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犯賤
舒離把他扶到書房裡的沙發上躺好。
他鳳眼半眯,長長的睫毛就垂在了眼瞼之上,帶著慵懶的迷人。
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著病態地嫣紅,薄唇上已經干出了裂紋。
或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吧,又或者是什麼同情弱者的借口都好,明明那麼厭惡著他,討厭著他,但是看到他此時的樣子,胸口竟異常沉悶。
舒離想把胳膊從他的手中抽走,卻不想這個傢伙雖然生病,但是力氣還是霸道的驚人。
舒離拍了拍他的手,輕聲道:「我去給你倒點水。」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不走。」
江亦楓還是半眯著眼睛看著她,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拉著她的手仍不放開。
「你怎麼光著腳,地上冷。」他有些口齒不清的說。
「嗯?」舒離沒太聽清。
「地上冷。」他眯著眼睛看著她。
舒離正想著他是不是燒糊塗了,這時候還關著她穿沒穿拖鞋,身子卻忽然被他向前一扯。
她的人就朝著他的身上跌去。
「地上冷,上來躺著吧。」
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淡淡男香,下一秒鐘他滾燙的唇就貼在了她的唇上。
只是輕輕點在唇上的一吻,不同於以往的霸道侵佔,如蜻蜓點水一般,但是他唇上的熱度卻一直燒到了她的耳根。
「我去給你倒水。」舒離想要抽身離開,他卻抓著她不肯放手。
「我不要水。」
「我只要你。」
他低喃著,摟在舒離腰上的力道卻漸漸放輕,舒離抬頭一看,江亦楓又暈睡了過去。
舒離有些無奈,把自己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從柜子找出一條薄毯蓋在了他的身上,走出了書房,在樓下翻騰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醫藥箱。
更別說體溫計了。
舒離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時間附近的藥店也關門了,再說他現在這副樣子,舒離實在是不好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
先試試物理降溫,不然的話還是送到醫院去吧。
總這樣燒著,人會燒壞的。
冰箱里還有備著冰塊,舒離拿了一個袋子裝滿了冰塊,又包上了濕毛巾,貼在了江亦楓的額頭之上。
可是貼到了冰塊都化成了水,江亦楓卻沒有轉醒的意思,除了額頭上被冰地有些發涼之外,整個身體仍是滾燙的。
反覆幾次似乎一點效果沒有,舒離終於有些慌了。
是應該把他送醫院去?可是像江家這樣的富甲鉅賈,應該有自家的私人醫生吧。
舒離打了個電話給段鳴軒,後者聽到電話之後立馬買了葯和體溫計送了過來。
舒離把體溫計放到他嘴裡含著,被他胡亂掙扎了好久,還好段鳴軒買的是電子的體溫計,不然舒離真害怕他把體溫計給咬破了。
溫度出來了,40度3。
雖然知道他燒得嚴重,但是也沒想到體溫居然會這麼高,段鳴軒看了看道:「甭吃藥了,還是送醫院吧,這樣下去,都得燒出人命了。」
舒離點了點頭。
段鳴軒駕車,到了的時候舒離才反應過來,正是舒離父親住院的私立醫院。
這間醫院在C市的私立醫院中絕對是翹楚,後來舒離才知道,段鳴軒和院長也相熟,所以立馬為江亦楓安排了一個獨立的病房。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診斷出來說問題不大,應該打幾針,休息幾天就無大礙。
江亦楓燒得意思模糊,針扎到手上的時候,眼睛似乎睜了一下,然後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晚和明早各要打一瓶點滴,一瓶大概一個半小時,值班的護士說到時間她會過來拔針,時間不早,他們可以先回去休息。
舒離看了床上的江亦楓一眼。
原本剛毅的輪廓中透著難得的脆弱,白皙的皮膚上泛著病態的嫣紅令他看起來美得令人心疼,有那麼一剎那間,心裡竟冒出一絲莫名的憐憫。
舒離深吸了口氣,壓住這柔*軟的情緒,咬了咬下唇。
也不想一想江亦楓為何會病。
他不正是為了折磨她,羞辱她,連自己身體都不顧及,如今病了,純屬活該,有什麼可同情的。
昨夜他對她施暴的時候,有何曾有過半點的同情?
這不叫同情,這叫犯賤。
舒離點了點頭,對護士小姐說了句:「有勞。」,起身便準備走。
段鳴軒見此,連忙說:「舒小姐,你不再留會?」再看這病床上的江亦楓,暗地裡撇了撇嘴,深表同情。
江亦楓都病成這副德行了,都還不來這個女人的一點柔情么?這個舒大小姐,還真是心狠啊。
虧得楓哥對她一片痴心。
舒離淡淡道:「不了,醫院裡有人照顧他,不需要我什麼。」
可是楓哥只想被你照顧啊!
段鳴軒心中暗嘆,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得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耳朵,看著舒離的樣子不像是說笑,又嘆了口氣:「那你要走,我,我送你吧。」
舒離正想說不用了,她可以叫計程車回去,手腕上忽然一緊。
舒離一驚,抬頭望向病床,江亦楓雙目還是緊閉,劍眉微微皺起,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病了不舒服,還是不高興她要走。
段鳴軒見此連忙道:「楓哥這要是醒了,肯定要鬧著出院,要不舒小姐你看著他點?他這個人特別倔,旁人勸都勸不住,你看我今早就勸他來醫院,結果他也不聽,都燒成這樣了不來醫院,也不知道自己買葯吃……」
「你都勸不住,我勸又有什麼用。」舒離垂了垂眼眸,淡淡道。
「那怎麼能一樣啊,楓哥他……」
他喜歡你啊!你說什麼他肯定當聖旨啊!
話到了嘴邊,段鳴軒趕忙改口:「他這不是拉著你的手么,他肯定想你陪陪他吧,所以你說什麼他肯定會聽的。」
舒離看著手腕上的那隻手。
是他正在打點滴的手,手背上貼著醫用膠布,上面的針頭都差點撞歪了。
他握得緊,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忽而想起在書房裡他低喃的話。
——舒離,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