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也挺難得的
“兩位大人稍坐片刻,我讓下人上茶,我們家丞相一會兒便到。”
管事客氣的說道。
魏子諸點點頭,“請便。”
下人上茶之後,趙丙還沒有現身,陳震忍不住一臉不滿道:“這趙丙在搞什麽鬼?人既然在府中,帝師前來,還不趕緊出來見人?”
隨即又看著魏子諸小聲道:“他該不會是在緊急安排轉移吧?”
魏子諸哭笑不得,“稍安勿躁,這位丞相大人,估計也在權衡利弊,但他既然讓管家接我們進來,便表明這件事有得談,遲早會現身的,再等等。”
他倒是不著急,怎麽說也跟趙丙打了這麽久的交道了,對趙丙還是有些了解的,基於這些了解,不難根據趙丙的行為作出一些判斷。
見魏子諸始終穩如泰山,陳震便也不說什麽了。
一盞茶差不多喝完了,趙丙才姍姍來遲。
陳震的臉色很不好看,覺得趙丙是在故意晾著他們,刁難人麽這不是?
魏子諸卻臉色如常。
“帝師久等了,府中有些瑣事,處理得久了一些,還望帝師海涵。”
趙丙一進來就滿臉歉意的拱手道。
陳震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丞相怕不是知道我們為何而來,所以趕緊把犯人轉移走了吧?”
趙丙一臉不解,“陳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何必在這裏假惺惺,我與你趙丙也沒什麽好拐彎抹角的,此番我便是受命前來搜查丞相府,現在外麵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在,丞相若不想臉上不好看,最好還是配合一下!”
陳震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以前他跟趙丙就不對付,隻是那時候兩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趙丙這邊的人犯了什麽事兒,被陳震抓住把柄的話,一樣是會抓起來的,隻不過是就事論事,不談私情。
話說起來,他跟趙丙,本就也沒有私交。
趙丙聞言,臉色也是微微一沉,不悅道:“陳大人奉命行事,這本相可以理解,但陳大人身為刑部尚書,要知道凡事都要講究證據,這無憑無據的事情,可不要胡亂誣陷!”
“是不是誣陷,我比你清楚。”陳震不甘示弱道。
聽著兩邊火藥味十足的對話,魏子諸抬了一下手,插嘴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毫無意義的廢話就不用說了。”
“丞相,上次我們做了一筆交易,也算是有些情誼在裏麵,所以這次,我再來跟丞相做一筆交易,而且這筆交易,對於丞相來說,穩賺不賠。”
聽到魏子諸的話,趙丙也落座首位,卻沒有上一次那麽囂張,聞言問道:“不知道帝師想跟本相做什麽交易?”
魏子諸直視著他的眼睛,開門見山道:“你把孫天陽交出來,還有那日參與劫獄的死士也全都交出來,我便順了丞相的意思,前往北境坐鎮。”
說到這裏,魏子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昨日朝會,丞相不是想要力薦我去北境麽?此番又劫走孫天陽,我如果沒猜錯的話,孫家應該還有其他人也在丞相府上吧?”
“丞相可要想清楚再回答,我若是不去北境,丞相在北境的那些布局,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趙丙聞言,瞳孔微微一縮,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魏子諸趁熱打鐵道:“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丞相想引我去北境,無非就是想除掉我這個攔路虎,覺得我阻擋了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路,可我若執意不去北境,在這皇城內,丞相能找到機會對付我嗎?”
趙丙眼中的驚異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讚賞。
他點點頭道:“帝師果然是一位妙人,隻是本相不懂帝師在說什麽,什麽布局,什麽北境,這跟本相有何關係?”
“我看,帝師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如果陳大人是奉命前來搜查,盡管搜便是,那劫獄的事情,跟本相無關,能搜到凶手,便算是陳大人的本事。”
趙丙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樣子。
陳震臉色一沉。
魏子諸也詫異道:“丞相的意思是,這筆交易,做不成了?”
如果說趙丙半點談的意思都沒有,他是不相信的。
因為真要不想談的話,趙丙完全可以閉門不見,當然,他們也可以帶人強行闖進來,可要是什麽都沒有搜到,趙丙借此發難的話,魏子諸是不會有什麽事,陳震這個刑部尚書,又在朝會上,當著皇上的麵立下軍令狀,那多少還是要受些責罰的。
趙丙淡淡道:“本相行的正坐得直,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不知道帝師這話是什麽意思?”
魏子諸差點吐出來。
你踏馬要是還行的正坐得直,老子豈不是成了聖人了?
不過要是站在趙丙的立場,他確實行得正,那就是在對付魏子諸這個攔路虎的這件事情上,從來沒有改變過心意。
也挺難得的。
魏子諸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語氣不善道:“丞相確定不再想想?我知道是孫家請你出麵救人的,但這裏並沒有孫家的人,丞相隻需要告訴我們孫天陽藏在何處就行,我們自會帶人去找。”
“到時候,就是我們自己找到的犯人,跟丞相無關。”
他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按理說趙丙也該開始談後麵的條件了,既然是交易,雙方自然都有籌碼。
趙丙想要把魏子諸引去北境對付,就跟之前去沙州一樣,而魏子諸完全可以待在京都,就算他不去掛帥領兵,也沒人會說什麽。
可他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可以入局,但前提是交出孫天陽,現在看趙丙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把人交出來。
那這筆交易,就是沒得談了。
說實話,魏子諸也不知道趙丙為何會突然這麽堅決的不跟他交易,難不成是他還遺漏了什麽事情沒有考慮到?
可趙丙既然現身相見,這件事不應該沒得談才對。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