李岐沒回答王陽明的問題,他徑自走向李諾,伸手抓住李諾的肩骨,用力一捏。

  咔嚓……

  差點斷了!

  李諾渾身一個哆嗦,委屈巴巴道:「山長,這是做甚?」

  他還真怕山長將他給切片研究了,稍稍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作詩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啊!

  李岐沒理會,繼續捏骨摸骨,直至將李諾全身骨頭都捏了個遍,這才哈哈大笑:「哈哈,果然如老夫所料,子安竟然真的文意入骨,可喜可賀啊!」

  文意入骨?

  只聽過「劍意入骨」,那是道門劍宗最頂級的天賦神通,端是厲害。可以說,劍骨一成,那修行將扶搖直上九萬里,成一飛衝天之勢!

  道門領袖袁天罡,便是劍意入骨。

  但想要習得此訣,極其艱難。

  需要抗過斷骨錐心之痛,劍意入體,重鑄根骨。稍有差池,將萬劫不復。

  可從未聽過儒道也有類似的「文意入骨」。

  兩位大儒面面相覷,仔細回憶著所學的儒道經典,卻沒能找出個答案來。

  李諾心中咯噔一下。

  《古纂金書》的註明十分顯眼,自己確實是重塑儒道根基,文意入骨,本以為這個秘密只有自己知曉,卻沒料到,山長大人竟也……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陰溝里翻了船這種事情,能避免還是要盡量避免的。

  可千萬不能因為有了《金纂古書》就傲嬌起來,小覷了天下間的奇人異士!

  近段時日自己太出挑了,該低調還是要低調些吶!

  李諾心裡有了計較。

  李岐淡笑解釋:「《聖人》一書中對『文意入骨」有過粗略描述,但儒道傳承至今,只有四人有過傲傲文骨,卻都在踏足三品境之前遭遇不測,故而爾等不知也是情有可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子安曠古奇才,必會遭人記恨。老夫出手將其壓制,便是不想讓子安太過耀眼璀璨,以免遭了奸人所害。」

  簡玉衍眼目一瞪,氣勢凜冽:「哼,想要害子安性命,必先過老夫這一關!」

  李岐搖頭道:「莫要忘記妖族、巫族神通,可是讓人防不勝防!三品之上,萬里之外,想要取子安性命,雖難,但也有機會。」

  妖族二品,血遁萬里!

  巫族三品,夢師!入夢殺人於無形!

  這些神鬼難測的手段確實能殺死李諾。

  當然,現在的李諾可不值得他們親自動手。

  但若發現李諾已文意入骨,他們還真會以大欺小,做出這種事情來。

  人類若再出一個儒道【一品亞聖】,那對其他種族來說絕對是一個災難!

  「好了,子安,你先回去吧,以後也少來麓山,畢竟你不再是儒士了。」

  李岐意味深長道。

  李諾秒懂。

  武夫的身份,對他而言還真一層保護膜……

  因為天下江湖,武夫最強也才三品。而且這個三品,還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自楊無敵之後,武林中從未有人鑄就【金剛不壞之身】。

  而且,李諾與麓山「撇清」關係,就不會捲入到皇子爭儲這國本之爭中來,那也就不會被人故意針對了。

  不過李諾有一點還是想不通透。

  這首《秋詞》,只是他搬運而來,怎麼就能引起天地異象了?

  給紫鳶也寫過詩詞呀,怎麼就沒這效果?

  難道是因為地點的關係?

  在麓山,有儒聖氣息加持,所以就一詩衝天了?

  嗯…

  很有這個可能。

  不過不管怎樣,以後吟詩作對可以高枕無憂了。

  當然,如果詩詩都是【驚天下】級別的,恐怕山長對他文骨的封印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破。

  「那諸位師長,學生先行告退。」

  李諾鞠了躬,大步下山。

  李岐則趁著兩位大儒的思緒還在飄渺不定時,迅速伸手將石几上的詩文拽起,塞入袖中。

  然後,一臉正氣道:「老夫出手壓制子安才情,這便是護著他,所以這首詩由老夫保管,兩位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這波,被秀了一臉……

  李岐啊李岐,你堂堂儒道第一人,怎能這般厚顏無恥?

  比那杜晏還要無恥三分!

  ……

  李諾走到山門處,崔立言又探頭探腦過來:「子安,見著師長了?」

  「嗯。」

  「汝準備去哪?」

  「去一趟刑部,怎麼,你有事?」

  「汝來長安,吾豈能不盡地主之誼?汝幾時有空?」

  崔立言也不知打得什麼主意,竟要請客吃飯?

  對於蹭飯,李諾一向不會客氣:「哎呀呀,怎麼不早說,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

  「大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沒問題。」

  「那就這兒定了。今晚金風樓,不見不散。對了,吾把北月那小子也叫上如何?」

  崔立言大喜。

  「北月飛槐?」

  李諾挑了挑眉。

  「汝可不知,汝揍了吳王世子引得陛下震怒,北月亦是為你走了不少關係,雖到最後也未幫上什麼,可人家這片心意,吾覺得汝也得感謝下人家。」

  崔立言為北月飛槐說話。

  李諾心中不由得一樂。

  這個北月飛槐,為人雖然傲嬌了些,臭屁了些,但沒有染上狂妄囂張、飛揚跋扈的惡習,而且還願意給才合作過一次的他走動關係……

  嗯。

  這個公子哥能處,有事他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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