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賞
“你個丫頭，還沒下呢，就要賞了真真是個壞東西。”慕太師雖然出言順斥，但任誰聽了這調笑的語氣都能看出，他不僅沒有半點不悅還有幾分開心。
慕婄雨也發現了這件事，她的祖父其實跟外祖父有幾分相似，外祖父對她是無法無天沒有任何底線的疼愛，祖父則是在他底線的範圍之內，對她跟婄雪還是很在意的，偶爾也很喜歡她們提出一些孩子氣的，無賴要求，就像現在一般。
慕婄雨則是嘻皮笑臉：“雨兒好不容易能要個賞，祖父就答應了唄。”
慕太師見她這副模樣竟說不出拒絕的話，手拍桌道，“好，隻要你能堅持三柱香，祖父就給你個賞。”
慕婄雨聽聞，一臉的笑意，“那就這麽說定嘍”說完後轉頭看向慕婄雪，“妹妹可要給我做證哦。”
慕婄雪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恨的牙癢癢麵上卻笑的極為親和，“那姐姐可要加油了，祖父的棋藝精湛著呢，你可不能輕敵了。”
慕婄雨多看了慕婄雪一眼，這可不是平時的慕婄雪，這麽沉得住氣？看來是她那個娘好好的教導了一番？慕婄雨收回心神便認真的研究起眼前的棋局來，其實她心裏並沒有十層的把握，這樣的棋勢堅持三柱香的時間，的確夠嗆的。
慕太師與慕婄雨兩人不多會便完全沉浸在了棋盤之中，可憐的慕婄雪卻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她有心想要走到一旁坐下等著，可是又擔心這樣會讓祖父不滿。
三柱香的時間對於慕太師跟慕婄雨來說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對於慕婄雪來說卻似過了幾個時辰一般。
直到慕婄雨所執的黑子再無可走之時，慕太師將手裏的白子一扔問向一旁的慕婄雪，“雪兒，過了多久了？”
慕婄雪站的腿腳發麻，不過等到現在還是覺得值得，她略得意道，“祖父，三柱香不到的時間。”
慕婄雨一邊收拾棋子一邊遺憾的歎氣，“真是太可惜了，竟然沒堅持到三柱香的時間。看來以後我還是少大言不慚了，不過還好是在祖父麵前，丟臉也沒關係。”最後說完調皮的衝著慕太師吐了吐舌頭。
慕太師卻甚是開心，一向嚴謹的他臉上泛起少有的笑容，“差不多也快三柱香的時間了，不算吹牛。雨兒的棋藝真是讓祖父刮目相看，想來費了不少的心思吧。”
“雨兒也想像妹妹一樣能陪祖父下棋嘛，所以就私下裏偷偷的學啦。”真話假話都不如說別人想要聽的話。
慕太師聽了心裏自然是開心不已的，本來因為慕婄雨擅自去伊府而有的怒意也慢慢的消失，嘴角帶笑，“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祖父又不是不知道雨兒討厭這些東西，如果不是為了祖父才不會去學呢。”
這話一聽慕太師就更相信了，他當然知道她對這些東西的討厭，一相信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也就控製不住的想賞了，“雖說沒到三柱香的時間，但也差不多了。祖父本以為你最多隻能撐一柱香的時間呢，三柱香真真是讓祖父開了眼界。這樣吧，你想祖父賞你什麽？”
聽了慕太師的話，慕婄雨臉上的笑容慢慢的綻放，湊到慕太師的麵前，“真的嗎？祖父真的賞雨兒？”
“真的，說吧，你要什麽？”慕太師心情極好。
慕婄雨顯得很開心，微仰著頭，嘴裏輕輕的叨念著，“要什麽呢？”
看著慕婄雨這副孩子氣的模樣，慕太師麵上淡笑。
一旁的慕婄雪則是氣的直咬牙，沒有誰比她更了解慕婄雨這個人了，明明是一個卑鄙的人卻還裝天真，真是讓人作惡！
慕婄雨的眼角略過慕婄雪，看到她越來越生氣心裏則越來越開心，想給她在祖父麵前下絆子？那也就不要怪她了，“呀，我想起來了。”慕婄雨一臉的興奮，一旁的慕太師則是笑的應到，“想起什麽了？”
“就怕祖父舍不得了。” 慕婄雨故意賣著關子。
慕太師感了興趣，“祖父看起來有那麽小氣？”
慕婄雨嘻嘻陪笑，“那雨兒就說嘍，雨兒要祖父的那方歙硯。”
“歙硯？！”慕太師還未說話，慕婄雪已經訝然出聲，“那方硯台在整個京城裏也隻有兩三方，祖父平時更是舍不舍不得用，你竟然要歙硯！？”
最重要的是這方硯台她也曾經跟祖父要過幾次，隻是每次祖父都找理由拒絕了而已。如果現在祖父真的賞給她了，那又算什麽？！
慕婄雨無視慕婄雪的大驚小怪，隻是對著慕太師道，“祖父，你可舍得啊？”
慕婄雪再次出聲道，“你平日裏連練字都不喜歡，要這歙硯做什麽，送給你豈不是浪費了？”說完又生怕慕太師真的將這方歙硯送給她，半玩笑半認真道，“祖父，雪兒可也跟你要了好幾次呢，你可不能偏心啊。”
慕太師眉頭微皺，這個雪兒真是沉不住氣，兩次三番的打斷他要說的話，一點規距也沒有。
慕婄雨一言不發的看著慕太師等待他的答案。
慕太師看著慕婄雨：“你喜歡歙硯？祖父以為你喜歡的是定是寶劍呢。”
慕婄雨笑著回道，“對於雨兒來說歙硯算是寶劍，祖父若是不舍不得或是怕歙硯糟蹋了好東西也可以先借給雨兒用上一用，雨兒回去練幅字，明日給祖父看，祖父若是覺得雨兒用著不算糟蹋便送給雨兒，若是覺得糟蹋了再收回去也成的。”
聽慕婄雨這麽一說，慕太師倒是起了幾分興趣，難道這丫頭在書寫上麵也花了功夫？想著她十歲以後回府，他曾為她特地找了個師傅交練字可她完全不理會，現在真的是為了迎合他下了功夫？慕太師想著心裏又湧上幾分喜意，若真是如此她定是將他這個祖父放在心上了。
“好，你這麽說了，祖父就將這歙硯先借給你用一用，明日你便送幅字來給我看。”慕太師揮袖道：“李泰，去我書房將歙硯取來。”
慕婄雪一聽這還得了？雖現在祖父說是借，可到時候慕婄雨再用些其他的花招騙騙祖父，這方歙硯還不是她的了。再告訴自己沉住氣的她再也忍不住了，“祖父，你怎麽能將歙硯借給她呢？祖父，你是偏心，我明明跟你……”
“妹妹，休得無理。”慕婄雨出聲道，“你怎麽能對祖父這般說話。”
慕婄雨的話算是說到了慕太師的心裏，從方才他就不滿慕婄雪的態度，就算她真的喜歡歙硯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硯台而失了對他的禮數。
慕婄雪見慕太師眉頭皺起，想說的話都努力吞了下去，祖父已經對她不滿了若是她再多說，祖父定會對她生氣的。
不過一會兒，李泰便拿著歙硯走了進來，“太師，歙硯拿過來了。”
慕太師接過歙硯後遞給了慕婄雨，“拿去吧，”還順便調笑道，“早知道你打的是這個東西的心思，就不答應你了。”
慕婄雨卻是立即接過，愛不釋手的翻來覆去，嘴裏不停的讚歎，“真是方好硯，我還未見過光澤這麽好，硯麵如此光滑的硯台呢，真好。”
慕太師見她是真的喜歡心裏更是喜歡，最開心不過自己的寶貝被識貨的人看到了。
慕婄雨見慕婄雪陰著臉在一旁瞪著她，收起臉上的笑容，走向她伸手將歙硯遞到了她的麵前，“妹妹，你也看看吧。”
慕婄雪頭一撇，據傲道，“不看，有什麽好看的。”實則心裏早已經癢癢的了，要知道她對這硯台已經消想了整整一年了。從祖父得到這方硯台的時候她一眼就看中了，隻可惜祖父也喜歡的不行，雖然她幾次開口要但是祖父都沒有同意。
慕婄雨看著她的模樣就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包容的往她手裏塞去，“我知道你喜歡。”
“我說了不要！”
“啊呀，雪兒，你幹嘛！”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隨著一聲‘砰’的聲音，歙硯已經摔到了地方，慕婄雨則是迅速的彎身撿起，心疼的左看右看最後發現歙硯並沒有摔壞，才氣憤的抬頭瞪視慕婄雪，“雪兒，就算你生我的氣也不能將歙硯摔到地上啊，你不知道這硯台有多珍貴嗎？如果真的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慕婄雪一時間愣住，她完全沒有想到慕婄雨會突然這麽說，她明明……明明連歙硯碰都沒有碰到，怎麽是她把歙硯摔到地上的呢。
待她回過神來才看到慕太師臉上的怒意，再一回頭看見慕婄雨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反映過來，是她陷害自己！
她連忙看向慕太師焦急的解釋，“祖父，不是我，我沒有摔歙硯，我真的沒有，我連歙硯碰都沒有碰到又怎麽會摔呢，祖父……”說著便看到慕太師臉上的怒意越來越深，心一急，“祖父，真不是我，是她，是她故意的，她故意將硯台摔到地上然後說是我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