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葉沫進宮之前，大概想了一下自己可能會遇到的麻煩。不過有宋應瓏的照拂，直到坐下來，她都沒有任何阻礙。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葉沫喜滋滋地想著。
“想什麽呢？”宋應瓏看著葉沫笑的得意，忍不住出聲問道。
葉沫看了看周圍，小聲地跟宋應瓏說道，“我這算不算是借了你的光，背後有靠山啊。”
宋應瓏哭笑不得，“你笑得這麽開心就為這個？”
葉沫實誠地點點頭，“對呀，這個難道還不該笑嗎？”她用眼神示意宋應瓏，周圍想要撲過來的男人女人無數，唯獨她能光明正大地巴在他身邊，“難道你沒發現，你現在就像一塊上等肥肉，好多人都想過來咬你一口沾點油氣。”
宋應瓏歎口氣，盡量維持自己冷麵的形象，“他們就算想，也沒那個膽。還有，我哪裏像肥肉了？你每天都看，難道還要我再跟你確定一下？”
葉沫大驚，沒想到宋應瓏居然會在意這個，而且還正大光明地開黃腔，她靠過去捂住他的嘴，“你胡說什麽呢？我沒說你像肥肉啦，我隻是打個比方嘛。”鬆開手，她坐直了身體，發現那些人現在已經不看宋應瓏，改看向她了。不自在地扭扭腰，她故作矜持地擺出架勢，倒也是像模像樣的。
那些人看著她，無非是覺得很驚訝，要麽就是羨慕嫉妒恨。可惜，身邊這個男人是她的，她們再羨慕嫉妒恨，那也能看著。這種把大眾男神據為己有的感覺，雖然會顧人怨，但真的很爽啊。
為了試探一下自己的想法，葉沫故意靠近了宋應瓏，還假裝不經意地往他臉上湊過去。實際上她隻是說了幾句沒什麽意義的話，可餘光瞄到的卻是一片嫉恨的目光。
“我說王爺，你可招惹了不少人啊。我不過是靠近了一點，就被好多人瞪過來，真是嚇死我了。我若是再做點什麽親密的東西，估摸著她們都在想著如何悄無聲息地把我除掉了。”葉沫覆在宋應瓏耳邊，眼睛偷偷四處瞄著。
宋應瓏眉頭一挑，“你這丫頭別這麽口無遮攔的，什麽除掉不除掉的。下次再讓我聽到，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懲罰性地在她腰上捏了捏。
葉沫怕癢，笑嘻嘻地躲避，身體很自然地往宋應瓏那邊靠過去。這下可好，她下意識的動作，引來了無數女人的瞪視，眼裏因為嫉妒而快要噴出火來。可當事人卻在自己玩鬧，壓根沒注意她們的憤恨。
等到皇上來的時候，她們才堪堪收回了黏在宋應瓏身上的視線。等聆聽皇帝講話的時候，不少人才突然回過味來。什麽時候，凜王和凜王妃的感情這麽好了，居然會在宮宴中表現的如此親密。想到自己仰慕的人竟然和一個沒教養的女人相親相愛，她們心中的不甘開始蔓延起來。今天，一定不會讓那個該死的女人好過。
皇帝的講話簡短精煉，說完後便是才藝表演。宮中備好的節目一個個上演，進行到一半時，就有侍女開始送上晚宴的餐點。等表演進行的差不多了，大家也將前菜吃得所剩無幾。剩下的時間，便是敬酒和拉感情了。
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皇帝的。皇帝是個勵精圖治的明君，如今古曦國天下太平，他也是功不可沒。不過朝堂之上，永遠是風起雲湧，暗流湧動。是以，第二杯酒，皇帝主動提出要感謝葉家對朝廷的支持，一方麵是在明麵上拉攏葉家，另一方麵便是告誡葉家，是因為有了皇家，才有了葉家。
雙方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其他的皇親朝臣也都心知肚明。但是，眼下的氣氛和彼此臉上的笑容，大家都明白裏揣著糊塗，笑眯眯地喝下了杯中的酒。
照理說，三杯酒過後，便是自由發揮的時間。不過今年，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在第二杯酒之後，跳了出來。
“皇上，您如此看重右丞相，真是丞相一家的福氣。也難怪，凜王妃如今同凜王爺的感情這麽好呢。”鎮遠將軍洪司的女兒，今太常丞宋靖的妻子洪瑤笑眯眯地說道。話說的漂亮，可言辭間卻透露著，葉沫如今能得寵，也不過是沾了娘家的光而已，並非是因為宋應瓏的寵愛。
若是從前的葉沫，大概如今得跳腳罵她一番。如此她就能委屈地表達自己不過是說了實話，卻被葉沫無理羞辱。這樣既下了葉沫的麵子，又會讓宋應瓏因葉沫的魯莽而懊惱生氣。洪瑤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她甚至都想好了等會兒自己要用什麽角度對著宋應瓏作委屈狀了。
可惜的是，葉沫已非從前的葉沫，自然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會被挑撥的怒發衝冠。隻見葉沫笑臉盈盈地起身，朝著皇帝鞠了一躬，又朝著葉家鞠了一躬，盡管她和葉家已沒有什麽關係。
“小女子承蒙皇上厚愛，得以嫁給王爺，是妾身的福氣。能借著父親的光，同王爺交好並相親相愛，是妾身的造化。妾身得王爺的青眼，自然會好好珍惜的。妾身的家事勞夫人如此關切，真是有心了。”言下之意便是，那是我家的事，你管的真寬。葉沫進退有禮地說完，朝著洪瑤微微點頭，便坐了下來。
而其他人回味過來葉沫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洪瑤也很快明白了葉沫的意思，氣得一張小臉鐵青。瞥見丈夫難看的臉色，趕緊收了視線，朝著葉沫鞠躬，“妾身逾越了，請王妃一定贖罪。”那誠惶誠恐的模樣，似乎葉沫要對她用上大刑一般。
葉沫看看宋應瓏，偏著頭笑得一臉無害地跟洪瑤說道，“夫人言重了，不過小事而已，本王妃豈是如此小氣的人，當然不會怪罪於你的。”
洪瑤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本來還想說兩句的，聽到丈夫的咳嗽聲，她趕緊跟葉沫謝了恩，坐了下來。後麵的時間，她都完全不在狀態，心裏計較著今天被葉沫壓了一頭的事。
不過，退下了一個洪瑤，又上來了一個秦霜。她是翰林院大學士秦清遠的小女兒，一直愛慕凜王，奈何被葉沫截了胡，一直視葉沫為眼中釘。如今難得有機會為難葉沫，她怎麽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皇上，臣女聽說凜王妃能歌善舞，可惜臣女一直未能有幸一睹風采，不若趁著今夜小年宴，請凜王妃為皇上獻上一支舞吧。”秦霜一臉誠懇，心裏不住地冷笑。
葉沫歎口氣，人果然不能太驕傲，敵人太多很容易受傷啊。再說了，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她無奈地看了一眼宋應瓏，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她立刻就安下心來了。
葉沫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滿臉歉意地看著皇帝，“回稟皇上，妾身的舞姿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適才看過宮中的舞蹈，妾身更是自慚形穢，不敢上前汙了皇上和皇後的眼。而且，妾身的身體也不大爽利，王爺可以為妾身作證。”說完，她側頭看著宋應瓏，眼裏明顯寫著“都是你的錯，可不能讓我一個抗”的意思。
宋應瓏抿唇輕笑，發現其他人也紛紛看著自己，包括台上的皇帝和皇後，也都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罷了，罷了，一直讓她應對這些情況，雖是很想繼續欣賞她的氣度和不卑不亢，但總歸心疼的還是自己。更何況，若是自己再不出手，恐怕今晚就得睡書房了。
宋應瓏起身攬著葉沫，讓她的身體盡量靠在自己身上，心疼地說道，“皇上，是臣弟不好，太累著她了。若是皇上想要看漂亮的舞姿，臣弟會盡力為皇上招募天下的美人，日夜為您展示。”
皇帝一愣，有些意外這把火怎麽燒到自己跟前來了。他之前不出聲，不過是想看看葉沫會怎麽應對。弟弟會出聲幫她助威，著實讓他有些驚訝。隻是禍水引過來了，若是自己處理不好，弟弟少不得給自己上眼藥。哎，他這個皇帝也是挺心酸的啊。
招招手，皇帝終於開口了，“既然如此，那弟妹就好好休息。”看到宋應瓏不罷休的眼神，皇帝真想一口老血吐給他看，“既然這個主意是秦霜提出來的，不若就由秦霜來跳一支吧。朕聽說你的舞姿在京城也是絕美，不知道朕是否有幸看一看呢。”皇帝的話說的冷淡，卻是狠狠地打了秦霜一巴掌。
秦霜震驚地看著皇帝，再看看宋應瓏，眼裏的帶著乞求。她希望宋應瓏能替她求情，這樣她就躲過出醜的機會，還能證明自己在凜王心中是有地位的。
可惜宋應瓏忙著照顧葉沫的情緒，悉心哄著她，哪裏顧得上秦霜啊。
秦霜憤恨地瞪著葉沫，氣得一口氣哽在喉嚨上，不上不下的，差點暈過去。但皇帝都開口了，她又怎麽敢違抗，隻能頂著壓力上前。在眾人嘲諷的眼神中，硬著頭皮跳了一支舞。跳完之後，她就借口離開了會場。本來是想回家的，可越想越不甘心的她，望著此時已經開始觥籌交錯的會場，咬咬牙，轉身朝著附近的宮殿走去。