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司徒沁憤憤的順著牆壁走回客廳中央,手機突然出現屏幕保護,光線一下子消失,她一緊張,不由一個踉蹌,隻聽手邊撲撲砰砰,隨即嘩啦一聲,有什麽東西摔碎在了地上。聽那動靜,這東西體積還挺大。 莫非是小桌邊那個一米多高的大花瓶? 那花瓶阮少南很喜歡,聽說當初花了一大筆錢才跟人搶了來,司徒沁念及如此,心頭不由懊惱起來。她按了按手機,光線重新出現,誰知道一著急才踏出兩步,腳底一滑,拖鞋被甩了出去,而腳底則禍不單行的踩上了碎瓷片。 血從傷口流出來的感覺,就像此刻眼前唯一的光源一樣清晰,那口子沾了花瓶裏灑出來的水,一瞬間的疼,就像有蟲一口一口咬在心上似的。 這屋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光明,她站在一地碎瓷片中,再不敢輕易邁步,踮著腳的姿勢實在是太過難受,她有些黯然的看著腳下,即便是有暖氣,即便是隔著襪子,那感覺仍然是冰冰涼涼、讓人發顫。 正躊躇的空檔,玄關傳來門鎖響動的聲音。 司徒沁吊在胸腔的心立馬跳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兮兮地盯著門口,好在不多久,阮少南更加緊張的聲音,焦急萬分的響起。 “司徒,站著別動!” 不想承認的,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前一秒鍾還在驚慌無措司徒沁,這一刻真真感覺到了安心和放心。 仿佛他來了,她就再也不用怕了。 阮少南熟稔的繞過黑暗裏的障礙物們,大步跨到司徒沁麵前,手機照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他一瞬間黑下臉來的樣子。 “我不是故意的。”她以為他因“痛失所愛”而生氣,“我會賠的。” 阮少南倒是混不在意,“清朝乾隆年間的白底青花,你要敲多少字才能賠給我?” 被人這樣看扁,尤其這人還是他,司徒沁一時間覺得心裏慪的不得了。可是阮少南說的也是大實話啊,她是真的賠不起。 “你活該,誰讓你把它隨便擱在客廳裏。” “難道還要找個犄角旮旯藏起來?那我買它回來做什麽?” 阮少南不理某人的胡攪蠻纏,兩手一抓一提,就把人從碎瓷片中心給撈了出來,隨便往沙發上一放,就起身不知去了哪裏。 司徒沁等了幾分鍾不見人影,正想著要不要張嘴問問,客廳瞬間就天光大亮。黑暗裏呆久了,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她用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看到阮少南已經脫了外衣,正卷著袖子拎了個小箱子朝她走來。 “跳閘了,不用怕。” 他站到她麵前,很自然的蹲下來,伸手捧過她的腳。她原本有點兒尷尬,用力想要收回,哪知道他的力氣竟大的不容反抗。 脫下了棉襪,才看到那長長的一道傷口。 “我自己來。”司徒沁覺得那口子就像一隻醜陋的蜈蚣一樣,難看死了。 說著就想掙紮,哪知道阮少南眉頭一皺,張口就叱她一句,“老實點兒!” 聞言司徒沁這連紙老虎都算不上的,終於是老老實實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