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她還是多問了這句話，哪怕知道皇帝會很生氣，但是她還是問了，不過，也許是皇帝看在她剛剛救了他的份上。
他並未生氣，隻是臉色不太好看。
“淺歌，去把雲楚叫來，朕有事找他。”
皇帝終於願意找蕭雲楚了，蘇淺歌自然是高興的，她忙站了起身，“是，民女這就去。”
等她這剛剛轉身呢，外麵就傳來腳步聲。
是蕭雲楚她們來了。
“皇上，您醒來了？”
王公公知道皇上醒來了幾乎是奔進來的，看到皇帝好好的，他真的很是欣喜。
“太好了，老奴一直都在擔心，皇上，您覺得如何了？”
皇帝坐了起來，蘇淺歌忙給他拿了個枕頭靠著，皇帝看到王公公緊張的樣子，他淡淡笑了笑，“無礙，有淺歌在，朕怎麽會有事？”
這話可是誇耀她的，蕭雲楚忙朝皇帝施禮，“皇上洪福齊天，這都是您的福報！”
蕭雲楚也會說好聽的，而且說起來還不比李太醫差呢，蘇淺歌這才明白宮中的生存之道，楚王這樣的人也要說好話。
真是太難了。
“嗬嗬，洪福齊天，是啊，朕是洪福齊天的！”
昨晚都沒殺死他，他算是洪福齊天的。
那王公公很是佩服蘇淺歌，自然也很感謝她，“蘇姑娘，您的醫術真是天下無雙啊，那麽多的禦醫都束手無策，您一來就……”
王公公是真的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讚美蘇淺歌了。
真的是太過於厲害了！
她的醫術比那些大夫要好太多了。
聽到王公公的誇獎，蘇淺歌隻好作揖，“公公客氣了，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無需這樣。”
雖然是這麽說了，但是她這醫術高超的事兒早傳出去了，恐怕經過這次後會更傳出去。
什麽神醫，什麽華佗再世的這些虛名。
她蘇淺歌可是受之有愧。
“姑娘太客氣了！”
蕭雲楚就知道蘇淺歌有本事，他根本就不擔心她無法把皇帝救活，如今看到皇帝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對於蘇淺歌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一瞬間，屋子內的氣氛有些凝固。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麽，但是沒人敢先說話。
皇帝深深凝視蕭雲楚一眼，自然也知道他自己遇到了什麽，他的腦子裏麵還是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想想可真是可怕。
那個女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沒有把他嚇唬死，那麽，這下該他對付了！
“王公公，你先退下吧。”
皇帝要找蕭雲楚她們說事兒了，王公公自然也不好待在這裏。
“是，老奴告退！”
王公公臨走的時候還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蕭雲楚，其實蕭雲楚知道他什麽意思，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吧。
他答應過的事情就不會說出來。
王公公得到了楚王的承諾之後，他知道他不會多說什麽那也就放心了。
剛剛其實他都把皇上和花蕊夫人的事情都和盤托出了，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讓皇帝知道，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談論皇帝的風流事是要被砍頭的。
等王公公退下後，他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屋子裏麵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皇帝讓蘇淺歌把他給扶起來，他要走路。
蘇淺歌自然要慢慢的扶他，怕有什麽閃失，好在皇帝穿了鞋子後走路什麽的都很正常，看來恢複的不錯。
其實也不是說她的醫術有多高，皇帝剛剛中風就好治療，如果時間太長了就很難了。
“皇上，您覺得如何？”
皇帝輕輕推開了蘇淺歌，示意他可以一個人走，蘇淺歌也不好再攙扶了，他一步步走到了窗戶那裏最後停下來。
蕭雲楚忙走上前微微施禮，“皇上，身子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麵對蕭雲楚的詢問，皇帝扭頭深深歎息一聲，“朕真是老了，老了就沒用了。”
這話可不像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說的話，蘇淺歌和蕭雲楚對望一眼覺得不可思議，皇帝怎麽會說他老了？
這可不像是皇帝的風格？
為了緩和這裏的氣氛，蘇淺歌立刻回答，“皇上，您才不老呢，您是淺歌見過最年輕的皇上。”
不得已，蘇淺歌也開始拍馬屁了，她發現了，無論什麽朝代，好像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歡聽好話，還別說身居高位的人，就是普通人也一樣愛聽好話，反正良言一句三冬暖，多說好聽的總沒錯。
皇帝見她竟然說自己很年輕，本來他的心情不太好的，現在卻是突然就被逗弄笑了。
“哈哈，你這丫頭啊，真是嘴甜，和你娘一樣，朕很喜歡你。”
“多謝皇上，那皇上，民女鬥膽想問一句話，您可別生氣啊。”
蘇淺歌開始了她的表演，聽到她的話，皇帝微微蹙眉。
“丫頭，你問！”
蘇淺歌看了看蕭雲楚，這才喃喃的道，“皇上，您怎麽會中風呢？”
是啊，怎麽會中風呢，這事兒她進來就想知道了，如今一定要問清楚。
蘇淺歌大膽問了這話，本來以為皇帝會很生氣的，畢竟這是他的事情，蘇淺歌是無權過問的，但是……
皇帝深深歎息一聲，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兩人。
最後問了一句破天荒的話，“你們這是和好了嗎？”
蘇淺歌：“……
怎麽突然要問她們這事兒？
蕭雲楚忙施禮，“多謝皇上關心，臣和蘇淺歌已經和好了。”
皇帝聽說她們和好了還挺高興的，他爽朗一笑點了點頭，眼神中也漸漸變得柔和了一些。
“這就對了，人世間最珍貴的就是感情了，難得，你們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這皇帝突然和她們說要珍惜感情，這讓蘇淺歌更是覺得奇怪了。
怎麽醒過來的皇帝好奇怪啊，難道是因為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所以他就變了？
不可能啊，皇帝不應該就這麽點格局。
蕭雲楚也不想磨嘰了，直接想問皇上花蕊夫人的事情，誰料，他還沒開口呢，皇帝卻是先開口了。
“雲楚啊，你們說這個世上真有鬼嗎？”
什麽？
這話讓蘇淺歌和蕭雲楚很是驚愕。
皇上怎麽會問這事兒？
蕭雲楚倒是很平靜，因為他從王公公那裏得知了皇上和花蕊夫人之間的事。
原來，皇帝和花蕊夫人之間真的有那麽一段故事。
那麽，如今是否是花蕊夫人來報複皇帝呢？
“皇上，臣不相信這世上有鬼！”
蕭雲楚表態了，蘇淺歌也點了點頭，“皇上，民女也不相信，這個世上隻有活鬼，沒有死鬼！”
她說的話把皇帝給都逗笑了，“嗬嗬，說的可真是好啊，隻有活鬼，可是，昨天晚上，朕看到花蕊了！”
他說的很是無奈，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滿臉慘白的女人，他本來是想殺那個女人的，可沒想到那張臉讓他一時間就失神了，接著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可是那張臉哪怕過了十年了，他還是能記起來她的模樣，她的眼角那裏有一顆鮮紅的朱砂痣，那一抹朱砂痣他不會忘記的。
聽說皇帝遇到了花蕊了，蘇淺歌就知道有故事聽了。
不過……
“皇上，您認識花蕊夫人嗎？”
蘇淺歌的話皇帝深深歎息一聲，他想找尋當年的那些記憶，但是……
都會讓他生氣。
他慢慢挪步走到了書桌那裏坐下，而後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們。
蘇淺歌知道，皇帝要講故事了。
看來她推測都沒錯了，花蕊夫人就是當年皇帝外麵養都小情人。
如今回來報仇了。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皇上，您繼續說下去。”
皇帝的目光看向窗戶外麵，外麵是花園，下著小雪粒粒，寒風刺骨。
他的思緒被帶到了當年，當年也是這般下著小雪，讓他覺得很冷。
蕭雲楚知道他要告訴自己真相了，他從王公公那裏得知了一些事情，但是，那隻是他的一麵之詞，他需要找當事人在查一次。
隻是沒想到，這次調查的人會是皇上。
蘇淺歌看他遲遲不說，忙上前輕聲都道，“皇上您說吧，我和阿楚都聽著。”
皇帝目光深邃，眼中慢慢積聚了很多的痛苦。
紅燭垂淚，他的思緒慢慢被拉到了當年。
“這事情朕是本來打算帶入棺材的。”
是的，不光彩的事兒沒人願意提起，更別提他是當今的皇帝，九五之尊了，他有他的尊嚴，有他的驕傲。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瞞下去沒有什麽好處。
花蕊已經把手伸入了他這裏了。
“皇上您放心，臣和歌兒保證此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是啊皇上，淺歌也保證絕不泄露出去。”
有了兩人的保證，皇帝似乎就放鬆多了。
他深深歎息一聲，“此事說來話長，雲楚，其實朕認識花蕊夫人，可她早就死了！”
蕭雲楚其實是知道的，王公公都告訴他了，但是他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皇上，您說花蕊夫人早就死了？您和她很熟嗎？”
熟嗎？
皇帝苦澀一笑，自然是很熟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過一段好日子，難以萬卻。
皇帝慢慢站了起身，眼神也沉寂在了回憶之中，“是的，朕認識花蕊的時候，是在十年前。”
“十年前？”
皇帝點了點頭，“沒錯，當年下江南的時候，朕在江南的蘇州遇到了一個能歌善舞的姑娘，她人如其名花蕊，跳舞也非常的優美，朕那時候也很年輕，年輕人怎麽能拒絕美人，宮裏見不到這樣的絕色，朕很喜歡她，但因為她的身份隻是舞女，舞女無法進入皇室，這點雲楚你應該知道。”
皇帝看向蕭雲楚，身為一國之君也有無可奈何的事，這是他作為皇帝的悲哀。
蕭雲楚點了點頭，“是，皇族血脈不能被卑賤之人所玷汙。”
聽到這話，蘇淺歌抬眸看他一眼，這就是尊卑有別了。
身份低微的女人永遠別想進入皇族。
這個花蕊夫人就是例子，她又繼續問道，“皇上，那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