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矛頭直指嚴氏
嚴氏卻慢慢擰緊眉，果決道：“陳媽媽，霍氏平日裏，有燃香嗎？”
\t陳媽媽趕緊道：“夫人交待過，懷孕之人的一切用品都要小心，燃香的事，夫人也仔細交待過禁止，我們哪敢讓姨娘用。”
\t嚴氏聽罷，神色凝重，轉頭對大夫說道：“既是如此，張大夫說是麝香所致，那您可有憑據？”
\t張大夫不覺她懷疑有什麽不對，反而解釋道：“書上有雲，用麝香者脈相浮動，身上燥熱。這位姨娘的脈象正是如此。”
\t霍氏就看向蘇定邦，眉目前，流露著期盼與楚楚可憐。看得他心都碎了。
\t“將能親近姨娘的人統統帶上來！”蘇定邦冷冷地道。
\t嚴氏垂著眼，心中沒有一絲波動。一屋子的丫環婆子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t“你們現在有什麽想說的，都如實交待，要不然，查出什麽異常來，哼！”蘇定邦重重一哼，驚得他們跟著一顫。
\t“回侯爺，姨娘一切用度，都是經過夫人之手。”
\t被人點到名，嚴氏也不驚慌，反而說道：“是的，老爺。每一樣東西，都是經過我過目，然後再讓陳媽媽來領回去。而且每一樣東西都有記載，不會有錯的。”
\t蘇定邦顯然是信得過嚴氏的，歎一口氣道：“有沒有可能，不是直接接觸到，而是不小心碰到什麽？”
\t陳媽媽當即說道：“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姨娘就百般小心，連門都不出。因為進來時日晚，與其他姨娘也沒什麽交際。夫人又免了姨娘的晨昏定省，姨娘更是足不出戶。”
\t“哼！”顯然，蘇定邦對這樣推來推去的說法，十分不滿意，“你們這樣說來，不是用度，不是外麵，那就是這屋裏有問題了！”
\t嚴氏身邊的常媽媽聞言，也冷聲道：“陳媽媽的意思，霍氏的孩子沒了，是想推到夫人身上？”
\t陳媽媽沒想這樣過。和嚴氏作對？那是找死！
\t她此時正好抬頭，看到嚴氏望向她，她心中一驚，急切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姨娘是您給請回來的，如果要害她，自然不會接手她的一切事物後，才來害她。這麽明顯若人嫌疑的事，任何人都不會做的。”
\t被人冤枉，嚴氏也不急，隻是淡淡道：“出了這麽大的事，陳媽媽不免有些急，這是可以體諒的。隻是進來前，房間可是老夫人命身邊的杜媽媽來查過的。”
\t陳媽媽臉色一白，道：“是，是，奴婢一時失言……”
\t為了證明清白，常媽媽也附和道：“之前匆匆查過，自然是有遺漏。如果陳媽媽和霍姨娘實在不放心，那就再查一遍吧。”
\t外表賢良淑德都占全的嚴氏，在蘇府以慈悲麵目過了十六載，讓人很難去懷疑她，心狠手辣殘害庶出子女。
\t她在自己生了長子之後，接連納了五個美妾給蘇家開枝散葉。
\t如今三房一枝，庶出有庶子兩個，夭折一個，庶女有四個。放在任何一家，這個數字都非常大，更不要說這是單單三房所出。
\t正因為庶子女眾多，所以嚴氏才更不讓人懷疑。
\t其實不是她不害人，而是在這些庶子女背後，堆積的累累白骨，讓人看不見而已！
\t這也是嚴氏的聰明之處。
\t霍氏自然是她害的，隻不過，她早就把東西給收好。自認為做的滴水不漏，但她卻不知道，今世卻多一個蘇梓辛！
\t在前世走一遭的她，不用“看”，也知道霍氏會被嚴氏害這一回，於是她便借田媽媽之手，坑嚴氏一回！
\t不疑有他的蘇定邦下令，“即便如此，張大夫，麻煩你把這屋子再好好查一次。”
\t張大夫仔細在屋子盤查，當他停留在張良的水遊圖前時，心中不安，前來看個究竟的田媽媽，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
\t覺得有異，張大夫取下了畫來，認真地查看起來。甚至還放到鼻子下麵，仔細地聞著。
\t好像突然發現什麽，把畫拿到廳前的桌子上。
\t隨即送到蘇定邦手上，“侯爺，您看看。”
\t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嚴氏還是麵色如常，好像對方拿到的東西，與她無關一般。
\t“這是不是張良的水遊圖嗎？我記得，是夫人的東西吧？”蘇定邦雖然認出畫出自何處，卻依然沒有懷疑過枕邊人。
\t張大夫卻搖頭道：“這是普通的畫，隻是，如果是一般的畫作，應該是不會含麝香的。我不是行家，不知是真假，更不知道這位大家是否有放麝香在墨裏的習慣。”
\t聽他說這麽長一段，蘇定邦回過味來。
\t原來是說這裏有麝香！
\t蘇定邦看著畫，眼中有些驚，有些疑，更多的是不相信。
\t“張大夫，你看錯了吧？”
\t嚴氏的美名，早傳揚在外。對於蘇侯爺的懷疑，張大夫也不感意外。他沉吟片刻，才理好措詞，緩緩地說道：“這畫雖然出自三夫人的房內，至於是何人所為，想必侯爺心裏早有分曉。至於老夫的話是否屬實，侯爺大可把這畫交給其他人驗證一下便是。”
\t說罷，張大夫提起藥箱，“老夫言盡於此，已經很晚了，老夫先告辭。”
\t說罷，就要走。
\t蘇定邦還沒有回過神兒來。
\t嚴氏卻從容地讓常媽媽達他出去，隨即說道：“既然是畫出了問題，我也不便再插手，老爺您拿這張畫去查吧。”
\t她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模樣，讓人完全不會懷疑她。
\t霍氏卻不管這些，“別說的好像怎麽樣一般，孩子沒了，我什麽都不怕了！今天，我就算拚著這條命不要了，我也要你還孩子一個公道！”
\t蘇國幫對她，還是有幾分疼愛的。還柔聲安慰道：“這件事，我會查清的。”
\t“會查？”許是受到莫大的刺激，霍氏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畫是出自何處，老爺你也知道。現在卻問都不問一句，就是叫查，這就叫給我一個交待嗎？”
\t如此藐視人的話，也就是心痛到極處的人會說出來。
\t陳媽媽忙上前去捂她的嘴。
\t她不動還好，這一動，霍氏骨子裏那不要命的心思，反而被激起來。
\t隻見霍氏掙紮而起，聲嘶力竭地喊道：“明明就是嚴氏那個賤人老了，妒忌我有孩子，才害我的！她害死了你兒子，你居然裝孫子，難道你就那麽怕嚴家！”
\t幾句話說得蘇定邦臉色發青。
\t“證據？畫是她命人送來的，這還不夠嗎！你怕，我不怕！反正孩子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要證據，我去我那死去的孩子那裏找給你！”
\t說罷，她便不要命地撲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