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8章 無法忘卻的過去
出於一種直覺，許思淼幾乎敢斷定，照片上的少女便是那個女人。
「因為嵐蘭已經死了，而紹謙愛她。」短暫的沉默過後，顧母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幾許意味不明的情緒，隱隱像是某種惡意。
而被冰冷所包圍，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許思淼卻只聽到了那一句話，根本沒有察覺到那句話的語氣，更沒有發現說話人的臉色情緒。
「她是紹謙愛著的女人？」許思淼猛地轉過頭去，神情有些激動急切地抓住顧母的手，眼中滿是待求證的不安驚懼，巴掌大的小臉上蒼白一片，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在乞求對方給予一個否定的答案。
然而，面對著她無聲的懇求，面前的貴婦人卻是毫不猶豫地輕輕點頭，臉上帶著憐憫之色，視線落在她身上似有著嘆息。
「雖然我以前和你說這件事是為了刺激你，但我並沒有說謊。」看了一眼許思淼手中相冊上的照片，秦莉芬目光微閃，「現在被你發現了，我也不能昧著良心欺騙你，紙包不住火，只要你今後一直和紹謙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
即使已經年近五十，面容依舊彷彿才三十多歲的婦人微微斂眸，她鬆鬆握住許思淼的手，似乎在給予她安慰憐惜。
「我……」許思淼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耳邊迴響著的話語彷彿如一枚枚尖銳的針，深深地扎進她的心中，令她痛苦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無論是理智上還是情感上，許思淼都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那讓她感到無比地痛苦與憋屈。
秦莉芬輕嘆一聲，保養得宜的手依舊光滑緊緻看不出多少細紋，搭在許思淼的肩上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嵐蘭畢竟已經不在了，而你現在是紹謙的妻子，這是誰也無可改變的事實。」
用著許思淼曾今說過的話，秦莉芬勸解著她早點看開。
然而，聽著那些熟悉的話語，許思淼心底卻沒有任何實感，更沒有因此湧出多少底氣來。
不過是一些為了在顧母面前贏得些微面子與尊重的話語，在自己心知肚明與顧紹謙之間不過是契約婚姻的現實之上，根本無法給予她丁點安慰。
「紹謙是因為她，所以才一直不與其他女人親近的嗎？」許思淼顧不上秦莉芬是因何轉變了對她的態度，只想知道個究竟，心中猶豫著，卻依舊將糾纏著她的疑惑問出了口。
璀璨明亮的眸子不知不覺沾染了些許水潤的濕意，盈盈波光閃動，更襯得一雙秋水明眸瀲灧奪目。
即便如此，依舊掩蓋不了她眼底的驚惶忐忑，以及臉上透露出的蒼白緊張。
看了一眼被反手握緊的手，秦莉芬再次抬起頭來，眼中似有著無奈與悲傷：「嵐蘭那孩子三年前就過世了，自從那之後，紹謙一直不曾有過女朋友，也拒絕一切喜歡愛慕他想要和他親近的女人。」
許思淼心中一沉，像是有一塊千斤巨石壓在心底，沉甸甸的，身體都仿若被灌了鉛水，連稍動一根手指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失去了張嘴的力氣，許思淼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中年貴婦人，聽她在耳邊回憶訴說。
「幸好現在有了你，你是紹謙在那之後唯一原因親近的女人，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感謝你，而不該像之前那樣排斥你。」秦莉芬嘆了口氣，目光微垂似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明啟點醒了我，現在恐怕都還在對你抱有偏見，也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和你好好聊天了。」
原來是顧紹謙的父親顧明啟的原因，所以才對她改變了印象，打算接受她？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許思淼並未多加思量，注意力依舊集中在照片中和顧紹謙感情甚篤的少女身上。
「媽，你不用在意，我早已經不介意了。」許思淼輕輕搖頭，將話題導回正軌，「那個叫蘭蘭的女人，和紹謙是青梅竹馬對嗎？」
看照片上的年紀，也不過是初高中時期的樣子，猶帶著青澀稚嫩的氣息，青春靚麗得幾乎刺傷人的眼睛。
「是啊，他們倆個從小關係就好，我一直以為他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沒想到造化弄人，三年前卻出現了那種事情……」
顧母身上流露出了幾分真切的悲傷，許思淼也被感染得心中一揪。
親眼看到所愛的女人就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化為毫無聲息的屍體，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身側，相信無論是哪個男人，恐怕心裡都不好受吧。
「自那以後，紹謙便緊閉心扉，再也無法接受其他女人的親近，我多次想要讓他多親近親近年輕的女孩子，可他總是陽奉陰違。」
「……是嗎？」許思淼眼神顫動著，手腳冰涼，身體的溫度漸漸失去，連發出的聲音都縹緲無比。
秦莉芬仿若絲毫沒有在意到這些，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我也是從那些事情上面才知道，原來紹謙那麼愛嵐蘭，愛到眼裡容不下其他女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你，恐怕他就要像是他爸說的那樣，打一輩子光棍了。」
深愛的女人嗎？
一種苦澀複雜的情緒在心中蔓延著，許思淼幾乎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怎麼樣的表情，只能繼續任由耳邊的話語不斷傳入，讓她的心承受一次比一次更深重的打擊。
「思淼，既然紹謙現在娶了你，應該是有幾分喜歡的，不然也不會處處維護你了，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嵐蘭的事情。就連我有時候不小心提起，紹謙都會和我急，他那幾天的心情就會變得特別差，一張臉冷冰冰的，真不知道是我重要還是嵐蘭重要……」
顧母輕嘆一口氣，不經意間說出的話語卻更為戳許思淼的心窩子。
「……連提都不能提？」聲音細小如蚊吶，許思淼僵硬地看著顧母臉上后怕無奈的神色，一顆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