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沒有辦法不去他的演唱會
現在,不僅心累,而且心痛了,李森雙手捧心,仍無法排遣。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李恩厚的號碼。
電話那邊,是李恩厚驚喜的聲音:"森,是你嗎?你終於給爸爸打電話了,你去哪兒了?"
看來裴義已經匯報過了。
"嗯,我回港城了!"
"回港城?你回港城了?"
"是,在港城待了三個小時。我去聽郎天慎的演唱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不知是因怒,還是因憂。
"這三個小時,是我這幾個月來最幸福的三個小時。我沒有辦法不去他的演唱會,我想見他,想聽他的聲音,想聽他唱歌!即使格陵蘭島上大風暴,即使有萬裏之遙,我也一定要去,我沒辦法不去見他!"
"你想看到整個局勢變得不可收拾嗎?"電話那端,李恩厚突然暴怒,"你想因為你的兒女情長就讓我這麽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嗎?李森,在爸爸的心目中,你一直是聰明、懂事的孩子,現在,為區區的感情,你就失去理智了嗎?為了我們李家的事業,多少人都作出了犧牲,李鬆失去的少嗎?還有我,你知道我做出了多少的犧牲嗎?"
李森強抑製住自己,但她聲音仍然幾乎顫抖了:"我的媽媽,也是你的犧牲品嗎?"
電話那端無言了。
"不許為難裴義,他盡力了!"
但李恩厚說:"我已經打算辭掉他了,他兩次失職——"
"不許辭退他!絕對不許!如果辭退他,我會再消失的,我會不再顧及您的心情,我會任性而為,我會成為下一個Paris Hilton!"
第二天早晨,裴義和段子文才互相攙扶著回來了。
沒等裴義說話,李森先開口:"我已經向我父親解釋過這件事了,他不會讓你為難的!"
然後,她望著眼前的兩個狼狽不堪的男人,低下了頭,輕聲說:"對不起,讓你們受累了,我很抱歉!"
說完,轉身回臥室,身後,是段子文大聲的抱怨聲:"何止是受累?我差點兒丟了性命,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的任性!"
然後是裴義小聲的安慰聲:"已經過去了,過去了——"
李森將這一切關在門外,但依然無法寧靜。
門外,沙發上,段子文大叫:"痛!痛!不要動我的腳!"
裴義不顧段子文的亂叫,抱過他的腳,把靴子襪子一股腦扒掉,給他推拿按摩扭傷的腳。
"輕一些,輕呀!痛!"
但裴義依然有條不紊的捏、拿、揉,氣定神閑,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醫師。
奇怪的是,隨著他的推拿手法加重,段子文竟然漸漸的不叫了:"咦,不那麽痛了!你用的什麽魔法?"
"經絡疏通,淤血化開,自然不痛了!"
"你怎麽會這麽多?"
"習武之人,跌打損傷是家常便飯,所以,每個人都會一些推拿手法,給自己療傷。"裴義依然不緊不慢的按摩著。
"昨天,你是怎麽記住那麽多的航班號的?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冰島的機場,你也隻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顯示屏,半分鍾而已,就用三十秒鍾的時間,你就記住了五十多個航班號?"
"隻是用心了而已,如果你用心去記,你也會記住的。"
"這怎麽可能!超人才能做到!那麽,飛簷走壁你學過嗎?昨天那麽高的雪牆,你是怎麽飛上去的?"
"牆有坡度,總能找到支撐,隻要有支撐,就能借力,隻要能借力,就能攀登,再高的牆也不怕!"
"還有,你在那麽大的風中,是怎麽站住的?我每次都會被風刮跑。"
"風再大,也有不易察覺的間隙,隻要避其鋒芒,利用它的每一個小的間隙,避實就虛,自然就能保持平穩了。"
這段老氣橫秋的論述,讓段子文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應該是一個睿智老者,再看他的臉,眉目俊朗,清逸秀出,美而不俗,這巨大的反差,讓段子文興趣大增:"你多大了?有二十五嗎?"
裴義羞澀低頭,以幾下有力的扳法結束了整個推拿,然後站了起來:"不要劇烈運動,慢慢會恢複!"
段子文見他要回房間,忙指著自己的腰說:"我的腰也很痛!"
裴義臉上飛紅,快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拉開門,然後停在那裏,頭也不回的說:"是勞累的原因,睡前用熱毛巾敷一下就好了。"
門輕輕的關上了。
段子文無奈隻能望門興歎。
格陵蘭島。賓館。
風雪停歇,世界終於寧靜了。
賓館餐廳裏,三個人靜坐無言。
服務員將烤牛排端上來,段子文選了一塊烤得最漂亮的,放在裴義的盤子裏,然後望著裴義,目光柔和得像水一樣。
李森注意到了正在她的麵前上演的這溫馨的一幕。
裴義目光與李森相遇,很是尷尬,他咳了一下,決定把李森的注意力扯到別的事情上:"聽說你為我向李先生求情了,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求情,我就被解雇了。"
"解雇?"段子文很感興趣。
"不是求情,而是威脅,才把你留下的。"李森回答。
"威脅?"段子文更感興趣了,"你能威脅你的父親?聽說他是個外表儒雅,內心強硬的鐵腕人物,你居然能威脅他!你有讓他害怕的東西?還是他有把柄在你手裏?你用什麽來威脅他?告訴我,讓我也學學。"
段子文的問題像連珠炮,但李森決定先支開裴義:"你去問一下服務台,回美國的機票有沒有訂好。"
裴義走遠了,李森才說:"把柄談不上,不過,留住一個保鏢,我還是能做到的!"
"為什麽一定要留住他,對於你們家來說,解雇個把保鏢很正常。"
"你好像很盼望我解雇他?"李森探問。
"實不相瞞,你前腳解雇他,我後腳就雇傭他!"段子文直言。
"你要雇用他?"
"是的,我用五十個頂級保鏢來交換一個裴義,都是特種部隊出身的,如何?"段子文傾身過來,一雙鳳目滿是期盼。
李森直視著麵前這雙幾乎要冒出火來的眼睛,半天無語。
他用五十個頂級保鏢交換一個他想要的人,我何嚐不想用五十個裴義,來交換我的郎天慎!
"怎麽樣?"段子文又湊近了一點,"隻要你點頭,我馬上就可以給你調來!"
"不,我不交換!"
"為什麽?"段子文失望至極,"他對你來說,也就是一個保鏢而已。"
"對你呢?"李森壞壞地問了一句。
段子文笑而不答。
"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簡單,想和裴義在一起嗎?那麽,隻要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
"但我們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我們能這樣一直約會下去嗎?"
"如果你想要維持的話,我可以幫你,我做你名義上的女朋友,多久都可以。無論對你父親,還是對外人,你都可以有個交代!"
段子文興奮的兩眼冒光:"真的?你真的肯嗎?"
但隨即,他就冷靜了下來:"為什麽肯為我做這些?你——不會是有條件的吧?"
"當然有,條件就是,帶我回港城!"
段子文不禁嗬嗬了:"果然是有條件的,你真是繼承了你父親的做事風格!聽說他當初就很有手段,以一個窮小子的身份娶了港城大富商陳建良的女兒陳美鳳,於是一步登天!"
"你也可以取你所需。如果沒有我,你麵對的會是什麽呢?我聽說你的父親既傳統又武斷,你能不能頂住你父親的壓力?"
段子文立刻蔫兒了!
"我們一起回港城,我以你的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做你的掩護,直到你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法為止!"
段子文頗為動心:"聽起來很不錯,不過,讓我帶你回港城,究竟什麽意思呢?"
"意思就是,我一旦回港城,公開亮相,就會在輿論上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這些,需要你來平息,因為,你們家,控製著港城的喉舌!"
段子文的腦子有些亂了:"你公開亮相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為什麽?"
李森猶豫半天,終於鼓氣勇氣說:"因為,我不是陳美鳳的女兒!"
但這時段子文的電話突然響了,段子文忙接起來:"喂——伯母,你好!"
段子文突然肅然起敬的樣子:"我不忙,您說——嗯——是——嗯——是的,Ken是您唯一的兒子——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五十萬美金是嗎?我馬上給您把錢轉過去!您如果覺得不夠,請盡管說,您是Ken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媽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放下電話,段子文就給秘書打電話,吩咐轉賬的事。
李森問:"Ken的母親?"
"嗯!"段子文點頭。
"向你借錢?"
"準確的說,是希望我能資助她!"神色依然敬重。
"那麽,你一直在資助她?"
"嗯,其實,我希望她能提出更高的要求,但每次她要的都不多。"
"五十萬美金?!"
"我希望她要的更多!"語氣懇切。
李森不禁唏噓。
段子文突然想起什麽來:"對了,剛才,你說,你不是陳美鳳的什麽?剛才電話響,我沒聽見。"
這時,恰好裴義回來了,拿著三張機票:"機票訂好了,明天起飛。"
段子文接過機票,繼續問李森:"你不是你母親的什麽?"
李森已經沒有勇氣把那句話再說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