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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知恩圖報,金氏認罪服罰

  衙役護送薛丁元和蘇芸暖來到了縣衙裏。


  身後是二十個治愈的人,衙門裏是一些赤腳郎中,這些郎中負責確認這二十個人是不是真的好了。


  梁世儒坐在主位上,蘇芸暖和薛丁元帶著人回來後,就站在一旁看著十幾個郎中挨個給這些人診脈。


  這些人歲數都不小了,郎中是很受百姓尊重的人,在這些郎中診脈的時候,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的等著結果。


  診脈之後,十幾個郎中湊到一起商量過,最年老的郎中走到梁世儒麵前,恭敬的抱拳,朗聲說道:“回大人,二十人全部治愈!”


  人群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片刻之後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梁世儒抬頭看出去,黑壓壓的都是人,起身走到大門口,抱拳:“大家起來吧,你們的心意本官知道,但百草堂的人命案不會因此就一筆勾銷,功過不可相抵。”


  “大人啊,我們家中都有病人,都想要活命啊。”有老婦顫巍巍的哭著哀求:“薛大善人一直都在為窮苦百姓治病啊,他是人,又不是神仙,哪能治一個好一個啊,要是沒就活就要怪在郎中身上,這世上還有人敢行醫嗎?”


  “對!死了的萬老四就是個癆病鬼!我可以作證他們家根本就不給治,他死了不能賴在百草堂身上,不能賴在薛大善人的身上!”有人開頭,接下來七嘴八舌的人就多了,一個個死者的底細都不用調查,就有人站出來抖個一幹二淨。


  梁世儒麵色凝重,再次抱拳:“知情者可以到本官這裏說明情況,既然如此我們受百草堂恩惠多年,也該回報一二!如今時疫肆/虐,不能寒了醫者的心!”


  “大人,我作證!”


  一個個人站出來,都是一臉氣憤。


  擱誰都生氣,平常這事兒沒人管,各掃門前雪是也正常,可現在是什麽時候啊?明知道這病百草堂能治好,還要等死嗎?


  關乎到每一個人,誰都不可能忍著。


  “大人,我們都是被治好的病人,我們可以作證在百草堂沒有見過這些死了的人求醫問藥。”一大群人站出來。


  蘇芸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酸澀,這就是回報吧,不管所有人都處於什麽目的,至少願意站出來保護薛丁元。


  薛丁元抬起袖子頻頻拭淚,能不感動嗎?行醫多年,救人無數,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落難的時候,救自己是這些人。


  梁世儒負手而立,揚聲:“來人!徹查死者及家人!”


  這就是在為薛丁元做主了。


  百姓不肯離開,哪怕薛丁元反複告訴他們去百草堂治病,這些人也不肯離開,都聚集在衙門的大門前等消息。


  陸續有衙役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如出一轍:“那些死者的家人都跑光了,去了哪裏不得而知。”


  梁世儒當場宣布:“百草堂洗脫嫌疑,一旦發現死者家人可立即報官,構陷之罪決不輕饒!”


  百姓跪地下齊聲大呼青天。


  薛丁元被釋/放,他看蘇芸暖。


  蘇芸暖笑著說:“薛叔快回去吧,百草堂的病人很多,一個郎中根本忙不過來,我這邊無需擔心,大人心中已有明斷。”


  薛丁元點頭稱是,在百姓的簇擁下離開了衙門。


  梁世儒升堂,帶上來金氏。


  金氏一看蘇芸暖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完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時候,驚堂木一響,就嚇得一哆嗦。


  “金氏!你狀告蘇芸暖用藥不當害死了趙長林,仵作驗屍的結果可知道?”梁世儒問。


  金氏點了點頭,又拚命地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無妨,來人,宣仵作上堂!”梁世儒吩咐下去。


  仵作上了大堂,恭敬的給梁世儒抱拳行禮後,一字一頓:“六日前驗屍,趙長林胃裏並無草藥,死的時間也和原告所說的對不上,要提前兩天,死因是被繩索勒住脖頸窒息而亡,而非自縊……”


  仵作每說一句,金氏的臉就蒼白一些,還不等仵作說完,金氏的臉慘白如紙,目光也呆滯了許多。


  驚堂木再次響起。


  金氏條件反射的跪趴在地上,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本官素來不準刑訊逼供,可奈何總有刁婦無知,觸犯王法猶不自知!來人啊!用刑!”梁世儒顯然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所有人都明白怎麽回事,但必須要金氏的口供才行,對於這等刁民不用刑怎麽行?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刑官拿著刑具上了大堂,兩個衙役抓著金氏的兩隻手,就要用刑。


  金氏突然大笑出聲:“我兒子死了,我兒子死了!我殺了趙長林,他不信芸娘的藥能治病,讓我試藥,他不管我死活,我不要死他就必須死!”


  梁世儒止住了刑官。


  金氏甩開了衙役,指著蘇芸暖:“是你吧?是你讓趙長林把所有人都殺了,你們不敢出門,所有人都死了,你們就可以想幹啥就幹啥了吧?”


  “我恨你們!就是你們這些當官的無德!我們這些老百姓才要靠吃人才能活下去!我……唔唔唔。”金氏的嘴被堵住了,拚命掙紮也沒用。


  蘇芸暖起身走到金氏麵前,聲音不大,字字清晰:“你兒子死了,趙長林不想他被村子裏的人吃掉,所以想禍水東引,借我大宅裏的人手殺那些村民,擔心我們下手不夠狠,先給這些人喝了毒酒。”


  金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蘇芸暖。


  蘇芸暖看著金氏:“當晚,在我門口那些人已經有倒地不起的了,趙長林帶著那些活人,把死了的人帶去祠堂煮了吃,在鍋裏再下毒,徹底殺死所有村民回去後,已經病入膏肓動彈不得,而你吃了我的藥有力氣,殺了趙長林後還打著他的旗號到我門口拿藥,對吧?”


  “你!你怎麽知道!”金氏脫口而出。


  蘇芸暖淡淡的勾起唇角:“因為你家灶房的碗裏還有殘餘毒藥,你兒子被埋在了你家後院,祠堂裏那些人都是中毒而死,那晚的人隻有趙長林沒中毒,是被勒死的,能勒死他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我不殺他,死的就是我了。”金氏也不在乎了,看了眼刑具:“也用不著給我上刑了,早就活夠了,這日子還有什麽盼頭?”


  梁世儒下令押金氏去大牢,等寫了供詞之後往上報,殺人償命,秋後問斬是跑不掉了。


  “多謝大人還民女清白,民女能回家了嗎?”蘇芸暖問。


  梁世儒點頭,見蘇芸暖轉身往外走,出聲:“蘇姑娘,那治病的藥可還會送來青牛縣?”


  蘇芸暖回身,低頭福身:“會,大人能護得住我們,我們為什麽不治病救人呢。”


  梁世儒有些羞愧。派衙役護送蘇芸暖回去愚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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