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需要代替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醒來時，那種刺痛感還是沒有停止，但好在已經能忍受了，扶著額頭起身，發現自己被送回了聖女殿。
“怎麽回事？”疑惑的開口，卻發現腦中突然增加了許多東西，過多的信息使得頭漲漲的痛，但隨著她的整理，頭痛感慢慢的減輕，許多忘記的東西也終於回來了。
一旁一直觀察著的初雪清看到她醒了，很是激動，但許蕭瑤突然轉過頭來，銳利的眼神直直的射來，好像要將他看透一般，令人無處循形。
初雪清心中一跳，難不成是恢複記憶了？要知道，自從剛開始許蕭瑤被帶來沒有喂她藥的時候，她曾經有過這種眼神，但是在將她打暈灌下去藥後，這種眼神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別慌。初雪清默默的告訴自己，她前兩天喝了那麽多濃縮的藥，不可能會想起來的，而且最近她也變得格外溫和，這就說明藥是有效的，不可能會突然恢複。
冷靜下來再次看向許蕭瑤，發現她的眼神還是如原來一般柔和溫順，初雪清暗笑自己多心，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麽。
“雪鏡，雖然我不想這麽緊，但是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去見代理聖皇了，得商量一下對策。”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麽。”有了記憶的許蕭瑤當然知道昨夜那個黑衣人是誰了，雖然滿心的溫暖，但她還是將湧出來的眼淚全都逼了回去。
這會不是感動的時候，她還有事要做，若是失敗了，他和她都會永遠留在這個地方，所以隻能贏，不能輸。
“你發覺了？”初雪清還是感覺許蕭瑤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隻好作罷。
“要我給予祝福，我就要乖乖聽話給他祝福？他想利用神話，我又何嚐不能借用雪女？”許蕭瑤莞爾一笑，“至於你，祭司大人，可否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初雪清愣愣的，冷不丁被許蕭瑤塞了個藥丸在自己嘴裏，本能的想吐出來，卻沒想到藥丸入口就化掉流進嗓子了。
“我希望你能聽我的安排來著。”許蕭瑤笑的開心。給初雪清吃的藥是自己失憶的時候做的，當時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現在恢複了記憶，許蕭瑤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藥。
“你恢複記憶了？”初雪清神情冰冷，看著許蕭瑤笑顏如花的樣子，還能有什麽猜不出來的。
“哦？你不吃驚我給你吃了什麽？”許蕭瑤挑眉，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先在意的是自己恢複記憶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給他吃了什麽。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隻要是你給的，我都會吃下去的。”初雪清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句，把許蕭瑤嚇得不輕，她並不傻，聽了這句跟告白似得話後，硬撐著裝沒聽見般。
主要是她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啊。
“我希望你待會能聽從我的命令，不要做些多餘的事，也不要再跟著代理聖皇給我下藥了。”
“這個自然，給你下藥並不是我的本意。”初雪清答應的很幹脆。他實際上已經糾結很久了，從許蕭瑤被綁過來，他就帶著複雜的心情對待這個雪韻姨的孩子，既想保護她，又想利用她，所以他一直冷眼旁觀著代理聖皇給她下藥，可是同時又想方設法來保護她。
可是，現在她恢複記憶了，他也終於能脫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圈子了。
“那麽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能完整的告訴我麽？”許蕭瑤誠懇的請求。
初雪清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
就在初雪清給許蕭瑤講一些往事的時候，代理聖皇初雪哀正在自己的宮殿裏欣賞著他定製的皇冠，想到今天以後他就是這個國家最高的統治者，他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聖皇陛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一身黑袍的人悄悄出現，嘶啞的聲音有著明顯的輕視。
“這個我知道。”初雪哀不滿的瞪他一眼，派遣人去聖女殿查看情況，沒多久得來的消息是聖女殿下正在為即將到來的儀式做準備，大祭司也在一旁幫助。
得到這樣的回複，初雪哀得意的看著黑袍人，似乎是很看不起他的一驚一乍，黑袍人並沒有發怒，隻是扯著嗓子嘶啞的笑了，“看樣子聖皇殿下很有信心啊，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摻和了，隻是希望聖皇殿下還記得是誰幫你有現在的地位的。”
黑袍人悄然離開了，初雪哀嚇出來滿身汗，他怎麽能忘了，在十幾年前，他正處在最不被看好的地位，正是這個黑袍人幫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而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就算他再厲害，也大不過一個國家的皇帝吧，初雪哀不是那麽肯定的想，等到他成為皇帝，若是黑袍人還那麽不知好歹，那麽他不介意把他滅掉！
可是現在不行，在事情還沒有確定的時候，不能隨意對他出手。
生怕出變故的初雪哀親自來到了聖女殿，硬闖進正殿後，發現許蕭瑤和初雪清確實是正在準備著，許蕭瑤手裏拿的是聖女的祝福之心，而初雪清手裏的則是象征祭司最高權力的權杖。
滿意的點頭，初雪哀暗笑自己多想，這兩人一個已經被自己控製了，另一個由於有要做的事情不得不聽命於自己，也不是會背叛自己的人，何必慌亂呢。
“準備的如何了？”初雪哀居高臨下的問道，好像自己現在已經是聖皇了似的。
許蕭瑤甜甜一笑，對著他行了一個禮，“聖皇殿下，準備已經結束了，什麽時候開始都可以。”
過於高興的初雪哀沒有發現許蕭瑤向他行的禮是天聖貴族獨有的禮節，他隻是得意於聖女都要對他表示尊敬了，這樣的感覺令他欲罷不能。
“是嗎，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陰暗的人心裏永遠都是懷疑他人的，便是他認為這兩人無法背叛他，但他還是決定一起去，以防他們做什麽手腳。
“是。”許蕭瑤和初雪清雙雙點頭，隱藏下了眼睛裏的那抹流光。
聖皇打頭，聖女和大祭司跟隨，這樣的隊伍不可謂不豪華，而且有些有心的奴才發現，按規矩聖皇應該落後聖女半步的，但現在聖女和大祭司居然落後聖皇半步，這樣的發現使得宮裏一些不安分的人有了些小動作，不過這些動作全被許蕭瑤派出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趨利避凶是人的本能，但隻要真正的主子沒有換，那麽他們就不能隨意行動，若是動了，那麽，這些背主的奴才也不必留下了。
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行動給他們帶來的是生命威脅，還猶自洋洋得意，以為抓住了機會。
“聖皇殿下，可否請問一件事？”在乘上轎子去往專門建造的露台前，許蕭瑤恭敬道。
“說。”初雪哀現在心情不錯，自然樂意回答她一個問題。
“你認為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問題始料未及，初雪哀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道這個，可是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有了答案，“你母親是個很優秀的聖女。”
許蕭瑤暗自搖頭，他在聽到她提起初雪韻的時候，眼裏絲毫沒有波動，雖然嘴裏在誇獎，但眼神卻毫無感情，看來，這個人對自己母親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謝謝聖皇，我們走吧。”許蕭瑤眼底一片冰冷。
初雪哀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想要獲勝的心思太重，以至於他忽略了許蕭瑤的反常，不過就算他注意到了，也做不到什麽了。
三人坐著轎子來到了露台，這是初雪哀為了這一天專門建造的一個麵積特別大的高台，高台是圓形，四麵有階梯可以上來，與階梯相對有四根石柱，高高的聳立著，柱子上刻有極北的聖花，白蓮。這樣的建築，代表著向上天起誓。
看到這個，許蕭瑤就忍不住鄙視，“向上天起誓？”他還有膽量向上天起誓？企圖傷害聖女的他居然還敢往雪神那湊，真是膽子大的沒邊了。
“他不信神。”初雪清在一旁輕輕解釋，“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到這個地位全靠自己，神並沒有幫助他任何事情，不信神自然不敬神，那麽，向上天起誓也沒什麽威脅了。”
許蕭瑤嗤笑，“不信神？這個倒是有意思，我也不信，可是不信神不代表可以不敬神，他不敬的不僅是神，更是自己的祖先的信仰和精神。”
看著一臉肅穆的許蕭瑤，初雪清突然覺得，聖女的血緣真是不可思議，哪怕從小不生活在這裏，她也比任何人都尊敬這個地方，不會容許他人輕辱。
“若你從小生長在這裏，該多好。”初雪清喃喃。
許蕭瑤不自在的垂了眼臉，突然抬頭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若是從小在這裏，那一定不是我，正因為不在這裏，我才能出生。”
“正因為雪韻姨逃了，你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初雪清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聰明，我就是我，無可替代，也不需要人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