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機會

  錦安得了謝賢的承諾,心中歡喜:“國仗放心,我這便去想想法子。”


  轉身就要去找南燭商議這事,那天夜裏若是有別的法子,錦安是絕不願意跟著南燭來占星台的。


  這地方叫人心生畏懼,現在能同謝國仗一起離開這裏,真是再好不過了。


  走了兩步便見廊下的陰影裏走出一個人來。


  “二哥哥是打算撇下我們不管了嗎?不讓我來瞧,自己到背著我們與那人談起條件來了。”


  錦安一把扯住錦瑟,將她抵在廊柱上:“四妹妹謹言慎行,我想了法子給咱們尋條出路,你幫不上忙,還是閉嘴等著,別壞事的好。”


  這話說的咬牙切齒,看著目露凶光的錦安,那股寒意,又爬上錦瑟的背脊。


  她一直以為二哥哥是個膽小怕事,謹小慎微的人,性子綿軟很好欺負。


  這種要吃人的神情,她從未在錦安的臉上見過,真是要瘋了。


  掙紮了幾下,錦安卻掐的更緊,心中便有了恐懼之意。


  瞪大了眼睛拚命點頭,錦安以眼神警告,一把將她甩開,“老老實實回去睡覺。”


  錦瑟捂著喉嚨,咳都不敢咳,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屋,蒙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今日她得出一個結論,二哥哥是比大哥哥還要陰狠的人。


  錦安理了理儀容,邁步朝最裏麵的那間屋子走去,抬手敲響房門。


  “小國師,可睡下了,我是錦安,一日未見,弟妹們都十分記掛,叫我過來瞧瞧。”


  屋裏亮著燈,可等了半晌也不見裏麵有人答他,又敲了敲,還是無人理會,推門想進去看看,卻怎麽也推不開,想是從裏麵反鎖了。


  他一直留意這邊的動靜,昨夜南燭進了屋,便沒見過有人進出了,莫非屋子裏有暗門密道,他們已經去了別處。


  這會天已經完全黑了,安靜的院子讓氣氛變的有些詭異。


  錦安沒見到南燭,去謝賢那處告了聲罪,謝賢並不怪他,料定是南燭那妖孽故意整他的。


  雖急的要死,也無可奈何,坐在屋裏推演外頭的情況到底能有多糟糕,想出應對的法子,等出去了,不至於手忙腳亂。


  占星台地底的一處溶洞裏,南燭緩緩睜開了眼。


  洞裏溫暖濕潤,光線柔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開闊的地方甚至還種這些草藥和蔬果。


  南燭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理了理頭發,起身下了石床。


  看了看邊上的漏刻,鬆了口氣,自己隻睡了半個時辰,邁步朝另一間石室走去。


  見師弟虎澈正在給師傅擦拭身體,焚香沐浴。


  隻見師傅呼吸均勻,麵色紅潤,比剛昏迷的時候好了許多,與睡著了沒什麽分別,應該是快要醒轉了。


  虎澈見南燭洗了手,要過來幫忙,轉頭對他說道。


  “師兄還是歇著吧,你昏睡一天一夜了,去吃些東西補充一下吧,傷了元氣,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恢複的。


  你若有個不好讓我怎麽辦。”


  南燭扔了手裏的帕子:“打住,閉上你的烏鴉嘴。


  我睡了一天一夜?你為何不叫醒我。”


  話落朝昏睡的星回躬了一躬,轉身往溶洞外走去。


  虎澈給師傅蓋好被子,也追了上去:“你昨夜氣息微弱,我以為你同師傅一樣不成了。好容易才將你挪到洞裏來的。照顧你一天了,你也不知謝我。”


  南燭步子不停:“謝你,我倒是想揍你,耽誤了一天,外頭不知亂成什麽樣了。


  你今日可去看過謝國仗。”


  虎澈癟了癟嘴:“哎呀,我忘了,一天都與你和師傅在一起,沒到前麵去過。”


  “你呀你,離了師傅什麽都不成了。”


  兩人沿石階而上,打開一道小門進了屋,在推門出來便是占星台的黑石院子了。


  南燭扯了扯白衣上的褶皺,朝謝賢的屋子走去,正巧遇上與謝賢告罪的錦安。


  “二皇子好興致,這麽晚了還在院裏吹風。”


  錦安換上笑臉,親熱的朝南燭走去:“小國師你來了,今日無有水食,我憂心小國師祈雨傷了根本,寢食難安。


  出來透氣,才知道謝國仗也在占星台做客,便與他閑話幾句。


  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話落立在南燭兩米開外,一臉憨厚的笑著。


  南燭也不理他,行至門邊,手指在門上輕彈,隻聽“哢噠”一聲,門便開了。


  “虎澈,點燈。在去給國仗拿些吃喝來。”


  話落屋裏便明亮起來,謝賢端坐在椅子上,看的出他方才整理過散亂的發髻和儀容。


  隻是上了歲數,這幾日身心都受了折磨,看上去十分狼狽。


  罵了一天,嗓音十分沙啞:“南燭,你占星台的話,以後還作不作數。


  錦蕭犯上作亂,羈押百官,放火焚城,你們不管倒也罷了,為何將我困在這裏,不讓我出去處理。


  叫我如何相信你占星台不參與黨爭,你想要什麽,明白說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南燭並不答話,掃了掃椅子上看不見的灰塵,坐了下來。


  十分隨意的說道:“說了不管,就是不管,我要的東西國仗大人可給不起,就不要費心琢磨了。


  雖說耽誤了一些時間,但也不要緊的,孫國仗不是在外頭嗎,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謝賢拍了桌子:“黃口小兒,口氣不小,你師傅沒教你做人需得謙虛謹慎?”


  南燭摳著手指,這幾天事忙,忘了剪指甲,有些不美觀了。


  漫不經心的對謝賢說道:“未曾,師傅他老人家隻說,人活一世需得隨心所欲才好。”


  話落起身理了理儀容:“今日天色已晚,國仗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出去。”


  謝賢聞言一蹦三尺,伸手便去拉南燭,卻連衣角都未碰到,還險些摔倒在地。


  暗道一句:“果然邪門。”穩住身形,氣急道:“你昨日就是這般說的。我不聽你狡辯,現在就送我出去。


  我敢肯定,那焚城的大火就是孫老賊放的,他為了讓他的寶貝孫兒登基,已經喪心病狂,不管不顧了。


  他手握都城防衛,順昌逆亡,隻有我謝氏有能力與他抗衡一二,你將我關在此處,還不知要死多少無辜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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